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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小说搞救赎[快穿](32)

    唇角扯了扯,齐璨笑道你这天道那么想本尊死,好歹给点利息吧。
    周遭凝滞的空气波动了几下,似乎是答应了齐璨的请求。
    于是灵力透支到丹田破碎,即将力竭而死的玉尘剑尊,沐浴在了柔和的白色光芒中,手掌渐渐失去力量,斩雷剑垂直地落下,消失在了海面上。
    灼目的乳白色光芒,璀璨夺目。
    纯白的光团徐徐升空,照亮了失去太阳明月的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
    变回人形的赵星辞望着那柔和的光团,目眦欲裂,兽瞳化为锐利的竖仁。
    他御剑直愣愣地冲向了那抹清辉,却被天道轻柔地拂开。
    笼罩在光芒中的齐璨垂眼看向了那目露绝望,和令人窒息的哀痛的少年。
    心底叹息,正是因为让他直面自己师尊羽化,未免太过残忍了,她才狠下心将他关在了无患牢中,没想到千剑锁阵也没能拦住他。
    着了一身洁白羽衣的玉尘剑尊飞身落到了跪在地上,眼神再无半点光泽的赵星辞面前。
    月色般的白光下,师尊的肌肤有如薄而轻的瓷器,透着银色的清辉。
    一双温暖干净的手,好似捧着一颗明珠一般,轻轻地抚过赵星辞的脸颊。
    意识恍惚间,赵星辞仿佛听见了师尊从未如此温柔的嗓音,就像轻柔的羽毛拂过心尖星辞,为师平日里总教你要庇护天下苍生,自当以身作则,如今便是为师教你的最后一课了。
    无论你选择为苍生,还是为自己,只求问心无愧。
    逐渐幻化成羽毛的手,就像赵星辞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泪流满面的脸但星辞,师父希望你能够记住,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也是修士的大道所在。
    赵星辞忽然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在了面前师尊的手心里,他伸手像抓着最后一点光一样,攥住了师尊的衣角师尊,弟子求你,别走。
    唉,分明还是个孩子,也就只有那天道会将他视作整个小世界的支柱。
    少女垂首,落下了一个轻盈到难以察觉的吻,这个吻太过于苦涩沉痛。
    耳鬓厮磨间,是少女温柔到了几乎可以滴出水的声音。
    星辞,还记得为师说过的吗?形虽灭,而情长存。
    此身已许大道苍生,难许你满腔爱意。
    话音一点一点,以抓不住的速度,消散在这汹涌的海风之中,与此同时是她毕生的修为和领悟到的规则剑意,送入了赵星辞的神府中。
    少女的身形,最终化为漫天飘落的洁白羽毛,飞向了四处,让人无从捕捉。
    玉册中记载,心怀苍生安稳的玉尘剑尊羽化了。
    她的身躯最终成为世间万物,墨发青丝化作遮天蔽日的灵植树林阻拦魔兽,
    那一双清冷如月的明眸化作明月和烈日,高高悬于空中,照亮着这世间每一方天地。
    血液肌肉化作山河,肌肤变为土地,滋养着苍生万物。
    而跪在血泊中,玉尘剑尊座下最小的徒弟,据传被拉入了玉尘剑尊的留下的幻境之中,接受传承。
    但只有赵星辞知道,留下的幻境意识,给了他一个过于美好虚幻的梦境,一个和师尊结为道侣,双双飞升成神的美梦。
    上古典籍有言,从幻境中出来的离尘神君踏上了了无尽头的登云梯,飞升成神,护佑苍生。
    第48章 赵星辞番外(镜花水月)
    ◎长命安康,仙途无忧◎
    不过是镜花水月, 梦中虚妄罢了赵星辞
    对于神而言,千年岁月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师尊的背影却会在历史烟尘所掩盖的记忆里, 越来越清晰,就像新鲜结好的疤痕一次次被掀开。
    成神的时间太过长了,有时候他自己都无法分清,自己到底是农户家可怜兮兮的赵狗儿, 还是百里相筠座下的魔修弟子, 抑或是师尊最疼爱的小徒弟,还是如今居于九天之上的离尘神君。
    兴许是上一世的人生过于惨痛无聊, 于是这一世天道好似良心发现了一般, 赐给了他一位如此好的师父。
    依稀记得,还是赵狗儿的时候,那身材高大粗壮的农夫总会在踢打他的时候, 狰狞地笑着,说他这什么破灵猫,不吉利的很。
    起初他还会吐着鲜血,小声反驳这个男人, 即使会换来更猛烈的毒打。
    衔蝉猫一族, 是灵猫的后裔,因为先祖受过人类的福泽,所以喜好生活在离凡世间近的地方,守护者生生不息的人族。他知晓,衔蝉猫不是这个男人口中说的不吉利的东西。
    自己的族人, 是为了守护被魔族袭击的村落而丧命的, 爹娘拼着最后一口气将自己送到了这户人家, 因为男人的爷爷对他们有恩, 所以他们相信这户人家会对自己好的。
    白发苍苍,面带皱纹的老人,确实待他极好,可惜时日不长。在他来到这家后的第十六日,就病逝了。
    大抵真如这个农夫所说,他真的不吉利,福薄的很。所有疼他爱她的人,都会一一离开,而苛待他的人,却都能活得安稳舒适。
    到最后,就连倾尽心力爱护自己的师尊也留不住。
    第一世,从长阳镇逃出的他拜入了云天剑宗,被百里相筠收为弟子,受尽磋磨,在秘境中无数次接近死亡,头破血流地跪在百里相筠面前恭恭敬敬地奉上灵宝,也只能换来尚可二字。
    他甚至愚蠢地认为,这就是剑修师徒之间的相处方式,以至于最后死在了自己的师父手里,受尽羞辱责骂,背负着骂名死去。
    在那云雾缭绕的云山上,他看到了首座之上的剑尊,生了一副好面容,有如天边皎洁无瑕的月色,但夹杂着几分高空孤月的寒冷,让人望而却步,触及生寒。她的眼,无声地看向了他,宛如落在屋檐上的雪,带了点凉意,又融进了轻飘飘的柔。
    拜入师尊门下时,他五岁,即使有着上一世惨烈二字足以概括的记忆,但从未有人教导过他,是以他的心性或许比起寻常孩童,还要不如。
    彼时的师父,慵懒地斜撑着头,古井无波的眼眸倒映出自己枯瘦呆滞的脸。
    耳边响起了震颤心神的钟鼓礼乐之声。
    西朱国长阳镇人氏,赵星辞!为玉尘剑尊亲传弟子!
    记忆恍惚间,他好似又回到了当年的正殿中,周围是孩童的窃窃私语,清脆的钟鼓礼乐之声,头顶落下沁人心脾的玉露,有几滴落在了自己的手心,渐渐干涸。
    他抬眸,透过清霖雨露,看到了师尊将一枚长命锁,佩戴在了自己身上。师尊说,希望这长命锁,能保自己长命安康,仙途无忧。
    师尊教会他剑修的傲骨,给予他安身立命的居所,告诉他身为她的弟子无需忍让,告诉他什么叫做生为剑心,死为苍生。
    在绝云巅上,他才知晓,原来修士也是会喜好吃食的,全然不同自己上一世尚未辟谷之时,随手挖了雪草草果腹。
    百里相筠为他取名为星辞,笑得薄凉地告诉他,此后他的一生中不会有光亮,纵使有片刻的幸福,也会毁于他的执念,化为虚无。
    星辞,便是连半点星光都要辞别他而去。
    重活一世,在弟子名录玉册上,他握着笔,斟酌良久,最终还是在上面写上了星辞二字。
    名字不过代称罢了,于他而言,寓意好坏都没什么意义。
    但在寂静的绝云巅之上,师尊牵着他,听他说出自己的名字,伫立在原地许久,却笑意温和地说了句。
    星辞,摘星辞尘化仙,倒是个好名字呢。
    同为赵星辞,可又好像有了那么点不同。年幼的自己张大了眼去往,却只看到了师尊的背影。
    他这一生都在望着师尊离开的背影,穷其一生都在追逐师尊的步伐,但直到最后也无法留住那轮明月。
    世人都说师父是无上剑尊,木石之心,不会有人世间的情爱。
    可在师父座下的短短数十年,他看得分明,师父也是个人,受了伤会疼,会哭会笑,会喜欢吃糖葫芦,也是会笑的。
    只有他看见了,师尊冷情表象下的柔软,可容纳万物苍生的柔软。
    如果非要说,只是师尊不通俗世,知晓要对弟子好,那便是掏心掏肺的好,即使知晓自己是衔蝉猫后,那双清眸之中有的只是单纯的喜爱,并无其他旁的贪婪之念。
    要问是何时对师父起了那般不伦的绮念,兴许是缘于初见时的那枚长命锁,和那句长命安康;又大概是那年碎月花灯夜,墨发散落蹲在自己膝前,无措茫然的少女模样。
    说是爱慕,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师尊的过往,师尊也不曾吐露半字。直至自己的心思被掌门看穿,紫服雪发的掌门背手立于一幅老者的画像前。
    那日的掌门很奇怪,没了半点平日里的老好人模样。他告诉自己师尊的过往,希望自己能代替他,好好照看师尊。
    入凡世历练归来,就得知了掌门的死讯。
    后来他感受到修为境界速度提升之快的诡异,便和天道对抗,疯了般地压制修为,因为他清楚地知晓,若是不压制,只怕无须多少时日就要飞升成神,并且他发现自己只要一下山门,就是数不尽的机缘和劫难,是以他干脆选择只领屠杀血烈兽的任务。
    不久后,属于天道的报复来了。
    他不愿意成神,若代价是师尊身死成为他的登云梯,那他成神有何意义。
    而师父即使知道他就是天道飞升的契机,也从未逼迫过他,而是用自己瘦弱的身躯为他抗下,由他造下的罪孽。
    正如师尊所言,拿不起的爱,谈何放下,于是他放下了,飞升成神了。
    成神后,他为勾玉中的老者铸造身躯,赋予其新生;他用神力恢复柳清原的灵根;他封印了魔域的出口;他封了百里相筠为第一位魔神;他见证了师姐和宋观南结为道侣,如胶似漆最终由他亲手接引,封为主掌婚姻的仙君。
    前尘恩怨种种,都已是昨日过往烟尘。
    可他却唯独,再也见不到昔年,投在他眉心处的那点光了。
    仙界众人都说离尘帝君没有情,眼中爱的能看到的只有三界,可这些人怎么会懂,若是师尊化为的三界没了,所谓神仙帝君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怕会在没了太阳和月亮的黑暗中绝望死去。
    他最终选择了飞升而后成为神界帝君护佑这方世界平安,就像在守着自己的师父,守着师尊心中的世间万物。
    他守着这世界,就像守着月亮,师父一直都是清冷正直,可只要存在于这世间,就够了。
    人们都说,相传每到芳菲四月,就能在昔年玉尘剑尊化作的树林间,看到墨发蜿蜒到脚踝的离尘帝君,用自己玉白的指尖,抚摸过林中树木的每一片绿叶。
    待到来年冬日之时,大雪如鹅毛,唯独这片树林,四季如春。
    师父到底还是温柔的,幻境残留的意识,为他织就了一个美梦。
    梦中,红绣罗裙的师尊,胭脂点唇,一双凤眸含笑盈盈地透过珠帘望向他,头上珠翠由他亲手摘下,墨发倾泻如瀑,在他的指尖缠绕散开。
    房中的烛火通明,但那火舌舔上指尖时,却没有半分温度。
    新婚的二人互饮了合卺酒。
    烛光下,师尊眉目如画,对上那双如同寒星点点般的眸子时,他抿了抿唇,伸手温柔地盖住了她的眼眸,重重地吻了上去。
    口中霎时血腥味弥漫,但他却在这血色交缠之中,觅得了一丝难得的心安,一如当年浮萍无根的他在师尊那寻到了安身之所。
    道侣之礼已成,结局亦是美好的,二人共飞升,看明日东升西落,星河斗转星移。
    但梦终究是会醒的。
    云天剑宗出了一位飞升的神君和两位仙君,自此热闹不少,弟子行走在漫山遍野,热闹的很。但是从来没有弟子敢踏足云天剑宗深处最静谧的一方天地,绝云巅。
    雪,静静地下着,飘荡在空中,落到青翠的松尖之上。
    寂静无人,雪意空蒙的绝云巅之上,神君静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眉毛眼睫都因寒冷凝了冰晶,一枚雪花飘落到他羽毛般的睫毛上,点点化开顺着眼角流淌而下,恰似落了一滴冰凉到骨子里的泪。
    神悲悯的目光低垂,看着手中光泽温润的长命锁,抬手将此物轻轻抵在眉心处,合上了眼眸。
    师姐曾问过他,师尊对于他,是什么样的存在?
    彼时他杯酒入怀,烈酒灼烧过喉间,烧得心肺绞痛。
    耳边都是师尊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话,此身已许大道苍生,难许你满腔爱意。
    于他而言,师尊是疼他护他的师长,知他晓他的知己,更是他暗无天日的苦痛岁月里,唯一的月色。
    他可以放下情爱,放下前尘往事,可是唯独师尊,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心头抹去的痕迹。
    何谓离尘,远离俗世红尘,再难相见玉尘。
    那静谧相守的数十载光阴,都是他偷来的。
    师尊,您祝徒儿长命安康,我寿与天齐,可仙途与你结下师徒前缘,何来无忧。
    纵使有片刻的幸福,也不过是镜花水月,梦中虚妄罢了。
    作者有话说:
    小虐一下
    第49章 佛面杀心贵少爷1
    ◎温润如玉陆明笙◎
    这个修真界的位面故事, 虽然只有短短几十年,但感觉格外漫长,与齐璨产生过交际的人太过多了, 以至于猛地一下回到系统空间的齐璨有些没反应过来。
    一睁眼,坐到了沙发上的齐璨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胳膊肘忽然好像碰到了些什么,她放下手, 看着坐在她身旁的系统七四。
    眼眸有些恍惚, 但平静到看了让七四心底毛毛地害怕。
    静默了良久,齐璨伸手从它花盘上薅下了一把花瓣, 塞进了嘴里吞了下去。
    情感逐渐地剥离着, 各种负面的情绪一消而散,有可能是消失地太快了,导致齐璨觉得心脏有些空落落地闷痛。
    她抬起手, 按在了心脏的位置,有些疑惑地看着。
    七四靠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说道惨惨?
    嗯。
    你那些一起飞升成神的话,都是哄赵星辞的吗?
    齐璨的目光落在七四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上, 突然毫无征兆地扑了过去, 把七四这朵妖艳的花按倒在系统空间的地板上,食指和拇指牢牢地捏住了它那小巧精致的鼻子。
    七四顿时应景地哀嚎了起来。
    她寻思怎么一直感觉怪怪的呢,原来是这系统又升级了,偌大的花盘上此刻不仅有水汪汪的大眼睛,还长出了这小翘鼻。
    齐璨捏了两下, 又用手心按了按, 试图把这个鼻子按回去, 发现又迅速回弹了后, 一把揪住了这个鼻子,一边嫌弃道是啊,那个小世界的宝全押在赵星辞上,世界规则怎么可能让我这个外来任务者成神,那些话不过是哄他的罢了。
    似乎意识到这样的说法过于残忍的齐璨顿了顿,松开了七四,忽而烦躁地抓了两下头发什么一起成神相伴天地到老,我要是不死,他拘泥于情爱之中,怎么成神?
    难不成又要回到那个凄惨结局,病娇到死,为了自己一个人的情爱就毁天灭地,不顾他人死活吗?
    七四听了这话从地上弹起来,小声反驳道可你后面知道他不愿意成神后,不也没逼迫他,给了他时间想清楚吗?
    齐璨叹了口气,双手为枕头,往后一倒下,躺倒在地,双眼空茫地看向头顶白蒙蒙的空间顶部可能是觉得亲手逼他成神太残忍了吧,到底是我养大的小徒弟。
    也有可能是以前做过这样残忍的事,现如今却下不去手了。
    不想逼他的是我,到最后逼他的结果还是我。
    不过是手段不太一样罢了,用自己的死让他的眼光不要拘泥于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去看到赖他生存的世界和万物。
    七四垂下花盘,用花瓣蹭了蹭她的脸至少他有了个不错的结局不是吗?
    齐璨从脑袋下抽出一只手摸了摸七四的花盘,话语一时有些空空的是啊,他如果不成神,小世界就会把他逼迫成魔,重组世界线选取气运之子,而他就会作为矛盾激发点的棋子,最终被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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