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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了道医之后 第16节

    “这银子怎么说?”李福成问道,经历了上次李郸道给他摆了一道,已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咱们拿来继续做药丸,等明儿个看完陈家媳妇的病,咱们再把秘药制了,叫娘给囊几个饼,去乡下转转,打打名气。”
    “京城附近名医多,咱们也别往里面扎堆。”李福成得过且过,他自己就是混得不好的那种,遇事不决四君四物八珍汤,治好了是他的本事,治不好另请高明。
    反而往乡下跑,忒没志气,不过李郸道也是没志气的,古代名医不少,自己也别扎堆,自己也就是三两三的水平,那能缆下足斤的活计?宫里别说是宫里的御医,但凡能在京城混得好的,什么老字号,自己拿什么跟别人比?
    再者不是还有修行路吗!等田巫教自己入门,知道修行是怎么回事,就知道前世的修行法门哪个真,哪个假了,不怕再自己瞎琢磨修行然后出现什么奇怪的问题了。
    而且药铺嘛!拿药制药就可以了,请坐堂大夫也不是不可,自己掌握了制药工艺,那还不是可以跟大宅门里的白家老字号一样?活的滋润?
    李郸道想的天真,只觉得事情真的这么简单。
    等到了家里,老爷子就问道:“今儿没有感觉不舒服吧!”看来这个李家嫡长孙还是很得家主重视的。
    “没有!没有!”李郸道说道:“今儿什么事都没有,能一口气走三四里地!生龙活虎。”
    李宝京点头:“上次你叫我教你练军中刀法,没事练练,此刀法杀气重,加上习武可增加阳刚之气,鬼邪辟易,你底子跟你爹你叔不同,你打小就能吃。”
    好家伙,能吃还是优点。不过习武而言却是如此,古就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李福成道:“我打算过几天去乡下转转,看看能不能卖些药。”
    李宝京点头,隔个一两个月,李福成就会去乡下转,一般是收一些便宜草药,然后也能治一些小病,得一点钱。要不然李福成天天坐在铺子里,能坐等生意上门?
    虽然说是,但愿世上人莫病,哪怕架上药生尘。可这也只是希望罢了,李福成这种情况,那还真的是,不如卖了铺子老实种田,一家老小都养不活,还开什么药铺。
    都是为了生计,如今李郸道能帮上些忙,可是李郸道起步就是负资产,想要修行,贴补家用啊!供叔叔读书科举,把妹妹养好,都是要花钱的。
    第24章 好男儿!有志气!
    李戚氏听到这个,便问:“要去多久?我好给你准备口粮。”
    “哪能去多久,两三天就是了,不过娃娃跟我一起去。”
    “他还没成人呢!十二三岁的年纪,怎么跟你一起去!”李戚氏立马替李郸道回绝。
    李宝京也道:“你媳妇说得对,他跟你不同,你年富力强,山里遇到了豺狼都得只是远远跟着你,他半大小子,容易被欺。”
    又对着李郸道道:“小兔崽子,你也别起什么心思,只要老子我没断气,就还是老子当家做主,说你出不得就是出不得。”
    李郸道看李宝京这么厉害的气势,嘀咕道:“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太平光景了。”
    “太平?”李宝京哼一声:“你是没见过屠城。”
    “现在别看长安地界已经太平了,这是天子脚下,大将军称帝了,可真的就太平?”
    “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和秦王不对付,那还不是随时可以乱起来?”
    “你爹无所谓,顶着个大夫身份,捉去了也就是治疗伤兵,你这个半大小子,捉去了就是当新兵蛋子,自古新兵死五成。”
    李郸道一惊,想起了杜甫写的晚唐气象。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听妇前致词:三男邺城戍。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
    那不仅仅是晚唐气相才独有,如今未到贞观盛世,其实就等同于隋朝末年,捉人的事情肯定会发生了,在城里还好说,是治下良民,到了山野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里,李郸道就怂了,还是自己小命要紧,苟几年,到二哥上台吧。
    李郸道就不说话了,可是单单李福成出去,怎么能推广李家药铺的生意呢?怎么能赚到土老板的钱呢?所谓富贵险中求。
    李戚氏也对李福成道:“你也是,去乡下也别走远,先去拿了路引,写明来,别到时候被不明不白捉了去。”
    没有路引,就是流民,古代可都是有个人身份证的,至于流民的下场可是很惨的,封建社会只认为原地不动,有地的农民才是良民,踏踏实实交税,服役,什么商贾,都不是良民。
    李福成这个是还很明白得很,之前也是出城过很多次的。
    李福德也道:“侄儿还是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又不是出城门就打个转,在农庄里干活,要走几十里,在外风餐露宿的。”
    李郸道这时候回答道:“我是想去的,咱家还是要趁早发些家的,不过既然爷爷您说乡下别去了,那么爹也别去了,既然不能往外发散,就只能迎难而上,往里面发展了!”
    里面是哪?自然是京城圈子了,不过那里面的名医已经把市场占满了,要杀出一条血路可不容易。
    李福成这种庸医自然是没机会了,李郸道的话,却还是有点可能的,只是李郸道很懒很懒。
    李宝京第一个赞成:“好男儿!有志气!”
    李福成却是个怂包,稳稳的安逸圈:“要不还是算了,我还是去乡里转转。”
    李宝京拍板:“你那个药铺再这样也是半死不活!咳!唾!”一巴掌把桌子打得摇摇欲坠。
    “一点上进心也没有,读书,读书不行,习武,习武不行,医病医病不行,经商,经商不行!全靠你老子我那点家底补贴,你有几粒米入账?”
    李福成被训得像个鹌鹑:“你的志气呢?”
    李郸道连忙给老爷子拍背顺气:“爷爷,我制了止咳药,你先吃两丸,消消气。”
    李宝京接过药丸,盯着看了两眼:“用的什么药?”
    “鲜竹沥,配的川贝枇杷膏。”李郸道回道。
    李宝京才服下。
    随后就是吃饭了。
    可怜李福成一点主见也无,空长年岁,却平庸而迷茫,也想做个好儿子,好丈夫,好哥哥,好父亲,却用不起劲。
    吃了晚饭,李宝京就叫这李福成进屋,刚刚训了话,落了他面,现在要安抚安抚。老爷子持家有方,懂得家和万事兴的道理。
    李郸道则是开始炮制蛇鞭,还有炼制杀鬼丸。
    丫丫在旁边看着:“哥哥!你是不是在做好吃的?”
    “这个你可吃不得,你吃了气粗如牛,脚底长毛。”李郸道吓唬道。
    拿出两根筷子,把锅里的麦芽糖搅一搅,粘在筷子上,给了丫丫:“拿去吃吧。”
    丫丫接过糖,吸溜一下,甜的,笑出了声。
    李郸道又拿了一串给李戚氏,李戚氏却在担心:“你爹……”
    李郸道安慰李戚氏:“娘你要相信爹,咱们家确实有些死气沉沉,所谓量入为出,咱们这一家六口,爷爷不能劳作,叔叔在读书,丫丫还小,一家生计,担在爹身上,可爹太安逸了。”
    李郸道道:“爷爷那点本钱是用一点少一点,咱家虽然还有田产,可也是放在庄子上给人打理得多,还要纳税目,做口粮,留种子,根本没有赚头,药铺再年年亏本,咱家就真的越来越拮据了。”
    李郸道又道:“叔叔现在练字,的笔墨纸都要省着用,买本文章合集,还要筹钱一起买,别看这两日吃了肉,可那也是横财,耗子送的。”
    李戚氏道:“你爹确实不大上进,之前我还小的时候,被你爷爷捡回来,你爹才十岁,叫他读书,他去摸鱼,叫他习武他肚子疼,你爷爷打他,他却不叫疼,喜欢跟你爷爷怄气,久而久之,你爷爷也就不管他了。”
    “后来你奶奶生了你叔叔,人就没了,你爹才长大一些。”
    李郸道明白了:“原来爹也是娇生惯养的!可是爹不是从过军吗?”
    “是县丁,哪里上过战场,训过两年,一年不农忙时训几天,哪里上过战场。”
    李戚氏不愧是童养媳,对李福成十分了解,主要是她比李福成还大三岁,所以几乎是姐姐大过于妻子一样的存在,所以李福成会怕老婆,其实是尊敬李戚氏。
    李郸道第一次这样了解自己老爹的生平。
    想必也不是不想努力,只是无奈接受自己各个方面的平庸。
    第25章 哥!我吸你阳气好不好!
    李福德也在旁边听着,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母亲死于母难,他便心中一直觉得对不起这个家,因此暗自要强。
    “大兄对我们很好就足够了,外面多少人物,吃喝嫖赌的,顾不上家,大兄持家多年,也没个差错。”
    李郸道心中想道:“无过却也无功,难怪爷爷不肯把财政大权放手,平日用度反而是李戚氏当家做主。”
    李戚氏也点头:“你哥这点是好的,除了有些小脾气,但也不算臭,旁的陋习也不沾染的。”
    李郸道继续看蛇鞭还在等着制干。
    便开始炮制起了其他药材,薯预,巴戟天,熟地,枸杞,锁阳等物,以为炼制蛇鞭丸做准备。
    古代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天黑之后就在家,而一天睡个三四个时辰就够了,所以连夜炮制倒也不算什么。
    丫丫也在李郸道一旁,看着李郸道这样做,一边问:“哥哥!这是什么?这是做什么的?有什么用?”
    想不到丫丫这么认真的学习,其实只是孩子在少年时候的好奇心,所谓三四岁的孩子容易夭折,多是好奇导致的,他们会去摸开水,火焰苗,抓猫撵狗,容易出各种意外。
    李郸道自然一一教导,中医各种歌诀,那不比什么童谣好?直接给说给丫丫听。
    “辛温解表散风寒,麻黄发汗宣肺专,桂枝解肌助阳气,紫苏行气宽中脘。”李郸道打算一天教几句。
    认药,认病,认脉,认方,五脏表里,升降沉浮,寒暑温凉,性味归经等等,那可是有得学。
    问题是每个中医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解理论。
    像同一种药,在汉朝功效是在补,到了唐朝,就变成了泻。个人理解不同,也少有归纳,后世本草纲目才做了一些收录。
    正教着呢,就见李福成和李宝京,已经出来了。
    现在全家要开个会了。
    “思来想去,我时日也是不多了,不主持一下分家,只怕以后你们兄弟不好。”
    “爹!”李福德和李戚氏两个同时出声。
    “你们别劝了,此行先分钱,再分家,我给自己留口棺材钱就是,其他的分了你们,你们富也好,穷也罢,只看个人造化了。”
    “你们也不必劝我了,这些钱先分了,至于田产,等福德考官结果再说。”
    李宝京道:“我自养老还要靠你们兄弟,所以尽量分得公平些。”
    又道:“你们俩个,看在老子我养了你们一辈子的份上,若是心里觉得有些不公平,不舒服的可以提出来,别等老子我把钱分给你们了,往后全依赖你们后,再给我使脸色看,叫我怄气。”
    李福成,李福德连忙下跪:“儿子不敢。”
    李宝京却道:“儿媳妇你也可以说。”
    “媳妇一个妇道人家,这种事情已经慌了神,怎么敢说呢?但说错了话,别说爹你觉得不怎么样,福成还不得说道我?”
    “媳妇我是没读过书,可再万般无奈,再苦再累,也不是不行孝道的借口。”
    “只是暗自思量自己有没有做错。媳妇平时难道没有服侍好您?叫您不满意,起了分家的念头?还是我当家,容不下叔叔一张口一副筷子?”
    “你倒是一张巧嘴,伶牙俐齿,问起我的罪来了。”李宝京可能吃了止咳丸,刚刚又排了痰,又或许是心里放下了些,呼吸格外舒畅,好些年没这样舒服了,此时说话说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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