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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王的择夫标准(30)

    哗啦。
    种子忽然扭动了一下,土块从祂身上掉下来了一些,接着又停下了。
    季北辰等了一会,见祂没动静,皱眉道:你的肉给你找回来了,你不想要?
    种子自然是不能说话的,但祂给予了季北辰一点回应祂把刚刚转出来的部分又埋了回去。
    季北辰:
    啧。
    季北辰觉得跟前的种子像极了一只不配合的幼虫,而他一向对幼虫没什么耐心。
    特别是他现在非常想快点回到季闲的身边。
    于是季北辰试着跟种子讲道理。
    你是自己把创口挪出来,还是我再给你挖个口子,把这坨肉给塞回去?
    种子:
    可能是感觉到了季北辰并不是在开玩笑,过了两秒,种子又慢腾腾地挪动起来。
    片刻,之前被季闲治疗过的创口露了出来由于再次被掩埋,那层灰白的薄膜上又渗出了黏液,并且裹满了泥。
    季北辰皱眉,看了种子一眼:陛下辛苦为你治疗的伤,你就这么辜负陛下的心意?
    种子:
    季北辰冷声道:别动。
    种子:
    季北辰抽出虫刀,剔除种子创口上的泥土。
    虫刀被缓慢地腐蚀着,期间可能变形的刀刃戳疼了种子,种子一个收缩,一些粘液粘到了季北辰的手上。
    季北辰只感觉手背一凉,接着他反应极快地蹲下,把手背往泥土上用力蹭过。
    滋
    泥土中的杂质被腐蚀,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季北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背完好无损。
    怎么会?
    季北辰清楚记得当时其他虫侍触碰到这黏液的时候是什么惨状。连虫刀、虫侍特制的制服也不能幸免。
    季副手大人,您没事吧?
    有虫侍发现了季北辰的动静,往前走了两步。
    季北辰偏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站起来说:没事。
    他快速把种子的创口清理干净,然后把箱子放到了种子的创口跟前。
    种子的身体膨胀起来,创口挤进了箱子里。那些凝胶一被种子接触到,就立刻融进了种子里。
    前后不到十秒,箱子被腐蚀了大半,里头的凝胶全部回到了种子身上。
    但这次可没有季闲给祂治疗。
    唰!
    季北辰把被腐蚀的虫刀插|进土里,刀身折射出的锐利光芒从种子身上快速滑过。
    如果你再敢被伤口埋起来,我就再给你开一个洞,明白吗?
    种子:
    种子再次挪动起来,伤口被祂乖乖挪到了顶上晾着,一动不动,以示自己明白了,且听话。
    季北辰收回视线,转身往回走。
    隔离肥皂泡重新笼罩了种子,虫侍们立刻松了一口气,围了上来。
    发现季北辰的手完好无损,虫侍们惊讶了。
    您居然没被烧伤?
    季北辰嗯了一声,朝前走去。
    虫侍们没注意到,列队跟上,还不忘小声讨论。
    有的很震惊,之前被烧伤的人差点截肢呢,而且他还能跟种子交流。
    有的酸溜溜,不一样,季副手可是深受王的偏爱。
    有的很羡慕,原来王的偏爱真的这么
    季北辰把他们的讨论听进耳朵,但并没有得意或者开心的表情。
    这不是王的偏爱。
    在季北辰继承来的意识里,有虫侍的意识明确指出:王的偏爱不会触及王的权威。
    王的权威,诸如与王卵共生的卵石,再被偏爱的虫子,其后代虫卵也不可能共生出卵石。
    同理,与王伴生、代表着王的古生种,它是王威的具象。王的偏爱不可能让他得到种子的豁免权。
    [你就没想过,自己或许不是废虫吗?]
    季北辰蹙紧了眉头,眼神冰冷班达亚齐,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班达亚齐:哈哈哈,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季北辰:(抽刀)我觉得你会先求我。
    季闲:好香啊(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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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OVO
    (昨天用脑过度,今天一整天都头疼,老了老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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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蜕变
    夜幕降临,马绍尔结束工作后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医院。
    听说雷安醒了。
    他推开病房门,果然看到雷安坐在病床上:两只黑色的鞘翅张开搁在病床两侧,左边那只鞘翅上有一个拳头大的洞是被附肢洞穿腹部的时候一并被撕裂的,其下的膜翅也几乎被截断。
    雷安大人!
    马绍尔喜出望外,抢了几步走到病床跟前,问道,您感觉还好吗?这样坐着没关系吗?
    雷安的腹部裹着厚厚的绷带,从腰腹一直缠到胸口。
    护士刚换过药,坐一会没事。
    他的声音嘶哑,语速很慢,但吐字依旧清晰有力。
    马绍尔松了口气,他把手里提着的篮子掀开,说:雷安大人,这是王从海湖区给您带回来的礼物,您看看。
    雷安转头看去。
    都是一些小玩意儿,色彩鲜艳,很多其实是给幼虫玩的,还有一些小零食,是海湖里捞出的水货制品。
    作为虫侍领主的孩子,雷安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些玩物丧志的劣质品,童年仅拥有的一个,还是父亲身边的侍从偷偷给他的,结果第二天就被他父亲发现后扔掉了。
    马绍尔不好意思地说:王也给我准备了一些,不过没有给您的多。这个小鱼干可好吃了,这个竹蜻蜓还会叫。
    这些东西哪里值得一个虫侍侍卫长大惊小怪,只因为它们是王的礼物。
    雷安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替我谢谢陛下。我很喜欢。
    马绍尔在雷安的笑容中松了口气,他把篮子放到床头柜上,正色道:雷安大人,我按照您的吩咐戒严了王宫,但是并没有抓到可疑的人或线索。前天在森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虫子居然可以把您伤成这样?
    雷安沉默,思绪回到了那片森林里。
    听到是在森林里发现了嫌疑人踪迹时,雷安就知道这是班达亚齐的计谋。
    但他还是去了。
    然后毫无意外地被与其他虫侍分散,接着果然就见到了班达亚齐。
    这是他们二十年来第一次面对面。
    雷安被班达亚齐的样子惊到了。
    你怎么会有拟态?他质问班达亚齐,但是心里却非常害怕他害怕班达亚齐当年咬下的一口,竟然给予了他这样丰厚的恩赐。
    他惧怕那些他承担不起的罪过。
    班达亚齐太了解他了,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扣进了自己脸皮的裂缝里,拉开一点给雷安看。
    别紧张,这只是一件皮套衣服。
    雷安看到那条缝隙里掩藏着的黑色绒毛,心里的忐忑这才止住。
    他厉色问班达亚齐: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班达亚齐:哎,我们这么深厚的感情,就不能放松下来好好叙叙旧吗?
    雷安:我跟你没有感情,也没什么好叙的。
    班达亚齐的动作忽然停住,像是一只突然断电的机器人,他保持着一种放松但诡异的姿势凝固着,注视着雷安。
    雷安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握紧了佩刀他感受不到班达亚齐的信息素,这让他有些不安。
    哎。
    班达亚齐复又动了起来,朝着雷安前倾了身体,像是咬牙切齿,又像是委屈一样说道,你总是有办法用一句话就让我伤心。
    但是我依旧那么在意你,你是我第一个朋友、唯一的主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当然会满足你的好奇。
    班达亚齐重新挺直了身体。
    我到特雷比西亚来,是因为我发现我们的王不止一个。
    雷安毫无反应,如果你想说这种低级的废话,那就可以滚回西大陆了。
    班达亚齐无奈,好吧,我换一种说法。因为我发现有人跟我一样,吃了王。
    雷安这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接着冷声道:你别胡说八道!
    季北辰。
    雷安怔住。
    班达亚齐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二十年前吃下的那一口,我不仅得到了信息素等级的跃迁,还能够看到王的世界。所以我可以利用看到的规则,在短短几年里构建起我的情报网络。
    我也因此一直以为,我可以通过努力、通过我咬破的这一口,站上那个舞台取而代之。但是当王卵破壳,我就知道我做不到。因为我天生不是王。
    可是你猜,上个月号,我看到了什么?
    上个月号。
    雷安对那天记忆深刻那是季闲出宫玩耍,并在通货街被袭击的那一天。
    班达亚齐:我看到那个舞台上多了一个王,就在季北辰咬破王的手腕,喝掉了王一大口血之后,忽然就多了一个王。
    雷安愕然:你说什么?他喝了王的血?
    班达亚齐:被你处决掉的那个眼线,他当时看到了一切。如果你想要求证,应该还能在通货街找到目击证人。
    雷安无需求证,他回忆起当时季北辰的样子他浑身是血,但却毫无伤口。
    雷安捏紧了拳头:这也无法证明季北辰是王这太荒谬了。
    班达亚齐摊手。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是你真的没有发觉季北辰的异常吗?
    他有发觉。
    无论明明是废虫却能压制虫侍侍卫长的能力,还是那快速到诡异的自愈能力。
    班达亚齐补充道:而且季北辰是被自由派从尸坑里捡到的,无父无母,吃尸体长大。我没记错的话,上一任王为遏制继任的王卵生成,选择陨落的地方就是尸坑的那片沼泽。
    你看:古生种为什么会出现在距离王这么远的森林里,因为祂其实并没有远离王。
    雷安不信班达亚齐的话,但是他又忍不住去怀疑。
    班达亚齐深知雷安多疑的个性,点到为止雷安会自己去查证的。
    还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
    班达亚齐忽然愉悦起来,他盯着雷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见过了王。他对我二十年前盗窃贩卖掉的东西很感兴趣啊,不知道我们的默契够不够,说的谎有没有对上呢?
    雷安的身体骤然一凉,他睚眦欲裂。
    班、达、亚、齐!
    雷安抽出佩刀,猛地冲向了班达亚齐。
    但是在他的脚步还没迈出去的时候,一股冰霜般的信息素像是忽然砸下的重石,毫无预兆地压弯了雷安的膝盖。
    砰!
    雷安跪倒在地,用佩刀死死支撑,才没有双膝齐跪。
    他抬头看向班达亚齐,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你
    班达亚齐的腹部鼓动,两只黑色的中胸足穿破皮套舒展出来,附节上的倒钩尖锐如刀。
    他慢步走向雷安。
    第三任王起,信蜂就被用作王的通讯工具,论王的侍从,我们的种群资历比你们古老得多。而我,是信蜂领主。
    雷安感觉喉咙都被那重石压住了,声音都是挤出来的。
    纯虫目
    纯虫目没有领主。
    班达亚齐替他说完了这句话,然后笑得非常开心,可是你现在又在跪谁呢?
    我对特雷比西亚没有兴趣,我对你的地位没有兴趣,我甚至也对王没有兴趣我有兴趣的是那个舞台。那个灌注了虫族真正规则的舞台,我想要踏上去,看一看。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下。虫族的规则是不允许存在两个王的,雷安,你想要留下哪一个呢?
    好了,为了给你争取一点时间,也是我多年来的一个心愿,我得伤害你。
    班达亚齐说着,单膝跪在了雷安跟前,他庞大的身体压迫得雷安喘不过气。
    噗!
    班达亚齐探出皮囊的中胸足洞穿了雷安的腹部,连同身后的鞘翅也一并被撕裂。
    咳!
    雷安哑声咳出一口血沫,另一只手艰难地抓住了班达亚齐的中胸足,他用尽了力气,却连上面的一根绒毛都没有撕扯下来。
    好温暖。
    班达亚齐转动着自己的附肢,感受着雷安内脏的温度。
    当年我被你从水里救出来的时候,你就是这样抱着我的,好温暖,这是我最喜欢的温度。
    嗬
    雷安痛苦地沉重呼吸着,身体逐渐失去力气。
    你一定很恨我吧。但你又凭什么恨我呢?我会咬王卵,是因为你心软喂食了我蜜果,让我侥幸有了意识;你当年放我走,是因为伤害王卵是死罪,只有十二岁的你不敢认这个可怕的过错,也不敢面对你父亲的怒火。而归根结底,是你们虫侍一族早已不把王放在眼里,所以才让我有了可乘之机。
    你这些年一定很后悔吧,王破壳后你一定很害怕吧。后悔当初救了我,后悔没有杀我,怕王知道这一切。我可怜的雷安啊。
    但是你看,你多恨我,我也不会怪你。这个世界只有我会爱你。
    噗!
    班达亚齐猛地抽出附肢,雷安应声到底。
    他抬起中胸足,舔过上面还温热的血,嘴唇因为满足和愉悦微微颤抖着。
    二十年了。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他蹲下去,把一个小小的信哨放进雷安的口袋里,温柔地用染着雷安的血的附肢,轻轻勾了一下雷安的手指就像小时候,雷安会牵着他玩耍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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