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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燕全文(22)

    梁琛仰头长叹口气,穿戴上斗笠和蓑衣,与大家一起修补堤坝。刚挖起填埋的泥土,下一秒就会被湍急的水流冲走,即便如此,也依旧无人放弃,所有人都想用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去守护自己的家园。
    人类面对天灾时显得尤为渺小,可汇聚在一起时的力量无比强大,这便是上苍造人时赐予的勇气。
    这也是燕君到达洗雁江时,被震撼到的一幕。
    他的视线在人群里轮转一圈,最后锁定在一道熟悉的身影上。他快步走过去,喊道:成昭,王爷呢?
    正忙碌地成昭看到燕君,微顿片刻,大概是没想到这人会在此时过来。
    但见到燕君湿漉漉的衣摆,他用责问的眼神看着魏延,魏延故意地避开他的目光,成昭只好收回视线在心中叹口气。
    他深知王爷对此人的在意程度,魏延这时将人带过来,肯定免不了一顿挨训了,届时他也只能帮忙多说两句好话。
    成昭,你发什么呆呢?燕君见成昭久不作声,再次问道:王爷呢?
    成昭回过神,手指了一个方向,燕君随之看过去,只见一个单薄背影在这滂沱的大雨中挖土修坝。
    也许是雨太大,又或许是夜太深,燕君只感觉那个背影很孤独,孤独到他想去抱一抱他。
    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想法后,燕君心中大骇,他连忙摇摇头,强行剔除掉这种想法,才朝那人走去。
    王爷。
    雨声里夹杂着熟悉的声音落入耳畔,梁琛一时之间以为是自己幻听,可当他回头,看见那熟悉的人正笑靥如花看着自己时,他又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王爷,你怎么也看着我发呆啊?燕君抬手在梁琛眼前挥了挥。
    梁琛一把抓住他的手,才发现他手心冰凉,他有些不悦地质问:你来干嘛?
    语气有些许的严厉,燕君立马不满答: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为何不能来?
    胡闹。梁琛面露愠色看向他身后的魏延,魏延愧疚地低下头。
    你看他干嘛,是我威胁他,让他带我来的。燕君往旁挪了一步,以此来挡住梁琛的视线。
    梁琛深知这人胡搅蛮缠的功力,重重地了叹了口气,柔声道:别闹了,此次水患十分严峻,现在还下着大雨,你身子弱,不要任性了,与魏延回去吧!
    看着梁琛眉目间藏不住的疲惫,燕君也固执道: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我休息了这么久,身子已经没事了,而且多一人多一份力量。
    王爷,你让我就这样回去,我也不能安生啊!你就让我留下了吧!
    梁琛双唇抿成线地看着他不语,如豆丁大的雨珠连绵不断地从两人中间落下,而面前之人眸底的期冀穿过着雨水落在他眼中。
    王爷,我想帮你,你就别让去回去了。
    燕君扯着梁琛的衣角,说话时的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梁琛下意识就点了头。
    等点完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可做出去的答复如同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他只能再次深深地叹口气。
    那,王爷,我帮你吧!燕君扑闪着他那大眼睛看着梁琛,手却朝梁琛手中的铁锹伸去。
    梁琛躲开他的手道:既然要留下,那便听命令。张大人在临县疏散百姓,人手不多,你去那边帮忙吧!
    燕君哀怨地看着梁琛,毫不遮掩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意,可梁琛的态度也表现很坚决,要么去,要么回去。
    好吧!燕君学梁琛那样叹了口气。
    得寸进尺只能一次,继续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燕君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他转过身,三步一回头地离去,那模样看上去好似对梁琛恋恋不舍一般,如果不是知道这人不喜男子,梁琛觉得自己真的会信以为真。
    这人仿佛是上天派来克他的,似那话本里的男狐媚子一般,专勾人魂魄,夺人心房,让他欲罢不能。
    *
    燕君到临县时,临县的水位已到他的膝盖处,他看着不远处乱作一团的人群,人们的哭喊声与大雨声交织,在这个雨夜里更显凄厉。
    他观望了少时,在混乱的人群里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朝那道身影走去,拍了拍那人的肩。
    周衡带着躁意回过头,正准备发怒时,看见来人是燕君,努力地咧嘴笑问:思远,你怎么来了?
    燕君见到他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溅上的泥浆,从袖中掏出条手帕递给他:你脸上有泥,擦擦,丑死了。
    这次周衡没有还口,他接过燕君的手中的帕子,傻笑道:还是思远对我好。
    啧!燕君白了他一眼,视线又看向那嘈杂的人群问:情况怎么样了?
    周衡跟着他的目光一起看过去:不太好,这里很多人都不愿舍弃自己的家,若不是官兵强制性驱散,明日这处就该横尸遍野。
    听着周衡的话,燕君面色凝重地拧眉。突然,人群里传来一声怒喊。
    不要再挤了,有孩子摔倒了。
    那人声音很洪亮,可无人听从,人群还是不断地推搡拥挤,直到那人发出一声愤怒的呐喊,四周的人才渐渐散开。
    正在远处帮忙疏散人群的张远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快速小跑过来问:怎么了?
    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从人群中站起身,他怀中抱着一个不足八岁的孩子,孩子嘴角带血,呼吸越来越急促,已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刚才还在哭喊的人们全都噤了声,他们看着壮汉怀中的孩子,有人绝望,有人怜悯,还有人在祈祷,可惜这个孩子猛地抽搐几下后,在这场大雨中渐渐平静,如睡着了一般。
    啊一人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们,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劳作生息,都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老天为何要这般对我们,上苍不公啊!
    人群里很快传出抽泣声,随着哭泣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多日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被释放出来。
    雨水伴随着泪水,雨声伴随着哭声,这个夜只剩悲恸。
    咣
    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悲恸,众人的视线望向那站在高处之人。燕君褪去那束手束脚的斗笠蓑衣,他一手拿着不知从哪飘来的铁锅,另一手拿着一根木棍,宛如一位救世主似的站在摇摇晃晃的木桌上。
    冰凉的雨水从他面上滑落再落入衣间,惊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思绪万千间,他突然想起了梁琛。
    若是让他看见这一幕,大概又要生气了吧!
    大家听我说,燕君清清嗓子,扯着嗓子喊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想离开这个养育了你们祖祖辈辈的地方,可如今危在旦夕,你们必须走,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等水灾退去,你们才有机会重建家园。
    你们的父亲、兄弟、姊妹们,都在洗雁江边上卖力地修补着堤坝,为你们争取逃亡的时间,他们的期盼是自己努力之后,灾难过后能与家人的相聚,而不是至亲的噩耗。
    你们相信我们,相信朝廷,相信靖王,他一定可以解决水患,让你们子孙后代继续在此繁衍生息。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大家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张远见状,带领大家继续疏散,这次的人们不再哭闹,只有平静地服从。
    东方逐渐露出晓白,下了一整夜的大雨终于弱了几分。官兵们把最后的一批百姓送出去,燕君靠着树上,重重地呼了口气。
    淋了半夜的雨,他的衣裳早已湿透,忙的时候还不察觉,此刻闲下来他才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痛,人也开始晕晕沉沉。
    燕公子辛苦了。张远走过来,十分感激地看着燕君。
    张大人言重了,燕君摆摆手,谦虚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无辛苦之说。
    秦琮也走过来道:燕公子不愧是靖王爷妻弟,心怀苍生,足智多谋,大梁能有燕公子,实乃福分。
    燕君笑了笑,没有接话,他此刻不想与秦琮打官腔,他太累了,只想休息一下。
    一行人回到洗雁江边上临时搭建的木屋,燕君刚走到门口,梁琛从里面掀帘而出,他看见浑身湿漉漉的燕君,紧蹙起眉头。
    王爷,我忙了一晚上,好累啊!燕君见梁琛神色不对,先发制人地诉起苦。
    梁琛见他浑身都透着疲惫,果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他淡淡地扫了燕君一眼,毫无情绪地说了声进来吧,再次掀起帘子走进屋内。
    燕君看着他的背影发现,梁琛这样对他,比骂他一顿更让他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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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墨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天之骄子,毕竟他要颜有颜,要钱有钱,人也不错,直到他遇到一个叫陆晏舟的男人。
    自此,林墨在校草之争上输给这人,专业课的比赛上输给这人,就连喜欢的女生,也喜欢上了这人,他觉得陆晏舟就是他的死对头,天生克星。
    然而,一次同学聚会上,林墨因为暗恋失败多喝了两口酒,就和这个死对头滚了床单,还揣了个崽
    从此他开启了拿捏陆晏舟的人生。
    *
    刚发现怀孕,林墨堵在宿舍要和陆晏舟一决高下,林墨惨败。
    林墨:陆晏舟,你都不知道让着我一点,我怀孕了,你的。
    陆晏舟:你没睡醒?
    决定孩子去留时,林墨和陆晏舟大吵一架,林墨惨败。
    林墨:陆晏舟,我,男人,你要我生下他?你看我像有病的样子吗?
    陆晏舟:不像,是我有病,只要你愿意留下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当孕期遇上写论文,林墨偷懒让陆晏舟写,这次,林墨赢。
    林墨:陆晏舟,你看你崽闹得我不得安生,我怎么样写论文,你帮我写吧!
    陆晏舟:好。
    林墨:那你帮我写的分数,一定要比你的高。
    陆晏舟:好。
    林墨:陆晏舟,你就不怕输给我吗?
    陆晏舟:从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输了。
    只会暗恋的闷骚攻 vs 因为怀孕作天作地的受
    第31章 三十一 较劲
    秦琮看着落下的门帘,他扯了扯身边张远的衣角,有些尴尬对燕君道:那个,燕公子,我与君梧去前面拿些吃食过来,你先进去,我们稍后再来。
    然后秦琮在张远不解的眼神里,拽起他就往前头也不回地走去,留燕君一人在原地。
    燕君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掀开门帘。
    刚进屋,燕君看见梁琛背对着他站在屋中央,紧盯着面前陇西五城的城舆图,他视线微垂,燕君跟随看过去,那处写着永安城。
    王爷。燕君慢步走到梁琛身边,小心翼翼地唤了声。
    梁琛却连个眼神也不愿给他,直接转过身,留给他背影朝里屋走去。
    燕君立即追上去,讨好似的喊:王爷,王爷,你听我解释嘛!当时人阿嚏。
    猝不及防的喷嚏声打断了他想说的话,梁琛在此时停住脚步,燕君一下没留神,直接撞到梁琛的背脊上。
    王爷,燕君快速后退一步,摸着有些发痛的鼻尖嘟囔:你干嘛呀!
    梁琛没理他,而是弯下腰拿起一套干净的衣物,转身递给燕君:这是挽心姑娘送来的。
    哦,燕君接过衣物,趁机卖乖道:王爷,你别气了,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这话让梁琛不由地在心中发笑,这人居然还担心他会被气坏身子,那为什么不顾自己的身子呢?
    他无奈地揉揉太阳穴道:去换吧!
    见梁琛语气放缓,燕君连连点头,抱着衣物就去屏风后更换。
    屏风有些透光,梁琛看着那屏风后的身影解开衣带,又一层层褪去衣物,尽管只是道黑影,依旧免不得让怀有其他心思的人浮想联翩,面色微微泛红。
    燕君换好衣物出来时,看见梁琛又站在了地舆图跟前。他踱步到梁琛身侧,与他一同看着地舆图问:这永安城地处洗雁江下游,江水汇入瀛海处,还有两座山丘相拦,每当中上游雨量过大,江中的河沙堵住入海口时,永安城便免不了一场水灾,简直闹心。
    梁琛听着燕君的吐槽,神色凛然。燕君停顿片刻,低头浅笑一声后,话锋一转:不过
    嗯?梁琛疑惑地看着他。
    燕君抬起头,用笑盈盈的目光对视梁琛的视线:王爷,我有一法子,如果你答应不生我气了,我便告诉你。
    这人的目光带着揶揄之意,梁琛从他琥珀色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哑笑声后,温声问道:那你可知自己错哪了?
    错?
    燕君在脑子里飞快转了一圈后,发现自己并没有错,他冒着大雨去协作张远迁走百姓,还受苦受累地淋了半夜的雨,人到现在都有些晕晕沉沉,他这么辛苦,何错之有?
    若真的说错,他觉得自己错就错在没能体恤一下自己这弱不禁风的身子。
    思至此,燕君灵光乍现,看着梁琛喃喃:我我不应该淋雨,不顾自己身子?
    梁琛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墙上的城舆图: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常言应舍身为国,可人若不先护自己,如何爱国,而且这国也不值得你如此,日后莫要在做这等不爱惜自己的事情了。
    这人是在关心自己?因为自己不顾身体而生气?
    独自在这世间行走了十多年的燕君很久没有受到这种关心了,他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思维也停止地直言问:梁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梁琛不敢侧目看人,也不敢回答,屋内的氛围瞬间陷入安静,只有外面的雨声传进来。
    王爷,燕公子,在下同大人给你们
    秦琮边言边掀帘而入,等他看见屋内的俩人之间似乎有些异样后,声音戛然而止,心中也懊悔无比。
    他就不应该进来。
    燕君最先回过神,他看见秦琮手中的食物后,开心地朝他走去:终于可以吃东西了,饿死我了。
    他接过秦琮手中的粥,张远在后面端着几个馒头走进来,梁琛将桌上的杂物捡开,四人围桌而坐。
    席间安静至极,除了瓷勺与瓷碗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再无其他声响。梁琛和燕君因为之前的尴尬毫无交流,而目睹到尴尬的秦琮更是想将头埋进碗里,让自己消失。
    只有张远
    张远喝完最后一口粥,慢条斯理地擦着嘴,等对面的梁琛解决完碗中粥后,才打破这股安静问:王爷,如今永安局势越发严重,可有破解之法?
    燕君停下手中的动作,用余光偷偷看着梁琛,听见他答:有,而且还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何法?秦琮追问。
    火药炸山。
    燕君心头一震,他没想到梁琛会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主要此法对这个世界来说过于史无前例,即使是原书中的梁粟在拥有那么多人指导的情况下,也只是采用人工改河道,弄得百姓们哀声哉道。
    果不其然,张远露出疑惑的眼神问:火药如何能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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