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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67)

    元清杭躺在角落里,脸上被光影映得仿如白玉,半晌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宇文离望着他:我说完了。
    元清杭眯着眼睛,一时没有说话,心里却如有惊天骇浪。
    姬半夏和厉红绫,真的早早就设下这样的惊天密谋,决定在这么一个特殊时刻,给仙宗的年轻一辈致命一击?
    竟然完全瞒着他?
    因为从小养到大,知道他的性子不仅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成事不足、心软破坏?
    厉轻鸿知道这个计划吗?
    应该知道,所以在万刃冢中,才会提前下手,杀一个是一个?
    一时间,他头疼欲裂,又惊又茫然。
    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可是他也知道无论是姬半夏,还是厉红绫,都对二十年前的那场血腥的战事耿耿于怀。
    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是仙宗众人害怕他舅舅倚仗破金诀渐渐势大,联手强杀。
    不仅是他们主动侵入魔宗地界,更在那场大战中屠杀魔修无数。
    所以,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反杀?
    可偏偏澹台超死了,还死的不明不白。
    万刃冢中,他在止杀湖底为了救澹台超摆脱险境,在他胸口上打了一扇,逼出了他胸口的瘀血,也留下了伤。
    可也正是这道阴差阳错的伤痕,成了他是凶手的佐证!
    宇文离盯着他,凤目中有种奇怪的窥探:你在想什么?
    元清杭漫不经心道:我说我失忆了,你不信。那我说这几个月,我都待在万刃冢里,你更不信吧?
    宇文离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个疯子:待了几个月,然后又出来了?
    元清杭严肃点头:正是。
    宇文离:哈哈。
    元清杭懒洋洋道:我知道你不会信,不过有人会为我作证的。你们不信我,总信得过宁夺。
    宇文离一愣:谁?
    元清杭道:宁小仙君。剑宗大比第一名,苍穹派最正直优秀的弟子。
    宇文离看着他的眼神,异常奇怪。
    他缓缓问:可他在哪儿?
    元清杭道:他这些天和我同进同出,三天前已经回到了苍穹派。到时候,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宇文离的神色,更加古怪无比。
    他一字字道:宁夺仙君自从数月前失踪,至今杳无音讯。近几日,我也并未听说他出现过。
    第67章 囹圄
    元清杭蓦然怔住。
    你前来堵我,是怎么得到的消息?他忽然问。
    宇文离道:这次出事是在苍穹派主持大比之际,诸仙门暂定由宁程掌门主理此事。我们宇文家近日都在附近待命,参与围剿魔宗妖人。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黄色符纸:昨夜接到宁掌门传讯,说元小少主出现,因我就在附近驻扎,故此令我前来缉拿。
    符纸飘然而落,在元清杭面前展开。
    正是他三天前画给宁夺、叫他照着来找的那张地图。
    元清杭暮然瞪大眼睛,脑子里忽然一阵空白。
    宇文离看着他:怎么,这张地图你认识?
    元清杭闭上眼睛,半晌才睁开,笑了笑:我画给他的。
    宇文离皱眉道:他是谁?
    元清杭淡淡道:当然是宁夺。他和我约好了三天后见上一面,我再离开。
    宇文离沉默半晌:宁小仙君回去后,得知你们魔宗杀了这么多人,觉得和你们血海深仇,再无立场相见。可和你毕竟有情谊,所以就算知道你冤枉,也不忍亲自前来,才将地图交给了师父?
    元清杭笑道:怎么,你也愿意相信我说的是真话?
    宇文离道:这无关紧要。这世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事多了。
    你说的对。元清杭悠悠出神,半晌忽然道:对了,我屋子里那对蛊雕母子,现在在哪儿?
    宇文离被他这大转折弄得一愣:啊?那日抓捕你的婢女时,那只大蛊雕极为凶悍,上来就撕碎了我们门下一个弟子。
    元清杭嘴角微微讥讽:所以霜降姐姐其实只杀了一个,剩下一个是只畜生弄死的?
    宇文离淡淡道:在那位姑娘指挥下被害的,自然要算在她头上。
    他想了想,又道:不过你放心,那对蛊雕只是受了伤,都逃走了。小的那只临跑走前,还咬断了一名弟子的腿。
    元清杭胸中一团郁闷之气终于消散了点儿,哈哈笑出声来:不错不错,小家伙很机灵嘛!
    宇文离叹了口气:你不担心自己死期将近,也不关心宁小仙君到底为什么出卖你,却为一对畜生担心?
    元清杭窝在角落里,姿势狼狈,笑得却灿烂惬意:人真要死,担心有什么用?
    他又道:至于宁夺,他自然不会出卖我的。地图丢失,那必然是个意外,我又何必自寻烦恼。
    宇文离摇头:若是意外丢失,宁掌门又怎么知道通过这画符的地图能找到你?
    元清杭笑嘻嘻道:又不是女儿家揣摩情郎心思,干什么要自己瞎想一气?我想知道,下次见他时,亲自问问不就好了?
    宇文离道:元小少主,有时候,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善良呢,还是凶残?也搞不清楚你是愚蠢呢,还是天真?
    元清杭在角落里费力伸了伸脚趾,缓解了点儿身上的酸痛。
    他费力地昂起头,看着宇文离:宇文公子,你天资卓越、深受家族器重。族中门人敬你服你,外界羡你赞你。可你有没有一个朋友,和他能肆无忌惮地畅所欲言,互相信任?
    宇文离彬彬有礼:没有。
    不觉得遗憾和无趣吗?
    宇文离微笑:高山之顶,必然孤独。
    元清杭扮了个鬼脸:你看,咱们这就是鸡同鸭讲。我要是活成你这样,那还不如一头撞死。
    车厢外,一缕明媚阳光漏入,照在他脸上,眉目如画,神采飞扬:可我有一个朋友。可以交心畅谈,可以托付生死,我不好好珍惜,难道却要胡乱猜忌?
    宇文离默默无言,车厢里一片安静,只有灵兽蹄爪踏在树丛上方时,偶然踩断脆枝的咔嚓声。
    宇文离终于站起身,淡淡道:只可惜,你的那位知己下次再想和你畅谈叙旧,只能去到你的坟头,祭洒一杯了。
    车厢一阵颠簸,四轮从空中落到地上。
    外面,有门人恭敬地叩了叩门前横木:公子,澹台家的临时行宫到了。
    元清杭的笑容凝在了脸上,心沉了下去。
    你带我来哪里?为什么不去苍穹派?
    宇文离冲着他轻施一礼:抱歉。澹台家许下滔天悬赏,任何人将杀害他家爱子的凶手抓获送来,术法灵器、天材地宝,任挑任选。
    元清杭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你拿了我的储物袋,里面的役邪止煞盘还不满足吗?
    宇文离并不理他这句,却叹了口气:元小少主既然左右是个死,与其被抓到苍穹派,叫那位知己为难,还不如死在澹台家的人手中,也算冤有头债有主。
    风景优美的一座山峰下,一栋宫殿雕梁画栋,灯火通明。
    澹台家所在的门派在中原之南,距离苍穹派颇远。
    这次因为要参加术宗大比,带了不少族中晚辈和随行仆从前来,才在附近一座山峰下的行宫住下。
    澹台家乃是术宗最大的两个门派之一,家大业大,就算是临时歇脚的行宫,也极尽奢华,用度精细。
    可原本珠光宝气的行宫中,此刻却一片惨淡,白色招魂幡无风飘摇,排排白烛无声燃烧。
    宇文离站在行宫前厅,向着澹台明浩深施一礼:澹台宗主,在下侥幸将魔宗少主元清杭抓获,特意押解前来,希望能还枉死的澹台兄一个公道。
    澹台明浩目露精光,看向他身后僵立的元清杭,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真是天网恢恢。
    话音刚落,后面珠帘一掀,澹台夫人发髻散乱,从里面急冲出来。
    一眼看见元清杭,她一双美目中满是血丝,轻声问:你就是那个魔宗小少主?
    元清杭不认识她是谁,但是瞧见她那和澹台芸极为相似的脸,心里暗暗叫了声不好。
    啊,澹台夫人吗?您节哀
    话音未落,澹台夫人手腕一翻,一柄短刀闪着寒光,冲着元清杭胸口疾刺而去。
    元清杭吓得一个激灵,忙不迭地叫:喂喂,都不审一审的吗?上来就杀?
    宇文离就在他身前,大概不忍见他立刻血溅当场,一掌轻轻横过,将她拦了下来。
    澹台夫人,还请稍等片刻。
    珠帘后,一个白衣姑娘也跟着急跑出来,喊了一声娘,一眼看见厅中的宇文离,微微一怔。
    她冲宇文离施了一礼,低声道:宇文公子。
    宇文离神情温和,向她还礼:澹台小姐,别来一切可好?
    澹台芸憔悴苍白的脸上隐约浮起红晕:尚好。
    澹台夫人瞪着宇文离,声音凄厉:宇文公子干什么?悬赏的重金即刻奉上,这个人的命就是我们家的了,还不让开?
    澹台明浩在一边,眉头微皱:夫人,先少安毋躁。
    他冷冷看向元清杭:一刀杀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他?起码得先严刑拷问,逼他说出所有魔宗的阴谋,还有残杀仙宗的细节。
    元清杭大大松了口气:对啊对啊,起码要当着所有仙门中人的面,我诚心忏悔、坦陈一切,才有意义嘛!
    眼看澹台夫人身子一晃,又要扑上来杀人的模样,他慌忙大叫:澹台夫人,澹台兄临死前,说了一句话,你想不想知道?
    澹台夫人浑身一颤:超儿他说什么?
    元清杭看着她寒光闪烁的短刀:澹台兄说,他虽然胸口中了我一扇,可是真正杀死他的,是另一把剑。
    澹台夫人死死盯着他。
    元清杭小心翼翼,看向她的眼睛:他还说,别人都只中了一剑,只有他挨了两剑,好疼啊。
    他后面一句语声微弱,刻意模仿澹台超的声音,在这满屋子的白帐和白烛中,竟似有点阴森又哀怨。
    澹台夫人身子晃了一晃,猛烈颤抖起来。
    她怔怔出神,半晌终于醒悟过来,哑声叫:你胡说,他怎么会对你这个凶手说这些?
    元清杭看着她痛苦至极的模样,心里也是恻然,轻叹道:澹台夫人,你杀了我,可就再也没办法知道,那两剑到底是什么人刺的了。
    澹台明浩冷笑,手掌隐约黑气一闪:那也未必,我用搜魂术在你脑府里搅上一搅,什么都能知道。
    元清杭正色道:那可使不得,我现在刚刚晋升到金丹中期,若有人想要强行搜魂,万一我拼着玉石皆焚,怕是要被反噬得很惨。
    澹台明浩脸色一沉:你的修为倒是进展得快。
    元清杭道:也就一般吧!澹台宗主你现在什么修为了?金丹大圆满了吗?也就是和我差一个境界,要是被我自爆伤到,境界跌落,那可有点不划算
    他在这儿喋喋不休,拼命拖延时间,澹台明浩忍无可忍,愠怒地一摆手:把他先押下去,广告天下仙宗后,再公开处刑,为超儿报仇!
    澹台芸走过来,从宇文离身边抓过元清杭,她身后两个子弟连忙跑过来,架着元清杭,往后就拖。
    元清杭身不能动,快要被两个人拖出门时,忽然扭头,冲着宇文离大喊:宇文公子,我的储物袋里有只灵宠,你记得帮我喂喂,别饿死了它。
    宇文离:
    不多久,几个人沿着弯弯曲曲的回廊,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厢房前。
    机关响动,隐蔽的阵法退去,露出了一道暗门。
    门后,地道蜿蜒向下,竟是一间不小的地牢,一踏进去,便觉得遍体生寒,阴风习习。
    两个弟子恶狠狠将元清杭推了进去,澹台芸紧跟着步入地牢,亲手将元清杭束缚在地牢正中的一根柱子上。
    那柱子通体冰凉,上面隐约有繁复的符文闪烁。
    一触到身体,一股刺骨的阴气便欺身而入,竟是布满了专门克制人灵力运转的术法。
    元清杭感叹道:澹台家好大手笔,就算是临时下榻的行宫,都这般准备齐全。很习惯私下抓人杀人吧?
    澹台芸默默无语,并不搭理他,却仔细检查了一遍他身上的禁锢,又特意在他脚腕上再打了一道灵符,才住了手。
    元清杭苦笑:澹台小姐,这么小心?
    澹台芸脸色冷若冰雪:元小少主惊才绝艳、手段通天,再小心也不为过。
    元清杭哈哈一笑:宇文公子也这样说来着,你们两位真不愧都是术宗翘楚,心有灵犀得很。
    他本是随口一说,可澹台芸却忽然脸色一红,俏眉微立:你再胡说,我割下你的舌头来。
    元清杭怔了怔,心里隐约一动:这姑娘面皮真薄。
    他不敢再造次,见澹台芸冷着脸要走,急忙叫了一声:澹台小姐!我有句话要问你。
    澹台芸脚下一停。
    在万刃冢中,令兄从没向你说过,我曾经在他胸前打过一扇子吗?
    澹台芸缓缓转过身,秋水般的眸光中带着诧异:万刃冢中?你的意思是说,你打伤他,不是在迷雾阵里?
    元清杭心里叹了口气,失望无比。
    澹台超骄傲自矜,又好面子,不愿意让人知道他降服兵魂是靠了元清杭帮忙。
    所以他在止杀湖下遇到的事,不仅没任何人知道,甚至对亲妹妹也没有透露。
    这可真是大大的麻烦。
    他想了想,诚恳道:澹台小姐,假如我说,我从没伤害过令兄,他的死,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会信吗?
    澹台芸凝视着他,鬓边的一朵白色绒花轻轻颤动。
    半晌,她低声道:已经不重要了。就算不是你,也一定是你的师长和亲友,不是吗?
    元清杭哑口无言。
    澹台芸眼中微微浮起泪光:我兄长性情的确略有骄纵,不得人喜欢,可也从没真正做过什么恶。魔宗和仙门多年前大战时,我们兄妹还是稚龄,为什么今日你们报复,却要他付出性命的代价?
    她摇了摇头:既然他能枉死,那么元小少主就能被师长的行为连累。这岂非很公平?
    元清杭默默无言,半晌和声道:澹台小姐,我很抱歉。只顾想着自己冤枉,却忘了对你们来说,死去的乃是至爱至亲。
    澹台芸凝视着他,神色犹豫。
    元清杭道:可正因为如此,才更不应该容忍这笔糊涂账。澹台小姐放心,我自会竭尽全力,查清真相。
    他轻轻叹了口气:不仅仅是要洗刷清自己的冤枉,更是要给亡者一个真正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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