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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月光小说全文(52)

    而秦漪只是抬手指了她一下,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你什么意思啊秦见月,离婚?离婚?!真离了?
    嗯离了。
    秦漪不敢置信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而后怒极反笑,好你个秦见月,结婚离婚闹着玩是吧?你俩才结多久?有一年没?哪天离的?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劈头盖脸一通问题甩下来,秦漪的步伐也在迫近她。
    秦见月闷着,不吭声。只往墙边缩。
    说话!
    秦见月瞄一眼秦漪,妈妈已然气得脸色涨红。见她闪躲,秦漪怒道:你少给我躲在旁边不吭声,我就看不惯你这畏畏缩缩的样子!这事儿你不给我解释清楚,今天咱们没完!
    半天,秦见月憋出来一句:这是我们两个的事,离了就离了,需要跟你解释什么啊。
    你当结婚是小孩子过家家?说结就结说离就离?当初不是要死要活想嫁进去?现在怎么怂了?!啊?
    秦见月被她说得心伤至极:结的时候谁想离呢?当初怎么知道会不合适呢?和你商量你无非就是叫我忍着,嫁都嫁了那就忍一忍,可是我不想忍啊。
    秦漪快气死了,她扶着摇椅坐下,用手掌撑着额头冷静冷静:来来来,你过来,你到我面前来说。为什么事离婚?
    秦见月没过去,隔着些距离,她声音轻淡:就是过不下去了。
    过不下去了。秦漪为她的任性冷笑一番,那我再问你,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
    秦见月不以为意:能有什么后果?
    他跟你离了,转头能找十个八个老婆都没问题,人都排着队要嫁进他们程家。你呢?!你呢?你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后?什么叫鱼对鱼虾对虾,你一个被人家踹了的也只能再找个被踹了的!你光不光彩啊秦见月!?
    秦见月万万没有想到,她交代完这件事等来的会是母亲这样的指责。秦漪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她再婚会被嫌弃不光彩。
    秦见月说:只是离过婚,这样就让你觉得你的女儿不光彩了吗?因为进入了一段错误的婚姻,我没有资格提出不满吗?男人离完婚就可以潇潇洒洒风风光光,女人就不行?或者跟离不离婚没有关系,其实你压根从心里就觉得,我秦见月就是一个不光彩的女儿。方方面面都是不好的。个子不高,性格不好。唱戏唱的也不行。哪儿都比不上别人,我嫁到他们家就是高攀了。是秦见月不配。
    你从小就教我忍受,忍受。教我反思,教我任何事情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是,我找出来一堆自己的毛病,他们现在像一个壳压在我身上,我驮着这个壳在走。好不容易有人帮我把它卸下来了,可是回到你跟前,我又要重蹈覆辙!
    秦漪拍案:重蹈覆辙?怎么了你这话说的,我是在害你是吗?妈妈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我不要听。秦见月摇着头,我不要听你的道理。
    她穿件雪白的裙,倚在围墙边,扶着绞痛的心口。秦见月和程榆礼没有仇恨,直到分开一直和谐,也是相处里这一点融洽让她这两天心绪还算稳定缓和,只是没有想到,一切会在母亲的跟前爆发。
    你的道理只会让我越来越自卑,越来越痛苦。我练不好基本功你说我笨,你夸别的小孩多聪明的时候,你不知道他们骄傲的眼神带给我什么感受。你不会顾及到的。你只会用这种低劣的方式催我奋进。
    高中的时候我被人欺负,你也只会说句是我有问题,都是我有问题,是我性格不好,是我不够坚强不够阳光。
    我没有被爱,是因为我没有被爱的资格
    秦漪让她这一通奚落说得无辜:我不让你反思我让谁去反思,让欺负你的人去反思吗?你敢说你一点错也没有?
    秦见月簌簌落泪,顺从点头:对,是我有错,是我太软弱,我错到活该被锁在器材室里,活该被人撕掉衣服□□。我活该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秦漪一愕,看着秦见月满脸的泪,不敢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争执不下,来了个及时雨。
    秦沣站门口说:吵什么呢?
    秦漪没搭理秦沣,站起来看着秦见月:秦见月你给我说清楚,谁欺负你了?
    秦见月摇了摇头。
    她默然饮泣片刻,推开挡路的秦沣,跑了出去。
    空余院里的药罐在沸腾,蒸着凌空的花枝。把这本就炎热的夏熬得灼人肺腑。
    秦沣纳闷地看着秦漪:怎么回事啊?
    秦见月没喝药,跑出去漫无目的走了几圈。
    她不想回家,像小的时候和妈妈闹别扭,采取在门口溜达式的离家出走。
    最终走到一个酒吧,她顿一顿步子,拐进去。
    第一次一个人喝酒,平时都是朋友点的单,她沾一些喝,秦见月拎着菜单本,随便戳了几瓶洋酒。而后交给侍应生。
    率先递过来的是高脚杯,里面盛着一颗冰淇淋。秦见月接住瞬间,喉咙口哽了一下,想起程榆礼为她精心准备的甜点,真是搞不懂,怎么连出来喝口酒放松一下都要经历这种郁闷?
    到处都有让她想起他的痕迹。
    秦见月坐在吧台,喝完两杯酒,便烧得脸热。她胃里翻覆,身体在提醒她适可而止。而上头的情绪却又催促着她,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借酒消愁的夜,听着驻唱歌手唱着苦情芭乐。混沌的脑子里被太多事情占据,复杂地绕成线团。她泄气地把线团丢到旁边去,不去想这些,那还剩下什么呢,一切的一切被抛掷一旁。
    最终心底的灰尘被小心翼翼地擦净,慢慢地显出一个人名,三个字。占据她太多太多的感情。生命由细枝末节构成,而细枝末节,是由程榆礼构成。
    秦见月看着酒杯里晃荡的酒液,鼻子很酸。
    她强忍着酸涩灌下一杯腥辣的酒。
    同时,在一旁的手机亮了下。
    秦见月没打算去接,但是看到备注:老公。
    她没出息地捂着手机,跑到相对安静的洗手间,郑重接听:喂,什么事啊?
    程榆礼声调没什么情绪,问她:我今天回来收拾,这儿还有一些日用品,要不要给你送过去?
    嗯不要了吧,你觉得碍事就扔掉好了。
    他淡淡道:怎么会碍我的事,这今后是你的地方。他还是这样的从容平静。
    秦见月咬了咬唇,除了嗯和好,她不知道还要说什么。
    她记得她明明和程榆礼说过,那些物件都是不会再要的。何必在这时候打来这通无关痛痒的电话呢?没有问清什么,没有交代什么,也没有解决什么。二人各不吭声,这样沉默地悬着。
    她在想,会不会,有没有百分之一的可能。程榆礼,他也会舍不得呢?
    不知道是酒吧的氛围太浓厚让他听出,还是因为她将微醺的声调掐得很刻意,过了很久,程榆礼开口劝了一句:秦见月,别喝了。
    啊,怎么被发现了。她顿了顿,勉力微笑说:你不是都不管我喝酒的吗?小酌怡情呀。
    漫长到几乎快认为他已经挂断的沉默过后,程榆礼有几分沮丧颓然的声音传来:我怕没有人照顾好你。
    她稍一愣,掐着手机,吞掉喉咙里的哽咽,忙语调高扬说道:不会呀,跟朋友在呢。
    程榆礼没有接话。
    真的真的。她故作轻松说,恬恬,你喝的什么啊,看起来好好喝哎呀我这边好吵,不跟你说了。都听不到你说什么!
    不能再坚持一秒,秦见月速速按下挂断键。
    她的表演结束。一瞬间,空气都凝固。
    很快,有人在洗手间外面敲门,问好没好。
    好了好了。秦见月没有给自己一个情绪发泄的出口,旋即推门出去。走入人潮挤挤的声色之中。
    有一点防范之心,开过的酒瓶她没再喝,要来几瓶新的。
    旁边有美女被搭讪,幸好秦见月今天穿得朴实,也不装点自己,像个稚嫩的高中生。万幸,没有人来叨扰她的独处时间。
    直到一声大嗓门
    他妈的,终于找到你了,躲这儿喝什么闷酒呢?!秦沣拎着秦见月的领子,把她桌面的酒瓶统统扫到一边,扯着嗓子问,你不是在喝药?又跑来喝酒,身子吃得消?
    秦见月推他:干嘛呀,又死不了。
    秦沣那时是刚进门打算跟她母女俩吃个饭,谁料撞见二人在争执,话还没说上几句秦见月就拔腿跑了。他问了秦漪几句发生了什么,秦漪跟他说了来龙去脉。
    秦沣便出门寻人,找了几条街,在酒吧楼下看见玻璃窗里熟悉的人影,急匆匆就冲进来了。
    你离婚是真的假的?秦沣急切询问,转头又说,不对先不说这个,你妈说你高中时候被欺负,她还没问明白你就跑了,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啊,什么被欺负秦见月被他接二连三的问题搞得有点恍惚,抓抓头发,噢,你说那个啊,都过去这么久了,重要吗?
    她端杯继续饮酒。
    你怎么不跟你哥说?秦沣把她的酒杯撞到旁边去。
    她嘟囔说:跟你说有什么用,你在外地打工,怎么帮我解决啊?
    看来是真的了?你好好给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秦见月皱着眉,撇一下嘴角,看着秦沣:你想知道?
    想!
    秦沣看着这瓶瓶罐罐,酒瘾也上来了,他不用杯,直接吹瓶。两三分钟,就把秦见月的酒全干掉了。
    秦见月稍侧过身,看坐在她旁边的秦沣:那,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说出去哦。
    不说,绝对不说!
    你发誓!秦见月抓着他的手,揪出他三根手指头。
    好好好,我发誓!秦沣怎么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套话时机,为了真相他豁得出去,立刻有求必应地竖起手指,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把秦见月的秘密告诉别人!
    秦见月凑过来,到他耳边。
    秦沣配合地低头。
    她打了个酒嗝,然后,慢吞吞地开口说:我,我其实以前就好喜欢程榆礼。他他是我的学长。
    秦沣诧异:程、程以前?以前是多以前?你不会高中就?
    是的啊,高中开始就那个了。
    秦沣的眼神表示不敢置信,靠了一声:老子都不记得我高中喜欢的女的叫什么了!
    秦见月不理他,自说自话道: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就是什么呢除却巫山不是云,你明白吧?如果,如果如果我没有嫁给他,我嫁给别人,那不管是谁,都是将就将就。
    秦沣怒道:你他娘的喜欢他什么?小白脸一个!
    喜欢他,成绩好呀。还有她歪着脑袋,细细地想,想着想着,嘴角就不自觉翘起来,好多,好多好多吸引我的地方。他真的很好,白月光知道吗,算了,你不懂,你不懂
    然后呢?接着说!秦沣戳一下她的脑门,为什么被欺负?
    秦见月垂了下脑袋,突然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她站在秦沣跟前。秦沣坐着,看她靠过来。她很小声对着他耳朵说:就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有人看到我送他东西,他们觉得我觉得我不配。就想,教训教训我。
    秦见月说着,吸了吸鼻子。手蜷起来,放在秦沣的腿上,犯了错误一般,就那么低着头呆呆地站着。
    因为他是吧?秦沣露出果不其然的眼神,我早就猜到了!我就知道这货不是什么好东西!没跟他结婚压根就不会有这些破事儿!
    他又看一眼委屈巴巴的秦见月,拎她衣襟,秦见月,你给我支棱起来!别跟我在这儿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像不像话!
    秦见月好无辜,她被那截衣领勒得脖子都疼,嗷了声,推开他的手:我没有要死要活。我就是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我刚刚离婚,妈妈也让我不舒服,我喝一点酒都不可以吗?
    秦沣拉她走,她不答应。
    秦沣把人扛起来,走出去,扔进他的车后座。
    秦见月趴座位上,哥哥。
    干什么?安分点。
    唔,好的。
    秦沣开车上路,带点火气,油门都踩得起飞。又过一会儿,后边传来幽幽的:哥哥。
    又干什么?!
    不要说出去,你不会说出去的吧?
    你给我闭嘴!秦沣凶她一句,秦见月被吓得收了声。
    暮色之中,她倚着车窗沉沉睡去。又没道理地忽一下惊醒,接着继续睡去。睡一个好觉,做一个与他无关的梦,对她来说都好困难。
    程榆礼近来让自己忙碌了一些。
    一旦投身进某一件事,就不会无效地消耗情绪。只不过偶尔也会走一走神。
    譬如开会轮不到他发言,他坐在会议桌的后排,凝神盯着婚戒发呆。
    他没有摘下已经戴习惯的戒指,也没告诉任何人离婚这回事。
    他不是将私生活广而告之的人,如果有人来问,便顺其自然地揭晓。没有,那就顺其自然地掖着。
    看着看着就变恍惚。直到后门被打开,有人侧身进来。程榆礼瞥过去,是阿宾。
    工作上面的事务多半私密,需要严防。程榆礼上回辞退了一个小姑娘,后来也没花这多余的时间再去挑挑拣拣,叫来身边亲信来给他做助理。
    阿宾小声说:程先生,外面有个男人说要见您,看起来像闹事的。
    他问:什么人?
    说是姓秦,可能是太太的亲眷。
    程榆礼看一眼手表:让他等一会儿,我马上来。
    阿宾应了声,将要走。
    叫住阿宾,程榆礼又补充说:招待一下。
    好的,好的。
    开完会,程榆礼去宴客厅见秦沣。
    秦沣正捧着上好的茶,喜滋滋在喝。程榆礼迈步进门,看他一眼,遥遥站在门边,喊了声:哥。
    他穿件黑色衬衣,迈开长腿往里面缓步走。
    刚还在悠闲品茶的秦沣,一见程榆礼过来,旋即摔了茶盅,起身大跨过去。他迎过去姿态气势汹汹。
    程榆礼看一眼被扔在地毯上的茶杯,顿住脚步。
    下一秒,拳头就猝不及防地挥在了他的脸上。
    啊!!突如其来的打斗让旁边两个礼仪小姐乱了分寸,惊慌大叫一声。
    秦沣冲着程榆礼叫嚣着:好啊,总算敢出来见我了是吧?!
    程榆礼措手不及被撂了一拳,撞倒在旁边的墙面。他紧紧皱眉,扶着唇角,觉得牙缝间有血腥味涌出。眼前是混沌的色彩,乌黑的画面里渗透着一点仅存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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