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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栖燕州篇从我栖百度云TxT(67)

    君无忧迷茫的看向君念,却见君念凉凉一笑,没错,宁风的这一场瘟疫是我做的。
    轻轻一句话,让君无忧如遭雷击,她甚至还没有缓过神来,就听到君念若无其事地讲述了那些往事,那个被烧毁的村庄,那个卷缩在焦土上的小女孩,带着满身的恨意来向燕王府复仇。
    房中所有的人都惊愕不已,秦郧西痛心疾首地看着君念,师兄家的小洛洛,今日变得如此可怕。
    那并不是什么传尸,只不过是一种毒罢了,发作起来和传尸极为相似,从脉象上来看,甚至看不出什么区别。
    这种毒并不会传染,量剂用多了会死,就像燕王府那位守门的刘叔。剂量把握得当,也能吊着人的一口气,就像苏浅。
    你为了当年的仇,所以残害无辜?秦郧西难以置信的看着君念,不是一个医者该做的事情!
    无辜?君念好笑,我所杀之人,并未无辜。
    燕王府那位守门的刘叔,就是当年屠戮簪菻村的兵士之一,后来因为瘸了腿无法再做兵,成了燕王府的守门人。而城中患病的那些人,同样都是与簪菻村被屠有关之人。
    君念恨恨的看着苏浅,簪菻村一百多条人命,你从未悔过!
    苏浅看着君念充满恨意的眼睛,没有避开,若重来一次,本宫依旧会下屠村的命令。
    君念一怔,下一刻,所有的愤恨,似乎都要从眼中喷勃而出,她看着苏浅,咬牙切齿的嘶吼道,你暴虐无道,我只悔当初没有毒死你,苏浅!你会遭天谴的!
    你是医者,仁爱病人,但本宫不是。本宫要考虑的,是如何让更多的人活下去!簪菻村一百多条人命,本宫也想救他们,可是本宫救不了!本宫能救的,只有那些未染疫的黎民百姓!苏浅直直看着君念,你说的没错,对于簪菻村,本宫是暴虐无道,私德有亏,但本宫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万民。
    即使再做一次选择,本宫依旧会选择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没有假惺惺的忏悔,没有虚伪的大义凛然,苏浅就这么坦坦荡荡的告诉她,纵使重来一次,她依旧会选择那样选择。
    君念死死的咬着唇,她甚至尝到了嘴里铁腥味。那如果这些人里有顺国夫人呢?
    闻言,苏浅眼眸一顿。
    第210章
    牢狱之中,身着囚服的少女,抱着双腿蜷坐在简陋的床板上。
    门那边,传来锁链嗦动的声音,锁芯开启的声音,在安静的大牢里,显得很是突出。
    可牢中的女孩却没有任何反应。
    雪锦嵌珠的绣鞋走到了面前,君念听到,苏浅惯来温柔的声线。
    本宫听说,你拒绝了她的探视。
    话中的这个她,让君念抬起了头,平澜如死水一般的眼眸中似乎有了一丝光彩。
    苏浅身旁的静笙,下意识地上前护着苏浅。
    这个人差点害死了她的阿浅!
    面对静笙满是警惕地眼神,君念觉得有些好,不知太妃娘娘和顺国夫人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苏浅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这个孩子正年轻,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却依旧被判处了死刑。
    静笙曾经很好奇的问她,为什么君念那么笨,在苏浅面前不打自招了。
    苏浅觉得,可能是因为信念被打破了吧。
    毕竟,这个孩子一开始就没有抱着能活的心思,这么多年来更是一直是靠恨意活着。
    太妃娘娘是来看臣女的下场吗?君念笑问道,说着自己的生死,脸上却满是不在意的表情。
    囡囡那孩子在想办法救你。苏浅开门见山地说道。
    君念眼中戏谑的神色一下僵住了,沉默了好久,才喃喃了一句:那个笨蛋我不值得的
    确实不值得。苏浅肯定道。
    君念一怔。
    苏浅泰然自若,施施然坐到了牢房中的凳子上,静笙也跟着坐了下来。
    你父亲间接害死了皇姐的儿子,你们之间隔着一条人命,隔着她养母永远无法抹去的痛苦。
    苏浅轻飘飘的话语,让君念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
    囡囡想救你,想带你逃离,你可以跟她走,但是自此之后,她不再是这个国家尊金尊玉贵的县主,而是一个逃犯,一辈子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永远躲躲藏藏,不见天日。
    君念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血色了,她看着苏浅,太妃娘娘是希望臣女拒绝表姐的解救,对吧?
    不是,苏浅看着君念,一字一句地说道,本宫希望,你让她死心。
    君曦已经失去了斯年,苏浅不希望她再失去囡囡。
    死心君念喃喃着这两个字,眼中的光,暗了。
    君姑娘可知道囡囡的生母?苏浅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君念不解,却还是回道:听表姐说过,是个很温柔的母亲。
    君无忧曾给君念讲过她记忆中的生母。
    那你知道,囡囡的生母是怎么死的吗?苏浅又问道。
    君念愣住,这个她是真的不知道。
    苏浅看着她的样子,幽幽叹了一口气,将那些往事娓娓道来。
    囡囡的父亲是个畜生,逼迫自己的妻子做了暗昌,赚于金钱以供他挥霍。后来甚至将主意打到了囡囡的身上。
    为了保护女儿,那个懦弱到只知道哭泣的女人,有了同归于尽的决绝,她在饭菜中下了毒,可是后来,那个畜生死了,而囡囡的母亲被救了回来。
    但被救回来的囡囡母亲,面临着是谋害亲夫的罪名,那是要砍头重罪!
    囡囡的生母原本可以不用死的,只要她承认那个畜生对她做过的事,她就能活。不过这样一来,她是暗昌一事就会被人知道,而身为暗娼之女,囡囡也会沦为贱籍苏浅讲诉当年的那些事,囡囡的母亲就死在本宫面前,是撞墙而死,没有一点犹豫她在死之前,对本宫说了一句话。
    苏浅看着面前的女孩,一字一句,复述了当年囡囡生母的那句话:我不能让自己的苟且偷生,弄脏了女儿的一生
    囡囡的生母,用自己的命换女儿一个干净的未来,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以后能活在阳光之下。
    而现在,若囡囡为了君念选择逃亡,那她的一辈子,只能如阴沟中的老鼠,再也见不得光
    君念低着头,静笙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她分明看见,君念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紧到一双手在微微颤抖。
    苏浅同样也将这一切收在眼底,最后,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带着静笙静静的离开了。
    当天傍晚,静笙听说,君无忧终于见到了君念,两人大吵了一架,最后君无忧离开的时候,脸色非常的难看。
    苏浅的心腹来报,两人是彻底决裂了。君念甚至说了一切都是她算计的,包括君无忧的情,都是她谋算来的。她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君无忧。因为燕王府守备森严,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她更是没有办法靠近苏浅,所以只能从君无忧身上下手。
    君无忧对君念的怜惜,是从同命相连而始,为了让君念更加对她生怜,她做了很多事,包括她们的相遇,都是一步一步算计来的。
    甚至,羽弗纥纥母女想要谋害她,也是她故意在羽弗纥纥女儿面前透露若君念死,她便可顶替的信息,然后一步步引诱着那对母女动手,而恰好就在君无忧来五王府的时候。
    她断了自己在五王府所有的退路,只为赌那一个由怜生爱!而所谓的逼婚,也是她买通谢蕴锦身边的丫鬟,因为谢蕴锦为了恶心羽弗纥纥,向来是不遗余力的。
    最后她终是如愿以偿,君无忧带着她逃婚私(防和谐)奔,来投靠燕王府
    静笙听得目瞪口呆,这丫头年纪小小,心眼居然这么多!
    苏浅点了点头,对一旁的沉月问道,鸩酒准备好了吗?
    早已准备好。
    送去给她吧。
    ~~~~~~~
    夜色已深,原本就冷肃的牢狱更显阴森。
    循声看去,如枯井一般无神的眼神,看到了来人。
    君念在今晚,等到了那一杯鸩酒。
    燕王府的女官带着几个侍卫,手上端着紫漆托盘,上面就是那杯酒。
    见血封喉的鸩酒!
    死亡近在咫尺,可牢中的女孩,眼中平静无波,平静得没有生气。
    女官念完口谕,给了随行的侍卫一个眼神,两个侍卫上前,准备按住少女,却听见少女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劳各位,君念会自己喝。
    侍卫请示的看了一眼女官。
    沉月轻颔首,侍卫退到了后面。
    君姑娘,请吧。沉月将鸩酒端上来。
    君念端起了酒杯,杯中酒液清澈,君念突然想起了那双干净又爱笑的眸子,想起了那天的争执
    救我?呵想到后半辈子要跟一个女人纠缠,那我还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
    君无忧,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吗?我们都是女子啊,你都不觉得恶心吗?
    对!都是骗你的,从始至终,我都在算计你,我从十岁就开始刻意接近你公主府的宴会上,被那些贵女欺负,我是故意让你看见的;上元节的灯会也是,哪有那么巧的相遇,都是我设计的;你让我的那场风花雪月,也是我给你下了药
    没有!我从未对你动过心,又谈何喜欢?
    没错,我就是一个卑鄙无耻,
    药是苦的,毒是甜的。
    君念喝下的酒,带着隐隐的回甘。
    酒杯落地之际,君念在笑,满目疮痍。
    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坏女人,所以
    不要再喜欢我了
    这样我死了你就不会痛了
    毒酒发作的很快,五内俱焚之际,意识开始模糊。
    君念嘴角溢出了黑色的血,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却涌上了不甘。
    原来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坦然无畏,她也有不甘心
    表姐
    念念食言了
    念念不能陪你去看江南的雨,塞北的雪了
    第211章
    君念是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醒来的。
    醒来时,她察觉到身旁有人。
    夜色太黑,未点烛火,她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却几乎是本能的察觉到了那人是谁。
    表姐君念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马车中的那个人,沉默着并却没有理她。
    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君念,脑子里一片浆糊般。
    难道人死了还会做梦吗?
    县主,已安全出城。马车外传来了一个的声音,君念认得,正是君无忧身边的女卫。
    闻言,君念心头一惊,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你,你真的劫狱了?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君念听到了君无忧熟悉的声音,你走吧。
    什么?君念愣住了。
    黑暗中,马车中的那个人起身,离开之前,只留给她一句话。
    远远的走,永远不要回来!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夜风仿若将声音吹散了,君念心头突然涌上一种恐慌。
    她要失去她了,彻彻底底
    君念顾不得自己无力的身体,跌跌撞撞的爬到车门那边,看见那个身影上了马。
    表姐!
    那个人,向来疼惜她,往日只要她一唤,那人不管多忙,手上有多重要的事,都会停下来,来她的身边。
    可这一次,那惊慌到几乎破音的声音,再没有留住那人。
    马蹄声起,君念看着那道刻在心上的身影,绝尘而去。
    ~~~~~~
    君无忧回到燕王府时,天已微亮。下了马,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似的。
    呵!
    君无忧露出了一个无奈地讽笑,讽刺自己。
    她笑自己犯贱!
    明明那人根本就没有心!一直在算计她,连半分真心都不曾给她。
    可她依旧不愿她死!
    脑子里胡思乱想之际,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房中灯还亮着。
    以至于她推开门,看到坐在桌案后面的苏浅时,一下乱了手脚。
    舅、舅母君无忧心虚地唤了一声苏浅。
    苏浅此时正翻阅着手上的书,头也未抬,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坐吧。
    君无忧坐到了苏浅的对岸,想起自己做下的事,也不敢看苏浅的眼睛,如坐针毡。
    人送走了吗?
    苏浅开口,轻描淡写的一句问,却是让君无忧心头一跳。
    什么人?囡囡听不懂舅母在说什么。君无忧硬着头皮回道。
    翻阅着书籍的手,停了下来,苏浅抬眸,看了君无忧一眼。你以为,没有本宫的允许,你能轻易换了那杯酒?
    那被被替换掉的鸩酒!
    君无忧瞳孔猛然一怔,舅母?!
    你放心,本宫既已允许你将她救出去,自然不会迫害她。苏浅似乎是看穿了君无忧的的心思,不过,没有下次了。
    君无忧垂首沉默着,苏浅站起了身,离开时,只留下一句话。
    明日随你母亲回京吧,有些人还是忘了好。
    玉笙院中,促织声声。
    纺机运作着,纺梭在丝线间穿梭,织就一段锦绣。
    两道身影并肩而坐,一个端庄秀雅,一个娇俏明媚。
    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个小丫头了?这可不像阿浅会做的事。静笙踏着踏板,牵动着织机上的综线,综线上下交转,把经纱分成上下两层,形成一个织口。
    苏浅执梭,从织口穿引纬纱,君念问我的那个问题,我答不上来
    问题?静笙不解地看着苏浅,什么问题啊?
    执梭的手顿住了,就是若当日簪菻村中有你,我是不是也能够心无旁骛的下那一道命令?
    原来阿浅在纠结这个啊!静笙好笑。
    我想我怕是做不到的苏浅自嘲地笑道,说到底,我并不是一个圣人,疼痛落不到自己身上,感受不到其中的痛,若易地而处,我只怕做的比她更加狠绝。
    苏浅从不敢想象,若失去静笙,自己会怎样
    这时,一个丫鬟急匆匆进来禀报,有京城帝使到。
    苏浅让人立即准备,迎接帝使。
    那一日,从京城来了一道圣旨。
    一道立君无忌为皇太孙的圣旨!
    苏浅看着君无忌跪接了那一道圣旨,心里再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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