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言情 > 冒牌女帝的三千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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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之相反,皇宫内张灯结彩,里里外外正张罗着下一任女帝的大婚。
    今儿是正日,一君二妾,三位新人需由仪仗从府邸引入摄政王府,行敬茶、跪拜等数礼。
    女帝本该于皇宫主持大婚,因喜贵妃新丧,悲伤难捱,不肯回宫,折中之后,乔九幽需从皇宫盛装而出,前往行宫附近的祭天台,跪拜天子。
    明镜之前,乔九幽端坐,身旁两位喜嬷为之装扮,宫俾捧着一排宝匣,匣内是一顶流光溢彩的龙冠,龙冠乃纯金制,底为纤云,上铸金龙,龙眼为东海鲛人金珠,龙鳞镶满颇梨,罕世独绝。
    喜嬷稳稳取出,将龙冠嵌于发髻,另一人,捧来一对宝纹,盘龙形状,固在发髻两侧,又从宫女掌心接过六只龙钗,分别插入髻边。
    摄政王起身,喜嬷伺候穿衣,绣满金龙的大红喜袍上了身,借着镜子,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
    明明是自己,为何偏偏又不像?
    乔九幽喜欢这艳丽至极的俗气妆容,全因浓妆艳抹,所有人才彻底将自己当做大人看待。
    或者说,她装纯真无邪之辈,太久了。
    摄政王踏出了殿,众人齐齐跪拜,千岁之声浩浩泱泱。
    宝庆殿至上书房一段路,最后一次走了。
    大红金辇在不远处跟着,众人敛声屏气,垂脸低眸。
    纤指触上凝着层细细白霜的红墙,生冷丝丝化进温热的指腹,熟悉的触感和温度。
    走上无数回,只这一次,身子和心,是暖的。
    婚事这一块,她已定下金南王世子郁斐为傀儡,其人一表人才,是个大孝子,这一点,太好威逼利诱,只要诞下一子,以与其恩爱之名,拿他作为和慕容安然在一起的幌子和虚伪门面。
    至于慕容安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事态的失控,她和乔御澜之间的鸿沟无法弥补,人在穷途末路之时,总会找个依偎,何况等她的是帝王,亦是真心人。
    乔九幽发自内心的释然。
    她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也就在这一天,年少时的不安彷徨、惶恐痛苦、彻底烟消云散。
    她轻轻一笑,想着昔日为保自己‘顺理成章’爱上男子、坐稳太女之位,她的母亲犯了大忌,偷偷塞过几张春宫。
    不错,当时,她羞红了脸。
    午夜梦回,绮丽潮湿的梦中,出现一张熟悉面孔。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拥自己的人,因强烈心跳,全身瘫软。
    后来,年幼的自己,因害怕同乔御澜一样,背地遭人耻笑,遂甩开一群宫人,奋力地跑、拼命地跑,跑进浅湖中央,张开双臂,同飞鸟一般坠落。
    口鼻被湖水汹涌灌入,被无形之力勒住肺部的感受叫她明白……
    死,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爱上一个同类,亦是。
    如今,绵延百米的宫墙,因一指划过,断似两截。
    从此,决裂从前。
    ……
    合宫上下,喜气洋洋,就连脑袋不太灵光的宫女叶慧慧也喜上眉梢,她双手捧着什物,急匆匆跑进院子,迈进厢房。
    “安然、安然……”
    百里安安站在铜镜前,回过身,“何事,如此开心?”
    “殿下大婚,嬷嬷赏了我些芝麻糖,”她将芝麻糖捧至人面前,因一路快跑,胸脯剧烈上下起伏,话也说不利索,“你……你,快吃快吃。”
    “没有赏银吗?”百里安安问。
    叶慧慧摸了摸脑袋,尴尬回应:“有,我拿赏银全部跟人换糖了。”
    “嗯,这事你干得出来。”百里安安看着眼前的叶慧慧,跑得太急,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像一只沁了层糖霜的红苹果,她抬手抹去温热的汗珠,避无可避的,指尖划过跳凸的太阳穴、圆润细腻的下颌角,走下巴处飞过。
    湿腻腻的汗水停留在指尖几秒,就在这没被风干的几秒之内,指尖似被蜂针蚁牙扎了下,麻麻的,直窜心口。
    她没接过捧在眼前的芝麻糖,而是挺起胸膛,张开手臂,炫耀道:“瞧我这身红衣,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叶慧慧捧着糖,呵呵笑着。
    “大红袍、白玉冠、金线腰封、鹿皮靴……怎么看都像个新郎官。”
    “新郎官?”叶慧慧挠挠头,疑惑道:“新郎官不是安然你啊……一个姓郁、一个姓缇,一个姓齐。”
    百里安安笑了笑,伸手摸上对方的小脑袋,忍不住揉了又揉,“新郎官的确不是我,你说的那三个,殿下今夜的新郎官也不是他们。”
    “不是?那是谁。”
    “你别问,对你没好处。”百里安安打量叶慧慧,不一会,她拉过对方的手,直奔卧室,后者攥着糖,傻乎乎跟了进去。
    百里安安从角落翻出一个大大包裹,拆开摊在叶慧慧面前,自嘲道:“这是我先前家常旧衣,四季都有,乔九幽没见过,宫里人也没见我穿过,如今身份不一样,沾着大将军的光,成了人上人,用不到,都予你吧。”
    “这么多?”叶慧慧暂将糖果搁置在床头,随手拿起一件袍子,欢喜的不行,“这些衣服比我的好看多了,一件都没有洞,还是厚实实棉。”
    “本不是好衣衫,你个小傻瓜不能穿鲜艳的,以免招来祸端,还是本本分分、不出挑的好。”
    百里安安从中挑拣出一件蜜合色风毛圆领褂子、一件雪青中衣、一件桃红色洒花袄,一件桃红间银白吴棉裙,递过道:“脱下你的破烂衣衫,将这几件穿在里面,外面再套宫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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