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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女主她每天都在演 第149节

    师兄穿着绯衣,坐在长案一角,看着这父慈子孝的场景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呢?
    他饮酒,饮的是什么酒?
    扶璃想起殿前她吵吵闹闹着要他给她过生辰的场景,那时,他心里什么感觉?她又想起分别前两人的拥抱,抱着她时,他在想些什么呢…
    “你是说我师兄从未过过生辰…”
    “是,是!谁会为一个不祥之人过生辰……”皇后道,“妾原以为公子修了仙便不会妨害,可我麟儿,麟儿确实受了伤,妾身为母亲,实在害怕…”
    “求仙子大发慈悲,求仙子大发慈悲…”
    皇后不断磕头,扶璃看着她涟涟流下的泪,却想起那个连泪都不会流的师兄。
    “滚。”
    她拂袖。
    一道风将皇后推了出去,她落在台阶下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两位宫婢连忙过来搀她。
    而这时,扶璃已经如一阵风般远去了。
    她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踩在树枝上,轻盈地掠过树叶,掠过高高的宫墙。
    现在,她只想扑到沈朝云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无边爱怜地告诉他:她在他身边。
    她永远都会在他身边。
    可在即将到达师兄的大殿时,扶璃的脚突然停住了。
    旋即,她用更快的速度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因速度过快,她的衣袂在风中旋出一朵花。
    扶璃穿过角门,沿着深夜已寂寂的长廊左拐右拐,最后,走到了膳房前。
    膳房内早就没什么人了,只有一个还温热的锅灶。
    扶璃找到了一点剩下的面,只是在烧柴时遇到了点麻烦,不知为何,那柴怎么都点不燃,发出闷闷的烟。
    等好不容易火烧起来,扶璃已经是一身的汗。
    水煮开。
    下面。
    下面时扶璃想了想,又找出调味罐,尝了尝,照以前见过人族烧饭的样子加了点盐,又找到一把青菜和一个鸡蛋,将青菜和蛋放进去,而后捞出来。
    这样,一碗面就好了。
    扶璃端着碗出门,这次去时,便不能像之前那般快了,生怕那碗撒了,扶璃走得小心翼翼,到大华殿时,已经过了不少时间。
    她轻轻敲了下殿门。
    才敲了一下,大华殿的门便从内开了。
    一身绯衣的男子走了出来。
    月华清幽,他绯色独绝,扶璃看着对方走近,将手中的碗捧得高了点:“师兄!”
    她仰着头笑,“请你吃!”
    沈朝云的目光落到那张带了灰的笑脸,又落到她捧得高高的青瓷碗。
    “阿璃,你这是…”
    “这是阿璃亲手给师兄下的生辰面!”扶璃笑,仰着小脸道,“愿师兄吃了,年年有今日,啊,不对,今日不算好,那便吃了长命千岁、万岁,万万岁!”
    月光下,那张脸笑得如花儿一般,洒满了阳光。
    沈朝云喉头动了动,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平生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心脏像被水缓缓漫过,起不来,也不想起,最好永远溺毙在这水里。
    扶璃则拉着他进大殿,只觉得今日的朝云师兄格外配合:“走,快去吃,我做起来可费劲了,那柴啊,怎么都点不着…”
    沈朝云木讷地被她拉进门去,又按到正殿的长案前。
    长案上,已经摆了许多被喝光的酒。
    盈盈酒气充盈在殿内。
    扶璃“呀”了声:
    “师兄!你偷喝酒!”
    沈朝云微微一笑,绯衣艳色,笑得扶璃别过眼去,有些害羞。
    她忙将储物囊里的一对筷著塞到他手里:“师兄,吃面!”
    沈朝云这才拿起筷著吃面。
    面已经坨了,胀得快要出碗,扶璃这才注意到,懊恼地拍了下额头:“算了,师兄,不吃了,这个不好吃了…”
    沈朝云却避开她来拿碗的手,一点点地吃了。
    除了镜中,扶璃还是第一次见他吃凡间的饭菜,干脆坐在案旁,看着他一点点将碗里的面吃完。
    长案的灯落到他艳色的衣裳,以及垂下的柔和的眼睫间,扶璃突然觉得心底暖暖的,胸腔像被某种东西填满。
    很温暖。
    很踏实。
    像是有种突然落地的感觉。这感觉很奇怪,他们从镜中、从域中的虚幻出来,走入现实。
    扶璃以前也从不知道,自己光光看着一个人吃饭,越能感觉到满足和幸福。
    这种感觉像什么呢。
    就像阳光落满了身,全身都是轻盈的、暖和的。
    沈朝云吃完面,还喝了酒。
    扶璃陪他一起喝。
    两人靠着长案,原来是跻坐的,后来干脆肩并肩,席地而坐。举杯邀月,把酒共欢。
    通透的琉璃盏被酒液和灯光映出清澄的颜色。
    一杯杯斟,又一杯杯饮。
    酒水清冽,带了丝花香,并不醉人。
    可沈朝云却似醉了似的,握她的手。
    扶璃极少见他这样,便将自己靠得他更近了些。
    两人好像在聊,又好像没有聊。
    有时只是吃吃一笑,她凑过去亲他,这回,他也不躲了,只是握着她后颈,细细密密地吻她,那吻缠绵又亲密;有时又像惊涛骇浪,他绯色的衣袍盖在她脸,她好像要被他吞了似的--每当这时,她又觉得,沈朝云和她认识的不大一样,他像是那些想吃掉她的大妖,瞧着她的眼神,摸着她眼角的手指,都让她感觉自己想下一秒也许要被他…
    这时,她便会有些害怕。
    他似乎察觉了,便会退开一些。
    可退开不多时,又会过来吻她。
    不知疲倦,流连忘返。
    就好像她的嘴唇突然变成了某种极吸引他的东西,让他爱不释手,便只能通过吻来传递那种感觉。可这传递也不足一二,便只能不断地吻。
    扶璃终于懂那种感觉,所有的语言都不足以表达心底,便只能拥抱,只能吻,再拥抱,再吻…
    这时她终于能感觉到沈朝云是爱她的。
    不只是言语和漂浮的表达,而是沉入实地的男人对女人的爱,他吻她、拥抱她,带着密密的切意,切切的哀求,唇齿交缠、亲密无间。
    他不再是云层上无欲无求的仙,是人间被欲望裹挟的人。
    他渴求她。
    爱l抚她。
    带着欲l望,带着诉求。
    当然,也不只是这些亲密。
    接l吻的间隙,两人还会聊天。
    她会讲些过去,他也会讲。
    他谈他初入无极宗的事,第一次拿起剑的感觉,初时遇师父时觉得他是个老骗子……
    扶璃听得“咯咯”笑。
    每当她笑时,他便又会吻过来,一只手抵着她的唇,吻时便如惊涛骇浪,扶璃似乎变成了他怀中的小船儿。
    他还讲了他母亲的事。
    他说他生下时母亲便去世了,他从未见过母亲的模样,但宫人们都说她是极好的,只是命不好。
    他说父皇很爱他母亲。母亲在时,人人都说他们是神仙眷侣,时常在一起诗词唱和,鼓乐弄弦。
    他还说父皇恨他,恨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生下来时便未抱过他,他从小跟着宫人生活。
    “他喝醉酒时,会叫我去死,问我,说死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说这话时,沈朝云那双萋萋的美丽的眼睛映了细碎的灯影,好似盛满了伤心。
    扶璃便亲亲他的眼睛。
    “过去了。”她说。
    “是,过去了。”沈朝云笑,“我以后有你。”
    他拥抱住她。
    绯色衣袍盖住扶璃,扶璃被裹在沈朝云酒气与冷杉香混杂的怀抱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了睡意。
    她睡去了。
    扶璃开始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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