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嗔言小说(18)

    眼前的人披着夜色, 在她唇上辗转的力道粗暴与温柔并存,他半闭着双眼, 长睫敛住他眼中漆黑的疯狂, 腥甜的暧昧如同缠绵的海风, 从他身上吹来,一层又一层地将她紧密缠绕。
    疼痛与颤栗交替着占领她的大脑, 昨夜沙发上溶溶的月色再度浮现眼前,她想起自己捧着他的脑袋,主动诱惑:你想吻我吗。
    天!
    这一定不是真的!
    大约察觉到了她的分心, 言执不满扣住她抵在他肩上的手,用力一捏, 便将人完全转向了自己。
    深夜的小巷万籁俱寂,冷风从巷头穿到巷尾,重叠的身影很快没入了单元楼的阴影中。
    言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门的, 只知道大门哐得一声关上,敞开的阳台门外冷风直往里灌, 她缩了缩肩膀, 缠绕在周身的手臂便愈发收紧。
    客厅泠泠的月色将沙发铺上了一层灰白的滤镜, 她被压到上面, 身上那具愈发滚烫的身体让她没由来地慌张。
    理智被这个持续了大概十分钟的吻完全吸走,缺氧的大脑里一片火光四溅,她想推开他, 抵在他肩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衣领。
    她现在很乱, 乱到不知道自己应该睁开眼还是闭上眼。
    闭上眼睛好像会显得太享受, 睁开又好像很煞风景。一向清明的大脑突然就像被火烤过,除了一片炽热的模糊,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尴尬的时候,覆在她身上的少年突然笑了。
    呵。
    极短促的单音节,却极其愉悦。
    先是一声,然后是一串。
    他喉间的震动就贴在言真两手之间,她一愣,感觉到唇上的侵略暂停,视线才慢慢聚集到言执脸上。
    少年黑沉沉的眼睛有璀璨的笑意,他单手撑在她耳侧,太过贴近的距离,她能看见他唇上那点可疑的水光。
    他笑得低下头去,又再抬起来,还笑。
    言执开口的时候,笑在嗓子里含得很深,虽然很喜欢你一直看着我,但现在我会没法专心亲你。
    他近乎宠溺的口吻隐约带着点无奈,言真脑袋里的火蹭一下就烧到了脸上。
    理智瞬间归位,抓着他衣领的手猛地一推。
    言执顺着她起身,单腿跪在沙发上,月光在浴室的门板上勾勒出他上半身的轮廓。
    迎着月色,他菲薄的唇勾起的弧度愉悦又张扬。
    言真心头咯噔一下,她迅速翻身坐起来,快步绕过茶几想冲回房。
    身后的人却跟上来扣住她的手腕。
    等一下。
    言真心跳得飞快,短暂的迷失在她眼中留下的茫然还未完全褪去,她不敢回头看他,只冷着声调:放手。
    话一出口,黯哑的嗓音与她想象中的天差地别,下意识咬紧牙关,她听见言执发出低低的笑。
    尽管他没有取笑的意思,但言真的拳头还是捏紧了。
    瞧见掌心里蓄势待发的力道,眉尾微微一挑,言执说:我明天就回学校。
    哦。
    你可以送我吗?
    不可以。
    为什么?言执眸光一暗,手中稍稍发力,言真便面对向了他,你要跟那个男人去哪?
    巷子外那辆送她回来的车子,他看见了。虽然看不清车里男人的样貌,但他听见他说明早要来接她。
    一想到她今天可能大部分时间都跟那个男人待在一起,胸口闷胀的感觉让他不是很爽。
    他诘问的语气犯了言真的大忌,她不喜欢被人这样问话,正要冷着脸发难,后腰突然被人揽住,她被压向他的胸口,他低下头来,用力咬住她的唇瓣,痛感伴着血腥滑入喉头,被放开的时候,言执的黑眸浓郁到了极致。
    言真心口怦得一跳,发胀的软麻顿时从胸腔四射,连着四肢都变得不听使唤。
    责难的话还未出口,她再一次被他吻住。
    回学校之前,我得确保你不会再一次忘了我们做过什么。
    *
    谈怿很准时。
    他跟言真约好十点,九点五十五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车停在楼下了。
    九点五十七,巷子里走出个穿黑色外套的男生。
    他斜背着书包,五官利落,黑眸冷淡,被风吹乱的黑发略显不羁。
    不是言真。
    谈怿看一眼便要收回视线,谁料那少年竟直直地望了过来。
    他这车的窗户用了特殊材料,外间的人是看不进车内的,但谈怿莫名对上那少年的视线,他像是知道他在看他,漆黑的眼带着些冰凉,唇角上翘出一个轻蔑的弧度。
    目光短暂交锋再错开,不等谈怿看的再清楚些,他已经左拐,朝车尾的方向去了。
    谈怿微顿了一下,不远处的巷子里,言真出现在了视线里。
    她裹得很厚,围巾盖住了她大半张脸,低着头,抱着手臂像是很冷的样子。
    谈怿收起思绪,降下车窗冲她招手,言真。
    巷口行人不多,他这一声不算大也不算小。
    言真抬起眼望过来,眼神微微闪了一下,加快脚步过来了。
    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的暖气很快将她包围。
    言真哈出一口白气,抬手将围巾拉下了一点,露出嘴,她低声问:还是去何蓉那?
    她今天没有化妆,素着的一张脸,肤色却比昨天打了底的更加白皙,鼻头上被冻得泛着点红,只一点点粉嫩,便衬得她皮肤愈发通透干净。
    比起上过妆的言真,她素面朝天的时候更有种天然的纯净感。
    像冬日的山泉,凌冽却清澈。
    嗯。谈怿从后排拿出准备好的早餐豆浆,视线从她唇上那道暧昧的伤口划过,他竟没有怀疑:天冷又干,先喝点热的暖一暖。
    豆香飘过来,言真怔了一下。
    抬眼见他眼底含笑,她顿了顿,将豆浆杯放进杯架:谢谢,不过我早上会晕车。
    她声音淡淡的,平静的神情让人分不出这是托词还是真的。
    好在谈怿并不执着于这个事情,温和地转回身体,他扶着方向盘,那我们就出发了。
    嗯。
    街角,看着那辆低调的车子驶向马路,少年低头点开微信,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他唇角与言真相对的位置上有一块与她一模一样的伤口。
    昨夜血腥在两人嘴里交缠的滋味犹在,咧嘴牵动伤口,刺痛也盖不过他眼角的笑意。
    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忘了。
    *
    何蓉的咖啡厅十一点营业,她十点就来了。给员工们发了今天放假的消息后,她就一直关着店在等言真和谈怿。
    远远瞧着他们的车一停下,她立刻拉开门迎出去。
    卧槽你们可算来了!我昨晚差点气疯了!
    言真表情略显呆滞,停好车随后而来的谈怿更淡定。
    进去说。
    傅映安闹起来的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那幅挂在教室里还未来得及署名的月与海到底是被她拿走了。
    现在她正以原作者的身份,起诉何蓉的咖啡厅非法盗用她的作品,索赔五十万。
    这事儿要处理其实很简单,只要能证明言真原作者的身份,说明傅映安是冒名作者,取消指控就可以了。
    但傅映安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干这么件简单的事,有点不符合常理。
    谈怿建议她们先不要把动静搞得太大,以免有人鱼目混珠,从中搞出点别的损伤言真名誉的事来。
    何蓉原还觉得是他谨慎过头,昨儿就想上网去校网上揭发这事儿,可谁知道这一去不得了,她果然看见有人在网上黑言真,说她的毕设不是原创,甚至有可能是抄袭。
    这些发言都是语焉不详又言之凿凿,因为没有直接点名,现在都还在猜测到底是不是言真。
    何蓉一看这些模棱两可的发言就气得恨不得扑上去撕他们的嘴:气死我了,我昨天就想打电话把傅映安叫出来骂一顿,结果你猜怎么着?
    言真看她一眼,从她期待的表情里看出她似乎很想让她问下去。
    但她只是淡淡抿了口咖啡,没说话。
    是谈怿接话:怎么?
    何蓉才一拍桌子,破口大骂:她尼玛跟赵崇南那狗男人出去旅游去了!
    真是好一招浑水摸鱼!先去起诉,又在校园网上搅浑水,等他们接到诉状的时候只怕舆论早就炸锅了。要不是谈怿警觉,提前得了消息,再等这对狗男女玩回来,恐怕言真早就被搞臭了。
    谈怿见她忿忿不平,转眼问言真:你认识赵?
    言真没承认,也没否认。
    倒是何蓉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赵崇南与言真之间的过往和盘托出,末了还骂了句:赵崇南个狗东西算什么男人!
    谈怿听完,神色变得兴味起来。
    要是没有赵崇南,傅映安跟言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的,要说傅映安干这事儿没一点情感因素,恐怕没人会信。
    他撑着下颌对言真道:我觉得,你应该跟这位赵公子见一面。
    言真放下杯子,淡声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何蓉:我去找人去问一下。
    很快得到结果,彭木说他们去泡温泉,周五回来。
    周五,就是后天。
    谈怿这时道:律师那边我会去对接,至于校园网的事儿,不理就好。不过我得先问一下,后续你们想怎么处理?
    何蓉瞪眼:当然是让她撤诉,再当面给我们赔礼道歉!最好写封道歉信去学校广播站去念,哦,还有我店里也得有一份儿循环播放!
    谈怿挑眉,转向言真:你呢?
    言真想了想,见过面再说吧。
    明白了她的意思,谈怿说:如果周五需要人陪,打给我。
    言真沉默地点点头。
    谈怿接下来还有其他事,寒暄了两句便率先离开了。
    他一走,言真刚端起咖啡,何蓉便捧着她的脸惊奇道:老实告诉我你们昨天是不是接吻了?!
    言真一怔,接吻两个字刺激着她的神经,眼神闪了闪,连你们具体是指谁她都没问便直接否认:没有!
    还没有!没有你嘴怎么被人啃成这样了?!
    上火了。
    你胡说!
    何蓉身经百战的,怎么可能分不清上火,但她没看出来,谈怿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竟然是个狠人!啧啧,果然人不可貌相,衣冠楚楚的底下竟然是个禽兽。
    捧着言真的嘴左看右看,何蓉怜惜道:下嘴还挺重。
    衣冠楚楚
    言真突然醒过来,你说谈怿?拜托,我们才见几面而已。
    不是谈怿?何蓉露出疑惑的表情,沉吟片刻,她突然见鬼一样长大了嘴巴:我靠!是弟弟啊!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第24章
    言真不知道恋爱经验丰富的人是不是都有何蓉这样的火眼金睛, 她有点心虚。刚好来了个快递电话,她起身去接,讲了不到十秒。回头看一眼店里, 何蓉正在吧台后边洗杯子,没忘这处看, 她撇撇嘴, 干脆收了电话朝不远处的停车场去。
    她昨天是开车来的, 只是到了晚上太困,没什么精神开车, 才答应让谈怿送她。
    取了车,刚开出去没多远,何蓉问她接个电话怎么还不回, 得知她已经在回家路上了,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
    你怎么这么孬啊你。
    言真不以为意。
    反正逃出生天了, 随便她怎么说咯。
    路过家附近的那间奶茶店,言真本想打包点小吃回去,下了车才发现他们好像在装修, 几个买菜回来的大妈围在店门口东一嘴西一嘴的。
    听说他们家是半夜被砸的哦。
    啊,伤到人没有啊?天咯, 我们这附近治安不是一直挺好的嘛, 怎么突然出这事儿啊?
    说不到是老板得罪人了。我听说他们店里东西都没丢, 就是两个窗户被砸烂了。
    啧啧, 抓到人了吗?会不会是谁喝多了?
    不晓得哦,这附近都有监控的,应该抓得蛮快的吧。
    言真与她们隔着一段距离, 远远看了眼店里没开灯, 转身走了。
    连着几天没有好好休息, 原想趁着时间补眠,但回到家里,推开门,言真站在玄关处,视线的落点停在沙发上,门在背后轻轻一合,她突然开始原地发呆。
    大脑骤然放空,整个人像被抽了魂,眼神渐渐散开,耳旁仿佛有谁在说话。
    我周五回来,你来接我。
    是没在商量的口吻。
    言真下意识反问:凭什么?
    她彼时不知道得寸进尺四个字怎么写,但被人抵在玄关柜子上的时候,她明白了。
    凭这个。
    唇上刺刺的麻痒仿佛还在,言真不由地抬手摸了摸唇角,微微的痛感好像回到了早上,她被困在这里,四周都是言执身上淡淡冷涩的味道,遮天蔽日一般充斥在她全部的呼吸
    她一直以为他们两个之间应该是以她为主导,可实际上被他困在身前的时候,她连思考都没办法做到。
    他亲下来的时候甚至没有提前打声招呼。
    她知道自己应该生气才对,偏偏又好像推不开他。
    真是小看他了。
    最开始幽灵一样的少年,到后来体贴的高中生,直到现在,他好像越来越不掩饰他的意图。
    言真惊觉自己好像一个误入阴暗森林的迷路者,正一步步走进他为她设置好的陷阱。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会。
    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心跳和呼吸都挂在过山车的顶点,悬空的不安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往下坠的恐惧交杂着。
    唇边的手慢慢移向胸口,胸腔之下的心跳正极其快速地撞击着她的掌心。
    这种速度的心跳,到底是心动还是心慌,言真已经分不清了。
    像是一场未知目的的探险,比起及时退赛,她更期待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种明知正在靠近危险,却又停不下来的感觉太不理智,也不像她,但自从认识言执开始,她就已经做了一系列不像自己的事情了。
    一想起他,困意立刻散尽。
    踱步回到房间,拿出柜子里的素描本,那上面人物的线条与光影是以前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上面的内容,但现在不仅出现了,还占据了大部分。
    言真随意翻看了几页,脑子里忽然有个灵感。
    她坐下来打开电脑,敲下了一个主题名称。
    *
    转眼到了周五。
    自从上次在巷子里挨了揍,赵崇南接近两个月没有跟言真联系,突然接到她的电话,他竟然还是有些亢奋和欣喜。
    避开了身边的人到窗边接起电话,清冷的女声一瞬间让他找回了心动感。
    有时间么,晚上见个面?
    她主动邀约,赵崇南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后面的事情无需言真再开口,他已经全都安排妥当。
    挂了电话,赵崇南还在回味言真主动打电话来的满足感里,身边人娇滴滴缠过来,在给谁打电话?
    转眼看见一张被化妆品堆出来的粉嫩脸蛋,傅映安微嘟的粉唇上用的玻璃唇釉还是他送的,现在看突然有点油腻。
    他抽回手,态度淡淡的,下午那些景点别去了,公司有点事,我们吃了午饭就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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