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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王的择夫标准(25)

    这其实还是季闲第一次戴五彩绳。
    季闲晃了晃绳子下的玉珠子,笑了起来,对季北辰说:我会的。你还准备了些什么?龙舟?粽子?
    大巴车进了站,车上的人陆陆续续下了车。
    季北辰:您看了就知道了。
    海湖很大,上头被用浮漂和浮桥分割了四五个区域,每个区域上都有不少的虫子在玩。
    季北辰带季闲去的是最边上的一个区域,这里连接着入湖的河流,形状比其他区域复杂一些。
    河流两岸已经围聚了不少虫子,手里擒着细长的草叶,草叶颜色不同,还写着数字;河面上浮着五六只水黾和划蝽,每一只的背上都用彩漆写着不同的数字与草叶上的数字相对应。
    不过季闲注意到,除了显眼的数字,这些水黾和划蝽的身上都画满了油彩,虽然很抽象,但还是能认出画的是龙形。
    季闲看向季北辰:赛龙舟?
    季北辰一笑,水跑赛是新生日的固定节目,我只是跟主办的水螳螂老板商量了下,加了点涂装看来涂装得还算成功。
    季闲莞尔,确实挺像。咱们也买几注吧。
    季北辰:好。
    季闲跟季北辰分别买了不同的号,输了。
    季闲不信邪,又去买了两轮,又输了。直到第五轮,终于,季北辰赢了两百叶比。
    季闲:
    远离黄赌毒,幸福你我他。
    季闲恶狠狠地扔掉了手里的草叶,转身走了。
    季北辰无声扯了下嘴角,跟上季闲,拿出赢来的叶比说:主人,新生日有限供甜品,要去试试吗?
    季闲去了。
    甜品店也是浮在水上的,店面由十几艘船连接起来,零零散散地排成了一个花型。
    餐是季北辰点的,上来的东西让季闲有些意外,又是情理之中。
    是一个巴掌大的长条形东西,外头用草叶裹了,看上去像个大的枕头粽。
    但是草叶只是盖在上面,并没有系绳子。
    季闲用叉子拨开了草叶,看到里头是一团米饭,混着椰浆和水果。
    倒还真是甜品。
    季闲失笑,指着盘子里的东西问季北辰:粽子?
    季北辰知道他不是讨厌,就跟着笑,嗯。其实我本来打算按碟片里的做法,给您还原一个人类的端阳节。但这里终究不是人类的世界,再怎样像也做不到一模一样。
    与其东施效颦,不如趁机让您体验一下新生日的节日气氛。您这些日子看了许多关于虫族历史、律法等等的资料,我想,您也是愿意了解这些的。
    季闲默然。
    确实,他怀念人类的世界,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亲人早已经不在人世,余下的东西并不值得他留恋。
    即使季北辰完全还原了端阳节,他会感动,但也仅此而已他并没有雷安以为的那样强烈地思念着人类世界。
    也不知道季北辰是不是看出了这点。
    不重要。
    至少这一刻季闲有一种被人理解、并非孤身一人的愉悦。
    他看着季北辰的脸,叫他名字:季北辰。
    嗯?
    谢谢你。
    我的荣幸。
    季北辰跟季闲在海湖区玩了一天,除了幼虫洗浴的区域,其他地方季闲都玩了一遍,也跟来游玩的虫子们聊了不少。
    临近傍晚,要准备回去了,季闲打算买点特产带回去给雷安消消气。
    毕竟他不打算让季北辰挨罚。雷安绝对会因为他的维护而更生气的。
    这时候买特产和礼物的人不少,也有一些漏网之虫的家长们抱着幼虫过来。
    季闲老远看到了,立马缩到了店铺外的巷子口,远离人群,让季北辰去买给雷安的礼物。
    季北辰无奈,只能应下,在一个能看到季闲的店里随意挑了几件东西。但是他一回头,却见季闲的身后多了一个人。
    那人生得异常高大,几乎把巷子都填满了;他没有昆虫的特征,长着一张人脸,脸皮上自眉心生出三条线,把他的脸分成了三等分。
    [另一个大概是只废虫。]
    [非常高大,脸上有几条线,这样、这样三条。]
    船老板的描述从季北辰的脑海里浮上来,他当即抽出了虫刀同时,季闲也发觉了身后的动静,转过身去,那出现在他身后的人却忽然对他跪了下去。
    季闲吓了一跳。
    季北辰已经握着虫刀赶到了季闲跟前。
    刚好听到那人的自我介绍。
    陛下,我叫班达亚齐,我来向您请求恩典。
    作者有话说:
    本文虽糊,但评论的字数比以往的多!(开心
    看到不少猜测、解读、讨论,虽然大多与我计划的南辕北辙,但这样百花齐放的理解很有意思!
    我今天理了下情节,然后发现后面两页大纲全、脱、了!(瞳孔地震
    不过故事发展到一定程度,走向和逻辑往往会不受作者掌控,这倒是常态,随写随修正嘛,没事的(开始自我安慰ing
    晚安!OVO
    第35章 蜕变
    班达亚齐。
    季闲看着跟前跪着的男人,脑袋里的名字终于有了一个具体的样子虽然跟他想象的差很远。
    你就是班达亚齐。
    季闲打量着对方,一边说道,之前是你帮虫侍找到了巴哈罗。
    班达亚齐低着头,恭敬得很。
    是的,陛下。我
    季闲打断他,在外面别这么叫我。
    班达亚齐立刻改口:好的,先生。在找巴哈罗这件事上,我确实帮了一点小忙,虽然不足以完全抹消我过去犯下的过错,但我想,多多少少也算是有所弥补吧?
    季闲记得雷安说过班达亚齐犯下的罪,他记得是
    你犯下的过错是盗窃?
    盗窃。
    班达亚齐埋着的脸上扯出了一个无声的笑,语气却依旧是诚恳的。
    是的,先生。二十年前的我还是若虫,年幼无知,经不住诱惑,盗取了王宫里一件贵重物品,换取了改变我生命轨迹的财富,也因此被好友驱赶出了王城,勒令我不许再踏进王城一步,否则就要处死我。
    季闲疑惑:被你的好友驱逐?你的好友是谁?
    班达亚齐终于吐出了那个名字:是雷安,先生。
    ???
    季闲懵了两秒,连季北辰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紧接着,季北辰的眉头又锁起一个很浅的弧度。
    季闲确认道:雷安?现在的虫侍领主那个雷安?
    是的,先生。
    班达亚齐:当年我和雷安都还小,虽然还没到说莫逆之交的年纪,但也是彼此幼时唯一的朋友。
    我们喜欢玩捉迷藏。一次玩耍的时候,我误入了一个装着最贵重物品的房间里,被迷了眼,犯了错。雷安也因为我受到了牵连,挨了重重的罚。
    之后他就驱逐了我。他到现在都恨透了我,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在这里等待着您。
    季闲回神,把班达亚齐重新打量了一次。
    你看上去不像是虫侍。
    班达亚齐抬起头,那张被三条黑线分割的脸上露出一个窘迫的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当年被抓住的时候挨了几刀,实在丑陋,所以遮盖了一下,怕吓着别人。
    季闲不疑有他。
    这么说来,你刚才想求的恩典是免除你犯下的盗窃罪?
    班达亚齐连忙重新伏下身,答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但希望先生念在我当年还年幼无知的份上,给予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在有生之年可以重新踏进故土。
    为了表达我改正的诚意,我将自己所有的财富都清点了出来,并赎回了当年盗窃的贵重物品,并且,我还将我如今掌握的情报网也尽数献上。
    季闲对他全部的财富没什么兴趣,但最后这句却着实让他惊讶了。
    据我所知,你的情报网之庞大,可是连西大陆的领主们都要求着你办事的。你舍得?
    班达亚齐:那都是王卵破壳之前的旧事了。王卵一旦破壳,所有虫族都为王所用,这是无需讨论的事情。
    季闲:
    这言论倒确实像雷安的朋友。
    季闲又问:情报网要怎样给我?
    班达亚齐:我有统一的信牌可以号令。只是我带来的赎罪的家当实在太多,不方便携带,我全部堆放在了城外的货仓里,信牌与情报网的资料也在那里,还得劳烦先生派人来取。或者,先生可以允许我亲自护送进城?
    季闲挑眉:你倒是会打算盘。
    班达亚齐没有回话,把头埋得更低了。
    我会派人来取的。
    季闲留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季北辰跟在季闲身后,侧头看了眼巷子里班达亚齐还跪在那里,保持着跪伏的姿势,一直到季北辰看不到巷子里,班达亚齐的姿势也没变过。
    季北辰收回视线,问:主人,你要赦免他?
    季闲摇摇头:我不信他。
    一个把西大陆都提线在掌心的情报贩子,这么痛快地交出情报网,就为了踏进特雷比西亚?
    三岁小孩都不信。
    季闲:你明天去他说的地方看看情况。暂时先别告诉雷安这件事。
    季北辰:是。
    巷子里,班达亚齐还跪在原地。
    他大得异于常人的身体几乎堵满了整个巷子,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回头。
    真吓人。
    班达亚齐的脑袋抵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双手不住颤抖他的掌心皮肤被刺破了,无色的血液打湿了伪装的皮肤,也打湿了他手里捏着的一把枪。
    他想弑王。
    他当然想要这么做,他也以为自己可以成功。
    然而,当他充满杀意的念头传到指尖,当王转过身来,那双黑色的眼睛盯着他的那一个瞬间。
    他的身体僵硬了、膝盖软了。
    王没有命令他,是他曾经吞吃下的那一部分王卵,在破壳的王跟前无条件地选择了臣服。
    我无法杀死王。
    在那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件事。
    但同时他也因为喜悦而颤栗这是多么可怕又美丽的力量啊!
    他想要得到它。
    只要见识过它的人一定都会想要得到它。
    有错吗?
    得想其他的办法了。
    班达亚齐的眼珠在眼眶里乱转,嘴角神经质地扯出了一个巨大的笑容。
    如果杀不了王,那么第二个王呢?
    他的身体里没有第二个王的一部分,对方应该是掌控不了他的。
    试试就知道了。
    班达亚齐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季闲今天玩得尽兴,回到城里的时候刚好是饭点,就意犹未尽地拉着季北辰去了大泽乡的烧烤店。
    红火蚁老板好久没看到季闲了,热情地打了招呼。
    你说巧不巧,刚好我今天开了两坛自酿的雄黄酒,正找不到人喝呢,你们要来一点吗?
    雄黄酒。
    季闲下意识问季北辰,也是你安排的?
    季北辰摇头:我有在碟片里看到过喝雄黄酒的习俗,但我没有找到配方。老板说的这个酒应该是这的一种特产。
    老板已经拿出了两个大碗给他们倒上了。
    那必须是特产,我们家祖传的秘方。不是我吹,多嘴硬的虫子喝上这么一碗都得倒。
    季闲心想,那可不,虫子喝雄黄酒,没喝死都算好的。
    但这酒闻上去是真香。
    虽然季闲不是酒鬼,但也喝酒,既然遇到了,试试也无妨。
    季闲伸手要去端,但被季北辰拦下了。
    主人,您还是幼虫,不适宜喝酒。
    已经在蜕变了,快了快了。
    季闲挡开季北辰的手,端起酒碗抿了一口,接着就两眼发光,好喝!
    老板得意洋洋:是吧!
    季北辰:
    他有种预感。
    果然,烧烤还没吃完,季闲就已经两眼迷离,扭着肩膀非得脱掉伪装用的鞘翅。
    季北辰赶紧带他走了。
    回到王宫的短短一段路上,季闲已经脱掉了所有的伪装,并开始Diss虫子们的长相。
    既然叫人虫目,又不是虫人目,为什么要长成虫样啊?
    闻讯赶来帮忙的起居虫侍们:
    季闲根本站不稳,但一点不妨碍他嘴上哔哔。
    其实当初报名的时候我就知道,鬼知道矿星上是在挖矿还是在搞什么实验啊?但被选上的矿工都是不要命的,谁在乎这个呢?我也不在乎。还好我也不记得。可能我也被寄生过。
    季北辰把季闲给雷安买的礼物交给虫侍,然后弯腰抱起了季闲,往寝宫走去。
    季闲被晃了一下,有些难受地扒着季北辰的肩膀,过了几秒缓了过来,注意力又落在了季北辰的脸上。
    季闲忽然笑了两声,伸手摸着季北辰的下巴:你很帅。
    季北辰:谢陛下夸奖。
    季闲像是清醒了一些,又像是没怎么清醒。他靠在季北辰的肩上,也不知道在给谁说。
    你如果是人就好了,是人我肯定会追你的。反正现在我是王,喜欢男人也没关系!
    季北辰:
    虫侍们:
    好像知道了王择偶的偏好。
    季北辰加快了脚步,台阶一步跨三阶,很快到了寝宫里。
    你们都下去吧。
    季北辰对其他虫侍说。
    虫侍们面面相觑季北辰在王宫的身份是一名花匠,他自然是无权命令其他虫侍的,但同时虫侍们也都知道王对他的偏爱。
    短暂的沉默后,虫侍们退出了寝宫大门,但是房门并没有被关严实,虫侍们也都守在大门外面。
    季北辰无所谓。
    他把季闲放到床上,单膝跪下为他脱鞋。
    鞋子刚脱掉一只,季闲那过分白皙的脚就踩到了季北辰的肩上。
    季北辰抬头看过来,对上了季闲因为醉酒而显得湿漉漉的眼睛。
    湿漉漉的,让季北辰回忆起了那张碟片里的清秀男人的眼睛。
    季北辰,你说过你忠于我。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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