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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河山无弹窗全文(33)

    看着牛高马大,使铜锤的家伙,竟然像是没长牙的奶娃娃一样。所以,他到底来自何处?又是哪个王府的?
    段怡将桌案收齐整了,头也不抬的说道,先生这么好打听,怎么不打听打听师娘的去处?
    祈郎中一梗,随手抄起椅子边的拐棍,冲着段怡敲道,逆徒!
    段怡伸出两只手指头,轻而易举的便夹住了那拐棍,师门传承,先生过奖了!
    等同祈郎中议完事回到段府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街市上的剑南军的存在感降低了许多,虽然三五不时的都有一队人马经过,但是那种紧张的气氛,不过一日便消失了。
    姑娘,我去放梳妆匣子,再给你烧水喝。下回还是让知桥跟着你,我在府中待着,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还能头一个告诉你。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知路心中的一颗大石头,可算是落了地。
    她一手托着匣子,一手啪的一下推开了房门,正要抬脚往里头走,便被段怡一把揪住了衣领,提了出来。
    段怡脸色微变,在门口一摸,抓起自己的长枪,便朝着屋子中间攻去。
    在那圆圆的茶桌之前,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坐在那里,手中还装模作样的拿着一卷书,简直是嚣张至极!
    知路被这么一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紧紧的抱住了匣子,心中惊起了惊涛骇浪,这是哪里来的小贼,千挑万选,竟然选中了青云巷最穷的院子!
    坐着那人手轻轻一抬,抓起桌上的长剑,架住了段怡的枪。
    段怡将枪一收,掏出火折子点了灯,朝着门口说道,去给客人烧些茶来,用些茶叶沫子便行,左右来的客人,是个睁眼瞎。
    我说进门怎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酸臭味儿,原来有人黑灯瞎火的在这里装书生呢!只可惜了,我一不是夫子二不是你爹,不好意思夸你一句长进了。
    知路回过神来,站起身来一瞧,灯光下那张亮堂堂的脸,不是那日送她家姑娘回来的崔小将军又是哪一个!
    是,姑娘!
    知路余光一瞟,瞟见了桌面上放着的寒光闪闪的长剑,心中不由得敲起边鼓来,这小崔将军可当真不是良配啊!她家姑娘心怡的,那是一拳能打死,好让她做寡妇的男子。
    这小崔将军武艺高强,若是打起来,那不是寡妇,那是虽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二人一起殉了啊!
    她想着,呸呸了几口,她这脑子,简直被自己姑娘带偏到嘉陵江里去了。
    她快步的进了屋子,将那梳妆匣子放在了床边的箱笼上,然后小跑着走了出去。
    待她走了,崔子更方才慢悠悠地说道,先生半百,我爹已经归天,段三你竟是这般想不开,想做糟老头子,可惜了。
    段怡笑笑,将长枪亦是放在了小桌上。
    比起崔子更的剑,长枪要大出了一截儿。
    前任崔将军,深更半夜的闯入姑娘闺房在我们剑南,这种不守德行的男子,都是要杀头的。
    崔子更敲了敲段怡那实心的长枪,姑娘在哪里?看来瞎的不是我,倒是你,要不然的话,日日照照镜子,也不至于对自己有这般大的误解。
    第七十七章 棋逢对手
    段怡脸上不动声色,桌子底下的脚猛的朝着崔子更踹了过去。
    崔子更像是早有预料,脚轻轻一闪,躲开了去。段怡的脚一时没有刹住,猛地揣在了崔子更的凳子腿上。只听得啪的一声,那凳子腿直接被她踹断了去。
    崔子更眼皮子跳了跳,斯条慢理的站起身来,换了一个座儿。
    他一起身,先前身下的凳子应声而倒,摔了个四分五裂。
    崔子更看着那死无全尸的凳子,眼皮子跳了跳,这若是踹到了他的腿上,还不的骨折了去。
    有的人,她是真的一言不合就打死你。
    他清了清嗓子,我过来,你好似并不意外。
    段怡旁若无人的掸了掸腿上的灰尘,有什么意外的?夜路走多了,总要碰到几只孤魂野鬼。
    崔子更张了张嘴,到底没有继续嘴欠下去,他怕自己个没忍住,再多说上一句,段怡下一脚能踹断桌子腿。
    苏筠给你的东西,你拿到了吧?咱们颇有渊源,又师出同宗,目前而言,不仅不是敌手,反倒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上一回在顾使公府,我想咱们已经清楚了这一事实。
    明人不说暗话,段三姑娘也不是扭捏之人。我深夜闯入你闺房,委实是欠妥当了,只不过段三姑娘乃是女中豪杰,你我同是带兵之人,我一时之间没有思虑到那些世俗规矩。
    段怡皱了皱眉头,带兵之人?看来崔子更果然不是吃干饭的,十有八九已经知晓,她领着贾参军还有苏筠在布袋口突袭之事了。
    她不动声色,继续听着。
    有些事情,谁率先出招,谁就输了。
    崔子更顿了顿,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羊皮卷碎片来。
    楚歌同苏筠那张,我们两人都有,算是重叠了,撇开不提。除此之外,我手中还有一张,是我阿娘留给我的。你手中也有一张,是楚光邑死时留给你的。
    他说着,眸光一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见段怡神色未变,亦是没有任何的辩解推脱之意,忍不住高看了她几分。
    当时我也在场,你知道的。咱们加在一起,便一共有四张。你对剑南熟悉,还需要靠你指路,若是合作,算我占了你便宜。
    是以,我可以拿消息来交换。羊皮卷一共有
    崔子更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段怡打断了,当年先帝将藏宝图分成七份,交给了七个值得信任的人。你阿娘是其中之一,是以你对于楚歌也好,河山印也罢,都十分的了解。
    你既然可以一眼瞧出楚歌的簪子里有碎片,那么在你见到幼年的苏筠时,也一定知晓他胸前的玉佩很特殊。只不过那时候他在王府之中,有父亲庇佑,难以下手。
    他辗转来了剑南,为我所救,现在已经不是小王爷,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你知晓他无比信赖于我,所以故意将那日我同祈先生羡慕关老爷子家大业大之事,告诉了苏筠。
    苏筠那个傻小子,像是雏鸟出壳见到的第一个人便认主一般,对她万分舍得,莫说只是一块玉佩了,便是要他小子去城楼上学胡姬跳舞卖艺养活她,他也毫不犹豫的会去。
    苏筠果然如你所想,拿出了这块碎片。于是咱们两个人,加在一起,同我祖父一样,都有四块羊皮碎片,双方有了一争之力。
    段怡说到这里,挑了挑眉,翘起了二郎腿,你的消息我已经知晓,如此你拿什么来换?
    崔子更被段怡打了个措手不及,他错愕了片刻,随即微微勾了勾嘴角,看向段怡的目光,认真了许多。
    最后一块碎片的消息,段三姑娘觉得某可有诚意?
    他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了七枚铜钱,在桌面上一字排开。
    将其中一枚放到了一边去,指了指六枚中间的两枚,这两枚,是楚歌同楚光邑的那两块,因为有拓本的关系,你祖父手中有,我们也有,是重复的。
    他手中还有另外两块我们没有见过的;而我们手中有苏筠同我阿娘留下的那两块,加在一起,总共是六块。一整张宝图,就只有最后一块没有现世了。
    崔子更说着,拿起了落单的那一枚铜钱,在桌上一转。
    那铜钱立马成了一个旋转小陀螺,在桌面上飞快的转了起来,它转着转着,落到了桌子边缘,啪的一下滚落到了地上,骨碌碌的滚到箱笼缝隙里去了。
    这最后一块,先帝给了王坚。祈先生应该同你说过这个人了吧,他是先帝心腹,亦是郑王心腹。郑王身故之后,王坚便消失不见了。
    是以才有传闻,说王坚是带着河山印同密旨还有重宝出逃的。我有确切的消息,王坚已经亡故了,那张羊皮碎片,几乎是不可能现世了。
    所以,崔子更将那六枚铜钱,从中一分为二,段三姑娘可要同崔某一起,赌上这一把?
    段怡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掏出了自己手中的碎片。
    她乃是果决之人,不喜欢黏黏糊糊拖拖拉拉的,先前便同苏筠说过了,等着碎片送上门来,他们再做行动。
    她要等的碎片,便是崔子更手中的筹码。
    她相信就他对河山印的了解,对楚歌的了解,他手中不可能空空如也,只有从两个无辜小孩手中得来的碎片。
    崔子更一定会上门来求联合的,只是她没有想到,他这么着急。
    崔子更亦是点了点头,将自己的碎片也在桌上摆开来看,有了四片之后,这图明显变得脉络清晰了许多。
    段怡瞧着,同崔子更一道儿,将四片碎片拨来拨去,确定了它们大概的位置,然后托着腮自己的思考起来。
    这地方我瞧着很眼熟,的的确确是在锦城附近
    她有一张私藏的舆图,乃是她在锦城府衙里的舆图基础上,自己添画的。地方的地图有些老旧,这些年来,由于她同关老爷子到处搭桥修路,锦城的通路已经发生了许多变化。
    于是她便自己个重新画了一张,做出了标记。
    崔子更现在是他们的战友,难保不会随时调转枪头,那东西她是万万不会拿出来给他看的。
    她说着,站起身来,从一旁拿了笔,又拿了两方没有绣花的白净丝帕,将她同崔子更的四张图,按照估计的位置,照葫芦画瓢,一式两份的画了出来。
    崔子更静静地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有些出神起来。
    他在心中比划了一二,初见之时,段怡脏兮兮的,还是一个才那么一点儿高的孩子。
    那时候他便知晓,她是不凡的。
    第七十八章 压垮凳子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会这般不凡。
    祈先生这一门,修习的乃是辅国之术,可他选中了段怡。
    段怡画完之后,将笔一搁,伸了个懒腰。
    她拿起其中一张,轻轻地吹了吹,递给了崔子更,你的那一份,要是墨迹未干沾花了,我可是不会再画第二回 的。你若是信不过我,也可以自己个来画。
    崔子更将那帕子收了,摊开在了桌面上,那我便等你去寻引路人了,关老爷子不可以么?
    段怡摇了摇头,我知晓一个更合适的人,不过他此时不在锦城。这个月十五,你去段家坟山上等着我,我领你去见他。
    至于我祖父那边,我想你早就安排了人,时刻盯着了。
    段怡说着,顿了顿,而且,你就没有想过么,去偷我祖父的羊皮碎片?
    崔子更清了清嗓子,试过三回,一次没成。
    段怡也更着清了清嗓子,真欲要说话,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了知路的嚷嚷声,四姑娘,你怎么来了?我家姑娘刚刚还念叨你呢,说今日有事耽搁了,没有吃到你做的芙蓉糕,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不就把您给念来了。难怪奴新煮的茶比平日里香了三分,原来它都知晓,有客人来了。
    段怡听着,给了崔子更一个赶紧滚的眼神。
    崔子更无语地站起身来,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碎片以及新画好的地图,揣进了袖袋之中。身子一跃,从后窗翻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段怡瞧着他那轻车熟路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这厮也忒不要脸了些!也不知道翻过多少姑娘的窗子,才能够这般身轻如燕,毫无响动!
    段怡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知路的声音太大,震得她脑壳晕。
    她快速的将桌上的东西收了,走出屋子去。
    只见那段静换了一身平日常穿的浅绿色便服,站在院子里,好奇的张望着,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约莫十八九岁,有些憨厚的女婢。
    那女婢手中提着一个上下三层的黑漆食盒,盒子上头烫了金,看上去低调又不失华丽。
    见段怡迎出来,没有半点不耐之色,段静松了一口气,不请自来,打扰姐姐了。听说姐姐回来了,我便想着,给你送些芙蓉糕过来,白日里说好了的。
    她说着,环顾了一下段怡的院子。
    比起段娴同段好的院子,段怡这小院略显得清冷了许多,段静瞧着,却是轻轻地松一了一口气,自在了几分。
    段怡点了点头,进来坐罢,知路拿些茶水果子来。
    段静一听忙道,莫要准备多了,这芙蓉糕趁热吃方才最好。
    她说着,跟着段怡进了屋子,没走几步,就瞧见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圆凳。
    段静手微微一颤抖,余光一瞟,眼尖的瞧见了桌上段怡还没有收起来的长枪,迟迟不敢落座。
    段怡瞧着拿起长枪,放在了另外一把圆凳上,悄悄使了二分力气,那圆凳像是受不住似的,啪的一声,四分五裂开来。
    段怡一把抓住了长枪,将它立在了门边,笑道,知晓是怎么回事了吧?现如今这木匠也忒不实诚了些,不知道用了些什么破烂木头,像是纸糊的似的。
    怕不是稍微重上几分的人坐上去,这凳子都是要塌的。
    段静小脸煞白,神色复杂,不姐姐,我不想知晓是怎么回事的!
    段怡瞧着,上前一步,拉住了她,坐啊!一会儿知路会过来收拾的。
    段静艰难的坐了下去,却是腿承着力,不敢坐实了去。今夜她贪嘴,多用了好几块点心,万一她不知道是自己重,还是那长枪重万一她更重,这一屁股下去,板凳就要塌了!
    那场面,简直是无法想象的恐怖瞬间!
    段怡不知道她的脑中已经脑补到因为坐塌了椅子沦为笑柄,然后王家人上门退亲了,见她没有追问,满意的点了点头。
    四姑娘喝茶!哎呀,珊瑚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芙蓉糕端出来,我家姑娘,是不会客气的。
    知路瞧那主仆二人一会儿功夫变得拘谨无比了,叽叽喳喳的缓和起气氛来,她走了过去,打开了那食盒,从里头拿出了两碟子糕点来,放在了桌面上。
    这头一盘做成了芙蓉花的样子,而另外一盘,则是小小的圆饼儿,一口一个的大小。
    等到了第三层,却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段静见状,忙顺势起了身,拿起了那小瓷盒子,这是我自己个做的胭脂,不是今日做的。是之前在京城里的时候做的。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想着其他姐妹都送过了,给三姐姐也送一份。
    她说着,快速的将那胭脂一放下,笑道,夜深了,我便不叨扰了。三姐姐若是有空,改日也可以去我的院子里玩,不过那里比较小,不如姐姐这般宽敞。
    段怡点了点头,也不强留,她想了想,还是问道,你的亲事?
    段静一愣,恢复了平日安静乖巧的样子,她抿了抿嘴,笑道,多谢三姐姐为了我着想,已经合了八字,是天作之合。等大姐姐出嫁之后,王家便会来提亲了。
    我这已经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排了。
    段怡轻轻地嗯了一声,你不后悔便是。
    段静笑了笑,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一晃只有三日,大姐姐就要出嫁了。今日祖母大哭了一场,说是仓促了些,委屈了大姐姐。可瞧了黄历,若是错过了这个好日子,再就要等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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