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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小说搞救赎[快穿](43)

    后面跟过来的张参谋连忙赔笑柳老板,别同这些人生气啊,局座可是老喜欢听您唱戏了。
    说着张参谋注意到满身狼狈不堪,目露惊惧的孙姝宁,再看到柳恨雪那面无表情的冷肃模样,心道这刘长如真是办的什么破事柳老板您赶紧将孙小姐带回去吧,实在是我们怠慢了,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柳恨雪到底是戏台子里混出来的,人情世故懂的很,听到张参谋那么说,也就顺着台阶往下走了,抱拳道那就麻烦张参谋了,人我带走了。
    看着高大的贵妃把狼狈的孙小姐带走了,他转过头来,张参谋就直接往刘长如心窝踹了一脚,眉头皱紧局座若是听不到了柳老板唱的戏,发起火来你们都得完蛋!还有不知道孙姝宁小姐和陆家大少爷的交情是吧?人家那都快被陆明笙这佛面罗刹宠上天了,你们吃了狗胆了,敢碰陆明笙的雀儿?!
    走出牢狱的齐璨,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外头明亮的晨光,眼睛被刺激得沁出眼泪花来。
    柳恨雪垂眸看了眼她那双被石子磨得通红的赤足,又扫过她手中依旧紧握着的带血的高跟鞋,一手绕到她腿窝处,一手揽过她的背,直接将人抱离了地面。
    要不怎么说是多情公子无情戏子呢,就这贵妃模样的柳恨雪,这么温柔体贴待人,谁能不迷糊。
    孙小姐别怕,将那鞋扔了吧,我月楼里头给你换双干净的。
    才回过神来的齐璨怔愣了,抬眼就看到柳恨雪那双含情潋滟桃花眼,柔情似水地看着人,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将手中的鞋子抛落下来。
    坐上了黄包车,柳恨雪从暗巷上了月楼,把人抱到了自己化妆间的后台,仔细地放在了幼月铺开的小榻上孙小姐等会,待我唱完这出戏便送你回去。
    坐在榻上观察着自己伤口的齐璨闻言,轻轻应了声好。
    戴好凤冠,拿上贵妃的金玉扇子,柳恨雪就匆匆掀开幕布上了台。
    戏台子和化妆间就隔了一扇墙,可以将柳恨雪那婉转的戏腔听得分外清晰。
    那娇柔的戏腔一开嗓,宛如天边的云雾散开,灼目的霓光出现。
    一出戏唱罢,五彩蟒袍华贵打扮的柳恨雪手执金玉扇,撩开幕布,回到了化妆间,指尖轻叩,却是将门锁上了。
    正百无聊赖观察他化妆间摆放装潢的齐璨听到这落锁的声响,警惕地看去,却见柳恨雪踩着贵妃的小步子过来,口中还叼着玉酒杯,粉面香腮分外动人。
    柳先生?齐璨轻声呼唤了一声,却猝不及防地被一脸醉酒媚态的柳恨雪抵在了墙角,背靠着微凉的墙面。
    齐璨抬头望着他,感觉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了,还是一匹极会伪装的狼。
    居高临下的柳恨雪饮了一半杯中酒,一个下腰将酒杯搁置在了一旁的木桌上,头上凤冠的玉穗子和珍珠叮当作响,纤细修长的指尖捏着那柄名贵的金玉折扇,挑起了眼前女郎的下巴。
    似是梦呓,又似感慨般,柳恨雪感慨道孙小姐,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呢。
    哦,不对。柳恨雪轻笑出声,给她递了杯茶,想让她将口中的血气给漱洗干净,却没想到动作太急把人给呛到了是该叫你孙小姐,还是叫您初阳先生呢?
    什么初阳先生,咳咳......一个不注意呛了一口茶水的齐璨想要推开他,经历一番牢里的遭遇惊吓却根本没什么力气了,只能抓着他戏服剧烈咳嗽。
    柳恨雪目露怜爱地将她散乱的发丝整理好,复又蹲下来,牵起那只伤痕累累的右手,拿来幼月送来的水和帕子,细细地将其擦拭干净,然后拿来了白布动作轻柔地包扎好,那珍爱的姿态,若是外人看了,还以为他在对待什么稀世之宝。
    孙小姐的手,是握笔杆子战斗的,实在是要好好呵护着啊。
    包扎好的柳恨雪展开了手中的折扇,娇颜在扇面下半遮半掩,隐约可见他轻扬的唇角,一时间竟叫人有些看呆了。
    齐璨还没从他给自己包扎伤口反应过来,刚刚柳恨雪俯下身,离她耳畔极其近。
    贵妃的凤冠银泡子极多,那玉穗子流苏因为柳恨雪的动作,一簇簇地擦过齐璨的耳垂,那有些痒的感觉让齐璨后仰起脑袋,试图躲开这流苏。
    柳恨雪发现可能距离过近了,让人不是很舒服,便迅速离开她,拉远了些距离,那只手啪嗒一声收起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手心初阳先生,我这有些南城的照片,您想看看吗?说不定能激发你写作的灵感。
    柳恨雪带着酒香的温暖气息还萦绕在齐璨耳畔,让她不由得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本以为他就这么算了,没想到柳恨雪又蹲下身,微凉的手捏起齐璨的小脚,眼神谴倦温柔,就像拉了丝的蜂蜜一般,看着让人心尖不稳。
    柳老板,您这样....是不对的。险些被他皮相迷惑的齐璨移开目光,眼睫颤抖的就像花瓣上停驻的蝴蝶,她艰难地说道。
    面涂着油彩的柳恨雪那双微微吊起来的桃花眼轻眨了两下微微收敛,唱惯了戏曲的嗓音说话时也是婉转娇柔这样吗?
    抱歉,孙小姐,只是您如今手上有伤,就交给我来吧。柳恨雪垂眸看着手中的雪白,眸中的思绪被尽数收敛,声线抛却了唱戏习惯的绵软,听起来清冽干净。
    他头戴的凤冠上的流苏因为他低头的动作,悄然蹭过了足尖。
    那红蔻丹的指甲一下子掐住了那凤冠上的羽翎,带起那皎洁的珍珠珠串一颤一颤。
    被石子摩擦得有些发红的赤足因为怕痒,踢蹬上了柳恨雪的肩膀,被那戏服肩膀处的披挂硌得生疼,根本踢不开人,反倒被因为从小就开始学戏,身形锻炼得格外标致有力的柳恨雪钳制住了。
    本应拿着金玉折扇的手轻飘飘地把扇子一抛,拿过来了那沾了水的白帕子,将她因为赤足沾染的灰尘擦干净,柳恨雪知晓她方才被那刘长如给吓到了,低沉嗓音徐徐流淌而过孙小姐别怕,我不是那等人。
    醉酒的贵妃柳恨雪口中含着朱丹,轻哼起了一出戏来,唱得却不再是情与痴的怨恨,分明是那天在陆家公馆唱的穆桂英挂帅。
    上了锁的门陡然敲响了,柳恨雪施施然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了两张新洗出来的照片放进了她的小包里。
    柳恨雪动作仔细轻柔地扣好那差点被刘长如扯坏的盘扣,温声嘱咐道往日不比今日,初阳先生还得注意着藏好才是。
    又将幼月送来的崭新的锦缎布鞋给人穿上了,柳恨雪走到了门边开了锁。
    赫然是身着米白色长衫的陆明笙。
    第64章 佛面杀心贵少爷16
    ◎平城变天了◎
    门外的陆明笙脸色实在说不上好, 脸色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苍白,额角还冒着冷汗,紧绷的神色直至看到齐璨衣着整洁地坐在那, 才缓和下来。
    柳恨雪悄悄掀起眼帘,瞥了眼他的神情,心里松了口气。
    幸好自己把人救出来的早,要是人出了点差错, 只怕是陆明笙这看着温润如玉的大少爷, 得把那驻兵军统给掀了个底朝天,现下东洋人那头也有动静, 不是和军团对上的好时机, 若是陆家出动打起来了,恐怕要被那东洋人坐收渔翁之利了。
    明笙!齐璨看到了他那还在颤抖的指尖,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白色的长衫衣摆晃动, 陆明笙大步走到她面前,把人拥入怀中,护在她后脑勺的那只手都在抖。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的不安与后怕,齐璨伸手, 抱住了陆明笙劲瘦的腰, 嗅着他衣衫上的皂角清香,心神安定下来。
    但齐璨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思及柳恨雪还在这,齐璨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最终还是没问他什么。
    陆明笙就着环抱她的姿势, 一把将人抱起来, 后面追上来的杜若参站在门外等候他的吩咐。
    齐璨难得乖巧安静地环住了陆明笙的脖子, 缩在他怀里。
    今日实在是麻烦柳老板了, 应有的报酬,等会便会送来。离开化妆间时,陆明笙颔首沉声对笑语嫣然的柳恨雪说了一句,柳恨雪自然是笑着应下了。
    直到坐上了车,陆明笙靠着车门,脑袋抵着窗户,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轮廓没入了长衫领子里,他问了句宁儿,没事吧?
    齐璨知道他这是怒极了的状态,即使知道他的怒气不是对着自己的,但一听着这轻轻的语气,就知道陆明笙是在压抑积攒这那怒意,若是一下爆发出来,只怕自己也讨不了好。
    本就像是被清水泡过的眼眸迅速地蒙上了一层雾气,齐璨拿自己没受伤的左手,牵住了陆明笙的右手,十指相扣,软声回他我没事。
    但说到底,齐璨心里对他来的那么晚,还是有些小小不满的,若是今日柳恨雪没来,只怕是自己就要直接身死,任务失败了。
    你怎么那么晚才来?齐璨垂眼看着他右手腕上的佛珠串,忽然发现那串珠的绳子是湿漉漉的鲜红色。
    而陆明笙听了她这带些嗔怒意味的质问,并没有解释,只是安静地靠着车窗,眼眸半阖,显然是虚弱疲惫极了。
    齐璨发觉他没有回应自己,安静地不同寻常,猛地抬起头,才发现他肋间的长衫已然被染了鲜红一片,连右肩也是被血濡湿了。
    他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就像那一触即碎的玻璃瓶子。
    齐璨双手捧起陆明笙的脸,手上碰到的温度也是因为冷汗而冰凉得可怕陆明笙!陆明笙!
    坐在驾驶座专注着开车的杜若参回头看了眼自家少爷的情况,叹了口气,泪顺着他素来冷硬的轮廓滚落而下孙小姐别担心,公馆里已经请好了医生,少爷的情况不危险。
    想了想,他还是憋不住交代了少爷吩咐过别让她知道的事孙小姐您也别怨少爷,他这些时日因为南城的事都未曾见您。那南城的将领和少爷的祖父有些交情,听闻了将领的小女儿还遗留在南城的学校没来得及撤离,便想着去那寻人。
    岂不料那孩子早就.......我们一行人在摸索东洋军的炮火部署时,险些被发现了,少爷他....为了我这把老骨头,中了东洋人的子弹。
    听闻您那出了事,从城外就驱车赶来了,连子弹都还没来得及取出来。怕被您发现,只是草草地止了血,换了身衣服。
    这番话一出,齐璨哪里还能怨他,鼻尖泛着酸,小心地拿帕子擦掉他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冷汗。
    陆明笙这人,哪里是原书里说的天生性格情感淡漠,分明是遇着被自己纳入保护圈的人后,连命都能交出去。明明自己身上还带着伤,却非要逞能抱自己下楼进车,就是怕受了惊的自己还没缓过来。
    到了陆家公馆,请来的几位西洋医生,匆匆跑过来,拿来担架把陆明笙给抬了进去,脚踝在牢里轻崴了下的齐璨被杜若参搀扶着,进了陆明笙的房间。
    齐璨看着他胸口往下的子弹口,还有那沾满血红的右肩,手里被陆明笙冷汗浸湿的帕子被她绞作乱糟糟的一团。
    染成暗红的弹头被医生手中的镊子取出,扔到了铜盘里,发出清脆一声响,将望着陆明笙苍白面容出神的齐璨惊醒,再一回神才发现陆明笙房中已经没了人,伤口都被包扎好了。
    人在虚弱的时候,唇瓣的颜色也是极其浅淡的,更何况陆明笙的唇色本就是偏浅的。
    齐璨拿干净的锦帕沾了温热的茶水,细细的湿润着他的唇。
    还缠着白布条受伤的右手陡然被轻轻握住,力道十分的轻。
    宁儿。陆明笙握着她的手,借着力坐起身来靠在了床柱上,目光落在她那擦伤泛红的指节上,柔声说道对不起。
    温柔矜贵的陆家大少爷道歉实在是件稀奇事,若是像往常一样,齐璨指定得好好地取笑闹他一番。
    可如今的情况和氛围,齐璨的喉咙就好像被一团沾了水的棉花堵住了一般,哽咽得生疼。
    人在受了委屈的时候,最不能经受这种温柔如同春风般的询问和歉意,因为那泛酸的泪意会止不住地刺激人的眼眶,齐璨如今就是这个状况。
    观察力极其敏锐的陆明笙看到了她旗袍上摇摇欲坠的盘扣,眯了眯眼睛,纯黑墨色的眸子被杀意裹挟住这段时间就呆在公馆里好不好?
    眼眶含泪的齐璨抬头,正要拒绝,却被陡然凑上来的陆明笙堵住了话。
    微凉的舌尖卷去了她眼尾的泪珠,在口中弥漫开一阵咸和苦涩,陆明笙不由得轻皱了眉头,目露嫌弃,显然是不喜欢这种滋味往后不许哭,难吃死了。
    本来还有泪意的齐璨.......
    不愧是你,破坏气氛小能手陆明笙。
    齐璨那股泪意瞬间被陆明笙这句话毁的一干二净了。
    明明被他那嫌弃的神情逗得想笑,但一想到这家伙这么不怕死,又让齐璨觉得心酸。
    看把人哄开心了的陆明笙轻哼了一声,捏了她那滑嫩的脸蛋一把,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声音也沉下来无论如何,有些事我今日都得和你说清楚了。日后那功德谱牺牲的名单,只能写上我陆明笙的名字,而绝不是孙姝宁三个字,你明白吗?
    你喜欢写文章,我便能够让你安全地写,但我更想要你好好活着。最近平城要乱起来了,陆公馆都是我的人,你待在这,杜爷会把每日的报纸送来的,听话好吗?
    陆明笙平日里都是带笑的温润模样,不得不说这样面无表情肃然的样子,还是令人有些害怕的。
    齐璨撇了撇嘴知道了,但谁要你牺牲了?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坟给掘了。
    嘴上不饶人的话,把陆明笙也是一噎,然后无奈地笑着应下了。
    目光透过窗户,看向了那高耸入云的钟楼,晦暗不明。
    平城的统帅,是时候换一个了。
    陆公馆周围都是安静的很,但离这远些,就能听到此起彼伏的炮弹声和子弹没入身体的闷响。
    几个躲在沟壕里的驻兵刚想起身,瞬间被子弹贯穿身体,一队由军统领着准备撤退的士兵正以汽车为掩体,准备逃离。
    没想到两厅重机M34骤然扫射过来,汽车瞬间被那重炮火力压制给打穿,眼见上峰局座都被扫中了,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被领着的警卫兵拔腿就想跑,火药味的子弹头在他们露头的一瞬间,就将几人扫成了一堆残骸。
    刘家的小别院里,换上了一袭白绸衫和黑裤的陆明笙,指尖捻着佛珠,踏过门槛,慢悠悠地走到了刘长如面前。
    黑袍黑帽的陆家人指向了刘长如的妻儿,陆明笙抬手示意给他们十五银元,让他们走罢。
    明白了,少爷。为首的领队从怀中摸出银元,递到了那瑟瑟发抖的妇人手中,面无表情的脸上在看到那含着泪不敢哭出声的小女孩时,想要扯出个笑容,却反而把这女孩吓得哇哇大哭。
    领队瞬间收敛了笑容,把两人推出了刘家。
    陆明笙转头,笑眯眯地看向了两个膝盖中弹,在地上艰难爬动的刘长如,好整以暇地蹲下身,欣赏他脸上惊恐的表情。
    刘长官,好久不见啊。
    面上一片血污的刘长如闻声,抬头去看,正对上陆明笙那不带分毫温度的笑容,心下寒凉却对自己的处境了然了。
    直到此刻,他才清晰意识到张参谋那天那席话的含义。
    陆明笙这人面若冠玉,嘴里叹着慈悲,腕间带着佛珠,手上干的却尽是屠戮浴血之事。
    黑黢黢的子弹膛口对上了刘长如的眉心。
    陆明笙收起了浅淡温柔的笑意,薄唇轻抿,淡淡道刘长官,下辈子可得仔细着些,尤其是这双手啊。
    砰!
    血雾炸裂开来,陆明笙微微侧身躲开,不想惹上这等脏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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