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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alpha成了影帝的家猫(58)

    就如同裴枭白没有等到回复的八年日日夜夜,姜予的轻喊也没有回音。
    姜予最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西户,咔哒一声,密码锁重新关上了,就像从未有人进去过一样。
    他魂不守舍地回了自己家,摸出手机捧在掌心里许久,又垂下了手臂,盘腿坐在纸箱旁,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匆忙地左右翻找。
    姜予在找裴枭白的许愿盒。
    将铁皮盒子抱在怀里,姜予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将它打开,可就像他站在西户门口心中问自己得到的那个答案一样,他从来就没有给自己第二个选择。
    他翻开了许愿盒的盖子。
    许愿盒中等大小,抱上去有点重量。
    姜予原以为铁皮盒子上的字迹如此稚嫩,里面大概会装些裴枭白小时候珍惜的玩意儿。
    可他打开一看,里面却装满了一个个颜色各异,大小不同的信封。
    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被挤在最里面的信封已经泛了黄,摸上去薄薄脆脆,发出撕裂的声响。
    姜予从来不知道裴枭白有写信的习惯。
    信是写给谁的?为什么从来没有寄出过?里面又写了什么内容?
    姜予在冥冥之中想到了潘多拉魔盒的故事,截然不同却又无比相似,他心知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情也再也无法停下了。
    他随手抽出了一个信封,雾蓝色的,信封上潦草地标着几个数字,大概是信封的编号。
    我梦见了他,早上醒来,被子湿了。
    姜予捏着单薄的一页纸,在看清上面写的一行简短的字时,猝不及防地睁大了双眸,一声短促的呃声堵在了嗓子眼。
    这、这是裴枭白写的吗?
    裴枭白怎么会写这些文字?
    梦见了他?
    他是谁?
    后面的内容含义,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姜予下意识地红了耳尖,看了眼信纸上标的日期,那是裴枭白初中的时候,他还记得那时裴枭白身子抽条一般长高了,麦色的肌肉也开始有了薄薄的雏形,脸颊轮廓也开始变得成熟。
    所以这些信哪里和许愿盒沾上边了?
    这根本就是裴枭白的秘密记录日记吧!
    姜予慌张地将纸张塞回了信封中,双颊发烫,目光也开始躲闪。
    他还要看下去吗?
    后面会有更的内容吗?
    姜予一边心中忐忑,一边又悄悄地瞥着剩余的信封,最后还是抵不住好奇心,心一横,闭上眼又在信件中随意一捏。
    这是一封浅灰色的信。
    他的腰好细,用的甜橙香草味的沐浴露。他二次分化会分化成什么信息素味道的Omega?应该会比甜橙香草味更甜吧?
    二次分化,Omega?
    他是Omega潜在分化者吗?
    姜予捏在纸张边缘的指节用力,轻轻吞咽口水,长睫微颤。
    然后是鹅黄色的信封。
    我分化成了Alpha,他会喜欢我的信息素吗?
    是草绿色的信封。
    又有人向他告白了,我很生气,他是属于我的Omega,他为什么还不分化?我想永久标记他,让他的身上沾满我的味道。
    姜予放缓了呼吸,他将手伸向了一个黑色的信封。
    这个信封里有两页纸张,都是只有一句话,但留着前后两日的日期。
    他分化成了Alpha,他咬了我,我不能标记他了。
    他消失了。
    姜予想,他知道那个他是谁了。
    黑色信封后,放着一个粉红色的信封,此后还有几十封信,却都是最普通的白色款式。
    为什么信封的颜色变了?
    姜予越过粉红色信封,发现白色信封中的话更加简短。
    我不等他了。
    再等半年。
    下个月会回来吗?
    等到明年吧。
    我到底还要站多高,他才会想起我的存在?
    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姜予不再看下去了。
    他将视线放到最后一封未拆开的信上,低声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这一封是粉红色的?
    蓝有天蓝深蓝湖蓝。
    绿有草绿浅绿深绿。
    但柔软的朦胧暧昧却仅有一个粉色信封。
    粉红色的信件皱皱巴巴的,像是被揉过又展平一样,甚至封面处沾上了一点污黑的印迹,隐约可见擦拭的痕迹。
    信封开口处画了一个小红心。
    好眼熟。
    姜予微微蹙紧了眉。
    他拆开了信封,信封里的纸张是漂亮的印花信纸,里面只有九个字,看得出握笔人写字时在抖,笔记拐弯处弯弯曲曲。
    姜予,我可以喜欢你吗?
    姜予。
    我可以喜欢你吗?
    姜予愕然屏住呼吸,目光紧紧地凝在纸上,双唇渐渐褪去了血色,只能听到耳边响起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声音。
    这封信与黑色信件的
    第一章 信纸落款日期一致,正写于他分化那日,写于母亲姜玥去世、他消失的前一天。
    那天他在书包里摸出了一封粉红色,画了小小爱心的情书。
    他一如往日地没有将这封信件放在心上,一旁的裴枭白却突然从他的手中将情书夺走,语气僵硬地说他反正也不看,不如他直接帮他把信件丢掉。
    姜予想,那时他气不过裴枭白的态度,和裴枭白打了一架,剧烈波动的情绪激化了第二次性别分化。
    他咬在裴枭白的后颈,他分化成了白玉兰花香味道的Alpha,比甜橙香草味还要甜。
    一个死循环。
    一个无解的圈套。
    17岁的裴枭白想问16岁的姜予,我可以喜欢你吗?
    然后他失去了他。
    那句姜予,我可以喜欢你吗?不仅仅八年,究竟起于何时,源于何故,早就记录不清,分辨不明了。
    迟到了八年的粉红色情书,终于带着裴枭白少年时青涩而忐忑的心意,和青年时的忠诚守护,迟迟在姜予的面前展开,迎来了它的主人。
    第69章
    姜予后知后觉, 大概裴枭白是没曾想过告诉他有关这封粉红色情书的事情,也许裴枭白那时就知道他不会打开它。
    与其说是热烈而张扬, 宣告心意的表白语, 不如说是小心翼翼的询问和触碰,既想他看到,又害怕被回绝, 所以才会紧张到脸僵, 紧张到顾不得语气,紧张到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质问。
    裴枭白知道自己手中握着的机会只有一次。
    他也知道按照姜予的性子来说,失败就意味着结束。
    裴枭白先生,恕我冒昧,有个问题我疑惑很久了, 相信很多其他观众也心有不解。
    听说在您刚入圈内进行影视定位时, 曾经有过一次天大的机缘。但在大制作电视剧男主剧和当时并不热门的悬疑警匪电影片中,您选择了后者。
    而那部电视剧的确爆红一时,男女主演从无人知晓的十八线一跃成为了粉丝千万的当红一线新星,而您, 您在影片只演了一个出场不到五分钟的配角,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
    我想问, 这是因为您当时的团队能力不足选本失误, 还是另有原因呢?是不是传言中所说,您觉得电视剧后期转型大屏幕困难?
    还是因为,那部电视剧是以感情戏为卖点?
    姜予开始看裴枭白的各种人物采访。
    从无人问津到年少封神。
    彼时裴枭白正拿到了第一个影帝奖杯,二十出头的青年打破了影史记录。
    有史以来最年轻的Alpha影帝一时风头无量, 光环夺目, 众人皆想从他的身上挖到一点话题, 也想看看他到底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主持人的问题很不客气, 笑盈盈的脸却吐出了字字尖锐的问题。
    屏幕中的裴枭白斜靠在玻璃制的座椅上,双腿交叠伸长,一双漂亮的黑耀双眸疲倦地半垂着,没有上妆,似乎精力不佳,但也看得出是尽全力提起了所剩无几的精神来回复对方。
    我的团队没有失误。
    只听裴枭白淡声回答道:那是我个人的选择,而我的团队尊重了我的选择。
    团队?
    其实是指乔森吧?
    姜予几乎可以想象出乔森捶胸顿足,眼泪汪汪地痛斥裴枭白没眼光,不懂得珍惜机会,然后背地里又抹着眼泪回绝电视剧邀请的模样。
    关于个人定位的问题,我从来都是一个答案。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并不分高低,也不存在能不能平稳转型的顾虑。
    只要是好本子好角色,哪怕只是一个上场即死的小兵,只要这个角色是有我所认可的价值的,我都愿意接。
    至于我不接的原因非常简单,一是本子不够好或者时间档期冲撞,二就是你所说的,它有感情戏。
    裴枭白坦然道:那让我失去了很多机会。
    早年裴枭白因出众的外形条件和珍贵稀少的Alpha身份备受电视剧尤其是偶像剧方的喜爱,市场空缺沉寂已久,只需一点推波助澜,便可燃起一把火。
    主持人没想到裴枭白会如此爽快地承认了这个缘由,态度毫不遮掩,一双眼也毫无波动,仿佛他口中所说的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回答。
    可你是个演员。
    主持人忍不住皱眉,提高声调反驳道:演员的职业素养要求他们必须融进每一个角色里。如果你想要筛选角色,那么导演同时也在筛选你。
    裴枭白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这是在断自己的路。
    是的。
    裴枭白的声调依然平淡,点了点头,我从不否认这一点。
    但是抛开演员这个角色,我只是我自己,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演员裴枭白的确可以做很多事,但普通人裴枭白却做不到。
    比如说呢?
    主持人紧跟上裴枭白的话,提高了音调,有意无意地询问裴枭白,没有办法与陌生合作搭档建立情感关系?
    这个问题应该是没有提前出现在台本上的,姜予明显看到了裴枭白面上一闪而过的诧异和迟疑。
    可是裴枭白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肌肤闪着蜜色光泽,身型修长的男人尚未拥有几年后的沉稳和波澜不惊,他的指尖摸索着西装袖口,沉默了许久,才对主持人扬起下颌,轻声说,不止陌生合作搭档。
    他没有办法与任何人建立情感关系,哪怕是在演戏也不可以。
    我不知道什么是双向的爱。
    他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喜欢。
    因为他没有得到过双向的爱。
    因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喜欢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喜欢。
    所以演不了感情戏,也不愿意去演感情戏。
    裴枭白的表情极其平淡,长睫在充足的灯光下洒落一小片阴影,乌云遮月,下了一场无声的暴雨。
    那场访谈结束的很是匆忙,主持人一副意犹未尽的姿态,还在为自己没有挖到更多独家消息而遗憾。
    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裴枭白回答背后的含义,他们只觉得这个新晋Alpha影帝年纪太轻,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喜欢的人,才会如此的糊涂又迷茫,自己把自己的职业路走窄了。
    他们心想,这圈内或漂亮飒气或乖巧灵秀的Omega那么多,裴枭白先生迟早会遇见一个心动的对象,然后坠入凡世间,吃吃爱情的苦头。
    可直到裴枭白捧回了第二座影帝奖杯,第三座影帝奖杯,他依然走着当年选择的坚定不移的演艺线路,如泥泞黑池中的白生生脆藕,是高不可攀的皎月,是永不弯颈的天鹅。
    但他也成长了。
    他不会再傻乎乎地说我不知道怎么爱人,而是在主持人拐弯抹角地挖坑中冷冷蹙眉,抿紧双唇,避而不答,实在避不过去了,才轻描淡写一句私人事情,无可奉告。
    姜予在看裴枭白在C市跑《莫里安的死局》的公映路透和采访。
    裴枭白难得露出一点笑意,眸光柔和,望着镜头时甚至紧张地舔了舔唇,语调生涩地说:这部作品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因为它为我带回了一个无比珍贵的礼物。
    媒体们观众们皆喜气洋洋,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影迷们也自动脑补了两句话代指的意思。
    想着凭借这部作品,裴枭白今年的奖项应该也稳了,不仅知名度上升,也开始向国际大制作转型,算得上名利双收,当然意义非凡,当然是无比珍贵的礼物。
    姜予却怔怔地呆坐在地毯上,生怕自己的呼吸声惊扰了屏幕中的人。
    他知道裴枭白的话中含义是什么。
    珍贵的礼物不是名誉财富,也不是流传百世的作品,他才是那个珍贵的礼物,他是裴枭白等待已久的心悦之人。
    因此放弃了庆功宴,只为了他一句早点归来,归心似箭,颈上缠绕着起球的黑线绒围巾,赶了最后一班航班回A市,在深夜瑟瑟寒风中敲响了他的房门。
    也因此被黑粉和水军抓到了攻击的源头,被说耍大牌,不尊重工作人员的劳动成果,被说高高在上心硬心冷,不顾普通人疾苦。
    裴枭白的八年实在太久。
    姜予没有办法仅在短时间内便掀开全部的秘密。
    他翻到了粉丝上传的直播视频,是在联赛第一轮淘汰赛开始前和裴枭白的两人直播。
    姜予能看到视频中裴枭白字正腔圆地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人,而不是顺着吃瓜网友们的话问他喜欢什么样的Omega。
    裴枭白会在他的身旁,无惧他人所想,淡声坚定道:不喜欢Omega,也会在听到他胡诌的择偶条件时皱眉露出一副或气愤或犹豫的思索之态,暗中撑着下颌唉声叹气。
    嗤
    姜予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音调带着哭腔,笨蛋,心眼真多。
    裴枭白会在他直播时不经意地晃晃悠悠从背后走过,然而他便会在满屏观众们的要求下将裴枭白拉至身边坐下。
    裴枭白喂他的甜橙剥了皮,草莓屁。股拔了叶子,视线也总是晃着晃着凝在他的身上,偶尔会挑着眼尾露出一个极薄极浅的笑,亲昵地替他压下翘起来的卷毛发梢。
    姜予在这个瞬间想起了冰原的夜景。
    厚切的冰层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常年坚实的冻土层长不出任何植物,唯有天上月,空中星在沉沉雾雾的墨黑色夜空中指引着归途的方向。
    万籁俱静,偶尔会传来冰原特有凶兽的嘶吼和风唳,姜予在外骨骼机甲严密的包裹中仰头,如归故乡,如置暖怀。
    就像不言不语,寂静无声中,裴枭白在爱他。
    姜予只觉得耳骨旁突然传来了一声咔的细微碎裂声,犹如置身于狂风暴雨席卷之中,呼吸也被像被半截掐断了一般,骤然断裂。
    一点一点的,炽热的暖流温度极速攀升,在躯体中缓缓流淌。
    没有撕裂一般的痛苦。
    也不是以往灼伤的疼痛和无法言喻的窒息。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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