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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穗自然懂这个理,她点头道:娘放心,女儿知道的。又说,女儿是只身一人先回的家,也不敢揣这么多银子在身上,所以就先放哥哥那儿了。
    提起长子,余乔氏这才想起长子如今还在京中,便忙问:丰年可说什么时候回?
    秋穗:很快了,哥哥说最晚五日之内必回。
    这可太好了。夫妇二人听后,更是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今年女儿儿子们都能在身边过年了。他们一家五口,自十二年前那场灾难之后,就再没能一起团团圆圆过个年。
    如今可算是盼着了。
    *
    傅灼回了修竹园后,九儿立即迎了上来。
    奴婢恭迎郎主。
    傅灼望她一眼,有一瞬间想到了当初秋穗初来修竹园伺候的时候。那时她也是这样,每晚只要他一回来,她就即刻迎候在门口等他。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不再候在门前等了。
    傅灼只望了九儿一眼,并没说话。脚下步子更是没停,拾阶而上,迈过门槛踏足书房后,他就直接进了内间。
    九儿有些慌张,更是局促不安起来。因为能看得出来,郎主脸色不太好看,想必,他已经知道了秋穗姐姐回家的事儿。
    九儿静候在外间,几次鼓足了勇气想问一声可需奉茶,但最终,还是没能敢将这话说出口来。
    这种时候她就更佩服秋穗姐姐了,也开始有些想念她,因为她在的那一个多月,是他们伺候郎主最轻松快乐的时候。早知道她会离府回家,她就好好跟着她多学些伺候郎主的经验了,也不至于这会儿功夫不知所措又担惊受怕。
    九儿日子难捱,不知过了有多久,突然听到从里间传来郎主的声音。
    秋穗,奉盏茶进来。但他叫的却是秋穗姐姐。
    九儿猛然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过来,困意全无。
    虽不是叫的她,但她也必须得站去隔断边应一声,问:郎主,是要奴婢给您奉茶吗?
    而傅灼这会儿呢,却正有些恍惚。
    伏案而作,一时投入太深,竟然忘了秋穗已经赎身回家了这件事。
    随手揉了方才写的东西扔在一边,冷冷吐出了两个字:不必。
    但九儿正要退下时,傅灼突然又道:进来回话。
    九儿平时就挺畏惧这个年轻郎主的,所以一直都不敢做近身服侍的活。这回是因常二管事被调去了外院,而秋穗又走了,她不得不顶上。
    并且这时候心中已然后悔了,早知道秋穗姐姐迟早得走,她当初不如不接她的班呢。
    原是想着,秋穗姐姐日后迟早得被收房,做姨娘。届时,总得有人来顶她的活儿。反正有她在,肯定还是她近身侍奉郎主的时候多,便她顶了这份活儿,想也不需要她太顶事。哪里想,事情竟然来了这样大的一个转折。
    九儿战战兢兢进了里间,头一直垂着,不敢偷瞄这会儿正位上坐着的人。她余光所到之处,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形和轮廓。
    奴婢听郎主的吩咐。
    傅灼仍坐在长案后,这会儿脸上神色严肃认真,他问跟前垂着头的女婢道:老太太准她赎身,她就这样直接走了?可有说什么?我的意思是,她如今好歹是我身边侍奉的人,也没想过要等我一句话?
    这题九儿会,她立即蹲身回话道:姐姐是要等郎主您回来再走的,只是后来得知您要到晚间才回,姐姐怕误了回家的时辰,所以先走了。
    傅灼听后一阵沉默,倒是他以小人之君度了君子之腹,多想了。他在意的点是,她得了回家的机会后,便立即将他抛诸在了脑后,甚至连道别一声都没想过。
    如今知道她是想和他道别的,心中的那种不是滋味的感受倒渐渐消了些。
    那她临走前,可同你说了什么?或是交代了什么?傅灼冷静下来后,连语气都变得和煦很多。
    九儿是万不敢有一个字的隐瞒的,她把秋穗对她说的全说了出来。
    姐姐交代奴婢好好侍奉郎主,说郎主外头忙碌也不容易,我们当奴婢的,定要尽全力做好分内之事。
    傅灼听后在心内点了点,知道这是秋穗会说出口的话。
    姐姐还说九儿突然犹豫和迟疑了。
    还说了什么?傅灼问。
    九儿不敢隐瞒,忙老实说:姐姐还说,她一早就是想要赎身回家的,这事儿郎主您也知道。奴婢就好奇,问她为何不愿给郎主您做妾呢?既是老太太准了的,日后定有她好日子过,但姐姐说,郎主您这般年纪还未娶妻立室,可见不是个会疼人的。未来主母娘子都不一定疼,何况是一个妾。何况郎主您您
    我什么?傅灼尽量让自己心气平和。他这会儿倒没正襟危坐了,只调了个姿势,让自己闲适的坐在圈椅内。他倒想听听看,她都背地里说了他什么?
    九儿继续道:郎主您总很严肃,气势威严,叫奴婢们都挺害怕的。姐姐说,她日后的夫君一定得是最疼她的才行。说完后,九儿自己老老实实跪了下来,姐姐大概是这样说的,郎主跟前,奴婢不敢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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