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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我等会儿去巷口的早餐店,没多少路。毕竟年轻,恢复力很强,男生边说边站起来,目光一直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她个头一米七左右,穿着一件驼色棉衣和一条深色的裤子,整个人纤细苗条。墨黑的长发及腰,脸颊的皮肤晶莹如雪花籽一样,鼻尖红红的,目光盈盈间流动着善意的笑意。
    她的一双眼睛让他联想起了暖湖清波。
    无论从客观还是主观角度来说,她都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他没加掩饰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我好像看见过你两次。你住我对面是吧,刚搬来没多久?
    悦昭点了点头。
    他说:今天谢谢你。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找我。
    未等悦昭说出小事一桩,他介绍自己:我姓莫,单名一个骤字,骤然的骤。
    悦昭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冷不丁听他问:你叫什么呢?
    水田村和这座城市的其他城中村相比,大同小异,要说有点不同的是,这里有一条出圈的美食街。每晚华灯初上,这里云集了原住民、从四处打工回来的青年和抽时间来打卡的年轻人,商机不少。
    悦昭目前打工的地方就是美食街的老月华。
    悦昭搬到这里的第二天便外出找工作了。因为没有久留此地的打算,她的想法是做什么都没差,凭自己的能力先赚上几个月的生活费足矣。
    当她来到美食街,看见老月华玻璃窗上贴的招聘启事,便走进去试一试。
    老月华是一家夫妻店,专做夜宵生意,人气不错。
    老板姓郑,老板娘姓柳,前者长了一张朴素实在的脸,后者有一张圆润的脸,笑起来脸上有一对月牙眸,显得年轻,说话声音也甜甜糯糯的,看上去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老板娘认真打量了一下悦昭,客客气气地说:好标致的姑娘,听口音也是本地人,你怎么想到来这里打工啊?
    悦昭解释说自己和父母吵架了,离家出走后来这里和一个姐妹合租,准备就近找一份工作过渡一下。
    其实她是一个人住的,但安全起见,她还是谎称自己和人合租了。
    老板娘直说:在这里打工很累的,你吃得消吗?看你双手白白净净的,我猜从小到大连家务活都很少做,我怕你坚持不了几天。
    悦昭当时也没信誓旦旦地表示没问题,反而在迟疑片刻后真诚地说:我想试试看,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结果老板娘留下了她。用店里另一个员工桑倩的说法是老板娘挑人从来只看脸,从以前到现在挑了不少华而不实的人。
    事实证明老板娘说的是实在话,在老月华打工非常累。
    悦昭第一天晚上收拾完三大袋厨余垃圾后已经过了十一点,胳膊和腿就像是被人活活卸下一般,没什么知觉了,回去后倒头就睡。第二天她被痛醒了,手臂剧烈胀痛,吃饭的时候抬胳膊夹菜都费劲。
    她不得不去附近的药房买了一瓶红花油。
    悦昭从小到大没吃过这样的苦,很快萌生不想干的念头了,但她想起爸妈说过的话,以及老板娘的质疑,慢慢激发了她的斗志。
    如果别人可以,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悦昭不想成为一个一点苦都吃不了的人。
    于是她抱着再坚持一天试试看的念头,不知不觉地坚持过了五天。
    在水田村的日子对悦昭来说每一天都过得很慢。大白天里,她除了买菜和去便利店买基础的生活用品之外几乎不怎么出门。
    她的行李箱里带了几本薄薄的小说,为了打发时间,她故意读得很慢,一行一行、一字一字地读。这样一本书可以多读几天。
    她唯一出去的一回是步行去一公里外的稻田。
    冬天的稻田只剩下半高的秸秆,水面上有几只鸭子在游水,阳光下,从它们摆尾之处展开一圈一圈白亮的涟漪。
    天空一望无际,旷阔间带着所有人避不开的寂寞。
    悦昭很喜欢稻田边的寂静,在那里看了一个多小时才慢慢回去。
    这天晚上过了八点,悦昭将装满待洗碗碟的大号洗衣盆从嘈杂的后厨搬至阴凉的天井,搬来一张小板凳坐在天井角落的水龙头下。店里的生意太好,干净的碗碟不够用了,她得先洗一部分拿出去。
    老板的女儿郑若涟正读高一,每天的作业量不少,她有时候会在天井里写作业,坐在一张小方桌后,没握笔的那只手捧着一只小热水袋,脚边还搁着一只小型的暖风机。
    悦昭马不停蹄地洗着碗,偶尔抬胳膊擦一擦沾在脸上的洗洁精泡沫。
    等她抬头的时候,会很自然地和正在发呆的郑若涟目光对上。
    郑若涟是一个文静内向的女孩子,悦昭没怎么和她说过话,很快低下头继续洗碗。
    不料悦昭再次抬头的时候,视线又和郑若涟的视线对上了。这一回,郑若涟好奇地问了一句:姐姐,你是来这里体验生活的吗?
    悦昭诧异,手上的洗碗工作不停,客气地说:当然不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郑若涟有些不好意思,拿笔戳一下头,迟疑着说:我觉得你好像不太缺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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