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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哥哥的替身作者长江以南(15)

    是啊,还能怎么办?但凡有一点办法,他都不愿意离开A市,但凡秦文远大人大量放过他,他都能对秦文远感恩戴德,一天三炷香拜他。
    可是可能吗?
    陶蘅仰头看着车顶,半晌叹了口气道:周鹤,我没有办法,除了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老天到底要我怎么样,难道就因为我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东西,他就要这么惩罚我吗?
    周鹤皱着眉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哥哥他已经死了,你是在他死之后才和姓秦的王八蛋结的婚,如果老天连这都要惩罚,那以后死了老婆老公的是不是都不能再找人结婚了?
    周鹤道:你不要折磨自己了,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是那姓秦的王八蛋不做人,你没必要为了他折磨你自己,不值得。
    陶蘅摇摇头,弓下单薄的背,用手捂住了脸。
    周鹤用自己的身份证为陶蘅开了一个月的房间,并给他留了一部旧手机和一张银行卡,卡里几乎是他所有的积蓄,陶蘅起先不肯要,后来周鹤说:你的房产证和钥匙还在我那儿,我要是真没钱了,就把你那套房子租出去收租金。
    陶蘅点了点头,竟觉得这样也不错,这才把卡收下了。两人一起在酒店里吃了顿午饭,周鹤便开着车准备回去了,临走前,他抱住陶蘅说:照顾好自己,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第39章 逃不出手掌心
    是夜,秦宅。
    秦文远靠在主卧大床上,光裸的上身绑着厚厚的绷带,他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疲惫。
    秦爷,人已经定位到了。卧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魁梧男人站在门口恭敬道,在xx县。
    秦文远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沉黑,仿佛在酝酿着骇人的风暴。
    派人去跟着他,先别让他知道,看看他想干什么。
    是。
    门阖上,秦文远掀起眼皮,视线落在手心,那里躺着一枚银色的素圈,是他和陶蘅结婚时的婚戒。
    这枚戒指陶蘅婚后一直舍不得戴,藏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这次逃得匆忙没有带走,被秦文远找了出来。
    秦文远记得这枚戒指是他亲自选的,但并不是选给陶蘅,而是给陶卓的。
    陶卓离开那一年,秦文远百般讨好他,结婚纪念日买了这枚戒指,但就在那天,陶卓给了他一个重击。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也厌恶在那一天还想着要送戒指的自己,连带恨这枚戒指。
    戒指最终戴到了陶蘅手上,还是他亲手为陶蘅戴上的。
    秦文远用力握紧手中的戒指,望着虚空一处喃喃: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
    房间是普通的大床房,设施齐全,环境尚可。
    吃过晚饭后,陶蘅按照网上的方法,用一个衣架扣住门锁,然后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吸顶灯,感受着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心脏某个角落毫无预兆地疼起来。
    前几天做梦都想离开秦文远,如今真的离开了,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是的,他并不快乐,因为他还爱秦文远。
    他从来不否认自己爱秦文远,从年少到现在,他没有一天不在爱他,即使秦文远给予他那么多的痛苦,他也还是爱他,这是刻进骨子里的,就像扎在他心里的毒刺,生了根,发了芽,轻易无法拔除。
    可他不想爱了。
    他不知道拔除这根毒刺需要多久,也许拔掉了心里会留下一个永远无法填满的空缺,但他相信时间能治愈一切,总会有痊愈的一天。
    陶蘅闭上眼睛,与其想秦文远,不如想想他该怎样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下来。
    在酒店里窝了两天,除了送餐的工作人员,没有人找上门来,陶蘅的精神终于稍许放松了一些,他决定出去走走,顺便找找有没有什么不用抛头露面的工作,不需要赚很多钱,能养活自己就够了。
    小城不大,但是烟火气很重,陶蘅戴着口罩走在路上,有一种终于融入生活的感觉。看着这座生机勃勃的城市,他想起了他的母亲。
    母亲就出生在这样一座小城,文静、温婉、知书达理,要不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她该是一辈子幸福的,陶蘅心想。从前他一直以为母亲得不到的幸福他能得到,母亲没有了的心愿他了了,可这时他才明白,他只是在走母亲的老路罢了,他和母亲一样,都从来不曾得到过真正的爱情,反而在爱情中迷失了自己。
    陶蘅没想到,这样小的县城里竟然有一整条的酒吧街,让他觉得有些新奇。
    随意选了一个走进去,发现竟然是一家环境优雅的清吧,他选了个角落里的位子坐下来,招手让服务生给他送了杯啤酒过来,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
    舞台中央,画着烟熏妆的女歌手正在唱歌,唱的什么陶蘅没听过,倒是莫名符合当下的气氛,陶蘅喝了口酒,视线在不大的酒吧里转了一圈,突然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
    竟是季牧桥。
    第40章 该回家了
    其实季牧桥在陶蘅刚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了,只是一时有些惊讶,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就在陶蘅朝他看过去的时候,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
    你怎么在这儿?季牧桥端着酒杯走过来,坐在陶蘅旁边。
    你又怎么在这儿?陶蘅不答反问。
    出差,季牧桥说,我有个病人在这儿,不方便出远门,我过来替他治疗。
    陶蘅点了点头,心说季牧桥还挺敬业。
    现在轮到你回答我了,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季牧桥问,我记得你的工作不需要出差吧。
    陶蘅翻了个白眼,谁说的,我也要经常去外地的好吗。
    一个人啊,季牧桥显然不信他的鬼话,你一个主持人一个人跑外地出差?拉赞助啊?
    陶蘅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气得不想跟他说话。
    季牧桥偏偏不放过他,你不说我给秦文远打电话了。
    说着真的拿出手机就要开始拨号,被陶蘅一把抢走藏在身后,不许打。
    啧,季牧桥看着他,那你说不说。
    陶蘅一口气灌了半杯酒,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说:我逃出来了。
    季牧桥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道:多久了?
    陶蘅回他:三天。
    季牧桥喃喃:不至于啊。
    什么不至于?
    以秦文远的手段,不至于三天了还没找到你。
    陶蘅背上窜起鸡皮疙瘩,也许他根本就没打算找我。
    季牧桥摇了摇头,没有发表看法。过了一会儿,他问:你现在住在哪?
    陶蘅警觉地看了他一眼,没回答,季牧桥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要是真想告诉秦文远,就算你不说你也跑不了好吗。
    陶蘅也明白这个道理,正要说话,季牧桥道:算了你不用说了,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陶蘅:
    两人坐了一会儿,各自喝完了两杯酒,陶蘅想回去了,季牧桥拉住他,快到晚饭时间了,一起吃顿饭吧。
    陶蘅想了想,也不是不行,便同意了。两人一起来到酒吧街旁边的一条小吃街找了个看上去还算干净的饭馆,点了几个菜,等上菜的时间,季牧桥问他:你电视台的工作就这么放弃了?
    说到工作,陶蘅的情绪便有些低落,但还是故作轻松道:一份工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季牧桥是心理医生,他当然能看出陶蘅的情绪变化,但他没说什么。
    菜一个个端上来,两人边吃边聊,因为已经在酒吧喝了酒,他们就没有再喝,而是一人要了一瓶饮料,吃了一会儿,陶蘅突然说:你知不知道陶卓当年是怎么死的?
    季牧桥筷子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但陶蘅没有放弃,而是道:我只是想知道。
    季牧桥看了他一眼,秦文远没告诉过你?
    没有,陶蘅说,你知道的,他并不喜欢我。
    是吗?
    是啊。陶蘅笃定道。
    季牧桥他张了张嘴,想说不喜欢你他为什么要跟你结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把这句话说出口。
    陶蘅终究还是没有在季牧桥口中听到关于陶卓的只言片语,吃完饭后,两人一起出门,在门口分别,季牧桥订的酒店离这儿有些距离,他打车过去,陶蘅于是站在门口陪他等车。
    为了不挡到店家做生意,他们站的地方是一处不太平稳的斜坡,一对小情侣从旁边走过来,搂在一起说说笑笑,男孩子不知道摸到女孩子哪儿,走到陶蘅身后的时候,女孩子突然笑着扭了一下身子,撞到了陶蘅。
    陶蘅没站稳,整个人向前扑去。
    下一秒,他落入了一个怀抱。
    啊,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子连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你们没事吧?
    季牧桥没理那女孩儿,他把陶蘅扶稳,轻声询问:没事吧?
    陶蘅摇了摇头,没事。
    女孩子还一脸焦急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陶蘅对她笑了笑道:没关系。
    女孩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小情侣离开后,陶蘅摸了摸鼻子,刚刚他被季牧桥接在怀里的时候,鼻子撞到了他肩膀,不是很严重,有点酸疼。
    撞到了?
    季牧桥看到他鼻头有点红,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疼吗?
    陶蘅摇头,还好。
    没破皮没肿,很快就没事了。
    嗯。陶蘅说。
    出租车来了,季牧桥上车,离开前对他说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陶蘅答应了,但他没说,他根本没有季牧桥的手机号。
    *
    夜晚,秦宅。
    保镖笔直站在主卧床边,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地跟秦文远汇报陶蘅这一天的动向,结束后递给秦文远一沓照片,那边的兄弟从他出了酒店就一直跟着他,直到他回到酒店。
    足足两三百张照片,几乎每隔两分钟就要照一张。秦文远看着这些照片,面无表情,但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啪!
    照片被秦文远摔在地上,保镖没有动,过了一会儿,听见他毫无温度地说道:去找朱昀,告诉他,季牧桥的诊所不用开了。
    朱昀是秦文远众多秘书之一。
    保镖颔首,是。
    *
    陶蘅接到季牧桥电话的时候,他正靠在酒店床上用手机查看当地的招聘网,来了快一周了,工作还没着落,他有些着急,想着无论如何先找份工作干着,总不能坐吃山空。
    看到手机上的陌生来电,陶蘅犹豫了一下,接了:哪位?
    陶蘅,是我。季牧桥说。
    陶蘅疑惑,你怎么有我号码?
    这个号码是他来这儿后买的黑号,陶蘅怎么都想不明白,季牧桥是怎么拿到他号码的。
    电话那头季牧桥的声音有些疲惫,陶蘅,对不起。
    陶蘅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季牧桥,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
    季牧桥话没说完,电话已经被人抢了过去,秦文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犹如丧钟:陶蘅,玩够了吗?该回家了。
    第41章 你真可悲
    陶蘅就像受惊的小鸟,手机啪一声掉在床上,手抖得不成样子。
    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吞没了他,他手忙脚乱地摁掉挂断键,掀开被子冲进卫生间。
    呕
    他把晚饭吃的东西全吐进了马桶。
    胃部痉挛的感觉太难受了,然而更难受的是身体的另一个部位,他紧紧地抓住胸前的衣服,忍不住哭出了声。
    说好再也不要为秦文远流一滴眼泪,可是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为什么要哭,你为什么要哭!
    陶蘅狠狠地甩了自己两巴掌,一拳砸向面前的镜子。
    嘭!
    一声巨响。
    镜子像蛛网般碎裂开来,上面沾满了陶蘅的血,哗啦一声掉进了下面的洗手池。
    陶蘅垂下手,鲜血和眼泪一起滴在脚边,他却感觉不到疼。
    心疼狠了,身体的其他地方就没有感觉了。
    他在浴室里待了很久,久到他几乎忘了时间的存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所有传进耳朵的声音都是假的。
    大脑里某根神经毫无预兆地开始跳动,每跳一下都是疼的,恨不得拿把刀把这根神经挑了。
    陶蘅睁开眼睛,他看着洗手池的玻璃碎片,把手伸了进去。
    他握住一块尖锐的碎玻璃,缓缓地举起来,他抬起头,看着破碎镜子中扭曲的自己,将玻璃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
    秦文远把手机扔给季牧桥,再给他打。
    季牧桥被两名保镖按在自家沙发上,他低着头,声音沙哑道:我不打。
    秦文远没有任何表情道:打,如果你不想让你的诊所开不下去,现在就打,让他回来救你。
    秦文远,季牧桥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笑了,只是那笑让人看得心里极度不舒服,你真可悲。
    秦文远皱了皱眉,没说话。
    季牧桥极尽讽刺道:你病了你知不知道?你竟然有脸带陶蘅来看病,你才是他妈有病的那一个!
    说什么呢!
    保镖低吼,用力把他肩膀往下一压,季牧桥弯着腰闷咳了几声,又吃吃笑起来,秦文远你真他妈可怜。
    秦文远抬了抬手,保镖放开季牧桥,季牧桥坐直后看着秦文远,仿佛是真心询问:你承认你病了吗,秦文远?
    秦文远说:我不承认。
    季牧桥脸上依旧带着嘲讽的笑容,你连自己病了都不知道,还说不可悲?
    秦文远没说话。
    季牧桥说:你失去了陶卓,就把陶蘅当成陶卓,你把对陶卓做过的事情对陶蘅又做一遍,你以为这样就能体现你有多爱陶卓?
    秦文远在听见陶卓两个字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眼睛里几乎瞬间就拉满了红血死,但他没有阻止季牧桥说下去。
    季牧桥是心理医生,他擅于观察人的情绪,他看到在他说到陶卓时秦文远的情绪变化,也看到他身侧颤抖的双手,但他还是要说,他几乎是带着报复的快、感说道:
    别傻了秦文远,陶卓已经死了,就算你做得再多,他也看不到了,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你还接受不了陶卓已经离开你的事实罢了。
    第42章 跑吧
    陶蘅在酒店的卫生间里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他全身冰冷,身上到处都很疼,尤其是他的手。
    他手里还握着那块碎玻璃,玻璃戳破了他的掌心,血滴下来。手背上的伤已经结了血痂,但只要他一动,鲜血又从伤口中冒出来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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