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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诃里将军用他的独眼扫视四周,细察每一位城邦统帅的反应。
    联盟军队建制如此,瓦诃里作为最高军事统帅,拥有直接调派维和部队的权利,但操纵数量庞大的各城驻军还需通过各城统帅。
    不出预料的是,诸位的反应比较令他满意,是那种熟悉的嗅到肉腥味的小兴奋,还有斤斤计较的贪婪。
    瓦诃里笼络他们的手段非常直接有效、屡试不爽,那就是利益。
    像这样具有里程碑式意义的行动,他不介意出个高价,比如一点宏卫二的矿权。
    风口浪尖,这矿权抓久了有些烫手,瓦诃里家需要转移视线,便宜外人不如喂熟自家狗。
    老狐狸们人均微表情控制大师,劲爆的小道消息半点儿没走到脸皮上。
    “将军阁下,您的提议非常及时且务实,”一只统帅起身表示,“朝和城愿意加入演习。”
    他心里揣着大明白装得一塌糊涂,刚刚进门迟到是因为接到总长李重时的私密通讯,聊得太过投契。
    对于第一个踊跃报名的铁磁小弟,瓦诃里将军老心甚慰:“很好!联盟会铭记你们的荣誉。”
    瓦诃里很快敲定了紧急军演的名单。
    谁都知道如今白总督察追爱到矿星,将军视他为眼中钉,这次站队意义非凡。
    很多人一起做好事,靠的是每个人的善良,好事做完各行各路,彼此无需成为朋友;而很多人一起做坏事,仗着他人的恶意给自己壮胆,坏事干尽互握把柄,不得不成为同伙儿。
    瓦诃里会在军演期间干掉白旸,再随便找个误伤、意外之类的借口,这点没人怀疑。
    就像一百年前的老瓦诃里,将杀人灭口说成坠机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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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了拆除办法——”
    宁为玉对瓦诃里成功摆脱耳扣的掌控表现出不安,白旸还在森林里。
    芬得拉甩出一长串偷拍的将军私照:“的确拆掉了,他可没少遭罪,烧烂了半边脸,连左眼也没保住。本来伤不太重,但你额外附赠给他的恶魔之吻相当要命,现下连医美都没法做呢。”
    只要瓦诃里染上NSAD病毒,他的伤口就永远无法愈合,唯有像李斯特那样接受特异精神力影响以控制变异的神经系统。
    所以他不敢直接报复宁为玉,但他可以拿白旸出气。
    他一定会的。
    “参加军演的部队已经从厄尔斯出发往这边来了,你也不必过分担心,”芬得拉安慰道,“瓦诃里嫡系的亲卫军不足两成,而七成都是李党甄选出来的老演员,罗素先生为此支付了不菲的片酬。”
    他们不是没有把握在亚华城按住瓦诃里,毕竟有魔盒里的实锤压着,任谁也翻不了天。
    但狗急了会跳墙,鱼死前能挣破网,瓦诃里这座铸就百年的虚假丰碑,一旦崩碎,也要砸死许多无辜花草涂炭生灵。
    既然他想借军演之名除掉白旸、拉拢亲信,最好的对策便是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军演涉及的战斗力量毕竟有限,仅可能是最高统帅发起叛乱的百之一二,最大限度缩小了战乱范围。
    演员们经过严格选拔,确保敌我力量悬殊,动手后联盟可以迅速掌控局面。
    此外,战场选在远空,相比在母星开战,几乎不存在次生灾害,至少亚华城的民众不必像丹顿城那样流离失所、担惊受怕。
    瓦诃里家的铁杆盟友在黄金四城平叛中被白总打残了七七八八,剩下一些不足为患。
    一旦远在天边的将军阁下被顺利控制住,他在厄尔斯的势力垮塌倒戈只是时间问题。先收到风声的老戏骨吃着信息差的巨额红利,无不用生命在表演。
    “白旸还在森林里,”宁为玉不懂权争那些弯弯绕绕,他只悬心这一件事,一条神经被心脏坠着绷紧,往心脏里越勒越深。
    他甚至开始质疑自己寻找沈夜的行为是不是在发疯,假如白旸和沈夜只有一个人能从森林里回来,而选择权在他这里,他害怕……怕自己会再一次间接杀死沈夜。
    “去哪儿?”芬得拉见宁为玉向外走,立即跟上去。
    宁为玉向他施了个定身术的手势:“别跟,只是找人聊聊天。”
    芬得拉挑眉,哦,人生地不熟的,鸟也不拉屎,小先生想聊天,对象不是他,尬。
    更令人心碎的是,宁为玉出门前还从他房间的保鲜柜里顺走了半打冰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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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为玉出门左转,去了临时关押卡戎双子的套房。
    套房里外两间,用一道推拉门隔开,里间的榻榻米上铺着两床被褥,有个盥洗室,外间则很空。
    两个卡戎都戴上了位控手环,活动范围仅限里间,守卫需要和他俩交流会停在外间,包括送返送水。
    宁为玉推门而入,径直走过去,一步踏入结界,将冰啤咚在里间的地板上。
    两个卡戎同时看过来,一个神色茫然懵懂,另一个缓缓提起了唇角。
    宁为玉席地而坐,倚着门框,左边身子落在里间,伸长腿将半阖的推拉门蹬得更开一些。
    他扒出一罐啤酒,啪地拉开,瓶口喷出沁凉的白雾。宁为玉仰脖喝了一口,精致的喉结在修长的颈上滑动,咕咚。
    简直是炎夏里最招人的啤酒广告。
    雀死~
    他向卡戎们做了个举杯的动作,跟着再来一口,捏在酒罐上的手指被冷凝的水珠浸湿,仿佛染着另一种更解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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