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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80)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一股清香隐约透了出来:我此次外出,除魔荡寇之余,找到了一棵千年酸枣树,得了些罕见的酸枣仁。
    木夫人也是医修出身,识得好东西,眼睛一亮:宁神助眠的?
    木嘉荣的伤处邪气不绝,一到晚间夜静时,就容易噩梦不断、惊扰睡眠,虽然不致命,却被这小小伤痛折磨得疲惫不堪。
    木安阳点头:不用磨粉煎服,放在他枕下就好。
    木夫人高兴了许多,又想起什么:对了,你请的易白衣前辈今日到了,我已经好好安排住下。他说等你回来,一起帮荣儿参详一下药方,定能彻底治好这伤。
    窗台下,元清杭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木家夫妻对这唯一的儿子,可真是娇宠爱惜得厉害。
    木安阳微微一笑:明日天亮,我就立刻去见他。还不先把这酸枣仁给荣儿送去?
    木夫人高高兴兴接过小木盒,正要往木嘉荣房中跑,忽然又恨恨道:那个小魔头关在牢中,不准救治,不准给他疗伤。荣儿受的苦楚,我要他百倍偿还!
    木安阳面色微微一沉:夫人不用亲自管这些。
    木夫人气恼地一跺脚,攥着小木盒,快步出了门。
    元清杭屏气息声,看着房中的木安阳,正要悄悄离去,忽然间,身边掠过了一只黑鸟。
    那鸟飞得又快又急,擦着他的肩头,直落窗台,竟然用尖尖的长喙狠狠敲了敲窗。
    木安阳长身而起,长剑急亮,向窗台疾冲过来。
    元清杭吓了一跳,不敢在这时发出动静,慌忙身子急缩,闪在了窗户侧边的黑暗中。
    木安阳打开窗子,一眼看见那黑鸟,蓦然一怔。
    眼睛幽黑无光,不是活物,却嵌着两颗黑曜石。
    传舌隼,生前最爱学舌,往往会被御兽宗的术士用来制作专门传话的死灵,也是造价昂贵的傀儡鸟的一种。
    据说神秘的百舌堂中制作豢养了大批的传舌隼,专门用来和客人交易传话,同时也以高价向外出售。
    那黑鸟盯着他,忽然嘴巴一张,吐出了尖锐又奇怪的一句话:五月初八,以岭苍苍。稚子何辜,父离母丧!
    这句子反反复复说了三遍,那黑鸟才把嘴一闭,翅膀展开,就想飞走。
    可是窗口的木安阳,脸色却忽然大变!
    他手中长剑急速刺出,将那刚飞上半空的黑鸟卷入剑风之中,硬生生扯了回来。
    他一把攥住黑鸟,又惊又急:什么意思?谁派来的?你的主人是谁?!
    连问三句,他才醒悟过来这不过是个传话的死物。放出这只传舌隼的人,显然不想暴露自己!
    果然,那是传舌隼刚一被抓,眼睛中的黑曜石就忽然一闪,爆出一片红光。
    红光中,黑鸟猝然爆开,小小的身子七零八落,乌黑的鸟羽飘了一地。
    房内,木安阳神色焦躁,在窗台边不停踱步,元清杭就在窗户边,更是不敢稍动,心里的疑云越来越大。
    五月初八是什么日子?以岭又是什么地方?
    联系上下语境,似乎就是多年前木安阳的妻儿横死的时候?
    不不,不对。
    稚子无辜这一句,主语是孩子,说的似乎是父亲离别,母亲新丧。
    若指的是木安阳的妻儿都死了,那为什么要用稚子的口气来说话?
    而更关键的是,到底是什么人送来了这只传舌隼?
    在这魔宗和仙宗重燃战火的时刻,忽然传来这四句短语,似乎在提及木安阳和厉红绫之间的旧事。
    可不用挑拨,这两个人的恩怨纠缠多年,已经是血海深仇,又何必特意提醒呢?
    房间之内,木安阳忽然脚步一顿,提着剑,转身出了房门。
    元清杭心里一动,等他走出了许久,才远远跟上。
    现在正是整个神农谷风声鹤唳的时候,关押厉轻鸿的地方想必最是森严,他一个人前去,怕是根本还没见到厉轻鸿,就得同样折在里面。
    前面,木安阳一路疾行,沿路不时遇见巡逻的门下弟子,所行之处,竟是越来越偏远。
    山路崎岖,树木黑影重重,沿途虽然偏僻,可以路上的守卫却一点也不少。
    元清杭不敢直接跟着,只有藏在山边的草木中,隐身前进。
    幸好前面的木安阳身影一直没有跟丢,这样行了半天,终于来到了一处山坳之间。
    两边山峰犹如刀刃,夹着中间一道巨大缝隙,中间,一个隐约的阵法入口横陈着,两棵巨大的异草正开着血红硕大的花。
    元清杭远远看去,心里一震,也终于猜出了这是什么地方。
    能用这种巨齿食人菊做阵眼的,一定是神农谷的重狱所在!
    正想慢慢找关押厉轻鸿的地方,没想到一夜不到,木安阳竟然就迫不及待地深夜来探。
    木安阳刚到,食人菊的藤蔓旁边就闪出了四名弟子,恭敬参拜:谷主!
    木安阳摆了摆手,单手一举,手中一枚鹅黄色神木令牌亮了出来。
    元清杭藏在深可及腰的深草中,远远看去,只觉得那鹅黄色熟悉得很。
    再一思索,终于想起来,这材质正和木嘉荣平时头上戴着的那支神木木簪一样。
    令牌按上了食人菊的花萼,花瓣忽然一颤乱颤,似乎非常惧怕这上古神木的气息,慢慢蜷缩了起来。
    花瓣一收,花蕊的柱头也一阵吞吐,终于露出了后面的一个洞口。
    木安阳抬脚进去,身后,食人菊的花瓣又迅速闭合,将牢狱入口紧紧封闭起来。
    元清杭一阵犹豫。
    门口的几名神农谷弟子完全不是问题,他随手就能解决,食人菊的阵眼虽然棘手,他也不是不能破解。
    可是若跟着进去,木安阳就在前面,牢狱一般都逼仄狭窄,一旦他返身,随时就能迎头遇上。
    他再陷进去的话,就算红姨他们赶到,也得束手束脚。
    他想了想,悄悄转身,离开那食人菊更远了些。
    在深草丛中按住土地,细心探了一阵,他拿出了役邪止煞盘。
    罗盘接地,一股阴寒气息渗入地下,深处的不少野兽尸骨和死灵魂魄都蠢蠢欲动起来。
    元清杭划破指尖,逼着一线血气顺土而下,沿着那些野兽魂魄的指引,慢慢向食人花所在的方向侵去。
    小心绕过它地下纵横的根须,那丝血气不断延展,终于,他耳中听到了某处传来的模糊语声。
    他精神一振,指尖血气催动得更急,一道灵力混着血气行到那声音处,在牢狱的角落中悄悄探出,放下了一个毫不起眼的聚声阵,将声音送了回来。
    木安阳大约是刚到,聚声阵里,传来一阵簌簌的枝叶抖动声,像是他举手将吸血藤的桎梏弄松了点。
    一阵压抑的喘息,厉轻鸿清醒着。
    看不见牢狱中的情形,只听见一阵静默后,有缓缓的脚步声,向前走了几步。
    木安阳的声音似乎有点不稳:你今年到底多大?生于何时?
    厉轻鸿没回答,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懒得理他。
    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响起来,木安阳在动手做止血和包扎。
    半晌后,他的声音才又响起来,有点急促:你好好回答,这很重要!
    厉轻鸿终于冷笑了一声:关你什么事?想拿到我的生辰八字,做厉鬼的镇压符吗?
    木安阳似乎被噎住了。
    厉轻鸿呸了一口:放心,我死了以后化成惊尸,也不会来找你的。我去找你儿子,再杀了他,好叫你日日痛苦,夜夜难安。
    木安阳这一次没有生气,却道:你为什么这么恨嘉荣?他虽然不甚通人情世故,可绝不是横行霸道、惹人厌恶的孩子。你
    厉轻鸿恨恨截断他:讨厌人需要理由吗?我就是看他心烦,就连他的名字,都叫人恶心!
    他急促咳嗽了几声:什么嘉荣,不就是远古神草,又高又秀美,服用后不畏雷霆吗?呵呵,这么尊贵的名字,他也配?
    远处,元清杭心里忽然模糊一动。
    很遥远的事似乎浮了上来,在他心里轻轻拨动了一下。
    还是在幼年时,仅仅因为宁夺无意说过一句轻如鸿毛,厉轻鸿便记恨在心,暗里给他的药里投了毒。
    他对自己这个看似轻贱的名字有多敏感,大概就会对木嘉荣这样尊贵娇宠的名字有多嫉妒怨恨。
    木安阳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娘对你说过什么?说你应该憎恶嘉荣吗?
    这话问得古怪,元清杭听得固然疑惑,厉轻鸿显然更加激怒。
    对啊,我娘说了,你们整个神农谷的人都面目可憎,都该死呢!他恶狠狠道。
    一阵安静后,木安阳忽然急速问道:五月初八,你知道这个日子吗?
    厉轻鸿似乎惊了一下,半晌才啐道:你既然知道我生辰,又来问我做什么?
    元清杭的耳中,忽然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元清杭心里不安渐渐增长时,木安阳的语声才又响起来,带着颤抖和震惊。
    你你今年刚刚十八岁,是吗?你为什么会生在五月初八?
    牢狱之中,他急速踱步,自言自语:不,不对,厉红绫十八年前和我决裂时,根本没有身孕,怎么可能在五月份生下你来?!
    元清杭心中也是大震,脑海中有个奇怪的念头蠢蠢欲动,就要冒出来。
    远处的牢狱中,厉轻鸿似乎也被他莫名的话弄得不耐起来,愤愤道:关你屁事!我娘当然是在游历时偶遇心爱之人,生下了我。
    土壤里有虫蚁在爬行,也有根蔓缓慢生长的微声,透过聚声阵,窸窸窣窣地响着。
    他声音渐渐虚弱,不知道是受伤太重,还是失血过多:我爹是天才魔修,不仅修为惊人,还潇洒英俊我虽然没见过他,也知道他本事逆天,和元宗主一样厉害。
    元清杭心里一阵酸楚,忽然说不出地难过。
    无论是厉红绫还是谷雨她们,都绝不可能对厉轻鸿这样说。
    厉轻鸿这番话,也不知道从小在心中对自己说了多少遍,骗了自己多少年。
    第82章 验亲
    忽然地,元清杭耳中传来一阵古怪的响动。
    藤蔓摇动,叶片沙沙,夹杂着厉轻鸿的挣扎声:你干什么?啊!
    一声压抑的惨呼从他口中溢出,像是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元清杭猛地睁开眼,心惊肉跳:木安阳对厉轻鸿做了什么?不会忽然杀人吧?!
    正要不管不顾狂冲过去,却忽然听见木安阳的声音带着颤音响起:行了,就好你忍忍。
    厉轻鸿的牙齿似乎在轻轻打战,半晌有气无力地道:呸,取我心头血做什么什么名门仙宗,做事比我们魔宗还邪气。
    木安阳低声道:我不会害你的。
    隐约声响,他出手如风,厉轻鸿哼了一声,忽然没了声音,似乎陷入了昏迷。
    一阵脚步声从那边从大到小,想必是木安阳离开了牢狱。
    果然,没过片刻,远处的食人菊重新缩起来,木安阳的身影从里面急匆匆走出来。
    月光不甚明亮,可是元清杭目力极好,远远看去,依旧看清了他手中拿着的东西。
    一个小小的蜡丸,边缘似乎还滴着软蜡,应该是刚刚封了什么在里面。
    联系刚刚听到的只字片语,元清杭心里一惊:那是从厉轻鸿身上强取的心头血?
    心头血是人身上的精华所在,不少医术和巫术都能用到,甚至邪术也会涉及。
    木安阳堂堂一介大医修,这到底想干什么?
    前面,木安阳正快步沿着原路返回,元清杭犹豫一下,远远地又重新跟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就在前面,呼之欲出。
    木安阳的深绿衣袍在前方山路上猎猎飘动,并没有回自己的寝宫,却走向山顶宫殿的另一边。
    和商朗所住的地方格局类似,看上去,是招待客人的住所。
    其中一间深夜依旧灯火明亮,木安阳走近,轻轻叩门:易前辈,尚未歇息吗?
    元清杭闪身在廊边木柱后,心里恍惚一动:易白衣!被请来给木嘉荣治脸伤的,木家真是好大的手笔,好大的面子。
    厚重木门应声而开,果然,易白衣的脸出现在门后,有点惊讶:木谷主?
    木安阳拱了拱手,一言不发,踏入门内,随手牢牢反锁上门。
    这里住的是尊贵客人,庭院中反倒没有人打扰,巡逻的神农谷弟子们也不敢靠近。
    元清杭无声无息逼近窗户,静静聆听。
    房间内,木安阳的声音模糊,似乎刻意压低了些:易前辈,我深夜前来,实在有件不得已的事,还望前辈务必帮忙。
    易白衣笑道:不就是令郎的脸伤吗?我方才已经去见过小公子了,那邪气侵蚀皮肉,虽然麻烦,倒也不是不能根除,木谷主放心吧。
    木安阳沉默了半晌,才道:易前辈,我记得你我切磋医术时,您曾提到过以前研究出过一种异术,可以鉴别亲子。
    易白衣的声音一沉,听上去似乎非常不快:怎么?
    元清杭凑近了窗口,挑出一根银针,沿着窗纱的边上,轻轻一划。
    一道极细的小缝破开,他眯着眼睛,看向里面。
    易白衣坐在正首,眉目慈祥,应该是闭关后境界有所突破,目光中露着湛湛精光,比以前显得矍铄些。
    木安阳背对着门窗,手里举起那个蜡丸,道:易前辈,这里面有数滴心头血,我想请您帮忙,帮我验一验
    他一咬牙,艰难道:看看它的主人,和我是否有父子血缘!
    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可是听到木安阳亲口说出来,元清杭还是心头一片震撼。
    他竟然真的怀疑厉轻鸿是他儿子吗?
    易白衣平和的脸色一变,怫然不悦:木谷主,这绝不可能,你应该知道老夫的戒条。
    木安阳急切道:明白明白,可易前辈若是不肯帮忙,我此生难安!
    易白衣长叹一声:木谷主,我当年年轻不懂事,滥用此法,造成弥天大错,才是真正的此生难安。就不要再难为老夫了吧!
    木安阳急切道:我实在是无法可想了。
    他忽然踏前一步,竟然长揖一礼,就想要拜倒。
    易白衣吓了一跳,慌忙死死将他扶住,不准他拜下去。
    两人拉扯了一会,互不相让,易白衣终于气急败坏,道:木谷主,我当年因为帮一位好友用这法子做了验看,结果得出的结论是他疼爱有加、抚养多年的独子,竟然并非亲生。
    他的声音有点发抖:我本来坚信他有权得知真相,也不认为自己有错。可没想到,第二天便传来了噩耗。
    他颤声道:得知结果的当晚,我那位友人大醉一场,夜深人静后,就忽然发了疯,刀劈夫人和爱子,连害两位至亲之人的性命。
    窗外,元清杭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因为妻子欺骗和出轨,因为孩子不是自己的,就残忍地害了枕边人和孩子的性命!
    就算妻子有错,也罪不至死,更何况那孩子又何辜?
    易白衣痛苦道:翌日清早,他从血泊中醒来,看着养育多年的孩子已经尸体冰凉,素日恩爱的妻子也尸横当场,终于又悔恨莫及,当场便自刎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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