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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契约by鸢十七(29)

    坐在吧台上,克雷泽朝着服务生招招手点了两杯朔巡叫不出名字的酒,趁着调酒的间隙,望着朔巡压低声音道:可我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你也会成为我的顾客。
    东西呢?朔巡淡淡问道,推开面前的酒杯。
    拒绝得真干脆啊,无奈的笑着,克雷泽绅士地对着朔巡比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你要的都在里面了,打开看看吧。
    朔巡垂下眼,定定看着面前的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半晌,一手拎起脚边的扁平箱子,推了过去,这是你要的,里面有我成年后身体的基本数据和200毫升我的血样。
    没有急着把箱子拿走,克雷泽一把抓住朔巡的手腕,神色复杂道,你真的清不清楚你给我的这些东西,对你,对鲛人意味着什么吗?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特别,你的基因甚至能让我们破解了鲛人基因里的秘密
    我知道。扯下手腕上的手,朔巡神情冷淡的看了眼沉默下来的金发男人,利索地拆开了礼物盒。
    盒子里放着两瓶小小的药瓶,分别标着11和23。
    克雷泽在一旁轻声地解释:11号是能完全洗去鲛人的记忆,23号是
    是鲛人专用的堕胎药。替男人说完,朔巡扭开药瓶,毫无波澜的眼底终于在看见里面白色药片时,闪过了一丝不忍。
    11号连续服用一个星期,一次一片,能把你弟弟所有的记忆都洗掉,23号一次只需要一片就够了。显然是注意到了朔巡情绪上的变化,克雷泽摇摇头,语气中多了分怜悯,你弟弟到底是爱上了什么人,你要把他的记忆完全洗去,还要让他打了孩子?
    与你无关。淡淡开口,朔巡离开了座位,大步地走出了酒吧。
    天空中的晚霞渐渐消失,很快,连最后一丝光线都被黑暗吞没了。朔巡坐在公园道路旁的长椅上,路边的街灯照不清他的表情。他坐下来没过几分钟,一头极为出挑的红发便进入了他的视线里。
    秘密会面结束了?
    结束了。
    林歌直接翻了个白眼:我真是信了你的邪才会去你的房间被你下了药。
    没有回答,朔巡卷起了衬衫袖子,起身向几米外的越野车走去。初夏的天气已经开始燥热起来,他穿得单薄,远远地看仿佛要被风吹散。
    这个样子简直是让人连生气都气不起来。
    林歌双眸含泪无比幽怨的看着迎面走来的情侣,直到把小情侣看得松开了对方的手,才转身神情略显愉快地上了车,气消了点,要是明天能回国我就完全不生气了。
    明天已经安排好了去人鱼之屋,看来你的愿望要落空了。不管身边人如何反应,朔巡正要惯性闭目养神,忽然被人压在了身下。
    你就这么肯定我不敢搜你的身?林歌冷声道。
    你敢的话,随意。推开身上的人,朔巡语气平静道。
    林歌哼哼唧唧的坐回了位置上。朔巡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手指在林歌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按了按裤子口袋,两瓶药完好无损地安放在了里面。
    林歌并不知道他和谁见了面,第二天去人鱼之屋只是走个过场给远在南美的历大少爷看。
    好吧,也不是纯粹的走个过场。
    人鱼之屋里,朔巡低头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男孩,伸手用力把人拉了起来,你刚才听清我说什么了吗?
    你,你说,你要带我去,去去哪儿我没听清。小男孩和朔巡对视一眼,结结巴巴地涨红了脸,小声道:对,对不起。
    小男孩比朔白还要小一些,约八九岁的样子,碧色的眼睛湿漉漉的,仿佛是受了惊吓的小动物。朔巡伸手安抚性地揉了揉男孩柔软的发,转头疑惑问道:我记得,上次他不在那四个候选人里边。
    历大少爷之前说你不要了嘛,那四个里面就有一个被咳咳,我觉得这个就很不错啊,比前面的能听出来的字都多。
    不过就是多了两个字而已,他可是用声波发出了整整一段话。朔巡心中苦笑了下,拿过纸巾给小男孩擦了擦眼泪,视线无意间瞥见了男孩手臂上的一条狰狞的伤口,微微蹙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弄的?
    别看,丑。没有回答朔巡的问题,小男孩低着头,想要遮住伤口却因为穿着清凉遮不住而急红了眼,抬起头红着眼眶巴巴的望着朔巡,忍不住抽噎起来:你,你别,呜,别不要我,求求你,带,带我走吧。
    别哭了。一手牵起男孩的小手,朔巡正要出门,却被人拦了下来。
    你别对他太好,不然等到那天你舍不得的。克雷泽认真道。
    朔巡的脚步顿了顿,继而继续向前迈去,你管的太多了,克雷泽。
    走廊里很快便不见了那修长的身影。
    克雷泽无奈的耸了耸肩,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呢,东方美人。
    第76章 绑架
    朔巡坐的飞机今晚六点会在莫斯科经停,你们动作麻利点。
    感谢您的帮助,沐大小姐。
    不用客气,我们迟早是一家人。
    您说的没错,历夫人。
    莫斯科机场的上空,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月光,阴霾无形之中便笼罩了大地。
    朔巡走出登机通道时,忽然觉有些得反胃,便独自去了厕所。他没吐出什么,从人鱼之屋回来之后,朔巡的胃口就一直不太好,站在洗手池前,面色苍白异常。
    裴朗给他的药他随身带出来了一部分,在昨天已经吃完了,但此刻
    靠着多年间在刀锋上培养出的敏锐直觉,朔巡猛然侧身向后退去,险险的躲开了来自身后的偷袭。他的身后,两个黑衣人同时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刀。
    叮咚
    从腰间拔出匕首挡住这重重一击,趁着对方来不及反应的间隙,朔巡跑到门口,拉开门却被一把枪抵住了脑袋。
    朔先生,长老会有请,请您配合我们扔掉手上的武器。黑衣人面无表情道。
    看了眼被枪抵住脑袋的小男孩,朔巡咬了咬牙,扔掉了手中的匕首,下一刻脖子上一疼,眼前不过几秒便黑了下来。
    要是多带一片药就好了失去意识前,朔巡想到。
    再醒来的时候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朔巡不适的动了动,发现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听觉与嗅觉在黑暗中一同被放大了。
    空气中流动的风是咸腥的,带着些潮湿,外面隐约有水流动的声音,他应该是在海边。
    咔嚓
    右手的腕骨被扭断,从绳子里挣脱出来再重新安上,朔巡正要尝试右手时,忽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立刻停止了动作。
    眼睛上的黑布被扯了下来,引入眼帘的是一张苍老的脸庞。
    很高兴见到你,朔巡。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多了一份笑意,却是虚假无比的关怀:你看起来不太好,需要叫医生来看看孩子?
    滚开,等到眼睛重新适应光明,朔巡才慢慢抬起眼皮,碧蓝色眼眸中波澜不惊,你可以去把历晟叫过来,不然我也不能决定要不要把这个孩子打掉。
    似乎被朔巡的回答噎到了,老人的眼里忽然多了一丝怒气,狠狠扯起了朔巡的衣领道:一个男人居然能生孩子,你这样的怪物怎么能进历家的门。
    我进不进历家的门你说了不算吧,历先生,任凭自己的领子被拽住,朔巡微微眯起眼,神色冷淡道:被长老会派到这里来,你在历家的地位也不过
    啪
    脸上被打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朔巡舔了舔嘴角的血,看着老人愤怒的甩门而去,悄然卸掉了一只手的手腕,辅助另一只挑开绳结。等到双手脱出,朔巡立刻开始解脚上的绳子,但只解到一半,头便如同撕裂般的疼,一个不翁连人带椅子摔到了地上,发出的声响也惊动了外面的人。
    长老会命令,务必看好这个人!
    前功尽弃了。
    朔巡看着脚上新换上的铁链,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床边。事实上,即使此刻他的四肢都没有被锁起来,他也跑不出这间牢房。他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太久没有进食,身体血糖低得连站起来都难,更别提怀孕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折腾。
    一个小时。
    六个小时。
    被绑架的第十二个小时,门开了。
    谁让你们只给他清水的!快叫医生!
    不管针管里缓缓倒流的猩红液体,朔巡躺在床上抬手捂住了肚子。就在片刻前,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肚子里小生命的动作。那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可惜是在这样肮脏的环境里。
    历晟会来救这个孩子吗?、
    会。
    可他会愿意花多大的代价,去救一个才三个多月的孩子和他这个床伴?朔巡自嘲的想了想,思绪便开始放空,睡意如潮水般涌来。
    他梦见了几千公里外的历家本家,那些古老的建筑物上的云纹,清晰得仿佛是他正亲眼看到一般。
    书房里,历晟正和一个和他有着七八分像的男人面对面坐着,他们说什么,朔巡听不清,只是过了一会儿,一抹鲜亮的红色闯入了他的视线里。
    那是沐倪。
    沐倪俯身,和历晟短短的接了个吻,红唇如刀,将整个梦境搅得支离破碎。
    朔巡听清了她的话。
    [历晟,要沐家还是情人,你自己决定吧。]
    第77章 解除婚约
    从门口走进来时,历晟淡淡地环视了一圈四周。他已经有一年多没踏进历家本家的议事厅了,厅里那些苍老的面孔仿佛是从坟墓中被挖了出来。
    看来有人是来不了了。助理已经拉开了长桌旁的第二把椅子,历晟坐下身,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旁的空椅子,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去把那把椅子撤了。
    第一把椅子是给现任的历家家主留的,而在这个古老的家族里,只有家主才能在长老会表决过后行驶驱逐的权力。
    长桌旁的一张张脸霎时间变了色,有人不满这一言堂的氛围,试图去反驳这个命令:历晟你没资格这么做,你这是僭越!
    僭越?你还没资格这么和我说话。历晟抿了口面前新泡好的汉阳云雾,神色淡漠的扫视了着长桌边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长老会敢劫走我的人,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从僭越变成了造反,那人还要开口却被一旁的人拉了下来。有资格在议事厅里坐着的,除了历大少爷和他的心腹,就只剩长老会的人。
    坐在历晟对面的老人站了起来:大少爷您言重了,长老会只是关心您和您的孩子而已,毕竟您孩子的母亲来历不明,我们需要好好调查,才能让孩子平安出生。
    所谓调查不过就是拙劣的借口。
    碍于对方是历老爷子亲弟弟的身份,历晟品着茶水的醇厚回甘,眼底阴霾慢慢地堆积。
    有人把他的沉默视为了理亏,冷哼了一声道:大少爷你难得记起一次长老会,却是为了你的情人来责难长老会。
    情人?看着头发花白的老人满脸的不屑,历晟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问道:谁说他只是情人?
    这一句话仿佛在压抑的空气里投下了一颗炸弹,嘈杂的窃窃私语顿时在议事厅中炸开。
    莫非历大少爷喜欢这个情人,喜欢到想要把他娶回来做历夫人?可大少爷不是和沐家大小姐订婚了吗?
    议论纷纷之中,有人的脸色刷得一下惨白起来,颤抖的望向了历晟。
    历晟坐在座位上,回应的语气平淡至极:今天召集你们过来,是为了通知你们一件事,我和沐倪会解除婚约。
    早就准备好的资料被打印在纸上,安安静静地躺在了每一个人的面前。
    这,这是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撤掉那把椅子的原因。敲了敲桌面,历晟淡淡道:现在还有谁反对?
    长老会和沐家,和沐倪每一笔见不得光的交易都被清清楚楚的列在了资料上。没人知道它们是怎么被收集起来,也没有人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被收集起来的。
    议事厅中鸦雀无声。
    你们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肆无忌惮太久了,历晟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眼长桌边的人们,眼底浮出一抹冷意,明晚之前,我要见到朔巡完好无损的回来。
    开门声打破了厅中的死寂,众目睽睽之下,助理伏在历晟的耳边轻声道:大少爷,老爷有请。
    这个邀请在历晟的意料之中。老爷子不信任他会吃斋念佛不破杀戒,而他不信这个曾权势滔天的老头会就这么甘心放下手里的一颗棋子。长老会这么多年没有被历大少爷彻底除去,很大程度上是靠着有历老爷子的撑腰。
    我没杀了他们,你满意了?迈进书房的门,历晟的视线落在了一旁墙上挂着的大屏幕上,语气中多了一分嘲讽。
    屏幕里放着的正是议事厅里的场景。
    历老爷子关了屏幕,你不会杀他们的,历家这艘大船开了数百年,意气用事只会让它倾覆,你需要时间让它稳稳地开出去。来,先看看这个。
    对老爷子的话似是不置可否,历晟接过递到面前的资料,微微皱眉,你派人跟踪我?
    跟踪你的是沐倪。历老爷子顿了顿,又继续道:一个月前她把这份资料送到了我面前,要我答应你们尽快完婚历晟,沐倪能在一个月前就搜集到历家的罪证,现在根本不知道手里还有什么正剧,你贸然和她解除婚约,会害了历家的。
    只有放任那些蛀虫和沐家继续交易下去,才会害了历家。眉头紧皱,历晟丢开文件冷声道:沐倪的野心远超了沐家该有的,她不可能成为历夫人。
    哪怕是她手里的证据会把你送进监狱?历老爷子厉声质问道。
    那要看看她敢不敢为了把我送进去而赔上沐家了。
    手工制作的昂贵皮鞋踩在了白纸上,历晟面无表情的转身迈开脚步,身后传来老人带着怒气的责问。
    你费了那么大的精神收集了长老会和沐家勾结的证据,就这么轻率的为了一个情人用了,值得吗?
    值得。
    玻璃杯被砸碎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历晟靠在后座上,车子正平稳地开回山庄,他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才发现车子停在了别墅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习惯回这栋别墅住了。
    开了灯,客厅里的摆设依旧是出国前的模样,历晟看了眼那团缩在沙发上的胖猫,伸手揉了揉那那软乎乎的肚子,得到了热烈的欢迎。
    朔巡很喜欢这只越来越胖的猫,却经常因为手凉惨遭猫主子嫌弃。
    脑海中不期闪过零碎的记忆片段,历晟走上楼打开主卧的门,眼底悄然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个山庄是他掌权后第一年买下的,那时朔巡已经在历家本家呆了快一年。历晟一直记得,第一次把他的契约者带来这里,那双碧蓝色眼睛里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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