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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她是真的狂 第308节

    不,正确来说,应该是扮演楚泽的夏氏余孽,楚帝一直在寻找的夏侯哲。
    若是楚帝等人看到这一幕,怕是会勃然大怒,感觉智商被侮辱,他们一直在寻找的人,居然就在身边,在眼皮底下晃悠,却是浑然不知。
    “这一局棋才有了开端,还没杀得你死我活,正是好玩的时候,怎么就说我搅事儿了?倒是你,怎么,心疼太妃娘娘,恼羞成怒了?”夏侯哲站了起来,来到商濮跟前,伸出手去摸他的脸。
    商濮顿觉恶心,甩开他的手:“夏侯哲,你别太过分,了不起大家鱼死网破,我若捅出去,你说你能不能飞出这个皇城?便是飞出去,是不是继续躲在阴暗的沟渠见不得光?”
    夏侯哲眼神一厉,笑了起来,指着他,笑容如恶魔,道:“捅出去?像十多年前那样,说你才是楚泽?他会信么,嗯,便是会信,也只会趁机把你当余孽处置掉了吧。”
    第972章 真假亲王对峙
    夏侯哲漫不经心的一番话,让商濮浑身一震,脸色从红变青再变白,难堪不已。
    夏侯哲见了,嘴角勾出一丝讥讽,道:“看你这被打击的,倒像是我戳中了你内心最不敢直视的东西了。也是,毕竟是同父亲兄弟,天生贵胄,哪里不明白皇室人骨子里带来的凉薄冷血。”
    “你闭嘴!”
    “不信?承认吧,便是你坐在那个位置,你也不会容卧榻之下他人酣睡的。”夏侯哲讥笑。
    商濮磨着后槽牙,冷静下来,哼笑道:“你倒提醒了我,就我这副破败的身体,活不长的短命相,我去挣扎作甚?既如此,我何必还处处受你压制?”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这个道理。
    一个将死之人,和这个疯子同流合污,谋这个江山,对他有什么好处?
    谁该更急,一目了然。
    夏侯哲看他坐下倒茶,一派自在,却是没被气倒,而是笑了。
    “不过是蛊虫作怪,只要按时服药,你不也活着,说好的活不过二十五,你如今也二十六了。若将来成事,蛊虫引出,你依旧能活下去,对了,还带着你的王妃。”夏侯哲淡笑着,道:“你也见过王妃了吧,生得极美不是?身份尊贵,姿容上佳,贵不可言,合该是高高在上的王妃。”
    商濮感觉被羞辱到了,抬头盯着他。
    “这还勾不起你的斗志?那行啊,看着你那位好皇兄坐拥这大好江山,左拥右抱,儿女成群,成就千古明君的美名。而你么,则是连大楚皇陵都入不了,作为一个卑贱的商家子入地,你甘愿?凭什么呢,都是开平帝的亲子,凭什么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如尘埃,明明你也被你父皇寄予厚望来着……”
    “住口!”商濮轻斥:“若不是你们这些余孽,我会沦落如斯?”
    若不是当年在就藩路上就被调换禁锢了,改头换脸,他岂是商濮而不是楚泽?
    那几年,他一直在被喂药被监视,浑浑噩噩的,被洗脑着都以为自己是真正的商家子了,是他始终保留一丝清明,虚与委蛇,才有机会跑到姬太妃认亲。
    结果,不过是他演了一场自娱自乐的戏给这疯子看,人家一直心中有数呢。
    夏侯哲冷笑:“你说对了,若不是夏氏,你如今怕是白骨一副了,真当这些年一直那么平坦?大大小小的刺杀,需要列个数给你?”
    商濮又是一僵。
    夏侯哲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你到底想要如何?已是过了这么些年,你们那些旧部该拢的也都收拢了,就是徐州也已经尽数掌握在手中,偏偏又要回到这个京中,非但没有成事,反是折了不少细作,你待如何?”
    这是商濮不明白的,从前说小,倒也罢了,如今这夏侯哲也已成了气候,直接起事便是,可现实呢?
    现实是他出的招,都是不痛不痒的,对这江山,压根造不成什么损失,反是打草惊蛇,他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商濮不经意地用眼角扫过去,对方的脸却是有几分扭曲和恼怒,不由眸色轻闪。
    第973章 都是疯子
    为什么不直接撸起袖子硬刚?
    商濮瞥到夏侯哲那恼怒僵硬的脸色,垂着眸脑子转得飞快,有一丝灵光从大脑划过,很快,却被他抓住了。
    为什么不?
    夏侯哲已成气候,这些年当着闵亲王,又一直把持着徐州,泉州那边有自己,财有,军五万余,可那又如何?
    大楚高祖开平帝起事时组了十二万军队,打下江山后,崇尚武力的开平帝又意在开疆拓土,在位十数年,一边休养生息开源,一直征兵强军,陆续也把军队增到六十万。
    养军队要钱,治理江山也要钱,先帝那几年,其实是最穷的,在他当了十来年皇帝后驾崩,当今登基,这二十年来,勤政爱民,打理江山,不顾守旧派支持新政改革,使得国库翻了几番,成就盛世,而军队,纵没有百万雄狮,却也是快要接近了。
    最重要这一点,这些年没有大战,休养生息,强军强国,所以总体来说,大楚江山,算是稳得一比,连百姓都在夸现在的日子比夏氏在位时强,楚帝是明君,这民意就是维稳的一大支撑。
    而夏氏有什么?夏侯哲这夏氏雍太子的余脉,纵已长成,和可大楚对抗,依旧差着不止一丝半点。
    夏侯哲能蹦跶,身后靠的,不都是雍太子的旧部,人家也讲求谨慎周全,而不是紧靠一腔热血一个余脉起事,不然,头都不够大楚军队砍的。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哪怕夏侯哲自己想,他身后的人也只会压制住他,只求万全之策?
    或是,傀儡?
    如果是这样,那倒是有几分意思了,内讧呢。
    一番分析,使得商濮眸子半眯,越觉得自己分析不错。
    夏侯哲也回过神来,斜睨着他:“你在暗喜什么?”
    商濮不躲不避,笑道:“你也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嘛。”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夏侯哲眼底瞬间燃起一丝暴戾,猛地伸出手捏住商濮的喉骨,凶狠地道:“你别以为我非要留着你不可。”
    他的手开始用力,商濮的脸很快就青紫起来,可他却是半点不慌,只是看着夏侯哲,眼底有些嘲讽和挑衅。
    你也有失控的时候。
    两人四目对峙,夏侯哲哼笑松手,商濮咳嗽起来。
    “其实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别试图挑战我,后果你承受不起。”他们都是疯子。
    商濮咳得简直把肺都要吐出来了,咧嘴笑着:“后果,不就是死么?我会怕?真和你们成了事,你们会让我活着?”
    “想事儿太悲观了,往好的方向去想不成?你看着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不好玩,看这江山大乱,父子相残,兄弟阖墙,不有趣?”夏侯哲呵呵的笑着蛊惑:“反正你得不到的,毁了又如何?”
    商濮盯着他。
    夏侯哲转身想要走,身后,商濮的声音传来:“你以为他这些年当的皇帝是白当的,夏侯哲你再聪明,也差了那一份岁数阅历,你以为你藏得深,焉知对方会不会也早已掌握和暗中部署?泉州那边,那崔家子可是查到了蛛丝马迹哦,呵呵。”
    夏侯哲脚步微顿,一个字不说,走了出去。
    商濮的脸沉了下来。
    第974章 密室夜话
    夏侯哲走出商濮的书房,直出院落,在一棵桂花树下停住了,背着手头也不回:“现在在你心里,谁才是你的主子呢?”
    商媚娘跪了下来,身子微微颤抖哆嗦。
    夏侯哲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一勾:“假戏真做,你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商二少爷的妻子了?既如此,就该劝着他点,别固执的往死路上走,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回了京城,不容易的不是吗?”
    商媚娘一声不敢吭。
    夏侯哲轻蔑地勾唇一笑,转身走了。
    商媚娘瘫软在地,死死地咬着下唇,直到唇瓣泌出了一点血珠。
    她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书房门口,刚要敲门,里面就传出一声暴喝:“滚!”
    商媚娘咬了咬唇,退开几步,却没离开,只是站在院子中,不一会,天空飘起了微微细雨。
    秋雨寒,寒入骨。
    夏侯哲从密道离开,转入了城西的一处小院,那里住了一个老者,平日里只有两个老仆伺候,足不出户。
    这是外人所见的,外人看不见的,却是暗地里数双眼睛看护着老者。
    “先生。”
    密室中,夏侯哲看向在灯光下凝神布着棋局的老者。
    “来了,手谈一局。”
    夏侯哲坐了下来,执了黑棋,也不像老者那般,每走一步都深思熟虑,而是横冲直撞。
    老者看了他一眼,也不急,只稳稳的下子不多,不多时,黑子已是溃不成军,全盘解输。
    “你急了,越急,越是容易落错子。”老者慢慢的收回白子,声线浅淡。
    夏侯哲的脸色瞧不出分明,面对黑子却没有多少恼意,只哼笑道:“输就输了,可这落子过程却是爽得很。”
    这语气里夹杂了一丝丝的怨怼。
    老者的手一顿,抬头看向他,眸子半眯。
    夏侯哲目光一眨不眨的和他对视,好半晌才落败下来,低下头,压着胸臆那不甘。
    “先生,躲躲藏藏也有二十数年了,到底还要多久才可得偿所愿?我……”
    “你是觉得时机已成熟,可以起事了?”老者轻笑出声:“大楚帝星正盛,民望亦盛,更别说手握近百万雄狮,国库丰盛,就凭主公你拿着一个徐州,就能成事?”
    夏侯哲的脸憋得通红:“时机时机,你们说这个时机也说了二十数年,己方没有太大进展,反而给了大楚喘息发展的时机,从虎崽长成猛虎,再等下去,大楚岂不是雄风越盛?”
    “猛虎亦有老去的一天,主公急什么。”
    夏侯哲眼皮直抽,忍不住道:“我可以等,先生也能等么?”
    老者的眼神腾地凌厉起来,盯着夏侯哲。
    后者心中一悸,连忙道:“先生,我没有要冒犯先生的意思,就是觉得,我们准备得太久,反倒失了壮志。”
    人心是会变的,经过这么多年的蛰伏,这些人习惯了太平,享受了清平乐,还是否会愿意拼命?
    老者眉尖跳了两下,道:“主公,大楚不乱,就只能蛰伏,机会素来只留给有准备的人。你急,只会坏事,我方准备多年没有人想功亏一篑。”
    第975章 各有算计
    夏侯哲带着一身憋屈的闷气回到闵亲王府,心中烦闷郁结不得纾解,便往姬侧妃屋里走了一趟,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回了自己的书房寝居。
    这一番折腾,落在其他姬妾的耳里,又是数个西子捧心,孤寝难眠。
    夏侯哲让人上了酒,再听着心腹的禀报,连声冷笑:“说来说去,除了蛰伏还是蛰伏,一群胆小匪类,自甘当只小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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