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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小说搞救赎[快穿](47)

    南城因为抵抗,惨遭屠戮。陆明笙望进了齐璨那双平静的眼中,觉得心头一窒,抓着她的手抵在自己的心脏处我可以死,但平城上下百姓的命,不可以。
    所以你选择了投降。齐璨瞧着他憔悴不堪的面容,替他补了这句话。
    你知不知道那些百姓,会有多憎恨你,会有多少人以你为耻,唾骂你?齐璨轻声地问了他一句。
    陆明笙盯着手中齐璨那双柔软的手,未曾抬头看齐璨含泪的眼不过骂名而已,我背着便是了。
    平城的队伍和那东洋人对峙了两日有余,再抵抗下去没有援军也只会是输。柳恨雪同我说,组织里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届时只需要里应外合就能将平城夺回来......
    好。齐璨从他手心里伸出了自己的手,抬起陆明笙的脸,用拇指细细抚平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温柔地告诉他我相信你。
    因为原书中的陆明笙能够成功地打下平城和南城,如今的陆明笙又有什么理由让自己不相信他。
    东南城边被炸的时候,柳恨雪也去女大附近找你了,现在听到你没事,来公馆了,你要见见他吗?明明前不久才和人吵过架的陆明笙,此刻却能温柔平和地询问眼前的人。
    思及不久前的争吵,和自己险些把人给杀了的冲动,陆明笙的目光暗了暗。
    他如何也想不到,柳恨雪居然答应了给东洋人的庆功宴表演,还说是孙小姐带的合唱团,是平城里出了名的,更是被那个喜好音乐声律的东洋军官点名要唱,询问自己愿不愿意放人去庆功宴带合唱。
    不过一息之间,冰冷的膛口已经抵上了柳恨雪的额头,陆明笙眼中尽是杀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是你同那人说的合唱团吧。
    甚至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明明可能一个走火就要丢了命,柳恨雪却笑了,波光潋滟的凤眸流露出风情陆元帅实在是抬举我了,我也不想上戏台子,但现下由得了我吗?
    既然投了降,就把戏做到底,我相信孙小姐若是知道了,想来也会答应的。笑意渐渐淡去,柳恨雪眼底也是一片冰冷。
    陆明笙同意了他想和房中休息的人见一面的请求,将选择权给了她。
    只是陆明笙如何也想不到,柳恨雪会交给她一个如此危险的任务。
    孙小姐,晚好。一改平日戏台子上明艳装束的柳恨雪,此时只是穿了身灰色朴素的长衫,外罩了件黑色的马褂,季节已经入了秋,多了几分凉意。
    齐璨已经下了床,披了件米色的罩衫坐在了他对面的木椅上柳老板,晚上好。
    问候完,齐璨就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在斟茶的他。
    柳恨雪倒了一杯温热的清茶递到了她手边看到孙小姐您没事,我很高兴。
    这话虽然是问候,但是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实在说不上悦耳。
    齐璨听着窗外边的飞机轰鸣声谢谢您的关怀,只是如今不是闲聊的时候,若是柳老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直说就好了。
    想到自己要托一位刚脱出困境不久的姑娘做如此危险的任务,柳恨雪觉得自己的喉咙就好似被人掐住了一般,难以发出声音。
    齐璨收回看向外边的目光,晃了晃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是情报任务吗?
    柳恨雪无声地点了点头,对着她那了然的目光,缓缓说道组织希望你能以合唱团指挥老师的身份,参与庆功宴的表演,将物资运输的路线情报传递出来,以便援军在支援的路上切断他们的物资运送。
    而我的任务是在前厅掩护你,并且窃取他们最新的电报信息。如果有这些情报的话,想必能少很大一部分不必要的牺牲。
    初阳先生,您愿意吗?柳恨雪抬起头,紧紧地盯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这个任务的危险性,可想而知,齐璨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身手过人的人,顶多是敏捷度和感知度稍微敏锐些罢了。
    耳边是柳恨雪紧张的呼吸声,齐璨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我答应你。
    想起了组织里的叮嘱,柳恨雪压低了嗓音届时......若是你有被发现的危险,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人认出你来,因为平城里太多人知道你和陆明笙的关系了。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若是你被发现了,陆明笙也会陷入危险,现在的平城不能没有统帅。
    庆功宴还有三日,孙小姐,做好准备。事情谈成了的柳恨雪起身,朝她伸出了手。
    齐璨轻握了下,便松开了,并没有送他出房间。
    前脚柳恨雪才出房门,后脚陆明笙就迈过门槛,一直以来温润的面孔上满是怒气,捉住了她的肩膀,质问你疯了?!
    齐璨叹息了一声,动作轻柔地摸了摸陆明笙那气到泛红的眼尾明笙,你知道这些情报意味着什么的,只要能减少一分你的危险,减少士兵牺牲的可能,我就愿意去做。
    可我连半分危险都不想让你接触,你知不知道?!陆明笙弯腰,纵然心中十分愤怒和不同意,但手上捉住她肩膀的力道却还是控制着,生怕将人给捏疼了。
    我知道的呀。齐璨没什么血色的唇抿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眼睛也是弯成了月牙明笙,我和你是一样的。
    得到这样一个回答的陆明笙颓败地低下头,抵住了她的额头好,如果这是你的愿望,到时候我也会帮你。
    起初得到消息,要给这群畜生们唱歌的学生们,到底是满腔热血容易激动的年轻人,都是满脸憎恨地看着自己的老师。
    直到齐璨把残酷的事实摆在她们面前时,众人才不情不愿地登上了合唱台排练。
    三日之后的庆功宴如期举行,就在平城女子大学的礼堂里。
    这里也是东洋人参考完地形后,最终决定驻扎的地方。
    临离开公馆出发前两个小时,齐璨去了趟后厨房,看到明叔正在忙活什么,凑过去看,发现他正在揉面团明叔,这是在做什么呢?
    忙活着捏面团的明叔拎起脖子上的汗巾随手把额头的汗擦去,冲齐璨笑道少爷最喜好吃槐花饼,我前阵子翻出来发现柜子里还有晒好的槐花干,就想着拿来做了今晚的糕点。
    齐璨帮忙着把晒干的槐花泡进清水里我来帮忙吧。
    陆明笙曾和她说过,他的母亲总是在槐花盛开的季节里,给他做槐花饼,想来他口味这么清淡的人会喜欢吃这种甜丝丝的糕点,也是缘于此。
    蒸笼里整整齐齐地放着齐璨亲手捏的槐花饼。
    做完这些,齐璨才跟着上了去女大礼堂的车。
    陆明笙是要先齐璨进去的,在他步入礼堂前,齐璨扫了眼他腰间安放隐蔽的炸弹,眼睫毛颤了颤,敛去了眸中的所有思绪。
    金碧辉煌的礼堂,装点了不少彩色的电灯,不少人说着一口齐璨听不真切的语言,不时地举杯庆祝。
    领着学生前去后台的路上,齐璨不动声色地扫过礼堂二楼,在寻找柳恨雪告诉她的安放物资运输路线图的房间,最终定格在了那铁牌子歪了一角的房间。
    在后台的齐璨掀起一角幕布,看到陆明笙正在那领头长官身边,笑得温润如玉,如沐春风,看着就令人心生好感。
    那天柳恨雪问她,为什么陆明笙会东洋话,齐璨没有回答他,但却是知道的。
    无非是他曾说过的那个东洋人教会他的。
    柳恨雪婉转的戏腔响彻礼堂大厅,这出贵妃醉酒后就是合唱的节目。
    站在合唱台下指挥的齐璨穿了那条竞拍会上,陆明笙为她买的玉兰水墨旗袍。
    窈窕的身子伫立在台下,白皙纤细的手臂指挥着合唱的节奏,乌黑的发髻间插的也是陆明笙赠予她的那支发钗,在灯光的笼罩中,美得不可方物。
    穿了女大校服的学生们,犹如可供挑选的商品,站在合唱台上眼眶泛红地唱出一曲送别,这是齐璨最喜欢听她们唱,也是大家唱得最好的曲子。
    长亭外.....晚风拂柳.....
    手上负责弹奏钢琴背景伴奏的于笑龄,盯着眼前的曲谱,牙根几乎要咬出鲜血的味道来,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眼眶,滴落在不断按下琴键的手背上。
    一曲唱完,礼堂中不乏鼓掌的声音。
    齐璨回到了后台,披上了一件暗色的风衣外套,在人群中渐渐不见了踪影,最终消失在了长廊尽头。
    已经换回灰色低调长衫的柳恨雪早就不见了,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却诡异地重新出现在了礼堂左后方的教学楼的三楼音乐教室里。
    消音后的子弹穿过窗口破开了礼堂的彩色玻璃,正中众人头顶上的水晶吊灯,顿时大厅里乱作一团。
    看到情势成功乱起来的柳恨雪,把手中武器拆卸开往教室里预先挖好的洞一扔,再把讲桌移动好,完美地挡住了洞口,而有编号的那部分器械则被他塞进了厚重的衣物中,他将怀里的炮火部署图取出夹在了讲桌上的课本讲义中,抱着若无其事地出去了,仿佛他就是女大一个平平无奇的教书先生。
    做完这些的柳恨雪抬手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隐入在了和礼堂相接的钟楼旁边的暗道。
    用手上铁丝熟练勾开门锁的齐璨迅速钻进了那间置放文件的房中,迅速地在黑漆木桌的抽屉中翻找着,将三两张地图折好放进了风衣的内袋中。
    成功脱离了那群东洋人的陆明笙到了钟楼的二层,透过窗口观察情况,这个视角恰巧能看到那间房的情况。
    取出了物资运输路线的齐璨拢了拢风衣,把帽子往下压,迅速向钟楼的暗道方向撤。
    眼看着有负责监视情况的东洋人发现了齐璨的踪迹,陆明笙拿出了藏在筒靴中的枪,解决了其中一人。
    等到齐璨顺着回廊走到了钟楼,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袭上齐璨心头,她扭头看去,就看到在陆明笙看不见的死角,黑洞洞的膛口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齐璨根本不敢呼喊出陆明笙的名字,只能直接扑了过去。
    耳边是子弹没入血肉的闷响。
    疼痛瞬间顺着肩膀的神经席卷上脑部。
    陆明笙蹲下搂住了齐璨,窗口被子弹打得火星四溅。
    原来中弹那么疼啊,齐璨自嘲地想着。
    疼到哆嗦的手却从风衣的内袋取出了那几张地图,齐璨生怕自己的成果被血破坏了,抖着手把地图放进了陆明笙的筒靴里。
    陆明笙揽着她撤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暗角,手上感受到了一片温热。
    他垂眼去看她,发现小脸惨白到近乎透明的她还能笑出来陆明笙,当年你替我挡下一枚子弹,如今算是我还你一枚了。
    陆明笙捂住了那不断冒出血来的肩头,额发被冷汗濡湿贴在了额头间说什么胡话。
    陆明笙,我跑不了了,有血迹速度慢。齐璨轻声说道。
    却没想到,一滴晶莹的液体,落在了齐璨的眼角。
    痛到意识都快有点模糊的齐璨抬起那只没中弹的手,温柔地替他擦掉眼角的泪明笙,不要哭,你怎么会哭呢?
    擦掉眼泪后,手亲昵地放到了他腰间,陆明笙耳边是她梦呓般的感慨我认识的陆大少爷,可每日都是挂着翩翩公子的笑容。
    少爷,宁儿以后在没有战乱的时代等您,好不好?
    这句话一出,陆明笙的瞳孔收缩成一个点。
    只见怀里原本还看似虚弱的人如泥鳅般钻出了他的怀抱,以拼死的速度迅速地往钟楼顶层跑。
    腰间原本放着一枚炸弹的位置空荡荡,陆明笙手摸上了腰间,迈开腿追了上去。
    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掌拢在了手心,随着他奔跑而逐渐收紧,令他喉间弥漫开血的腥甜气息,耳边都是心脏跳动的砰砰声。
    那是他留给自己的炸弹,目的是为了如果她被发现,自己最后为她争取时间的机会。
    铁门被砰地锁上了。
    齐璨将锁芯关上,直上最顶层。
    经过四层的窗户时,她膝盖间又中了一颗子弹,险些跪倒在地上。
    还太近了,无论是距离二楼还是底层的暗道。
    最终肺脏都因为急促的呼吸传出阵阵疼痛时,齐璨抵达了钟楼的最顶层。
    齐璨看了眼那远处往钟楼方向来的东洋人,额头被冷汗弄得湿漉漉一片,浅色的旗袍被硬生生染成了深色,她握紧了手中的东西。
    牙齿抵上了炸弹冰凉的保险环。
    浑身都在发抖的齐璨头往后仰,靠坐在墙壁旁,眼眸轻轻阖上。
    陆明笙,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啪嗒一声,保险环被牙齿顶开。
    钟楼的最顶层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灰色的烟雾夹杂着粉尘溅射开来。
    就连那钟都因为这爆炸损坏,敲响了钟声。
    跑到露台试图上去的陆明笙膝盖一软,目光空洞地盯着那烟雾,直愣愣地跪了下去。
    好,宁儿,只要你想,我都答应你。
    没了半点血色的唇瓣几乎是靠人体的本能上下碰了两下,说出了他没能来得及说出口的回答。
    到最后,陆明笙自己都不记得他是如何离开人群,离开钟楼和女子大学的,兴许是依靠他多年练出来讨好人好听的说辞。
    深夜寂静无声的陆家公馆。
    宽大的餐桌上,摆放着一道餐点,槐花饼。
    精致的瓷盘,还放了两朵茉莉花。
    赠君茉莉,劝君莫离,都只是花语罢了。
    少爷呀,这可是孙小姐早上亲手帮着一起做的,您最爱吃的槐花饼。
    食指和拇指捻起一枚精巧还在中央点上一颗红点的槐花饼,放入口中。
    属于槐花的清香带着熟悉的茉莉花香,萦绕在鼻尖,甜到发腻的口感弥漫开来,却让人感到甜到发苦,连喉头都是苦涩到窒息的味道。
    糖放多了,好苦。
    少爷,孙小姐今夜回陆公馆吗?
    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差点把我自己写哭了,淦
    第69章 陆明笙番外(茉莉)
    ◎赠君茉莉,劝君莫离◎
    赠君茉莉, 劝君莫离,终成别离陆明笙
    近来平城的雪下得愈发大了,闲来无事时便喜欢出去走走, 雪夹杂着枯枝踩在脚底下嘎吱作响,这种响声是我格外偏爱的,我兴许是病的太重了,竟能听出二人踩雪的声音。
    倒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这皑皑的白茫茫一片, 直教人眼眶发涩, 只或许这稀疏的树影里不知道哪个是你。摘自陆明笙所作《初阳落雪》
    总有一日,他会将那个该死的男人, 所谓的陆家老爷, 种进脏污的土层中,自幼时亲眼见证母亲死去后,陆明笙便常常萌生出这样的念头。
    这样病态憎恶的想法, 是他未曾和任何人吐露过的,在往后年岁的折磨里愈发深深扎根于心脏里,就像缠绕在篱笆上的藤蔓,渐渐收紧。
    记忆中, 那位身穿黑色长袍, 留了一小把胡须的高大男人,名为父亲的男人,成了他二十年里的黑暗,用尽手段也无法抹去。就像蘸了墨水的笔触,甩上一张白布, 任凭如何搓洗, 也无法洗净。
    他迟早是会死的, 会长眠于花盆之中的。
    跪在这个男人面前, 脸上扬起温润笑容的陆明笙,将所有的的心思都掩盖在了心脏的角落里,不露半点山水。
    父亲,儿子知错了。
    跪在荆棘之上,鲜血淋漓的他,却能笑得纯良无害,伏低下只着了单薄衣裳的身子,用布满烟头烫出伤痕的手小心翼翼地掸去那个男人皮鞋面上的灰烬。
    心头的杀意和恨意,就像儿时观察蜘蛛捕猎昆虫,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自己锁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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