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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乱世搞基建(女穿男)(131)

    步兵跑起来哪有马快。
    柴纶刚要朝着江边的人发起攻击,就听到下游方向又传来马蹄声,扭头就看到一群三千多人的骑兵朝着自己奔来了。他的心头凛然,叫道:怎么还有这么多骑兵?
    骑兵来袭,众人又一次心头慌乱,正欲迎敌,突然,后方响起了震耳欲袭的喊杀声:杀
    声如滚浪一层层的碾压过来。
    在他们后方的荒草地里,铺天盖地的黑甲军正在奔过来。
    柴纶抽出佩剑大喊:快登船,快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才中午,怎么就到了!竟然把自己包围了。
    他拼命拍马跑向江边,但前面的军阵阻拦了去路,正在厮杀开路,旁边的骑兵又从侧面杀了过来,很快,后面中军大营的人也到了。
    中军大营的人跑得气喘吁吁的,连马都累得不行了,但数量摆在这里,气势足,极为唬人。
    赶到战场的人一边喘着气,一边结阵,趁着结阵的功夫,赶紧把气喘均匀。
    随着阵形排开,黑压压的大军看不到头,气势尽现。
    柴绒站在大船上,看着江岸上的情形,大喊:架床弩,快
    手下的人告诉他,床弩的箭,昨天便用完了。
    他盯着江岸,视线不断来回扫,想到找到接应岸上的人的法子,可岸上的人已经陷入了包抄中。原本上游处能够登陆的地方就很窄了,再往上去是两三丈高的悬崖,底下全是乱石,跳下去只有摔死的份,再往下游方向去一点,那是昨天的战场,烧尸体的地方。
    唯一能登船的那一片,叫对方的一千多人的黑甲军给堵了。
    他要是把守船的人派过去,只怕是人没救回来,战船也开不回去了。
    很快,沐瑾率领的骑兵、堵住江岸边的工程兵,赶来的中军大营对柴纶发起了围歼战。
    被团团围住的南路大军,拼死反抗,但面对着同样跟他们拼命的黑甲军,既有重盾步步压近,又有骑兵来回冲阵,打得他们溃不成军。
    柴绒眼睁睁地看着柴纶和他率领的军队一个个接一个倒下,恨得目眦欲裂,却只能大喊着下令:所有的船,撤
    原本还有两三千人在挣抗反抗,却见到江面上的扬帆撤离,发出绝望的惨叫:别走啊
    回应他们的,只有来自沐瑾大军的战刀。
    下游的人遭到了跟柴纶同样的待遇。
    一场战斗持续到下午才结束。
    期间,陆陆续续的有南路大军的人从大营里逃出来,瞧见远处的一面倒的战局,吓得根本不敢过去,拼命地往远处的荒草丛里跑。
    沐瑾从早上打到下午,手臂酸得都快提不起来了,身下的战马也快跑不动了。他下了马,提着刀,说:回大营,清理里面的残兵。今天,我们要打全歼战,死战死的同袍们报仇,灭掉英国公的这支精锐水军,总有一天,我会沿着他们来的这条路打过去!
    他身旁的兵将们回应的是喊杀声。
    一群人分成五个纵队,沿着五排千总卫营,从东门进去,往西门方向去。同样,下游的大军,也分成五个队列,从西门方向往东门方向清。他们挨个千总营扫过去,遇到路不通的地方,没绕路,而是把沙袋和栅栏挪开,把底下的陷阱填上,将之前封起来的路打通,继续前行。
    一场清洗,持续到傍晚才结束。
    他们最后在大营最中间的校场会合。
    沐瑾累得站都快站不住了,把手里的长刀当拐杖用,他迎着夕阳,看着自己手底下满身血污的兵将们,嗓子喊到嘶哑发不出声了,于是举起酸痛不已的胳膊,扬起砍豁口的长刀,冲他们喊:胜了!喊完,觉得这胜得有点太惨了些,实在没忍住,眼泪倏地滚落。他扔下刀,冲他们重重地抱拳,想要说点什么,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兵卒将领们纷纷向沐瑾抱拳,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远处的兵卒们见这场仗终于打完,一个个累得直接瘫倒在地。
    沐瑾平息下情绪,下令全军休息。他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头看向跟在身后,负了伤的侍卫。三十六个侍卫,两个侍卫长,如今,只剩下两个侍卫。他对他俩说:以后,你俩就是我的侍卫长了。余下的话,哽咽住,他拖着疲累的身子缓缓走向前面的千总营。
    歇会儿,还得去给他们收尸。
    第171章
    沐瑾累到走路都快没力气了, 心情说不出是麻木还是悲伤,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侍卫们的尸体找出来带回去好好安葬。
    无论他在哪里, 无论什么时候, 侍卫们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时时刻刻都在保护他。他上战场,冲到最前面, 到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着, 并不是因为他命大,而是因为侍卫们用自己的性命为他抵挡来自敌军的伤害。
    可到处都是尸体。
    鲜血几乎染红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壤,战死在这里的人,不仅仅是他的近侍、卫队,还有横断江防线的兵将、女兵营的兵将、中军大营的兵将,他们中绝大部分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兵, 他闯过他们的帐篷, 蹭过他们的饭,给他们灌过鸡汤画过大饼, 许诺过要带他们见功立业让他们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可他们却在大好的年华, 倒在了战场上,再也起不来了。
    沐瑾在战场里穿行, 看着倒在地上的士兵们,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明知道战争就是这样子的, 却压不住悲恸翻涌的情绪,忍不住俯身去摸他们的鼻息, 去摸脖子的颈动脉, 想看看还能不能再翻出几个活着的来。
    他翻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去看有没有活着的。
    原本正瘫坐在地上休息的兵卒子们,见到沐瑾这般模样,许多人也红了眼眶,还有人悄悄抹泪。他们从地上爬起来,也跟着沐瑾在尸体堆里翻寻,检查还有没有活着的。
    突然,前面有个兵卒大喊:这里还有一个活着的,是卫队长。他拼命地把一个压在战马下的男子往外拖。
    旁边的人赶紧去帮忙。
    沐瑾也飞快地跑过去,就看到他的卫队长满脸、满身都是血,盔甲、里衣都让血染透了。
    他的身上压着马,而那匹马的身上扎着好几支长矛,浑身都是血窟窿,甚至还有肠子从小腹的破口处流出来,那些血,全流到了卫队长的身上。
    沐瑾赶紧去摸卫队长的颈动脉,还有跳动,皮肤也是温热的。他大声喊道:医疗兵喊出口,才发现声音早已经哑了,喊不出来了。他回头,跟着兵卒,把卫队长从死去的战马身下把他拖出来。
    战马下还压着好几具敌军尸体,早已经凉透了,但因为有那几具已经垫住马,才使得卫队长没被马压死。
    一个骑飞跑过来,检查过他的伤口后,确定肋骨没断,也没有内脏受伤,背起就往军医营跑。
    沐瑾瞧见卫队长的伤不算太重,心道:应该可以活下来。
    很快,又有士兵发现受伤后倒地不起,没力气呼救的兵卒,有些伤势不太重的,便由人背着送往军医营。有些伤势太重的,就用军医营的担架来抬。
    连续奔波作战,所有人都早已经疲惫不堪,可想着战场上还有活着的同袍等着他们去救,又强打起精神去在尸体堆中翻找,搜寻。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便打起火把找人,他们一直忙到深夜,翻遍几个战场,确定再没有一个活人,他们才回到满是血污和尸体的帐篷中,随便找了张床便倒了上去。
    沐瑾拖着沉重的步子,带着两个侍卫回到营帐中,往床榻上一倒,便不想动了。
    两个侍卫也没了力气,坐在沐瑾的营帐门口值岗。近侍只剩下他俩,两人的心头都很惶恐。
    他们白天跟着大将军一路冲杀,只顾着保护大将军,不知道害怕。直到这会儿,才真切地感受到只剩下他俩了,心中涌起孤独无靠的感觉。作为侍卫,他们应该无所畏惧,但此刻,坐在营帐门口,感受着里面的灯火,大将军还好端端地大帐中,才能让他们找到踏实感。
    沐瑾想着现在大家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要是再来支敌军,估计只能坐以待毙。好在这是自己的地盘,敌人唯一能来的方向,已经给打退了,因此,安下心来。
    他闭上眼睛,便沉沉地睡着了。
    睡得正沉,军医进来了,给他换药。
    沐瑾撑着起身,脱了盔甲和让血染透的衣服,发现伤口有点发炎的症状,有些缝好的伤口又崩开了。
    军医一双眼睛熬得跟熊猫似的,眼里满是血丝,给沐瑾处理伤口时,人都跟机械似的,充满高度疲惫的麻木感。
    沐瑾没问军医伤员的情况,也没说什么注意休息的废话,默默地配合军医处理伤口,缝针时疼得实在受不了,也只是抓起被子塞进嘴里,咬紧被子偷偷掉几颗眼泪就算完事。
    军医给沐瑾处理完伤口,俯身弯腰行了一个大礼,提起药箱离开。在战斗结束后,就有大批伤员送到军医营,后来,陆陆续续的,直到深夜都还有伤员运来,询问之下才知道,是大将军不肯下战场,带着大家伙儿又把战场再次翻了遍,从死人堆里又刨出不少还活着的。
    他的女儿在女兵营中,深夜送来的,虽然这会儿还昏睡着,但伤不至命,包扎完伤口,养些时日就没大碍了。要是扔在尸体堆里不管,血一直流下去,到明天可能就没了。
    有这么一位将军,战场上能多活下来许多人,兵卒们可能是战死的,也可能是重伤不治身亡的,但绝不是被扔在战斗上不管不顾,白白送了性命。
    沐瑾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饿醒的。
    他起来后,煮马肉加了两大碗米饭下腹,肚子吃饱的,觉也睡足了,才感觉到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缝针的伤口隐隐作疼,还有点痒,但纱布裹着,抓不着。
    辎重物品、家什都在撂在半路,他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好在沐耀又送了身干净的过来,还借了他一身崭新的外袍,这才收拾整齐。
    帐篷处,两个侍卫也洗去了身上的血污,收拾干净了,兢兢业业地在门口站岗。
    他俩是沐瑾刚打下淮郡,老贾从孤儿中挑出来的,都是苦出身,祖祖辈辈都是庄奴,连个姓都没有,一个叫狗子,一个叫豆子。豪族盘剥厉害,父母都过世了,成为小庄奴,在庄子里干活。
    后来沐瑾铲了豪族,也把这些失去父母没有依靠的孤儿做了统计,能由村长安置的,由村长安置了,实在没法安置的,就跟以前豪族俘虏没有人赎的小孤儿一样,送去作坊当童工。
    小童工在作坊干些轻松活计,挣个自己的口粮,能学点手艺技术学几个字,将来做个平头百姓也活得下去。老贾挑侍卫,就是从这些孤儿中挑穷苦出身适合练武性子稳重吃得了苦的。
    老贾嫌他们的名字难听,给狗子改名叫赖泉,豆子的名字改为赖松。他俩训练了三年,年初才调到沐瑾身边,都才十八岁,只比沐瑾大几个月。
    沐瑾看着他俩,想着赖福、赖喜他们的尸体还在隔壁帐篷没来得及埋,心情极不好受。
    可战争就是这样子。对方十五万大军,除了留在船上的开船的,几乎全军覆没,自己这边,伤亡至少都是四五万。这片战场,现在有二十万人的尸体没埋,要伤心,沐瑾觉得人都得崩溃。
    该铁石心肠点,就硬起心肠吧。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烧尸味道。
    沐瑾出了帐篷,就看到许多人正拿着运辎重的车子,把尸体一车车地往外拉。这些尸体都是扒了甲衣的,都脱得只剩下里面最的粗布麻衣,看那料子和做工就是对面的兵。
    十几万敌军的甲衣武器缴获,也算是不小的战获了。
    哪怕甲衣都砍破、捅烂了,拿回去裁剪加工,又能做成翻新甲衣。武器自不用说,现成的铁器,哪怕是回炉重铸,也比开采铁矿石铸武器的成本低,这些东西收集起来,他打造十万大军武器装备的原材料都有了。
    沐瑾只能通过这点点战获,还给自己找点安慰了。
    他跟着运尸体的队伍去到大营外,便见到江岸边焚烧尸体的火堆一眼看不到头,而在昨天的战场上,还有很多整齐摆放的尸体,军功曹正带着人,拿着本子挨个尸体翻查。
    这些都是他的兵将,每个人身上都有身份牌,战后得详细核实每一具尸体的身份,做好记录,包括之后埋到哪里都得记清楚,等发战功、抚恤的时候,要把身份牌、随身携带的遗物以及记载其功勋、战绩、战亡地点和安葬地点的烈士簿交到战亡将士指定的接收人手里。
    沐耀来到沐瑾的身边,唤道:将军。他的脸色憔悴,眼里满是血丝,哪怕已经换上干净的甲衣,脸也洗得干干净净的,整个人仍旧散发出惨烈的气息,身上甚至还弥漫着血腥味。
    这些味道既是在战场上沾染的,也是身上的伤口散发出来的。
    沐瑾看到沐耀这模样,连句安慰的话都讲不出来。这时候,什么安慰的话,都显得空洞没意义。他问道:伤亡如何?
    沐耀道:还在清点,能够有战斗力的,不足一千,我去军医营看过,有一些伤好后还能再战,大概剩下一千五,其余的他指起手,想指向面前的战场,又放下了,声音有点哽咽:大部分都在这了。
    五万大军,打到现在,只剩下一点零头。
    全歼对方十五万大军,而且是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这伤亡可以了,相当厉害,但全都是他的兵。
    沐瑾的心里也极不好受,但后面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容不得他在这里伤感。他说道:让兵部招新兵,把五万人数补齐。招十五岁的,练水军,把河边的沉艘拉上来,想办法修好,留几艘做样板,我们照着造一批船出来。
    沐耀道:论水战,得是南边诸郡的人才懂,我们连下了水有哪些打法都不知道。即便想要招揽懂水战之人,怕是极难,且风险极大。精通水战能练兵的,必然是大郡将门出身,双方势同水火,怎么可能招得过来。
    沐瑾说:我懂。
    沐耀愣了下,诧异地看着沐瑾,不确定地问:将军是说,你懂水战?
    沐瑾道:懂一些。水战的打法,跟陆地作战不一样,但本质上是一样的,就是拼谁的船更好,谁船上的装备更好。陆地作战,摆军阵,同样,水战也有军阵,区别只在于,陆地战的军阵是靠兵组成的,而水战的军阵是靠船。
    水战,同样有前锋,用的是冲锋舰,船身更细长,船头更坚固,甚至有些装备有利器,以极快的速度驶上去,撞击对方船的侧身,之后再攻到对方的船上,夺船或烧船。斥侯用侦察船、快船,比较小,跑得快,擅长隐蔽赶路逃跑,这就斥侯需要快马是一个道理。
    大军主力用的是战船,通常是在两翼安装武器装置,例如床弩。对方不用投石机是因为石头沉,船的载重有限,装不了多少。木头更轻,更为适用,所以昨天他们进攻只有床弩。他们用的是木船,又名风帆船,靠的是风力驱动,昨天的风不大,他们能够进退自如,船上应该还安装有浆,船舱里留有划船的船工。
    军工部正在研制蒸汽机,如果造出来了,安装在船上,我们靠烧煤炭驱动,不需要风,不需要人力划浆,速度比帆船更快,并且,船全部用铁铸。
    沐耀听沐瑾说得头头是道,心道:您是真的懂啊!
    沐瑾道:不过,打造蒸汽铁船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事情得一步步做。我们现在连渔船都造不出来,让军工部的人先用江边的沉船做样品,先摸索清楚怎么造木船。
    等招来新兵,你先把水军练起来。船在水上随着浪花来回摆动,刚上船的人连站都站不稳,会头晕呕吐,吐到浑身虚弱都不在话下,得适应好几天。船上作战,跟陆地作战也不一样,例如,陆地作战,跑过去就能打起来,但在水上,不能说是跳下江游过去打,不然的话,一个浪花就把人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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