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嗔言小说(31)

    以后还参加婚礼么?
    谁的?何蓉?二婚不是不办么。
    幽默。
    你刚才吃东西了么?
    没有。
    我饿了。
    想吃什么?
    家里冰箱还剩点面。
    还是三鲜?
    可以。
    言真喝了酒,开不了车,叫了个等在酒店门口的代驾,两个人上了车就窝在后排。
    车子从地库驶出,夜色里有月、有灯、有树,它们的影子像潮水一样漫过车顶,涌入车窗,在脸上随风波动。
    刚才的热闹场景仿佛是另个世界的事情,在这个世界里只有风和海浪宁静的起伏。
    长发贴在脸上,言真屈指勾向耳后,微微眯起的眼睛里,褐色的眼眸透着光,从长睫漏出迷离。
    她转眼望向一旁。
    言执正在看她。
    他沉浸在昏暗的阴影里,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像言真笔下曲折的小径。
    通往他的那条道路上布满荆棘的刺影,尽头处藏着他最珍贵的宝藏。
    时间静止,空气消失。
    他压过来的同时,言真已经准备好了配合。
    人类的感情真的很难说是否直接受到理智和思想的控制,有些时候你费尽心力想要,却永远不能得偿所愿。与其劳心费神计算其中奥妙规律,不如就顺其自然任它发生。
    言真说过要他等,她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毕业或者五年,这些看似有迹可循的时机,抵不过一个心意相通的瞬间。
    为什么要是今天?
    因为夏夜温柔,婚礼梦幻,周遭杂讯太多,只有他在我的频道。
    言真不知道人这一辈子遇到一个同频率的人的几率是多少,但她知道他的一切都符合完美地符合她的需要。
    从亲吻到触摸,他完全带她进入到了陌生的第三世界。
    回家的漆黑楼道,他每一步都踩踏在她的节奏上。
    有人从身旁经过,她淡定转身,他轻松避让。两人低垂的眼帘之后有同样暧昧的微红。
    三楼的走廊没有夜灯,右转,第二间。
    大门开合,言真才踏进玄关,身后焦灼的气息立刻拥了上来。
    屋子里没有开灯,客厅连着阳台,泠泠的月色照不出这边两条交叠的人影的全貌。
    反锁咔哒一声落下,言真的下颌被人捏住、抬起,言执从她颈项一路攻上来。
    深吻逐渐演成激烈,她被人掐着腰推着走,却完全看不见前路。
    提包、钥匙,通通掉在地上。
    抵达客厅,冷淡的白色月光浇不灭他们的体温。
    言真回身勾住他的后颈,脚尖垫到极致,她扬起头颅,让他更多地在她肌肤上点燃颤栗。
    从亲吻到吮/吸,她越主动他越忍不住疯狂,听见她痛得抽气,言执反而愈发用力。
    柔软的床铺褶皱出纠缠的形状,黑暗里浮动着幽微颤动的香气,言真的黑发在白色的缎面上散开,一切的昏沉都那样丝滑而流畅。
    过往所有似梦非梦的画面全部都跑出来,但那些似是而非的愉悦不及当下半分。
    他清晰而真实地看见她所有的表情,似娇似冷,似痛似舒。
    他叫她的名字:真真。
    初时的痛苦过后,言真很快变得敏感而熟练。
    她睁开眼睛,对上他黑眸里浮沉的浓郁,她忽而抵住他的肩膀,探身而起。
    局势瞬间反转,她险些压不住他。
    秀眉微蹙,她撑着他的胸腹直起。
    待适应了新的位置,她微微倾身,微凉的五指覆住他的眼睛。
    他炽烈的眼神消失,言真彻底掌控了所有。
    嘘,我带你逃跑。
    我不跑,他们伤不了我。
    少吹牛了,你看你身上的伤,不跑还想被打死?
    我不会死的,该死的人是他们。
    十六岁,十二岁。
    丢了唱片,浑身是伤。
    她在树荫下崩溃,他被追赶至绝境。
    凶狠的眼神对上透明的眼泪,她故作无事地站起来拍拍灰尘,高高在上地恐吓他: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
    他不信,她泪痕满布的脸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
    叫喊追打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拔脚想跑,受伤的脚踝却死死钉在原地。
    危急关头,柔软的素手拽着他进入一旁的废墟。
    那个砖碎瓦破的灰白世界里,入目的所有都被滚烫的热浪炙烤到变形。
    只有她是唯一冷清柔丽的存在。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紫色的晚霞。
    漫天的深紫浅红,绚丽得像一幅画。
    我叫言真。有缘再见,记得给我报恩。
    言真。
    言真。
    言真。
    在他分不清梦魇和梦境区别的时候,她的名字是唯一的救赎。
    睁开眼睛,黑暗的世界里有她的香气。
    冰凉的发丝划过胸口,被放大数倍的刺痒激得他肌肉不受控制地收缩、痉/挛。
    她故意将潮热的吐息全都喷洒在他耳廓里。
    所以,小屁孩,你是来报恩的吗。
    掌心之下急促的呼吸突然加重,腰侧被人钳住,言真毫无防备地被掀翻。
    主动权上交,言执居高临下的黑眸里海浪翻滚,遮天蔽日的巨浪呼啸着要将一切吞没。
    你骗我!言真,你一直骗我!你一直记得我、你看着我费尽心机,看着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你一直耍我!你骗我!言真!
    他带着怒火的控诉让言真忽然笑出声来,但她很快又笑不出来,唇间断断续续溢出的不知是痛是吟。
    他无法忍受她的挑衅,咬牙切齿地恨不能将她撞碎,那些和快感急速交错而来的是深重的阴暗突然炸裂,漫天的海水如注倾下,破碎的月光终于穿透了海面,落向海底。
    在那片从未见过光亮的地方,白光乍泄,与月相接,融为一体。
    仍然分不清现实还是幻想。
    他齿间溢出的,只有她的名字。
    言真。
    你记得我。
    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
    好喜欢他们在灯火阑珊处看见对方的时候,世界是热闹的,但他们不在世界里,他们在彼此眼里~
    感谢阅读。
    第40章
    整个六月, 言真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有点明白过来何蓉为什么贪恋新鲜的肉/体。
    言执好像永远不知疲倦,精力随时充沛旺盛,她随便一个动作即可将他点燃, 然后就被他捆着一块燃烧。
    无论白天黑夜,无论清醒还是昏沉。
    房间、客厅、厨房, 所有可供他发挥的地方, 他一处都不肯放过。
    言真在沙发上倒挂;在绒布窗帘里窒息;在工作台上被颠得不知日夜。
    他发起疯来像狼、像狗, 在她身上啃咬撕扯,留下一片片殷红的伤痕。他还记恨她骗他的事情, 根本就是铆足了劲地要报复。
    言真不晓得应该先怪他心眼太小,还是哄着他先放过自己。
    服软不是她的风格,起初她还不肯服输地和他搏斗, 但他非但半点不让,全然没了往日的温驯乖巧不说, 越察觉到她想掌控,他就越用力地制她。甚至过分到几次让言真差点掉泪。
    她用尽全力拉扯,最后也还是完败。
    没有了主动权, 就只能任他翻来覆去,到了最后, 言真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等他发泄最疯狂的时候过去, 言真被蜜月里的何蓉来电话吵醒, 才发觉这样浑浑噩噩地已经过去了十天。
    何蓉不知从哪里打来的电话, 背景声里嘈杂一片,喂、言真?你听见我说话吗?!
    听得见言真一张嘴,惊了嘶哑的嗓音里缠着余韵绵长的娇媚, 这上不得台面的声音是她发出来的吗?
    幸而何蓉那边太吵, 没听出什么异样, 你声音怎么这么哑,感冒啦?
    言真曲肘撑起上身,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一些,嗯,有点。
    那你赶紧吃点药啊,病几天了?怪不得谈怿都找不到你。
    谈怿?
    昂,你不知道吗,他找你好几天了,都找到店里去了。我这几天不在,还是小夏跟我说他去店里几次我才知道。我想着估计是有什么事吧,你有空给人回个电话啊。
    屋子里一片黑蒙蒙的,让人神智难以清醒。
    言真拧开台灯,暖黄的光线冲破了黑暗,眼前亮起,她被刺得眯了眯眼睛,大脑终于开始运转。
    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说欸,你自己问他嘛。
    哦,那我现在给他回。
    言真挂了电话,调出谈怿的号码,拨过去没两秒,对面就接了起来。
    谢天谢地你终于打给我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温和清润的男声透过听筒落进身旁迷蒙的夜色,言真感觉到身后的人动了动,不一会儿,劲瘦的手臂就攀上了她的腰。
    她换了个手拿电话,另只手费力将他掀开,翻身下床,双脚落地的瞬间,两股之间强烈的酸胀感让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何蓉说你找我呃,什么事?
    尽管她极尽掩饰,但谈怿仍然从她诡异的停顿中察觉到了什么,你在哪?
    在家。
    那我现在来找你。
    现在?我不方便,电话里说不行吗?
    不方便三个字给人的遐想空间太大,谈怿那头有几秒的空白,再开口的时候,他声音略沉了两分。
    不太行。
    言真贴着墙移动出房间,打开阳台的门,扶着栏杆,夏夜微燥的风吹过来,她恍然有种活过来的错觉。
    那明天下午见一面吧。
    言真想了想,答应:可以,还是在何蓉店里吧。
    好。
    嗯。
    顿了顿,对面还没挂电话,言真狐疑地将手机贴近耳边,还有事?
    没事。谈怿口吻一惯温和:明天见。
    嗯,再见。
    挂了电话,言真给何蓉回了微信,她很快回来一个ok的手势,大方地表示明天两人的咖啡她请客。
    因为之前傅映安闹出的事情,何蓉对谈怿是佩服又尊敬的。
    彼时言真在外采风,是后来跟何蓉通过电话才晓得他有多雷厉风行。
    谈怿先是在校园论坛上公布了傅映安在教室里窃画的视频,接着就有警察到学校将她带走,傅映安狡辩自己只是拿错了画布,谈怿却以言真现在一幅画的价格六位数有余为借口,合理质疑她动机不纯。
    偷窃金额超过即可立案,六位数已经够判刑了。
    傅映安不想坐牢,这才慌了神,匆匆找赵崇南坦白实情,表示愿意接受言真提出的所有条件。
    她要是早这么坦诚,很多事也不会变得太复杂。
    只可惜她错过了最佳时机,后续自然轮不到她来谈条件。
    谈怿跟言真通了几个电话,言语之间仍然温和从容,以至于言真还觉得是自己残忍。谁知在听见她只是让傅映安退学了事的时候,他竟笑她手软。
    我调查过,她家境一般。我们可以提出上诉索要赔偿,数额足够把傅家压垮,到时候为了不连累家人,她会想尽一切办法筹钱也好、求我们撤诉也好,而她身边唯一有用的人只有赵崇南。都说患难见真情,我想届时才是考验她与赵公子感情的好机会。
    言真感叹他不愧是个商人,深知能被钱考验的感情,就不叫感情,这样挑拨,没事也会变有事。
    她想了想,觉得从全校公开道歉升级到退学已经够了,她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懂什么叫人留一线。
    谈怿像是料到了她会这样说,在电话里轻笑:你果然很善良。
    这大约不是夸奖。
    言真同样回:你果然很精明。
    谈怿倒是笑得很畅快:多谢夸奖。
    之后的事情言真没再过问。但从何蓉解气的语气里,不难想象傅映安的结局。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即便是这样,赵崇南都没和她分手。
    何蓉已经在心里把这两人拉黑了,巴不得他们从此锁死再也别来祸害他人,只一个劲儿地夸赞谈怿如何手段了得,觉得他迟早能成大事。
    言真不予置评。
    外婆说过,人不能太精明,也不能太善良,凡事太过,都容易伤人伤己。
    她深以为然。
    还不到最热的时候,不断吹拂的夜风渐渐凉了下来。
    言真只穿了一件松垮的白色背心,长度堪堪遮住大腿根部,像是累了,她弯腰趴下,衣摆随着她的动作拉高,露出性感圆润的臀线,一双美腿紧致笔直。
    稀少的白色布料将她身体大面积的裸/露在夜色中,月光溶溶,在她皙白的肌肤上渡了一层淡薄的乳白光晕。
    像梦一样。
    言执无声无息地走近,微垂的眼帘有细碎的迷离闪动,他从背后将她拥住,也弯着腰,整个上身叠在她的后背,侧脸贴着她的后脑,宽阔的肩膀自然而然垮下,长臂从她腰和小腹前绕过,触手的柔软纤细让他不禁收紧力道。
    他声音黯哑,似有睡意迷蒙:在跟谁说话。
    同事。
    哦。
    他体温不高,温温的,虽然压着她,却不沉重。
    困意上涌,言真偏了偏脑袋,移开被压住的发丝,感觉到他的变化,她半闭着眼睛提醒:我明天要出门。
    然后呢。
    要早点睡。
    你不是一直在睡。
    他一边说,一边用唇在她脸侧与发际之间游/走。
    这种似有若无的触碰尚属舒适,言真配合着仰头,喉间难抑地咽了咽,声线开始悬浮,我说真的。
    我没说假的。
    两人体型的落差让他只需稍微往前探,就能轻而易举地吻到她的唇。
    夏夜温柔寂静,楼下鲜有行人经过,若有,他们只需稍一抬头,就能看见三楼阳台上亲昵的两人。
    言真到底还是沦陷,但她好歹记得将他推回室内。
    冷气一激,他们便自动贴合得紧密。
    世界再次陷入迷乱和昏沉。
    *
    隔天谈怿约了五点,言真四点就出了门。
    大约是太久没有下楼,猛一见到太阳,地气上头的眩晕感一直持续到上了车才稍有缓解。
    言执站在楼上,言真一抬眼就能从前窗望见他。
    他穿着黑色无袖坎肩,宽大的衣服衬得身形愈发清瘦,他头发长了点,恰好盖住眉眼间那片冷淡的阴郁,只留那双被炽烈的夕阳染出滚烫的黑眸。
    视线交汇,他咧了咧嘴,朝她抬手。
    言真时常觉得他的言行不符合他的年纪,可偶尔从他身上看见的少年气又让她觉得这种朝气才是假象。
    眼睫颤了颤,她别开眼去扣好安全带,目不斜视地发动车子。
    看着她驶离巷口,言执回身进屋。
    客厅的窗帘拉了一半,西沉的阳光将屋子里的另一半渡上一层夕阳的滤镜,另一半的昏暗里藏着还未散去的暧昧。
    昨夜,他们在这半扇帘后狂欢纠缠,直到天快亮。
    少年轻盈地跃上沙发,摊开身体,搭在沙发背上的右手接住了浓橙的光,左手骨节分明的五指无规律地在茶几面上敲打出轻快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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