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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河山无弹窗全文(48)

    馍馍二字刚刚出口,从他的斜后方,便伸出一只手来。
    那只修长的大手之上,放着一个冷冰冰的馍馍,段怡强忍着往后退一步的冲动,摇了摇头,可那只手倔强的伸了过来,一直没有收回去,段怡没有办法,一把抓了过来,塞到了嘴中。
    好家伙,硌得牙疼!
    朝食都用完了,咱们走罢。我老鬼还有崔子更打头阵,苏筠同老贾护着两位先生同关老爷子,再来几个身手敏捷的兄弟跟上,其他人就在山头埋伏着。
    若是他们先手一步,抬了宝物下山,给拦住了。按照昨日给的部署行事。下了大墓的兄弟们,不要随便乱碰机关
    那群嚼着馍馍的老兵一听,自动分成了两拨儿,有几个一瞧就机敏的人,站了出来。
    段怡瞧着,突然想起了不管是哪个机关都能踩中的倒霉蛋子段好,又道,平日里出门经常踩到狗屎的,自觉的退回去。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倒还真有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兵,挠了挠头,往后退了一步,那我就不去了,我倒是没有踩着狗屎,就是每次打蛋,打出来的都是臭鸡蛋。
    这下子便是段怡都笑了。
    崔子更瞧着,打了个手势,他带来的人马,亦是照着段怡所言,分成了两拨。
    可同段怡这边嘻嘻哈哈的犹如乌合之众的感觉不同,那边的人令行禁止,连走路仿佛都只有一个声调儿。
    段怡瞧在眼中,瞥了崔子更一眼。
    崔子更却是掏出了一个竹筒,递给了她,不是嫌弃噎得慌么?有句话说得好,家猪吃不了粗粮。
    段怡呵呵一笑,嗯,山猪便是有细糠摆在眼前,都不带瞧的。
    她说着,没有接那竹筒儿,朝着崔子更翻了白眼儿。
    祈郎中同晏先生一瞧,更是相看两厌,分了开来,跟上了自己的学生。
    走罢!崔子更说着,率先领着老鬼一道儿进了五平山,段怡点了点头,长枪一挽,走在了前头。
    刚一踏上那空地,走了不出五十步,那藏着白鸟的云雾,便开始翻腾了起来,段怡心中一紧,看了崔子更一眼,崔子更摇了摇头。
    他们说好了的,今日来,都不带那羊皮碎片了,左右大墓已经找到,地图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羊皮碎片有或者没有,都没有关系。
    可是今日的大鸟,却是比昨天,要躁动同暴虐了许多。
    祈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朝天看了看,刚死了父母兄弟,人家气得打滚,有何不妥?
    晏先生点了点头,指不定是要出殡了,你看,搁天上转着圈儿呢!孝子贤孙送人上山,都是这么围着棺材转的,孝子跪!
    段怡嘴角抽了抽,先前升起的一点紧张气氛,全都被这两个老头子给说没了。
    那白色的大鸟从云雾之中飞了出来,在众人的头顶上,盘旋着,嘶鸣着,却始终都没有落下来扑咬。
    段怡松了一口气,同崔子更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加快了脚步,朝着墓门处走去。
    路极其的不好走,因为到处都是死状可怖的尸体,大鸟的利爪,几乎将这里所有的死者,都抓得不成样子。
    墓门前的尸体最多,他们应该是用了人海战术,一群人硬抗着,另外一群人则是掘地三尺,挖出了这个墓门。位置同我昨日说的,几乎是分毫不差。
    段怡说着,站在墓门前停住了,地上有很多血,他们有不少人,应该受了重伤。
    苏筠站在后头瞧着,忍不住插话道,可是按照道理,鸟儿应该不会攻击他们才对,哪里有那么多羊皮碎片?
    段怡摇了摇头,鸟扑下来十分可怖,大部分的人,都会下意思的奋起反抗,只要主动攻击,一样会被鸟攻击。他们人多,人一多,就乱了。
    毕竟,像你一样站着等抓的人,委实不多。
    若非是苏筠胆大包天,昨日没有主动攻击那些白鸟,他们也不会发现这其中的秘密。
    前面的人想要赶在前头,根本来不及细细思量,直接用人命推开了一条血路。
    进墓吧,记住了,不要随便乱碰,大家都跟紧了,段怡说着,看向了一直默默看着的关老爷子,接下来就看您的了。
    第一一三章 熟人重逢
    关老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段怡手一挥,同崔子更还有老鬼三人,率先走进了那被人撅出来的墓门。
    一进去便是一条长长的,看不见尽头的墓道,两侧的火把,都已经被点亮了,墓道两侧,画着的乃是一组颜色鲜艳的壁画。
    白色的大鸟在空中盘旋,一片空旷的打谷场上,一个穿着洁白色衣裙的姑娘,头上戴着用白鸟羽毛缝制的羽冠,左手拿着一支摇铃,右手拿着一根鞭子,正在欢快的跳舞。
    段怡瞧见那鞭子,瞳孔猛地一缩,手微微一紧。
    怎么了?崔子更敏锐度的问道。
    段怡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走去,没走两步,只听得脚下咔嚓一响,她瞬间一顿,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踩到机关了,你护好老头子们。
    她说着,嘴角抽了抽,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莫非今日段好跪求菩萨:求菩萨将我的好运气送给我三姐姐,信女原茹素一日,掉肉三斤菩萨信了!
    她说着,脚一松,只见那壁画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一根长长的带着倒刺的鞭子伸了出来,朝着段怡的脖子卷去。
    段怡心中骂了一万句,朝地下一蹲,灵机一动,将崔子更硬要给她的那个大馍馍朝着半空中一扔,那长鞭像是生了眼睛似的,正好将馍馍卷了个正着。
    能把牙硌掉的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干粮馍馍几乎在一瞬间,被卷得炸裂开来,残渣落了一地。
    长鞭感觉空了,又缩进了壁画中,半点痕迹未留。
    啧啧,这若是卷了你的脑袋,还不炸得我一身是血,晦气晦气祈郎中瞧着,啧啧出声。
    一旁的晏先生一瞧,不甘示弱道,唉,我家子更就是善良,这不又用馍馍救了段三姑娘一命。
    段怡听着,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嗯,师伯怕是不晓得,我更是良善呢!下一回再遇到这样的,一定用师伯的脑袋救我一命。知恩图报,是我们锦城人的传统美德,到时候,我会给师伯准备一口大棺材,烧上几个生得像崔子更的美人的。
    她说着,眨了眨眼睛,师伯是喜欢穿红衫儿的,还是绿衫儿的,可以先说啊,我好涂色儿。
    晏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嘿嘿一笑,这墓地里就是凉。
    段怡收回了视线,继续朝着那巨大的壁画看去。
    跳舞的白衣女子匍匐在地,她所在的地面上,升起了一个古怪的图腾,图腾之外,所有的人,全都跪了下来,祭坛之上,燃着熊熊大火,他们像是在祈求着什么。
    先前进来的人,触发了不少机关,崔子更说着,指了指路边的几具残破的尸体,皱了皱眉头,有些古怪不是么?来寻河山印的,也有可能是先帝后裔,为何这里的机关术,要这般凶残,像是步步都要夺人性命?
    他说着,突然抬起手来,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
    段怡心神一凛,将自己的视线从壁画上收了回来,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有什么东西来了!
    那声音越来越近,像是轰隆隆的雷声一般,几乎是一瞬间,便到了眼前
    我靠!快跑!段怡一急,连家乡话的精粹都用上了,一把抓住了祈先生,就要往回跑,那奔腾而来的,不是旁的,而是一个巨大的铁球,那铁球之上,还沾着鲜血,以及一些看上去让人无法分辨的碎肉。
    血腥味儿直冲人的天灵盖,让人的胃中,翻江倒海起来。
    这边!正在这个时候,关老爷子在那壁画之上,猛击了一掌,那壁画咔嚓一声,开了一条口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段怡脑子转了飞快,这铁球滚得太快,她同崔子更若是自己个逃出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若是还带着不会功夫的几位先生,那便拿不准了。
    她想着,伸手一薅,抓住了祈先生,便朝着那突然出现的口子钻了过去。
    其他人见状,皆是一翻,待他们一进去,那壁画突然又合拢了起来,巨大的铁球呼啸而过,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是一阵轰隆声。
    关老爷子皱了皱眉头,那铁球又滚回去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这种机关,是我二弟十三岁那一年想出来的,最初那铁球上头还生了毒刺,同甬道一般大小。整个墓道,像是一个跷跷板一般,人一进去,墓道便被封住了。
    他给取了个名字,叫做上也是死,下也是死。被我父亲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方才不情愿的留了一个命门。
    众人惊魂未定,听到这话,心中腾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壁画一关,这里瞬间变得漆黑起来,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就是连站在自己最近的人脸,都看不清楚。
    突然之间,一阵劲风起来,段怡大喝一声,提枪便刺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苏筠已经掏出了火折子,照亮了四周。
    他扭头一看,惊呼出声,夜明珠!苍天不公!同是天涯落魄人,为何子更哥你有夜明珠,而我只有火折子!还是一根快要灭了的火折子!
    他说着,噔噔噔的跑了一旁的墙面上,取下来一根火把,点燃了去。
    然后又是一声惊呼,段三!你真的太厉害了!闭着眼睛都能烤人串儿!
    段怡皱了皱眉头,长枪一抖,将她戳中的人,甩在了地上。先前她感觉到有武器破空之声,便知晓这黑暗之中藏着杀手,果不其然,叫她刺中了。
    一般一般,只戳中一个,哪里叫人串儿!起码也得戳中七八个脑袋,方才对得起我们锦城串串的名头不是么?
    她说着,长枪一挽,朝着这墓室的一角看了过去。
    哎呀呀,早知道祖父同大姐夫要来,我何苦骑马来?早知道就叫你们捎带我一程了!
    在个角落里,一群穿着同外头死尸一样衣衫的侍卫,围着三个人。
    这其中两个,正是昨夜她方才见过的段文昌以及新晋大姐夫三皇子,而另外一个,段怡眼眸一动,看向了老鬼。
    另外一个,竟是那个从墓中偶然救了老鬼的有名的黄姓盗墓人,当初她同崔子更,在老鬼家同他打过照面。
    她想着,惊呼出声,祖父你们在外头被那白鸟攻击了么?可你昨夜不是告诉我多亏了祖父,我们安然无恙的走过来了。
    第一一四章 救命之恩
    段文昌此刻一身狼狈,梳得整齐的白发毛糙糙的呲着,那平日里没有一丝褶子的衣袍,因为摸爬滚打,皱得像是一团腌菜。
    段怡心中暗暗的数着,他们那边,加上段文昌同三皇子,统共也只有十人了,这一路上,当真死去的人比活着的人多。
    穿着段家家丁衣衫的人,只剩得一个了。剩下的应该都是三皇子的亲兵。
    听段怡这般说,他们都有些神色微妙起来。
    没有人认为她在撒谎,因为他们初初进来的时候,虽然有些慌乱,可没有一个人身上沾了血,甚至头发毛都没有乱,这说明外头的白鸟,的确是没有攻击他们。
    祈先生不是名士么?段怡跟着你这么多年,就学到了这么低劣的离间之计?
    段文昌整了整衣冠,看上去颇为淡定。
    被点了名的祈郎中,眼睛瞬间就亮了,切,我正愁这种境况下,没有武功的弱鸡没脸开口,憋得要命了,你就撞了上来。
    他说着,抬手对着段文昌那群人点了点,得了吧,就这么几个焉了吧唧的歪瓜裂枣,有什么好离间的?你见过有人对着鸡笼子,搞离间么?
    毕竟河山印谁都想要,哪个不想升官发财,能封侯拜相的,哪个不是心比比干多一窍,肚子里全是弯弯绕绕的。都是姓段的,分了两拨儿,横也是赢竖也是赢
    啧啧
    他说着,掸了掸袍子上的灰,亏得我身上只沾了点灰,不像某些人,头发上还粘了鸟屎,看也看不着,摸也不敢摸,好难受好难受
    段怡同崔子更听着,默契地离祈先生远了些
    大爷,您戏精附体了么?说话姿势妖娆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段文昌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就要往头上探去,一旁的三皇子,却是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段文昌知晓自己中了计,脸黑如锅底,再也不言语了。
    墓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段怡环顾了一下四周,心中顿时有了不妙的预感,她闭上了眼睛,细细的感受着,却是感受不到任何一个方向,有风来。
    这是一个密室。
    老鬼兄,没有想到,又见面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咱们这一行的规矩,你也晓得的。今日各为其主,我也不过是拿钱办事。
    正在这个时候,坐在三皇子旁边的那个白面中年人,站了起身,段怡闻声睁眼,一眼瞧去,正是那日在老鬼家中瞧见的他的新救命恩人黄雎。
    想来段文昌之所以没有寻锦城本地的那些老江湖,就是因为他有了黄雎。
    他大胡子遮面,生得有些不健康的白,腰间悬挂着一把弯刀,一开口便是一股子江湖气,这个大墓,看上去颇为诡异,同某之前走过的那些,建制都十分的不同。
    先前进门的壁画,你也瞧见了。我怀疑应该乃是剑南某些隐世小族的祖墓。这才刚刚下墓,我们已经死了许多人了
    这里是一个密室,我们先前已经一寸寸的摸索过了,并没有找到机关所在。原路返回也不行,那大铁球隔一阵子就会滚出来,除非咱们直接出墓,否则那边便是死路一条。
    他说话带着浓重的北地口音,嗡嗡嗡的,听得人忍不住掏耳朵。
    老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冲着他抱了抱拳,待活着回去,再与黄兄共饮。
    段怡听着,走到了墙边,仔细的观察了起来,现在追究是黄雎做了尾巴跟了他们来,还是他有真本事在,亦是凭着残图寻到了墓地,都毫无意义。
    河山印就在那里,谁能拿得到,才是真本事。
    其他墙面我都看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段怡正瞧着,就听到了耳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她仰起头来,冲着崔子更点了点头,先前她同段文昌说话的时候,崔子更已经命令手底下的人,仔细搜寻这间密室了。
    她想着,头仰得更加彻底了一些,朝着那屋顶看去,崔子更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将手中的火把举高了些,可抬手的瞬间,却是大骇,手像是一把铁钳一般搂住了段怡的腰,将她猛的一带,朝着这密室的一角滚去。
    散开!与此同时崔子更大吼一声,先前同他们一道儿进来的人,亦是慌忙朝着四角挤去。
    段怡只觉得一阵眩晕,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崔子更箍裂了去,然后就是后背一疼,整个人被他迅猛的撞在了墙上。
    后头是墓墙,前头是崔子更硬邦邦的胸膛,像是一个夹板,将她夹在了中间,喘不过气来。
    段怡张嘴就要骂,可话还没有张口,就瞧见那墓室顶上,一个巨大木架子掉了下来。
    这架子,就像是一排排巨大的梳子,整齐的排列开来。每一根向下的木齿都像猛兽的尖牙一般,锋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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