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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一向待人热忱(6)

    翌日一早,她去公寓办了入住,紧接着下午马不停蹄地就去了公司。
    做她们这行人人都很辛苦,多田野没那么矫情,虽然经常嘴上把公司上上下下骂了个遍,但该做的活从来也没少过一份。
    入了座,还没打开电脑几分钟,围过来打招呼的人倒是走了一波又来一波。
    有人是出于礼貌,有人是出于好奇,还有人则是出于......阴阳怪气。
    哟,多田野小姐挺忙啊,一回来就赶着做慈善呢。
    多田野瞥了眼来人,正是江崎吐槽过的那位隔壁组的Manager。
    兼,自己的大学同学。
    木村扶了下眼镜,单手插兜:20w的经费补贴,几秒就花完了,我还正奇怪你到底干了什么,原来听江崎说了之后,才知道又是你在做假好人。
    说来木村和她算是半个同期,也算是半个竞争对手,可问题是多田野一直待在海外分公司,跟他八杆子也打不着,也不知为何这人总喜欢盯着自己找茬。
    多田野敲着键盘,懒得多给人眼色,头也不抬回了句:关你屁事。
    你...!木村语塞了一下,差点忘了在多田野面前,自己从来就没讨到过好处。
    他清了下嗓子,冷笑一声:你别得意太早,我这可是好心提醒你,老大最近心血来潮在查公司的帐,小心下一个就查到你头上!
    是么,迹部他老人家这么闲吗。多田野不以为然,况且我是违反了哪条员工手册,还怕他查账?
    啊,不好意思,多田野小姐。
    话音刚落,这时人事部的负责人刚好路过,她指了指合伙人办公室的位置,笑道:迹部先生说,让你现在去趟他办公室。
    多田野脸色一沉:.......她就不该嘴瓢。
    木村幸灾乐祸看了她一眼,脸上写满了等着挨骂吧你!
    多田野嗤了下,没理会对方的挑衅,心道按照迹部的脾气会在意这点小钱么,他在意的无非就是......
    咚咚。
    合伙人办公室前,多田野敲了几下门,过了几秒,门内才缓缓传来一声进来。
    推开厚重的大门,扑鼻而来是一股玫瑰花的香味,柔软的羊毛地毯铺满了整个房间,据说是特意找人纯手工编织的高级定制品。
    房内摆设不多,每一件都是足以陈列进西洋美术馆的珍贵藏品。精心设计过的桌椅,富丽堂皇的欧式吊灯,然而这些,都不足以掩盖坐在正中央的金发男人的光芒。
    迹部景吾坐在电脑桌前,单手托腮,细长的手指抚过眼角的泪痣,见多田野来了,这才抬起眼睫,不疾不徐地问道:
    多田野诗织,你的审美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更没有木村脑补中的兴师问罪。
    多田野一头雾水,心道这人又在作什么妖,还是恭敬地问了句: 迹部先生,请问您在说什么?
    我在说这个。
    迹部摁了下手边的按钮,宽大的显示屏徐徐降下,荧幕上是她早上让江崎提交的购物小票和对应实物图,分别是一套深蓝色西装,以及...
    一条绛红色领带。
    他背靠在真皮沙发上,抬了抬下巴,示意说:听说这是你买的,这么挑眼又风骚的颜色,你觉得江崎合适么?
    啊...多田野一阵哑然,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早上让江崎把小票拿去财务报销,恰好忘记说只用报销西装那份,没想到江崎这个冒失鬼,干脆把她买给黑尾的那条领带也一起拿去报销了!
    那条领带....多田野有些心虚,是我买给别人,不是给江崎的。
    给别人的?迹部难得对除自己以外的事有了些兴趣,便问,给谁的?
    多田野一直在海外分部,迹部和她没什么联络,充其量就是比别人多了层高中前后辈的关系。
    两人除了工作之外,简直相看两相厌。
    只是迹部正想说,是不是送给客户的见面礼,多田野却抢先一步撇过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男人。
    嗯?迹部微微坐直了身子,似乎有些好奇对方的反常。
    锐利的凤眼扫过多田野,短暂的沉默后,迹部敲了下桌面,轻笑一声:所以多田野诗织,你的意思是
    你是拿本大爷的钱,去外面泡男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030更了。
    p.s.迹部的发色参照的是漫画版设定,反正ooc是我的,帅气是大爷的(躺倒)
    第9章 驱虫
    泡男人。
    多田野愣了足足半秒,硬是没懂迹部这是唱得哪出,反倒是越琢磨,越有种被老父亲查岗的既视感。
    好在对方话锋一转,摁灭掉屏幕上令人尴尬的图片,言归正传,问:体育平台的事,进展得怎么样了?
    算是把这事翻篇的意思,多田野迅速回过神,挑了重点回答:
    对方愿意出让股权30%,估值类比同行正常,早上刚发过去尽调清单,预计这周内把材料转交到风控审查。
    迹部嗯了一声,没什么要挑刺的地方:体育板块方向的投资,牵涉到明年整体的投资战略布局,你记得盯紧点。
    是,我明白了。多田野公事公办,在工作上一向不会和迹部唱反调。
    风投资金按季度调整配额,前几天,迹部名下的私人基金会对外正式宣布,将景向资本的投资额从每季度8亿提高至10亿美元。
    还有一个多月年关将至,如果能在年前顺利签下正式合同,那么平台项目的投资额度,也有望得到更多支持。
    只是谈到额度分配的事,这里并非迹部景吾的一言堂。
    他父亲,包括迹部财阀里的老一辈,普遍希望将投资重心,放在传统获利稳定的钢铁行业,和他想另创一片天地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
    景向资本是迹部前几年,自己倾注心血创立的风投公司,按照他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受制于人。
    他需要几个可以推心置腹的下属,这些人要背景清白,没有利益纠葛,要工作得力,要话少心眼多。
    当然,还更要长相符合他迹部大爷的审美标准。
    迹部先生,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多田野欠了个身,想着快点告辞这位事儿多的主,不料雕花的门把手还没摸着,背后紧接着又响起一句:
    等一下,我让你走了吗?
    依旧是那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语调。
    多田野咬着后牙槽转过身,笑容僵硬:那请问,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呢?
    迹部双腿|交|叠,换了个姿势,悠闲地回答说:圣诞那天空出来,陪我去趟慈善晚宴。
    哈,为什么是我!?多田野一激动,连敬语也忘到了脑后。
    大约是同性相斥,这公司上上下下下,谁还不知道他两不对盘,并且包括本人在内,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于迹部景吾而言,当然是懒得跟多田野有什么牵扯,但也更懒得跟她解释,自己和上面老古董们的那些爱恨情仇。
    话到嘴边,干脆便成了
    怎么,你对本大爷的决定有意见?
    迹部伸长了腿,单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从多田野的视角看过去,俨然一副王八...呸,王霸之气。
    没有。有。
    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多田野强扯着嘴角:我当然不敢有什么意见了,毕竟迹部先生您可是我的大恩人。
    呵,少来这套阴阳怪气。迹部冷笑一声,朝她挥挥手,似乎一秒都不愿和她多聊,快走吧。
    好,那我就失礼了。多田野对此求之不得,飞快拧开门锁,半秒也不愿多待。
    合伙人办公室外,自带一间秘书室。通常来客时,会在此稍加等候。
    多田野出了门,迎面恰好撞见位老熟人,只见戴着椭圆眼镜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也不知说了什么,把对面的秘书小姐姐逗得花枝乱颤。
    见她出来了,忍足抬起头,开口就是别具特色的关西腔:好久不见啊,诗织。
    好久不见,忍足先生。多田野欠了欠身说。
    和迹部同样,忍足侑士和她关系一般,除开工作上也没有过多交集。
    然而忍足倒不这么认为,他上下打量完多田野,笑道:看你这样子,一回来又跟迹部吵架了啊。
    忍足先生,您在说什么,我跟迹部先生有什么好吵的。多田野自认为心胸开阔,不愿和人计较。
    先生就不用了,叫前辈就行。忍足站起身说,况且,我们还没有生疏到要用敬语的份上吧。
    行,那就忍足前辈。多田野改了称呼,把刚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忍足听完,无奈叹了口气:你知道,在我眼里看来,你俩这叫什么吗。
    打住。多田野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微笑道,前辈,可千万别给我扣上相爱相杀的狗血剧情,鄙人承受不起。
    不,当然不是这个,我觉得应该是忍足沉吟片刻,推了下眼镜,说:
    傲慢的老父亲和他正处在青春反抗期的女儿。
    多田野:......草(kusa),听起来更糟糕了。
    浓厚的关西腔性感又神秘,同时也莫名地增添一份冷笑话的喜感。
    多田野张了张嘴,愣是被堵得半句话也憋不出来。
    算了。想了又想,她选择放弃,一脸生无可恋,待会我还要去跑个客户,前辈有空再聊吧。
    行,那就有空再聚,多注意身体啊。忍足朝她挥挥手说。
    多田野颔首:谢谢前辈关心。
    咔嚓两声,秘书室的门开了又关。
    门内的小秘书不敢多嘴,假装什么也没听见,门外的多田野却双手抱臂,一想起忍足方才的形容,忍不住一阵哆嗦,打了个寒颤。
    ......
    人倒霉时,大概是连凉水都塞牙缝。
    处理完公司的琐事,多田野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掐着点赶去和客户约好的咖啡厅。
    结果等到快日落,只等来对方一句:对不起,今天临时有个会,我们下次再约好了。
    约个狗屁,没有下次了。
    多田野捧着社用手机,抿掉最后一口凉透的咖啡,却动了动手指,回复道:好的,那我这边再重新调整一次见面时间。
    骂归骂,工作还是得做。
    如今世道变得太快,从前是项目找钱,现在是钱找项目。
    在这个百花齐放、科技经济都迅速发展的时代,资本家们人人都想在其中分上一杯羹,可具体谁能分到多少,那就是各凭本事。
    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公寓,指针接近九点。
    多田野摊在一楼大堂休息区的沙发上,抬起眼,不远处的接待柜台,摆着块今日临时休息的立牌。
    她没怎么在意,又缓了会,等待脚底不再发麻后,这才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面色沉重走进了电梯间。
    许是太过劳累,多田野走进玄关时,没能看清墙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也不知是借了什么胆,她凑近了去看,不料下一秒,两根长长的触角,就这样轻轻扫过了她的鼻尖。
    ......
    ......
    ......
    大脑短路了一秒,现实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多田野两眼一抹黑,差点腿软摔到在地,紧接着连滚带爬冲出门,掏出手机,按下拨号键
    姐...姐!电话响了几声才接通,还没等那头开口,多田野便带着哭腔叫了声对方。
    人的一生里,总会有那么几种害怕到要命的东西。
    纵使她多田野诗织在工作上天不怕地不怕,也躲不过被某种害怕到连名字也不愿说出口的昆虫支配的恐惧。
    啊,不好意思。这时,听筒里传来一句陌生的男声,我是表田裏道,请问你是要找唱歌大姐姐多田野诗乃吗,她...
    电话那侧,男人顿了下,夹杂着玻璃酒瓶的碰撞声,裏道又道:她好像喝醉了,呃...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需要帮忙吗?不然我...
    不...不用!真是天要亡她,多田野想都不想,立马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开什么玩笑,她打电话给自家姐姐,就是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要是真让裏道先生来,自己明天还能活着出去见人吗!
    唔,但是你好像...
    真...真的不用了,感谢您的关心!以及我姐就麻烦你们了!谢谢!多田野语速飞快,说罢便挂掉了电话。
    iPhone屏幕灭了又亮,过了良久,多田野都没能从地上站起身。
    她父母休息得早,这会应该早睡了,楼下管理员恰好今天休息,自家姐姐喝醉了又不能来。她出国好几年,当初要好的几个闺蜜远嫁的远嫁,生孩子的生孩子,她还能有谁
    叮咚,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她熟悉的四个字。
    喂,是我。多田野接起电话,忍不住吸了下鼻子。
    啊...对面的黑尾一愣,原本要说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你要说什么,项目的事吗。多田野揉了下眼睛,靠在门上,伸手去拿包里的笔记本。
    黑尾:......
    见对方沉默不语,多田野好奇地拿开手机,又贴回耳边:喂,你在听吗?
    嗯,在。电话那头,黑尾叹了口气,过了良久才开口道,让我猜猜吧,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没有,怎么会。多田野尽量调整好语调,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动不动就生气。
    那是今天下雨,回来路上淋湿妆化了?黑尾又问。
    没有,你别瞎猜,总之我没事啦。
    哦,那我知道了。排除完选项,答案只剩一个,黑尾开口道,所以是遇到蟑螂了,是吧?
    多田野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别!别说那个名字!
    Bingo。黑尾轻笑一声,随即说道,行了,把你现在住的地址给我吧,我马上过来。
    多田野: 不...
    哦,你又要说不用吗。黑尾换了副语气,抢先一步打断说,那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江崎,或者去你公司。
    不等对方反驳,黑尾继续说道:多田野诗织,你知道我是个混蛋,我总有方法问到你的住址,拉个横幅去你公司打标语,打印寻人启事大街上发放,你能想到的不要脸的事,我统统都能干出来,所以
    要么你来说,要么我去问,你自己二选一吧。
    低沉磁性的嗓音穿透听筒,这哪是让她选,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过是啊。多田野突然想到。她见惯了黑尾嬉皮笑脸的样子,却差点就忘了,猫科可是食肉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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