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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民众依然反应激烈,沉沦放纵、混吃等死的情绪不分国籍和种族演变为流行,随处可见不工作、不生育、不要命的“三不流浪者”。
    局面持续恶化,很快拖垮了多地的经济,法律和规则被肆意践踏,黑暗组织丛生并相互厮杀。
    照此发展下去,用不着异星人登陆,人类便会在那之前玩死自己。
    好在这世上向来不乏脑子拎得清、手上干正事、脚下趟出路的一群人,他们平时悄没声息闷头奋斗,既不街头斗殴也不网络互喷,没啥存在感,但却实打实人数众多,是构成人类社会的筋骨脊梁,能在危难之际撑起天地。
    这样的一群人逐渐组织起来,他们中有些是各国首脑、商界巨头,也有科研人员、作家记者,更有学校师生、农夫商贩……
    他们是带头走上绝地反击道路的先驱者,从构建理论、组织宣传、科学论证,到探索出路、努力实践、点燃希望,将全人类紧密团结起来,共同掌握自己的命运。
    星元元年,随着最后一部分国家放弃主权保留自治,接受联盟的统一领导,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联盟最终形成。
    人们踏上那条同呼吸、共命运、齐御外敌的道路。
    这段对白旸来说亦是历史,他生于星元10年,彼时异星人舰队尚未抵达Sun-1星系,联盟历经十年日趋平稳协调,只是备战状态下的人们生活清贫。
    他的整个童年也都笼罩在大战来临前的暗影里,许多最初被异星舰队入侵消息惊吓过的人们已经提早离世,而他注定生逢战乱,被卷入这波旋涡的中心。
    “这个消息,暂时将不会对民众公布,以免引起大范围的恐慌。”瓦诃里将军沉着的声线里夹杂一丝难掩的激动,“我也希望在座的各位,保持镇定,保守机密,为民众分忧,为联盟效命!毕竟,异星舰队不会在天亮就抵达,我们仍有时间。”
    “还……还有多少,多少时间?”台下有人颤声问。
    瓦诃里道:“根据以往的经验,至少还有八到十年。”
    有人在松气了,毕竟这些时间够换选两届,彼时天塌下来就不用自己顶上。
    “百年前,我们对异星人一无所知,它们长什么样子、从哪里里来、要做什么、能力装备如何?这些我们全然不知。但是!”
    库勒托拍响讲台,慷慨陈词:“瓦诃里家族,我的祖辈父辈,曾经带领盟军历经十年击溃外敌,令其百年不敢来犯!而今,我,库勒托·瓦诃里上将,将继承家族使命,守卫联盟、守护人类!”
    众人尚未从大难临头的惶恐中清醒,一时混沌忘记了此处应有掌声,静默得相当尴尬,连总长大人也若有所思没回过味儿来,以手撑额。
    瓦诃里对这提线木偶的表现十分不满,点名道:“总长阁下,可有高见?”
    李重时撤下手臂,茫然向左右看了看:“这是个重大且严肃的问题,我想……瓦诃里将军所言极是,我们不能慌,不能慌。毕竟……蜂巢有足够多应对星战的经验,盟军在瓦诃里将军的指挥下……”
    他偏头瞥见了白旸,话音陡然振奋着劈了叉:“还有!我们还有当年星战的亲历者,见证过胜利时刻的白总督察!”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白旸身上,殷切中带有祈求神灵的虔诚。
    这种看救世主的眼神冒犯了瓦诃里将军。
    “既然,”瓦诃里强压不满,冷声道,“不如白总来讲几句。”
    白旸挑眉,调整个舒适的坐姿,回看瓦诃里的目光有点爷爷瞧孙子装逼的无奈。
    “蜂巢负责星域防务,对蜂眼监测到的信息是不是应该先分析定性?确定是异星人卷土重来吗?疑似、无法排除、可能性很大?”
    台下终于有了点以往开会的模样,嗡嗡声此起彼伏。
    “对呀!如果情报有误那可笑话闹大了。”
    “眼下NSAD病毒疫情难控,感染人数与日俱增,公众已经够恐慌的了,液体人再来……我看要比上一次更乱!上一次,战前人口就锐减了十七亿,还只是战前!”
    “蜂眼不是很先进吗?据说投资四千亿,每年光维护就要八百亿!”
    “那不会看不出敌舰情况吧,我们需要更详细的信息……”
    “这些年也没看出点儿啥呀,拍几张五星连珠的全息照片、陨石雨视频,想不起还看了啥?”
    “也不能这么说,没看到是好事儿,看到了才要命……”
    既然结论未定,众人生出侥幸的轻松来,别先自己吓唬自己。
    八成就是蜂眼看错了呢,瓦诃里用了这一堆似似而非的字眼,很可能是为反转留余地,目的自然是想借此增加军费拨款,他又不是第一次这么搞。
    瓦诃里脸色铁青,一时无从反驳,他拿到的结论就是有可能,他实话实说。
    白旸继续说:“宏星环之战已经过去了百年,联盟和平百年,假如鼻涕……异星人再次来犯,根据以往的经验……”
    众人待投喂大鹅似的,抻长脖子等着听他高见。
    “是不太靠谱的。”白旸哗啦一盆冷水泼下,雨露均沾,“现在智能汽车都捋着空轨上天了,民用飞船的航速比战时侦察舰还要快。一百年对一个文明来说意味着什么?33.78光年的距离,又会从十年二十年缩短到多少?”
    刚刚质疑带来的放松,复又被这沉重一问狠劲儿按进地底,大家再次生出恐怖的窒息感,仿佛刀悬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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