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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掌门的糟糠师弟回来了(3)

    他刚开口便不敢再说了。
    可周围人心中多多少少有了念头。
    [若他们此生能上仙山,不知能抵过多少造化]
    他们也只敢想想,甚至连拥有这个想法都觉得自己野心大了。
    刚入映天宗的众修士不知道,此时万丈高空之上,青年将脸贴上结界,脸被压平。
    他仰头仰视着上面的镜子,镜子中正是刚入映天宗的修士。
    修士们神采各异,与周围人有说有笑,青年眼中透着羡慕。
    他想下去,他想与众修士一同玩乐闲聊。
    第4章 小曜回归第四日
    此时,白衣仙人将偌大的一捆公文捧至头顶,他走在悬在半空的天梯上,步履安详。
    伏玄道如以往那般先看到天梯两旁的泥土,待到花草多了,周围的灵气也浓郁了起来。
    他又踏上了一阶天梯,自身仿佛穿过了什么。他头微抬,遥远的仙宫竟能看见虚影了。
    就在这时,一旁陌生的气息让他止住。他侧过头,只见青年眼巴巴地看着他。
    伏玄道微愣,而后俯身行礼:胥师祖。
    胥朝起仔细端详着伏玄道,他一会儿打量着对方刚进来的入口,一会儿又低头瞧了瞧自身。
    他梗了梗,微声问:你是如何通过这结界的?
    伏玄道处映天宗大小事物多年,早已事事稳贴,然青年容貌迤逦,眼神洁净,竟让他失了防备,不假思索疑惑道:此处何来结界?
    他刚一说完,头皮瞬间发凉,生了一背的汗。
    他瞳孔微缩,俯身低下了头,只求掌门方才没有听到他方才所言。
    胥朝起蹙眉,他当着伏玄道的面将手向外推了推,果然他的手被无形的结界挡住,掌心成了一条线。
    为何只有我被结界锁住了青年低语,睫毛垂下。
    伏玄道腰更弯,不敢接话。
    他总不能说他师祖金屋藏娇吧?他寿命虽长,却经不得造作。
    胥朝起看向一旁的结界,结界让他掌心触感冰凉,好像有人用铲子在他心里拨土,其实他清楚缘由。
    不管他心中如何想,但表面上他又变得轻松。
    他看向抱着一堆公文的伏玄道,余光映着直入云端的天梯,他眼珠转了转,提议道:天梯如此之高,光凭腿走,至少要走上半日。你不如用法术飞上去,顺道载我一程?
    他说话时笑意盈盈,指尖在腰侧捏了捏符纸。
    今日他御纸鹤耗费了不少灵力,回去怕有些艰难,倒不如让人带他,也能省些力气。
    伏玄道闻言望了眼伸入云间的仙宫,对胥朝起的提议不免有些心动。
    体力对他而言不值一提,只是他素来繁忙。今日若能飞上仙宫,还能省下半日时间。
    往常他可不敢如此胆大,可若眼前的人是胥师祖呢?
    笑意浮到伏玄道脸上,他朝着胥朝起行礼,温顺道:自当可行。
    仙宫有威压,寻常仙术能施展一成便已极好。伏玄道带一人飞行本就无事,只是他顾念到胥师祖安危,恐伤到师祖一毫,也不敢用法术将其提起。
    他站在胥朝起身旁,让青年把住他的衣袖。
    胥朝起眼含亮光,就在双手快要触碰到宽大的衣袖时,周围忽然有了动静。
    二人停下,他们同时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只见前方花草摇曳,有一小飞舟竟缓缓飘来。
    伏玄道一看到小飞舟有些诧异,而后头微低,神情变得谨慎。
    胥朝起将小飞舟多看了几眼,也终于想起了来历。
    这小飞舟是他师兄所炼,可以载他去任意想去的地方!
    胥朝起眼睛一亮,当即明白小飞舟是师兄派来接他的。
    他走到小飞舟旁,腿一跨,站了上去。
    青年身材高挑,配上金色的飞舟更显朝气,红衣飞动,白皙的面庞与精致的容貌美得如同画中走出。
    他回过头弯着眼睛看向伏玄道:上来吧,我们一同飞上去。
    伏玄道望着金色的飞舟陷入了沉默,他的腰压得更低。
    飞舟乃千年前法器,乃师祖亲手所炼。当时法器一出世,竟有五色霞光,同时整个南境被乌云笼罩,天雷落下百道。
    法器是何品阶众人不知。
    世间寻常喜欢将法器分为天地玄黄四阶,以天阶为最上品,黄阶为入门。
    这飞舟自打练成后,人们竟无法用品阶来衡量。只知其可任意穿梭二十七境,其速无人也无法器可追赶。
    伏玄道回忆完后,他望向飞舟的眼神更是郑重。
    忽然他似察觉到了什么,竟一瞬间僵住,衣衫险些被汗浸透。
    师祖能及时送来飞舟,说明一直注视着此处动向,那他方才所言结界之事
    一颗心悬在半空,久未能放下。
    胥朝起见对方不动,便又提醒了一次。
    伏玄道哪儿还敢上?他偷瞥了飞舟一眼,何况这飞舟仅能上一人,也没位子了。
    他俯视地上的花草,勉强笑道:我险些忘了,天梯虽高,却也是在磨砺我的道心,我不能误了我的修行。胥师祖您先上,我需一步一步走上去问道。
    胥朝起目露狐疑,但见伏玄道态度坚决,也只能打消念头,一人先回。
    飞舟渐渐升高,凉风将青年墨发吹起。
    胥朝起回过头看向越来越近的仙宫,脸上笑意变浅,眼中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仙宫与落霞齐高,花瓣迎着霞光被染成金色漫天飞舞,胥朝起穿过花瓣落到了仙宫前。
    他下了飞舟向仙宫内走去,人一落入屋檐下便被阴影盖住,殿内明显是暗了些。
    胥朝起穿过空旷的仙宫,路过一丈粗的参天石柱。他瞧见了师兄。
    师兄着白底墨尾道袍手执一枚黑子正在下棋,他面前的棋盘散着幽蓝色的光。棋盘被云雾包裹,显得朦胧。
    待胥朝起走到师兄对面,他蹲下来俯视棋盘。只见棋盘上并不是互相交错的十字线,而是无数景象。里面好似有山川、有河流、有一座座城池
    他低着头,睫毛晃动。
    怎了?师兄笑问他。
    胥朝起嗡声道:师兄
    我错了。殿内噤若寒蝉,唯有青年清朗的音色引来阵阵回响。
    执黑子的手悬在半空,久未落下。
    温朝夕未开口,青年却翻过棋盘一下子扑入师兄怀里。
    师兄,我错了胥朝起环住了对方,额头抵在宽厚的胸膛上。
    白底道袍上绣着竹纹,隔住了青年,也让他额头冰凉。
    师兄他抬头,呼吸喷洒在对方喉结上。
    那枚黑子不知何时被扔到了地上,然而殿内依旧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住,逐渐焦灼。
    他们刚相遇时,仿佛从未分开,然而这些年光阴的流逝又怎可抹平?
    往日的平静下藏着骇浪,指不定什么时候被掀起,一发不可收拾。
    胥朝起遇到不再年少的师兄时,心中是有愧的,只是他一直不敢面对。如今他将一切摊开,他不怕后果,何况眼前人是他师兄。
    温朝夕垂眸,青年将他紧紧环住,浓密的睫毛一直颤栗,脸却贴他很近。
    万年了,怎会无怨?
    他静坐着,青年一直难安,他却一动不动。
    直至一刻后,万年的郁与怨化作一声叹息。
    他终于回抱了怀中之人。
    往后不可离师兄太远。
    青年点了点头,磕在了他胸口。他用手回挡在青年额前,免得对方撞疼。
    伏玄道走上来时,天色已晚。
    他入殿中时,胥师祖不知去了何处。师祖正起身收拾棋盘,他走上前行礼,将一堆公文举过头顶。
    师祖,百年大比将至,二十七境境主皆送来拜贴。他顿了顿,又道:不知师祖本次大比可要下山?弟子好告诉众境主准备。
    温朝夕收拾棋盘,淡淡回了声道:不必。
    伏玄道心领神会,看来师祖这次又不下山,二十七境主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温朝夕将棋盘收拾好后边挽袖边往外走去,这引得伏玄道有些疑惑。
    师祖为何要挽袖?
    师祖要走,弟子自当跟随。
    温朝夕瞥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伏玄道眼见师祖走入偏殿,他一入内,里面琳琅满目的厨具惊得他公文都拿不稳了。
    师祖袖子已经挽好,随手取了份食材。
    伏玄道连忙出声道:师祖!
    温朝夕停下,他侧过头用余光看向伏玄道。
    伏玄道眸光下敛,谦卑道:弟子未筑基前也烹过食,不如让弟子来?
    温朝夕笑了声,伏玄道听得不明不白。但见师祖毫无让他帮忙之意,他目光转向食材,灵光在他脑中浮现,他提议道:想必师祖是为胥师祖所做,其实山下有膳堂,今后师祖若是忙碌顾不及,可让山下膳堂做好后送上来。
    伏玄道知道胥师祖身子不好,加上胥师祖刚接回来,师祖亲自下厨也见怪不怪。
    温朝夕闻言并未停下手中动作,他一边切着菜,一边随和道:他胃不好,吃不惯他人所烹之食。
    伏玄道顿住应和,可不知为何此言越想越怪。
    伏玄道从偏殿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捧着高高的公文,心知今晚怕是此处将积压之事一并处理完。
    他先将公文放到无人的殿中,自己独自批改了半个时辰。
    明月与窗齐高,窗上积攒着雾气。
    看着窗外的月色,他直了直腰,难得有些疲惫。
    他推开殿门,凉风迎来,他的瓶颈有些松动。
    此地自当极妙,可惜这也是百年仅有一次的机会。
    难得来仙宫,他想出去走走。
    今夜不算冷,胥朝起难得夜间可以出来游逛。
    月与仙宫同高,此景极少见,胥朝起寻了一处台阶就地坐下。
    花瓣洒了一台阶,他弯下腰捡起一枚花瓣,人影却落了下来。
    他抬起头,是伏玄道。
    月光下,台阶上落下了两个影子。
    下山?有人请我师兄下山?青年来了兴致。
    正是。伏玄道笑着说完,脸上难得多了丝复杂。
    然后你请不动?胥朝起眨着明亮的双眼。
    伏玄道摇头叹息了声,苦笑:多少年了,这世上就没人能请的动师祖。
    青年却恍若没听到,他看向前方的山峦。
    师兄不让我离他太远,可山不来找我,我便去找山。
    嗯?伏玄道不解。
    你明日下山是吧?
    伏玄道点头:正是。
    青年若有所思:那我今晚就去找师兄。
    啊?伏玄道惊道:这一晚上能请动吗?
    胥朝起蹙眉嘶了声,应当能。
    青年手指蜷了蜷,转头向师兄所居的地方看去,眼底映出窗上微光。
    第5章 小曜回归第五日
    白面赤纹的登云靴踩在洁净且黑暗的石板上,这所宫殿无一处落叶。
    青年穿过回廊,远处微弱的灯光越来越近,且愈发明亮清晰。
    他踩上石阶,脚步极轻,不一会儿走到两丈高的门前。
    深黑的夜里,这座庞大的宫殿不知在此伫立多少年,星光不曾到此,只有窗内的灯光时有时无。
    砰砰、砰近万年了,这座寂静的宫殿终于被敲响。就连青年也不知道自己会是第一个敲这扇门的人。
    殿外好似过了一瞬,殿内又仿佛过了百年。
    风起了,殿内的灯光照到了外面,青年白皙的肌肤被染上了暖黄。
    高大的身影着白底墨尾银纹道袍占据胥朝起视野,他并不知道自己有多特殊,他还如年少时那样,一下子扑到对方怀里。
    师兄红衣青年一身朝气,声音悦耳。
    温朝夕下意识将对方抱住,凉风袭来,他扫了一眼殿外,宽大衣袖将青年护住,生怕寒风让其受凉。
    门被关住了,胥朝起握着师兄的衣袖,余光扫向殿内。
    这是他第一次来师兄的寝殿,殿内大致有二十张大床那么大,偏暗,只能看清里面的摆设。
    里面极为简单,只有一窗一桌一蒲团,还有个作为摆设像又不像的床。
    他看向远处的窗,眼眸渐渐睁大。
    这种窗户是他第一次见,很大,一面墙都是窗,高有两丈多,宽六丈。
    窗外湍急的水流自高处直直落下,水流宽两丈,水是他从未见过清澈。
    有水向窗内迸溅,但又被无形的结界阻拦,只能重归于河流,顺势而下。
    窗外有细密的风吹入,不冷,让人感到清爽。
    两侧深色的帘子随风而起,摇曳着。
    胥朝起不喜这房内的摆设,却又极喜欢这扇窗。
    他多看了窗几眼,并没有被窗勾走注意力。
    他仰头望向师兄,额头碰到了对方的下巴:师兄
    师兄垂眸,手腕一松,胥朝起感到自己手中的衣袖在往下坠。
    胥朝起是来求人的,哪儿还能由得了师兄走?
    他一下将对方反抱住,他试着踮起脚尖,双眼凑近对方面庞。
    若他灵体还在,可不呼吸。可如今他成了凡体,得时时刻刻呼吸。
    随着青年的凑近,灼热的呼吸带着独属青年的味道与温朝夕面庞相接。
    温朝夕指尖动了动,青筋在手背上勒起。他头微低,眼睑下敛,恰好避开了气息的直对。
    小曜。他低声微哑道。
    师兄。胥朝起双眼明亮,注视师兄。
    师兄近日可要下界?
    师兄未言,而是低头想要将青年环在他身上的手拂去。
    胥朝起不满,他离师兄更近,甚至将自身部分重量压在师兄身上。
    小曜想要下界,师兄陪我一同下界。
    温朝夕将青年的手扒开,总算能离去。哪知青年再一步抱住了师兄,明亮的眼睛凑近对方:师兄与我一同前去。
    眼见青年离他越来越近,温朝夕用掌心抵住了青年额头,无声叹息:好。
    胥朝起弯了弯眼,心满意足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不对。
    从三岁时,他便跟在师兄身后,他们一同长大,这些年他求了师兄成千上万次。
    小时候他要么拽衣角,要么抱裤腿,最好用的还是与师兄面对面,用眼睛逼近对方。
    温朝夕则看着自己被拽过的衣袖,睫毛盖住了眼眸。
    胥朝起得到了自己所求,本该离去,然而他看向前方的大窗,眼中多了艳羡。
    今夜他特意请求过师兄,让自己留在殿内。
    青年身为凡体,温朝夕怎会让对方在此坐上一夜?
    只是这床只是个摆设,温朝夕又恰好未炼过床。
    不过青年不需要床,若能让他在窗前坐上一夜,便已极好。
    他自己推来闲置的蒲团放在窗前,恰好窗前另有一个蒲团,于是胥朝起将两个蒲团挨近,他自己则直接坐在右边蒲团上。
    窗外水流声让人放松,他望着溅出来沾有点点光泽的水滴,眼皮有些沉了。
    脚步声临近,墨色衣尾进入了他的余光,师兄在他的身后坐下。
    胥朝起周围暖和了许多,自己也被安全感所包裹。
    不知何时,较小的身影落下,躺入一侧的人影怀中。左侧之人用手臂将青年揽住,防止怀中人不安分滚下去。
    窗前的人影就这样坐着陪了青年一夜。
    金色朝阳透过窗户照在青年眼皮上。胥朝起睫毛颤了颤,朦胧地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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