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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燕全文(48)

    事已至此,朕作为你们的父亲,那今天便给你们上最后一课。明德帝缓缓抬起手,轻轻往前一挥,沉声喊道:众将听令,朕命你们全力捉拿废太子和靖王,只要捉到,就地正法,杀无赦。
    是。
    一众侍卫听令后,立即朝梁琛等人冲去,梁琛将一匹空马递给萧霖,带着兵马转身就往门外冲去。可就在他们离城只剩几丈远时,梁粟带着一队兵马堵在城门前,拦住他们出城的路,关上了出城的门。
    梁粟撑着伞从人群中走上前,看着梁琛和梁宣笑问:皇兄,四弟,大半夜的,还下这么大的雨,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梁琛不悦地蹙眉看着他,冷言道:梁粟,让开,我今日不愿与你争斗。
    那很不巧啊!梁粟用漫不经心的语气答:本王今日就想与你斗。来人,陛下有令,捉拿废太子与靖王,捉到后,就地处决。
    梁粟身边的侍卫一拥而上,梁琛没办法,只能应战。雨声与刀剑碰撞的清脆声交织,雨水与血水相融,梁琛坐在战马上刀光剑影,他的动作如同他的字一样,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看得藏在暗处的燕君胆战心惊。
    他从未见过这样杀人的场面,梁琛带着嗜血的表情,宛如一个从地狱来的恶魔,但燕君明白,他必须用他手中的刀为他们劈开一条生路。
    从宫闱一路追来的侍卫们也逐渐逼近,燕君见状在心中暗叫不好,萧修远在回安北时,带走了一部分的兵马,所以他们现在的兵马很少,只能速战速决,快点离开建安城。
    燕君思索了许久,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人影上,他眸子微暗,心生一计。他夺过身侧侍卫手中的刀,直接朝那人影奔去。
    所有人都不要动了,不然我杀了梁粟。
    燕君把刀架在梁粟的脖子上,正在相争的人们果真停了下来,梁琛看见燕君做出如此危险的举动,大喊一声:阿君。
    然而燕君不理他。
    燕君强忍心中的害怕带着梁粟往城门中间走,梁粟在经历短暂的错愕后,似乎明白了燕君的害怕,他玩笑似的打趣道:美人的手应该抚琴持笔,而不是舞刀弄枪。燕公子生得这般动人,实在不应跟着景衍这种粗人受苦啊,燕公子不如好好考虑考虑,跟了我如何?我保证不让燕公子受这等罪。
    住口,燕君呵斥道:你快让你的人打开城门,放我们出去,不让我就杀了你。
    梁粟却答:能死在美人刀下,也是本王的一种福气了。
    燕君从未见过梁粟这般不要脸之人,他一时语塞,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好在魏延和成昭在燕君吸引众人视线时,成功绕到城门边,俩人一把拉开城门,魏延大喊一声跑,燕君直接推开梁粟往城外跑去,梁琛也举起手中的刀剑再次为自己开生路。
    梁粟看着眼前的一切,才知自己又中了套,他用狠厉的眼神看着燕君奔跑的背影,夺过身边侍卫手中的弓箭,然后拉起弓箭朝那背影射去。
    公子,小心啊!
    这是燕君第一次用命在跑步,正当他想着梁琛什么时候出来捎上自己时,他听见了挽心的惊呼,然后下一秒,他又听见箭入血肉的声音。
    也在那一瞬间,燕君停下脚步回过头,一抹血落在他脸上,他看着挽心即将倒下的身子,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他还记得就在前几日,有个傻丫头对他说公子,我可不可以不嫁,我想一辈子陪着你,当时他敲了桥傻丫头的头答你若不嫁,那我就让王爷给魏延寻其他姑娘嫁了,就是这句话气得傻丫头好几日没理他。
    他也记得,再过不久,就是这傻丫头与魏延大喜的日子,他还答应傻丫头给她准备一次与众不同的婚礼,让她永生难忘。
    可怎么一转眼,这人就倒在自己面前了呢?
    梁粟看着傻站着的燕君,准备再次拉弓射箭时,梁琛持剑将他手中的弓箭劈成了两半。剑锋从他的眼前划过,他吓得连忙后退几步,同时他也看见梁琛眼底想杀他的欲望。
    就在梁琛再次举起剑,梁粟以为自己活不成时,萧霖大喊一声:景衍,快走,宫中的追兵来了。
    梁粟才看见梁琛收起剑,但他也看清了梁琛一定会杀他的坚定,只是他不知,他只是杀死了一个小丫鬟而已,何必引得梁琛如此?
    燕君看着魏延飞奔过来接住挽心,他木讷地往前走了几步想靠近时,梁琛骑马过来,一把揽住他的腰才魏延大喊:魏延,带着挽心姑娘一起走。
    一行人骑马往远处飞奔而去,梁粟正想让人追时,远处跑来一个小太监道:王爷,陛下快不行了,还请王爷速速进宫。
    梁粟看着逐渐远去模糊的人群,挣扎片刻后,转身带着自己的侍卫往宫中赶去。
    *
    燕君坐在梁琛怀里,任由雨水落在他脸上,冰凉的感觉使他清醒几分,他拉住梁琛紧握缰绳的手道:放开我,让我下去,我要找挽心,放开我。
    怀中的人挣扎得太凶,梁琛有些控制不住,他只能更用力抱着燕君道:阿君,等等,我们先离开建安地界。
    不,挽心等不了了,挽心她等不了了,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最终,梁琛还是停下马,他让其他人先走,只留下魏延和成昭二人在旁护着。
    燕君从魏延手中接过挽心,挽心真的伤得很严重,胸口不停地流着血,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按在挽心的胸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挽心,你再忍忍,公子现在带你去找大夫,公子不会让你有事的,公子还答应送你出嫁呢!
    说着说着,燕君就哭了起来。挽心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她现在只想和公子,和魏延好好告个别。
    她用手擦拭着燕君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水珠,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道:公公子,抱歉,挽心大概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你以后一定好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我伤心,能遇见公子,挽心挽心很幸福。
    不你别说了,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完燕君就想起身带着挽心去找大夫,可此处荒无人烟,根本不可能有大夫,所有人都知道,但没有人上去阻拦。
    只有挽心,挽心拽住燕君的衣袖,摇摇头道:公子,来不及了,我还想和魏公子说说话。
    燕君不得已停下动作,魏延连忙走到挽心身边,挽心笑看着他道:魏公子,挽心,挽心大概不给嫁给你做妻子了,等下辈子咳咳子,挽心再嫁给你好吗?
    魏延含泪看着他答:可我只想求这辈子。
    挽心也想,可挽心也不想
    死
    挽心回答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无声。燕君看着她缓缓闭上的眼睛,先是一愣,随即大哭起来。
    这场雨已经下了半夜,可依旧没有停的趋势。燕君记不清自己哭了多久,他只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逐渐没有了温度,他的声音逐渐嘶哑,他才擦干泪水,慢慢放下挽心起身,准备往建安城的方向走去。
    梁琛见他有些不对,一把拽住他问:你想去干嘛?
    燕君挣开他的手,用异常冷静的眼神看着他答:我要去找梁粟,我要去杀了他。
    此时建安大乱,你去就是送死。我们先回安北,等到安北了,我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梁琛看着他,用商量的口吻劝慰他。
    可燕君直接拒绝道:梁琛,你觉得我还能去安北吗?
    从挽心中箭的那一刻,梁琛就感觉到有些东西变了,所以他才会那般看着梁粟,还想亲手杀了梁粟。
    燕君见他不语,再次抬脚往建安的方向走,但他刚走没两步,后颈传来一阵剧痛,他听见梁琛的说了句抱歉后,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最近一直在公司办理离职,然后很多琐事,我状态有点不好,想休息一段时间,后面的更新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在继续。
    晋江上会把整个第二卷 更新完在停更,但是有一章因为晋江不让我开车,就改一下,这里会发完整,你们想看后面可以去晋江,笔名:兰芷兮。
    抱歉了。
    第66章 六十六 故里
    燕君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小木屋里,他呆呆地看着屋顶,不禁想起他刚到这个世界时居住的地方。
    那处也有着像这样结构的几间小木屋,里面只居住了他、老头、还有挽心三人。白日里,他会在木屋前的院子里与老头下棋聊天,挽心就在旁给他们煮茶倒茶。每当夜晚,院子里会飞舞着萤火虫,而他们三人坐在凉席上赏月夜谈。
    那时的他们多快活啊!可惜不久后,老头把他送到林家后便了无踪迹,如今挽心也离他而去,这世间终究只剩他一人。
    他一直以为挽心是挽留之意,不曾想挽心竟是剜心之意。
    梁琛走进屋内时,只见燕君躺在床上望着屋顶,正无声地流泪。他看得心中一紧,轻轻走到床边坐下,替他擦拭泪珠安抚道:阿君,别哭了,你身子本就不好,我知你难过,但是你也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子。
    燕君依旧看着屋顶,不肯同梁琛说一句话,梁琛深深地叹息一声,不得已道:阿君,你觉得挽心姑娘愿意看见你为她这般不顾自己身子吗?你想让她走也走得不安心吗?
    或许是这声挽心姑娘触动了燕君的心神,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随后他用干涩的嗓音问:我睡了多久了?
    两日了。梁琛答:那日你淋了雨,到此处后便开始发热,直到今日才退热,你感觉身子好些了没?
    燕君动了动身子,才感觉到酸软无力,嘴里也是一片苦涩,但没有发热时的那种难受感。他摇摇头,挣扎着起身问:挽心呢?挽心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梁琛连忙扶住他答:挽心姑娘在灵堂,魏延正守着。你身子还未全好,再歇息会,等天亮了我们再去,可以吗?
    不可以。燕君直接拒绝他,然后挣开梁琛的手,想自己下床道:挽心是我唯一的亲人,她是为我而死,我应该陪着她。
    梁琛劝说无果,只好随了燕君的意。他为燕君穿好衣物,扶着他往灵堂的方向走去。
    灵堂设在木屋左边的厅堂内,因为被追杀的缘故灵堂布置得十分简单。屋檐上挂着几张很随意的引魂幡,屋内的正中心是一口朴素的实木棺材,而棺材前是正跪着的魏延在烧纸守灵。
    燕君站在门口看着厅堂内的那口实木棺,里面躺着他最爱的女孩,女孩今年刚满十八,人生才刚刚开始,却为了他已经结束。
    挽心。燕君走到棺材旁,看着躺在里面的人轻唤一声。
    此时的挽心被换上了她最喜欢的那套湖蓝色长裙,她躺在里面宛如睡着一般,燕君抬起手去轻抚她的脸,当温热的手心触摸到那抹冰凉时,燕君不得不相信,挽心真的离他而去了。
    那个会笑吟吟喊他公子的女孩,那个一逗就会生气的女孩,那个他很想用心呵护的女孩,却还是像他儿时的亲人那般,也离他而去。
    燕君站在棺材旁泣不成声,让在旁的人都跟着偷偷抹起眼泪。梁琛看着这样的燕君十分心疼,可他知道,只有让燕君哭出来,发泄出来,他才能更好受些。
    这个夜因哭声变得格外悲恸,等燕君哭得开始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时,梁琛担心他身子受不住,好几次上前想安抚他,结果都被燕君推开,他只好站在一旁看着燕君与魏延一起跪在棺木前为挽心守灵。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破层层叠嶂落入院中时,打探了一夜消息的成昭带着还未散去的露珠归来。
    他先去挽心上了三炷香后,走到梁琛身侧小声道:王爷,我们不能继续在此逗留了,朝中已有人发现我们的踪迹,若在不走,我们可能会有危险。
    成昭在说这些话时,有意把声音压得很低,然而这个院子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这些话落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其中包括早已麻木的燕君。
    燕君正烧着纸钱的手一顿,他垂下眼眸,心中思绪万千。他清晰地知道梁琛这段时间也不好过,萧修远的战死和萧霖的安危时刻都在折磨梁琛,如今还加上他因痛苦而产生的自我厌恶,一同全砸给了梁琛。
    他很想去化解这种情绪,去抱一抱难过的梁琛,可他做不到,他讨厌梁琛的不让他复仇,憎恨梁粟的那一箭,但他最痛恨的,是他自己的无能害死了挽心。
    梁琛听完成昭的话,朝他点点头说了声知道后,便再无下文,而成昭看着不远处的燕君叹了口气。
    太阳不知不觉爬上正空,燕君烧完他手中的最后一张纸钱,重重地朝挽心的棺木磕了三个响头后,起身道:你们将挽心的尸首火化了吧!
    所有人一震,魏延不解地急喊一声:公子,你,你怎可这般对她?
    燕君再次推开梁琛想扶他的手,独自走到门口,望向那艳阳高照的天际道:火葬是我们家乡那边的习俗,而且我也不想你们在此处把挽心埋了,我想带挽心回家,骨灰是最为合适的办法。
    生长在何处,便葬于何处,这也是挽心最想要的。
    魏延听着燕君的话,看着他独自离去的背影,面上只剩痛苦之意。这是他即将过门的妻,是他此生的挚爱,最后却是他亲手葬了她。
    听闻,今世葬所爱之人,来世他们还会在相遇,希望他们可以来世再遇。
    *
    五日后,魏延驾驶着马车带着燕君和梁琛进入竹溪县内。竹溪县位于江南四洲的扬州和衮州的交界处,此地依山傍水,人们生活安逸富足,民风也就十分淳朴。
    燕君抱着挽心的骨灰坐在马车内,他抬手将窗推开,熟悉的街景眼入眼帘,燕君生出几分恍如隔世的错觉。
    在看什么?梁琛见燕君看得专注,假装好奇地凑到他身边询问。
    燕君摇摇头,将开窗的手收回,低头看着腿上的白玉坛不语。梁琛在他的这副模样里十分挫败,自从三人出发来竹溪至今,燕君就一直这样,对所有人都不理不睬,好似在逃避什么一样。
    魏延按照梁琛的吩咐将马车驶到城南的一处酒楼前停下,梁琛先起身走出马车,随后在门口转过身向燕君伸出手,燕君看着他递来的手有些发愣。
    梁琛看着燕君不动,心里满是失落,但他还是朝燕君笑了笑,正打算收回手时,燕君将手放入他手心。
    他看着燕君的手,欣喜喊道:阿君!
    燕君看着他道:梁琛,我饿了。
    许是他很久未开口的缘故,这声音落入梁琛耳中宛如天籁,他突然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有些慌乱地开口答:好,好,我带你去吃东西。
    梁琛小心翼翼地将燕君牵出来,那动作里尽显珍惜,好似燕君是一件易碎的宝物,让人喜爱却不敢轻易触碰。
    燕君被他的这些举动弄得既好笑又忍不住心酸,他本想对梁琛说一句不必如此时,他刚抬眼,面前出现的异常熟悉的建筑让他开始恍神。
    怎么了?梁琛走到燕君身旁,见他神情不对,关切问道。
    燕君带着浓浓的眷念答:这里是我与绍元他们还未进京时,常饮酒聚乐的地方。那时的挽心只要无事,也会跟着我一起来,我们四人便常常在这里坐上一天,聊着那些天南海北与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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