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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种喜欢你(52)

    颜菲,我今天在医院看见你那个堂弟了,祁烨不想颜菲一直为难蒋忆梅,插话道,他爸住院了,好像是肺癌晚期。
    我知道。颜菲喝了口水。
    你怎么知道的?江寒意外,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曲逸林,难道是曲逸林告诉她的?他们又见过了?但是颜菲却没跟他提过。
    颜泽来找过我,颜菲回答,让我去见见他爸。
    原来不是曲逸林,江寒蓦地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有点过于敏感了。
    他不由地苦笑。
    那你要去见见吗?蒋忆梅问。
    颜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见吧。
    最后一面,到底是要见的,正巧今天也有时间。
    吃了饭直接去的医院,她曾经在医院待的时间太久了,对于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过于熟悉,但是那么那么久了,她还是没有习惯,始终无法喜欢这股刺鼻的味道。
    住院部有很多病人,颜菲直接走到了颜能德住的那一间。
    一间病房三个病床,他躺在中间的病床上,旁边坐着颜泽,正在给他削水果,他面黄肌瘦,手臂上打着吊针,是无数病人该有的模样。
    颜菲想起她的母亲,她临走的时候,也是面黄肌瘦,以前丰腴美艳的女人,在床上一躺就是七年,变得面黄肌瘦,不成人样。
    如今,罪魁祸首颜能德也成了那副样子。
    她应该说什么?
    天道好轮回吗?
    颜菲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和听到开门声回过头的颜泽打了一个照面,颜泽站了起来,有些局促地站到一边,说:姐,你来了。
    病床上的颜能德抬起头,朝颜菲看过去。
    七年没见,他的双眼已经浑浊,眼皮皱在一起,看见颜菲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来,顶着干哑的嗓子道:菲菲,我们叔侄终于又见面了。
    颜泽说你想见我,我来了,你想说什么?颜菲不想久待,开门见山地问。
    你是不是还在恨二叔?
    我以为这个问题不需要问,颜菲面无表情道,你们夫妻都是利欲熏心,觉得害了我爸妈还不够,还想把我卖了换钱,丧尽天良也不过如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恨一个人是很累的,八年过去了,她已经能做到在面对很多人和事的时候都维持平和的心态,她以为她已经不恨了,但是在看见颜能德的时候,还是想冲上去打死他。
    我得了肺癌,快死了。颜能德说。
    颜菲笑了,这是好事啊,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你不会想要我原谅你吧?你能干出卖我的事情,我原不原谅你,对你而言,又有什么打紧?
    颜能德的脸皮已经是非一般地厚,听见颜菲说这样的话也不生气。
    他身体痛得厉害,望着天花板道:从小到大,你爸都对我极好,我犯了错,都是他给我兜着,我成绩不好,他熬夜给我补习,我做生意,他尽全力给我铺路,帮我走关系,可惜后来我染上了赌瘾,害了他。
    你是害了我全家,可不止是害了他,颜菲补充,在我爸眼里,你是他亲弟弟,他就算冒着坐牢的风险也要救你,但你对他不同啊,对你来说,他就是冤大头,他死不死的,无所谓,他的女儿过得生不如死你也无所谓,白眼狼的眼睛都没你白。
    她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突然就觉得来这里听颜能德忏悔很没意思。
    你要是真的知道错了,就去阴曹地府跪在我爸面前给他认错吧,颜菲冷笑了声,你一个快死的,要死就死快点,别都要死了,还给你儿子堆一堆债务。
    姐,你别这么说。颜泽阻止道。
    颜菲笑了笑,转身就朝外走,迎面撞上去外面买饭回来的王芳。
    王芳看见颜菲,像是见了亲人似的,脸上几乎立刻就有了笑容。
    她匆匆放下盒饭,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江寒和祁烨,拉住颜菲的手道:菲菲啊,你可算来了,婶婶盼着见你都盼了好久了。
    见我做什么?颜菲抽回手。
    还能为什么?你今年就二十六了吧,着实不小了,很多你这个年纪的女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爸妈都不在了,说到底你还是我们颜家的人,你结婚的事情总不能让外人操持,王芳笑得一脸讨好,你也是知道的,我和你爸认识不少大人物,在我们南瑜,那都是有钱有势的,女人嘛,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结婚生子,嫁个有钱人,这辈子就不愁了。我和你二叔就琢磨着,在他咽气之前,怎么着也得把你的婚姻大事给办了。
    颜菲:?
    她满脸问号地看向颜能德,你想见我就为了这事?
    颜能德道:我有愧你父母,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你没有成家,我没脸去见你父母,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旁边的颜泽听到此处,用力地抹了一把脸。
    那彩礼呢?给谁?颜菲鬼使神差地问了句。
    彩礼都是给娘家人的,这是我们南瑜的规矩啊,这个规矩是不能破的,王芳笑道,男方出彩礼,我们女方出嫁妆,你且放心,我和你二叔绝不会短了你的嫁妆的。
    嗤!颜菲忍不住笑出了声。
    菲菲已经有男朋友了,结婚的事情,我们还不急,就不劳二老操心了,江寒听完一大堆笑话,难得还能面不改色,关于彩礼,菲菲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到时候我会直接把彩礼打到她的银行卡上,不会给别的任何人,至于菲菲愿意给谁,那是她的自由。
    王芳看向江寒,目带审视。
    你真是颜菲的男朋友?你不是说你是她的律师?
    既是律师,也是男朋友。江寒礼貌道。
    王芳气笑了,菲菲是南瑜人,她结婚就该按照我们南瑜的习俗来,彩礼都是给娘家人的,哪有她自己拿着的?你到底懂不懂规矩?
    妈,够了!颜泽听不下去了。
    江寒道: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不是大清,况且我也没听说哪家姑娘出嫁,男方会把彩礼给她叔叔婶婶的。叔叔身体不好,还是养病要紧,菲菲的事情,自有我操心,我绝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我们还有事要忙,就先告辞了。
    第77章
    江寒在颜菲发飙之前,揽住她的肩,将她往外面带。
    王芳还要追出去骂人,被颜泽一把抓住手臂,颜泽拦住她,满脸的不可置信,您说够了没有?原来你们三番四次地找我姐,就是在琢磨这件事?又想把姐卖了换钱?你们是不是疯了?害得她家破人亡还不够,还想为了几个臭钱把她往火坑里推?!
    什么叫把她往火坑里推?让她嫁给有钱人那是为了她好,王芳理直气壮道,况且爸妈也是为了你好,你就要毕业了,该买房买车娶媳妇儿了,现在南瑜的房价这么贵,爸妈总得为了你的房子首付想办法。
    钱我自己会赚,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牺牲,颜泽面色难看,你们最好不要再打姐的主意,否则,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王芳一听,那还了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
    老天爷哟,你这是要我去死哟,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他竟然想不认我
    颜泽烦不胜烦,直接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没去管撒泼的王芳。
    他的父母一直很爱他,尤其是他的母亲,从小到大,几乎对他有求必应,只是后来他们家破产了,他才过得比较辛苦。
    他一直以为,他的父母是正直善良的人,没想到是他被蒙蔽了双眼,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父母竟然如此厚颜无耻。
    颜菲被王芳气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江寒拦着,她可能会冲上去给王芳两巴掌,让她醒醒脑子。
    他们乘电梯到了住院部一楼,江寒拉着颜菲,让她坐到蓝色的休息椅上,自己到自动贩卖机前给颜菲买了一瓶水递给她。
    颜菲气得眼睛都红了,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水。
    祁烨双手插兜,说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了?他们的话你就当没听见,不必往心里去,否则岂不是给自己添堵。
    颜菲深吸口气,难以置信地说: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的人?
    正常,医院这种地方,每天都在上演生老病死,你如果在医院待得久了,什么妖魔鬼怪都能见到,祁烨感叹,我见过太多了。
    颜泽追了上来,他一脸懊丧,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爸妈找你是为了颜泽实在说不出后面的话,他没那么不要脸,我妈的话你就当没听见,你放心,你结婚的事情,我不会让我爸妈插手的。
    颜菲抬头看着他,道:他们插不了手。
    颜泽烦闷地抓了抓头发。
    你爸的病,你怎么打算的?颜菲问。
    他想治。颜泽道。
    他不知道他肺癌晚期?
    知道,我妈已经告诉他了,最开始的时候他不接受,发了几天疯,现在已经接受了,但是他还是想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颜泽坐到她的旁边,颓丧道。
    晚期,没得治,你花钱给他治,只会人财两空,颜菲嘲讽地笑了下,况且,你们家还有钱吗?
    家里的钱本就不多,颜能德住了这么久的院,一系列的检查治疗费用花费了不少,如今家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最多还能撑个三五天。
    三五天后,再不缴费,医院就会停药。
    他想治。颜泽又重复了一遍。
    他爸只有半年寿命了,他生为人子,如何能在这个时候跟他说,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了,医院要停药了,我们不治了,回家吧?
    他如何能不按照他锤死的父亲的心意去做?
    可是他又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医疗费了。
    他总不能跟颜菲开口,她自己要上班、要兼职还要学习,自己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别说她没有,就算有,他也没那个脸求他借钱给他去救他那个丧心病狂的爸。
    颜菲握着饮料瓶,口吻冷漠。
    有些事情,不接受也得接受,不愿意也得愿意,没得治就是没得治,你最好劝他回家,你要是劝不动,就让你妈去劝,看你妈愿不愿最后人财两空。
    颜泽没吭声。
    祁烨道:每个人劝起别人来,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就不行了,是吧,寒哥?
    江寒嗯了一声。
    他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
    他问颜菲:时间还早,去看电影吗?
    颜菲?
    门口传来喊她的声音,她朝门口望去,穿着白大褂的曲逸林站在住院部大厅门口的台阶上,勉力朝她笑了下,说:我从外面走过,远远瞧着像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江寒抬眉,不动声色地站得距离颜菲近了些。
    你今天不是在考试吗?怎么在这里?身体不舒服?他走到颜菲跟前问。
    距离上次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再见到他,他似乎瘦了些,脸上的笑容也很勉强,颜菲回答:我没有不舒服,过来办点事。
    办完了吗?曲逸林问。
    完了。
    曲逸林低头看了眼腕表,问她:方便单独聊聊吗?
    不方便。江寒替颜菲直接拒接了他。
    曲逸林冷笑道:江律师,请你尊重颜菲自己的决定,她不是小孩了,不需要你替她做决定,况且那么多年陪在她身边帮助她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没资格替她回答。
    那脸上的笑容极尽嘲讽,刺得人眼睛疼。
    江寒道:我有没有资格,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行了,你俩都没有资格,颜菲神烦他们针锋相对,她看着曲逸林,走吧,你带路。
    江寒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颜菲要跟曲逸林走,他忽地伸手拉住了颜菲的手腕,他微低着头,目光很沉,你,要跟他走?
    五个字,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的。
    颜菲道:他有话说,我总该听,毕竟,曾经欠了他的。
    要如何才算还完?他之前那么伤你,还不够吗?江寒嘲弄道,你之前跟我说过什么?你说你跟他不会再有往来了,你忘了?
    没忘,但说几句话而已,还不至于。颜菲道。
    如果我不想你去呢?
    你先回去吧。颜菲说。
    江寒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就像那天晚上一样,他去买了她喜欢吃的海鲜,到了她的家,却发现她不在,他给她打电话,接电话的人却是曲逸林。
    热血上头之时,却突然有一盆冰水猝不及防地从他的头顶浇下,让他整个人从心尖冷到了脚底,那种被瞬间冰死的感觉,原来他还能再尝一遍。
    他蓦地松了手。
    那你去吧。他说。
    周围好像忽然变得很安静,他目不斜视地朝外走,将所有的一切都抛在脑后,他希望她能追上来,他希望她能毫无顾念地追着他而来。
    可是她一直没有追上来。
    他觉得有些累了。
    很累很累。
    颜菲没心情去咖啡厅听曲逸林慢慢说,他跟在曲逸林的身后,过了住院部的拐角就不愿意再走了,她坐到路边的休息椅上,漠然道:想说什么?说吧。
    曲逸林心情复杂。
    刚刚颜菲和江寒又闹了不愉快,他似乎应该感到高兴,可是颜菲眼神太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我想跟你道歉,这些天,我没有一天好过,我很后悔,希望你能原谅我,他蹲到颜菲的跟前,抬眸望她,你能原谅我吗?
    能。颜菲毫不犹豫地说。
    我现在就原谅你。她补充道。
    曲逸林面上一喜,然而,他的喜悦还未完全散开,又听颜菲道:但也仅止于此。
    曲逸林嘴角的笑容一僵。
    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江寒,这点无法改变,不管我将来能不能跟他结婚,我喜欢的人,始终都是他,不会是你,也不会是别的任何人。
    我不在乎,曲逸林道,我只在乎,你是不是在我身边。
    我不会成为你身边的人,颜菲从他的脸上收回目光,别说我不喜欢你,就算我喜欢你,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什么意思?曲逸林问,不够优秀吗?我对你不够好?你不信我?
    在云城的时候,你妈妈找过我。颜菲说。
    她表情很冷,仿佛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我妈找过你?你没跟我提过。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跟你的家人提起我的,那天你不在医院,你妈妈来医院找我,请我喝了一杯咖啡,她在我对面坐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应该很久没喝过这么高档的咖啡了吧?我觉得很好笑,原来我已经沦落到别人可以用一杯咖啡就羞辱我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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