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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阿玉所料,宁折回家的第二天就晃回联盟科学院的实验室。
    手头暂时没有什么感兴趣的项目,宁教授便混在自己学生那里帮忙设计各种数据分析模型,辅助病毒研究。
    于是,吴崧每天切换角色切到快要精分,还跟个受虐狂似的乐此不疲。
    啪叽丢一段分析程序过来的助手是自己的老师,看不懂、用不顺不敢直接问,得在心里斟酌好久,确认不是什么遭雷劈的白痴问题才忐忑开口。
    那位虽然很用功但开会时打瞌睡的学生,论辈分是他师弟,当着老师的面儿,真不太好开口骂人。
    NSAD病毒出现一号变异株,传染性评级为C,而原毒株的传染性为E。
    C级传染性搭配A级关联病死率,可以认为这是一波灾难性疫情,如果没能尽快控制传播或研制出有效药物,后果不堪设想。
    近期媒体关于病毒的报道和科普,关注率持续走高,民众对NSAD的恐惧再度爆发。
    最早发现一号变异株的城邦已经实施封控管理,而被封管的城市数量在短短一个月内已经从四个增加到十三个。
    由于南部接邻的坦妲城是疫区,向来管理规范、秩序井然的亚华城近期也陷入恐慌,不时发生小规模抢购潮。
    各科研院所的病毒研究工作都满载运转,联盟科学院这边更是超负荷在抢时间。
    项目组长吴崧已经到了胡子不进嘴就想不起来刮的程度,头发眼瞅着变白,看上去像他老师的长辈。
    阿玉虽然不像团队里其他人那样长在实验室里,每晚10点前都由白总亲自接回家,但他的工作号二十四小时在线,睡卧室的时间没有呆在家里那间小实验室的时候多,凌晨两三点的邮件也能即时查阅回复。
    那个惊险激荡的夏天早已过去,转眼又快跨年了,阿玉被暑热蒸发掉的食欲却一直没能找回来。
    科学院的例行体检,阿玉偷偷在脚腕绑了好几条健身负重带,才堪堪达标健康体重的最低值。
    白旸抱着怀中人,对体检数据和学院伙食表示严重质疑。
    他重操旧业,开始下厨,并要求阿玉每天带饭。
    宁教授对便宜儿子的手艺表示满意,每天饭点儿踩着嗷嗷叫的冲锋号提示音准时出现,吃完的饭盒干净到不用洗。
    阿玉则借口躲避就餐高峰,赶在食堂歇业前去点一杯热饮,随便配个好消化的菜包或三明治。
    声武实验那边其实不牵扯他太多精力,阿玉仅充当人形小白鼠,但逐渐提升的攻击效率让他的身体有点不堪重负。
    梅博士自然清楚这一点,于是尽量将实验频率拉长到每月一次。
    对阿玉来说,这并不比电极片治疗轻松,电极片是短痛,这个更像钝刀子剌人。
    这天白旸临时到科学院开个表彰年会,充当摸鱼嘉宾。
    他故意对爱人保密,预谋突然出现给他个惊喜,还让高展备了许多年货打算分给他实验室的同事乐呵一下。
    白总对此次行动的效果猜想,让他全程魅力微笑,很有点政客的敬业式亲和。
    毁演技的是,会议主持刚宣布散会,他人就溜没影儿了。
    白旸跟上门提亲似的,领着大包小裹走进吴崧实验室。
    流浪汉模样的组长左手托着只一次性塑料打包盒,右手挥着啃豁了的半块烧饼,对着屏幕指指指,扭头咕咚两口餐盒里的凉粥,继续吧啦吧啦……就很像对刚讨到手的吃食不大满意于是骂骂咧咧。
    大概是刚过饭点,实验室的公共区域隐约飘漾着饭菜香,显然不是从吴崧手里那玩意散出来的,闻着有点味儿熟。
    “白总来了?”吴崧第一反应是看时间,以为自己争分夺秒争糊涂了,“今天这么早。”
    “小沈……他没在,过去A栋新九段了。”
    白旸知道那是梅瑟薇博士声武实验室的所在,表情一滞。
    “宁教授在呢!”吴崧赶忙找补,把饼一口塞了,指向里面,“您进来坐,等会儿,他该快回来了。”
    走廊突然有人喊:“吴教授!沈夜晕倒了!”
    与此同时,宁折捧着翠竹图案的音乐饭盒从茶点间冒头,刚将留到最后一口的剁椒鱼咽肚,想当面夸奖厨师一句。
    “……”
    白旸:“!!!”
    他转身,阿玉被实验室的同事搀扶进来,白旸赶忙迎上前将人接住。
    “快拿葡萄糖,”那人大声招呼,“我刚从餐厅上来,看见小沈走在前面,还没等我叫他,他就靠在墙上身体往下滑……是不是还没去午饭啊?低血糖了吧?”
    阿玉面无血色,连嘴唇都煞白,见到白旸稍稍提振精神辩解一句:“晕了,没倒。我现在好多了,没事。”
    白旸把人抱到沙发上,满眼担忧,他留意到阿玉的鼻孔残留着半干的血迹,这可不是没事人的模样。
    偶像剧里如果画这种病弱妆,九成是BE的虐恋情深。
    “马上休假,我带你去做个全身体检。”
    阿玉接过葡萄糖痛快喝了,缩着眉头:“真的没事!”
    “你自己说了不算,得看医生怎么说。”白旸态度强硬,语气还是商量的。
    阿玉不耐烦的表情一瞬加深,冷冷回了一句:“我就是医生,什么情况我自己最清楚,不要别人多管!”
    下一秒,他偏过头,刚刚喝下去的糖水一股脑全给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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