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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170)

    木嘉荣又气又急,心里又是窘迫:你!你这是要分家?
    厉轻鸿怔了怔,道:倒也不是。只是我以前在魔宗时,也没为这些操过心,现在想用点钱都不能的话,我要做这个木家长子,又有什么意思?
    他倦倦地摆了摆手:我也不多要,你自己的那一半呢,想怎么节省,就怎么节省。可我这一半,你别来干预就好。
    木嘉荣道:你也知道,这么多钱扔进去,也不是给商朗的。最终都是进了别的百家仙门。
    厉轻鸿歪了歪头,有点诧异:那不然怎么办呢?看着他到处卑躬屈膝,去给人赔礼求情?
    他想了想,又有点困惑似的:我以前的心思可恶毒了,看他成天笑嘻嘻的,身边总是围着一大堆人,就暗暗憎恶,甚至希望他哪天忽然倒了霉,变得和我一样人人厌弃才好。你呢?你会不会也这样?
    木嘉荣愕然看这着他:当然不会!
    厉轻鸿点点头:是啊,真的到了这一天,我又一点儿也不开心。
    木嘉荣看着他无辜的表情,半晌终于黯然点了点头:你的确和我不同。
    他怔怔发了一会儿呆,低声道:好,从今以后,神农谷一切进项和财物,你都有一半支取权利。若是超过,就再也没有。
    他转身向前走去,路过厉轻鸿身边时,微微驻足,又加了一句:我也会告诉他,这些都是你私人送他的,不是木家。我的那一半,得护着整个神农谷。
    一个月后,苍穹派,赤霞殿内。
    四周布置了简朴的装饰,桌席上摆放的只有常见水果泉水,寻常糕点,并无以往的珍稀灵果,奢华酒水。
    前方的高台上,也再没有了高高在上的阔椅,只有台下并排摆放的无数长席。
    苍穹派的小弟子们一个个神态瑟缩,毕恭毕敬地垂手站在边上,招呼着不时进来落座的诸家仙门贵宾。
    大殿左边,显眼的位置上,却空出了一张座席。
    不少门派的人都已经落了座,晚辈们都坐在下首,有人看了看那边,有点好奇:那是给哪家留的位置?好像重要门派都已经到了吧?
    他身边的一个师兄诧异地看了看他,压低声音:你傻了吗?那可不就是
    话还未说完,外殿门口,一群人已经昂首阔步,鱼贯而入。
    说话的几个仙宗弟子一眼看去,齐齐闭上了嘴巴,神色又是古怪,好像又有点兴奋。
    看着那行人施施然走过身边,忽然有个年轻小弟子壮起胆子,扬声叫了一句:元小少主,你身体怎么样了呀?
    人群正中,一个少年黑发金环,手中白玉黑金扇轻轻摆动,手腕皓白如玉,闻言转过头,冲着说话那边扬眉一笑:好说好说,半死不活,精神百倍。你们呢?
    正是前一阵带着一群仙宗少年大杀四方、诡计百出的魔宗小少主,元清杭。
    那群少年轰然大笑,七嘴八舌,热情地叫起来:和小少主你一样,既然死不掉,那就好得很。
    多谢元小少主送来的灵丹呀,我伤口好得特别快!
    是啊是啊,我师父一开始不叫我用,我偷偷用了
    话没说完,那少年的嘴巴已经被人一把捂住,他脸憋得通红,自知道说错了话,慌忙扒开嘴上的手,补救道:我师父说我虚不受补,不能用这么好的东西!
    元清杭笑眯眯的,冲他摇了摇扇子:你师父说得对。
    厉红绫带着一群魔宗下属,冷冷站在他身后,一双美目在那群少年身上转了转,那边的少年们只觉得浑身不知怎么,竟然都是忽然一冷,再也不敢寒暄,纷纷缩回了头。
    妈呀,都说木谷主以前的这位未婚妻貌美明艳,今天终于看到真人,果然美得厉害,可也吓人得很。
    怪不得木谷主宁死也不要和她成亲!
    元清杭坐在那边专门留出来的魔宗桌席前,四下看了看。
    诸家家主和掌门宗师依旧坐在前面的位置,后面才是晚辈弟子们的座位,放眼望去,除了那些不幸战死、被商渊害死的,各家剩下的重要人物,几乎都悉数到了场。
    神农谷那一桌,木青晖身边坐着厉轻鸿和木嘉荣,一般的打扮尊贵,却似乎都有点心事重重。
    凌霄殿的陈封,百草堂堂主死后接任他的副堂主,海青门的常掌门,灵武堂的李堂主,全都在座。
    另一张桌上,宇文瀚脸色沉沉,似乎在生着闷气,而他身侧,宇文离神态恭敬,正低低和几位长辈客气寒暄。
    厉红绫的目光始终没有看向神农谷那边,却忽然冷笑了一声。
    只要是活得久,就什么都能看见。她端着面前一杯清水,慢慢抿了一口,美丽的脸上一片讥讽,百家仙门的聚会,竟然还给魔宗留了一席之地。
    第188章 冲突
    元清杭笑着不语,眼睛四下一转,终于在角落一桌上,找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一身宝蓝裙裾,幽黑发间别无装饰,只戴了一朵小小白花,脸色似乎还算红润,身子大半被桌子挡住,悄悄看去,侧边还是能看出来明显粗壮的腰身。
    身边除了一个同样身着宝蓝衣衫的执剑侍女,还有一个神色憔悴的门下弟子,只是这一桌只坐了三个人,再也没有别人过来落座。
    元清杭装作看不见旁边窥探的眼光,来到那桌前,自顾自坐下,向着中间的女子和声道:澹台小姐,进来身子可好?
    另一边,宇文离正在和人寒暄,原本目不斜视,可忽然地,就冷冷抬起了头,向这一桌望来。
    澹台芸一抬头,看见元清杭,就是一怔,眼中神色无比复杂,半晌才道:元小少主,多谢挂心我好得很。
    她眼中微微有丝晶莹,又补充道:上次你送我的药,很是有用。
    上次两人相见,还是在和商渊对战前,两人分别都被人挟持为人质,互相换了过去。
    临走前,元清杭还曾给她亲自把脉,又送了一丸极珍贵的安胎药,澹台芸心里自然感激至今。
    元清杭细细看了看她脸色和瞳仁,微笑道:澹台小姐气色不错,应该是有名医帮着调理身体。
    澹台芸低垂下头,艰难道:他他一直有帮我请各位医修。
    元清杭抬眼看了看那边的宇文离,迎面正遇上一双冰冷凤目。
    元清杭对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警惕,慢悠悠冲他咧嘴一笑,才又低头,对着澹台芸道:澹台小姐若是有什么困难,还请不要见外。有用到魔宗的地方,清杭绝不敢辞。
    澹台芸咬紧嘴唇,眼中终于落下泪来:元小少主,我爹爹是死在姬半夏手中,澹台家和魔宗也算是有死仇,你们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元清杭和声道:澹台小姐,我可以发下毒誓,保证是你爹爹亲手杀害了林夫人。我和姬叔叔答应过林夫人,要好好照顾她仅存于世的女儿。无论你怎么想,我们都不能负故人所托。
    他想了想,又道:澹台小姐若是不愿和某人再有牵扯,又怕他纠缠胁迫,只要和我说一声,我来帮你脱身。
    澹台芸怔怔发呆,目光低垂,落在自己已经高高隆起的小腹上,眼泪无声而落。
    元清杭不再多话,认认真真向她施了一礼:澹台小姐保重。
    返身在自己那桌坐下,厉红绫淡淡瞥了他一眼,讥讽道:毁人姻缘,天打雷劈。你这般坏人家小俩口的事,小心宇文离恨得戳你一个洞。万一人家最后还是做了夫妻,说不定一块儿恨你。
    元清杭叹了口气,随手端起霜降递过来的新茶,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我又没挑拨离间,我尊重她自己呀。她若是坚决不肯嫁给杀兄仇人,那我就帮她削宇文离。可她若不想孩子出生就没父亲,那我也只有好好备一份贺礼,送给小娃娃。
    稍微推算一下澹台芸的孕期,怕是最近就要生产。
    好歹那即将出生的小生命,可是他如假包换的小侄子或者小侄女。
    啊啊啊,上辈子加这辈子,这可是他第一次做长辈!
    霜降在他身边乖巧坐着,小声问:姬护法哪里去啦?他不来给小少主撑撑场面?
    元清杭奇怪道:我需要他来给我撑什么场面?
    霜降斜睨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小少主,今天这顿别离宴呢,虽然和我们魔宗没太大关系,可您的宁小仙君呀,此刻怕是和商公子一样,难受得很。
    话刚说到这儿,前面大殿侧门终于一阵脚步声,一群苍穹派的白衣弟子走了进来。
    看服饰,衣袍上大多绣着层层繁复白云,有的还带了一两朵赤霞,全是苍穹派中已经筑基和迈入金丹初中期的晚辈弟子。
    人群正中,两个少年白衣长剑,一个身材高挑、面容英朗,一个长身玉立、俊美清冷,正是苍穹派现在威望最高的两个年轻弟子。
    商家唯一的嫡孙商朗,和原本的天才剑修弟子宁夺。
    商渊身死、宁程重伤待毙,最杰出的弟子宁夺却在大战中自爆金丹,成了废人一个。
    苍穹派无人掌管事务,最终混乱了一阵后,整个门派的重担,自然就只能落在了商朗身上。
    殿中原本嘈杂的人声渐渐安静,目光都集中在了商朗和宁夺身上,一时却无人开口。
    商朗咬了咬牙,阔步上前,站在高台前,抱拳朗声开口:诸位仙尊、诸位长辈,近日纷争杀戮良多,幸亏终得了结。苍穹派愧对诸家仙门,可憾事已经发生,终究不能时光倒流。
    宁夺静静站在他身边,清澈眸光一扫,锁在元清这边桌上,和他目光一接,冷冽中微微泛起一丝暖意。
    元清杭轻轻咳嗽一声,手指轻捻,摇摆的黑金扇面上顿时幻化出几个流动的浅金色小字:小七帅气!
    他扇面轻侧,堪堪避开了霜降和厉红绫的视线,只对准了宁夺,宁夺一眼看来,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可耳根却忽然无声泛了红。
    阳光正好,透过赤霞殿的高窗,映在他白玉般面颊上,衬得他肌肤如半透明的白瓷,耳边一抹轻红宛如白瓷上一抹桃花,美若谪仙。
    元清杭心里得意,手指一划,又是四个字现了出来:英俊无敌!
    侠肝义胆!
    万人着迷!
    一边走马灯似的变幻字迹,一边看着宁夺耳根红到脸颊,再到鼻翼,他暗暗笑得捧腹,正玩得不亦乐乎,一扭头,却正撞上两双邻座的眼睛。
    常媛儿和李济不知何时双双坐在了那儿,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一见他扭头,两个人不知怎么,却一起慌忙避开了眼睛,脸上全都绯红一片。
    元清杭吓了一跳,面红耳赤地收了扇子,赶紧静心去听商朗的话语。
    台前,商朗正接着道:诸位仙尊在苍穹派盘桓已久,大多也已经伤势大好,不少长辈于近日前来知会,说拟于近期回去。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狠心道:离去前,不少仙门希望能有个聚会商议要事,故此晚辈斗胆,设下这薄席,诸位尊长有何吩咐,苍穹派自当尽力。
    元清杭不动声色,目光在众人身上轻轻一扫。
    该来的还是要来,商渊和宁程欠下的血债,哪里这么容易过去。
    果然,前方的尊长席上,已经有人长身站起,却是百草堂新继任的堂主,也是原先那位袁堂主的胞弟。
    他脸色悲愤,高声道:商公子,你在整件事中良知未泯,还在墓园大战中亲身帮助结阵,大家伙也都看在眼里,并没人打算为难你。
    商朗脸色苍白,无言向他施了一礼。
    袁堂主却一闪身,避开了他行礼,冷声道:冤有头债有主,商渊已死,宁程也奄奄一息,可此次大战中,尚且有血债着落在别人身上。这事可没了。
    他邻桌上,陈封手执长剑,淡淡看向商朗:商公子,我们最后再问你一句,你现在放下这苍穹派的烂摊子,做你的闲散小公子,那我们便不再找你。
    商朗微微一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经微带血丝。
    晚辈此刻不能舍苍穹派而去。诸位尊长有什么责难,但请开口。
    咣当一声,一只雪白细瓷茶杯砰然落地,一位术宗家主神色凄厉:既然这样,还请商公子做主,交出杀害我家爱徒的凶手。这事,商公子答应过给我一个交代的。
    商朗站在一众年轻的苍穹派弟子中,英朗面孔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
    他深深吸了口气,向殿外挥了挥手。
    一阵镣铐声响,几个白衣弟子被带了上来。
    一共七八个人,全都神色惊慌,其中还有一个身上染着血迹,衣襟上赫然绣着一朵明艳的红色赤霞,竟是一位金丹初期弟子。
    商朗转眼看了看他们,声音轻颤,却清晰:经过彻查,此次参与残杀仙宗诸家的本派弟子中,有两人为求得太上掌门赏识,主动残杀别家子弟。
    他手中炽阳剑一转,指向为首两人:宁逐风身为金丹弟子,请缨带人抓捕术宗门人,亲手杀害两人。商陆乃是筑基晚期弟子,修炼苍龙诀后境界突破金丹初期,在守卫护山大阵时,出手杀害三名意图突围的药宗弟子,罪不可恕。
    那两个苍穹派的弟子脸色惨白,绝望地叫喊起来:大师兄,我们是被逼的,你是我们大师兄啊,求你护着我们!
    商朗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没有理会他们,又指向剩下几个人:余下五人,也均有杀害别宗弟子之实。可多方查证后,可以保证他们几人确实是听从我师父命令,不敢不从。
    大殿中,一片静默。终于,袁堂主冷笑道:商公子既然一定要揽事,那么自然要由你拿个惩处方案出来,我们且看看有没有诚意。
    商朗手中炽阳剑颤抖得更加厉害,半晌没有出声。
    陈封缓缓站起身,肃然道:商公子,须知杀人偿命,自古都是天理。若是商公子不秉公处事,那就莫怪苦主们自行复仇。
    元清杭默默注视着场内,心里一阵唏嘘。
    商渊淫威之下,苍穹派弟子绝大多数都是被迫行事,可其中毕竟也有极少数真正的残忍之徒,手上染了鲜血,也是事实。
    要说全部无辜,那可太理想了点儿。诸家仙门死伤惨重,无辜惨死的晚辈也有不少,现在要求彻查所有帮凶,也是应有之义。
    只是要商朗这种人亲手做出决断,未免残忍。
    宁夺呢宁夺心里又在想什么?他担忧地看着商朗身边的宁夺,心里隐隐焦虑。
    高台前,商朗慢慢抬起头,眼中一片赤红。
    他忽然纵身,手中炽阳剑华光一闪,闪电般刺向为首两人。
    那两名弟子身上带着灵力镣铐,避无可避,惨叫两声,几乎同时翻身倒地,胸前鲜血汩汩,已经瞬间毙命。
    商朗两剑刺出,像是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抽出剑来,竟微微一个踉跄,差点没能站稳。
    身边一只手忽然伸出,在边上扶住了他。
    宁夺冷冷站在商朗身边,终于缓缓开口:剩下五人的处置,师兄和我商议过。我俩都觉得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陈封望着他,语气竟似十分尊敬:宁小仙君有何意见,不妨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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