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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狗后我在宇宙直播(29)

    坐在他旁边的蒋绍叙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听到他的话转过头疑惑道:命令?父子之间的对话怎么会被你说成是命令呢?
    盛铭迟疑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蒋绍叙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道:是我想带你出去的。你比我小,在我看来就是弱小的,但我不能觉得你低人一等,也不能随意蒙骗你,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一定要完成,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
    盛铭微微茫然:弱小?你是说我吗?
    蒋绍叙喉咙嗯了一声:我有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他们俩比我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喝到烫的牛奶都能哇哇哭个半天,这就是弱小。我就必须挨个去安抚他们,帮他们背书包,拿画板,吹凉牛奶,这就是照顾弱小。
    盛铭眼神越发惊奇:你对他们真好。
    谁料蒋绍叙摆摆手:这是应该的,我母亲还跟我说,我以后是一名Alpha,Alpha不止要有原则,还应该懂得明辨是非。比如今天我放了你鸽子,就是非,就是错。我未来是要守护艾赛森的人,你作为艾赛森的居民,自然也在我守护的范畴里,是像宝藏一样珍贵的人。
    盛铭对这番话陷入了良久的深思中,从来没有人告诉他Alpha的职责不止是杀戮,还有别的值得赞扬的属于正确方向的东西,也能变得如此高尚。Alpha的最终目的,是守护,自身的强大不是欺负弱小,而是去守护所有值得守护的人和物。
    你说我是什么?盛铭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自然道。
    你是像宝藏一样珍贵的人。蒋绍叙看着这小孩儿发红的耳根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怎么脸红了?
    盛铭仓皇转头掩饰白里透红的脸颊:没有。
    可是心里,他却甜得像吃了当初没吃到的流心蛋糕。
    竟然有人说他像宝藏一样珍贵,盛铭呼吸急促,脸上抑制不住欣喜,难得表现得像个真正的小孩儿。
    身边,若有似无的清甜味飘来,还夹杂着蒋绍叙低低的声音:如果你以后也分化成了Alpha,那就说明你天生就拥有独特的幸运,你一定要利用好这份幸运,去做有意义的事情,找到自己真正渴望的方向,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艾赛森居民负责。当然,我们以后说不定会成为并肩战斗的伙伴,一起守卫艾赛森至高无上的荣耀。
    听完这段话,盛铭像是豁然开朗,窗外的云彩都明媚了几分,一直迷惘的内心似乎终于在这一刻照入了一束阳光。
    他不假思索地将这道光命名为,蒋绍叙。
    第50章 他已经忘记我了
    蒋绍叙带他去玩了假想飞船,虽然他早已经过了想玩娱乐设施的年纪,但是并没有表现出兴致缺缺的样子。
    他收回之前对蒋绍叙不负责的形容,觉得自己以貌评人的行为十分错误,并且已经在内心谴责了自己无数次,打算回家以睁眼一小时不眨眼来惩罚自己。
    整整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盛铭几乎都跟蒋绍叙腻在一起,不过蒋绍叙一般都站在设施前注视着他玩。盛铭玩儿得非常尽兴,也比之前活泼了不少,开始有胆子问蒋绍叙为什么不愿意跟他一起玩。
    蒋绍叙说:我现在是你的临时监护人,我要确保你在我的视线范围以内,如果和你一起玩就没有办法时时刻刻关注到你了。
    盛铭被这个回答暖得脑子晕乎乎的,稀里糊涂地就当了真。
    实际上蒋绍叙只是不太喜欢玩这种幼稚的东西,不过他说的那番话也算是一部分原因。
    夜幕已深,秉承以什么开始便以什么结束的理念,他们的游乐园之旅便以再玩一次假想飞船来结尾。
    盛铭在空中一圈一圈地转动,透过玻璃舱看见蒋绍叙的视线果真一直跟随着自己,这种被人在乎的安全感瞬间袭上盛铭的心头,眼眶不由自主有些湿润。
    从飞船里走下来的时候,盛铭看见蒋绍叙已经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然后在他走近时将外套搭在了他的身上。蒋绍叙神色自然地拢了拢他胸口的领口,对他道:今天出门的时候应该提醒你带一件外套的,艾赛森晚上的风不容小觑,不注意保暖第二天会发烧的。
    你呢?盛铭担忧地看着蒋绍叙,下意识关心起对方来:你怎么办?
    蒋绍叙揽着他的肩膀往前走:我比你大,照顾你是我的责任。别担心,我不冷。
    你好像只比我大一个月盛铭小声道:不要觉得我很小。
    蒋绍叙道:在我看来都一样。看你这么喜欢坐飞船,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去坐一趟真正的飞船,我也是第一次呢。
    只有我们两个人吗?盛铭忽然晕乎乎地冒出这一句话,蒋绍叙摸了摸他的头:到时候再说吧,谁知道呢。
    回到盛家祖宅,大大小小的家族开始都要准备返回了。
    蒋绍叙将盛铭带到阿尔梅和盛烨的面前,有礼貌地告别之后跟着父母离开了。
    盛铭披着蒋绍叙的西装外套心中若有所思。盛乐为跟朋友们道了别走了过来正好看到盛铭:弟弟,你身上的衣服怎么这么眼熟?应该不是你的吧?
    盛铭紧了紧领口:嗯,是蒋绍叙的。
    盛乐为笑道: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怪不得你今天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看呢,原来是想跟他做朋友啊,不过这样也好,从小到大我都见你是一个人,身边没有说得上话的人,能跟蒋绍叙这么优秀的人在一起,当然是最好了。
    盛铭羞涩地低下头。
    不过他不是已经走了吗?衣服忘记带走了吗?
    盛铭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下次我找机会还给他。
    盛乐为想去摸一摸这件西装外套,结果被盛铭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不禁笑道:那好吧,明年估计就轮到蒋家举办宴会了,你到时候再还给他也可以。
    要等那么久吗?盛铭明显有些失望。
    盛乐为无奈道:没办法呀,你想想看,你被二伯管得这么严,每天行程都是满的,今天日子特殊你才能空闲下来,况且蒋绍叙也不是简单的角色,他在蒋家说不定比你还忙,参加的课程比你的还多,明年咱们两家不一定还有别的机会凑在一起,只能等到年尾宴会了。
    哥,蒋绍叙在哪个学校读书?
    他在双昼,你在极月,隔得太远了,穿梭机都要行驶很久。
    盛铭遗憾道:我知道了。
    心里琢磨着在自个房间挂个纪念日倒计时。
    接下来的日子,那件外套处理干净后被他精心放置在橱窗里,深夜时四周漆黑,唯有壁橱莹莹微灯能让他心神宁静。
    十岁像个独属于他的分水岭,盛铭敷衍大人的话术变成了坐一趟真正的飞船。
    反正这些长辈从没打算让他如愿以偿,他对此已经不抱有期待。
    希望到失望是需要一个转变过程的,从没得到和得到后失去也是不一样的。
    盛铭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他今后所要努力的,再也不是为了父母的夸奖,都只是为了离那个人更近一点,近到足以站在他的身边。
    后来真如盛乐为所说,这一年他忙得不可开交,家族大大小小的宴会他都没能去参加,甚至还错过了一次盛乐为的生日宴。
    精疲力竭的同时,他开始琢磨教官所说的兽变到底是一种什么变化,之后又是一种什么形态。
    他不需要追逐盛乐为的步伐,他需要的是追赶不断进步的蒋绍叙,最终实现对方所说的成为彼此并肩作战的伙伴。
    那个时候,他就是这么纯粹而执着地认为的。
    很快就到了年尾,蒋家举办了一年一度的宴会迎接新年。
    豪派的风格令所有人赞不绝口,大人们凑在一起谈论正事,无非就是政治军事,放松的话题就是聊聊各家孩子的教育。
    老狐狸们针锋相对,暗流涌动,小狐狸们心思没那么深,凑在一起就只攀比一些浅显的东西。
    譬如谁谁谁获了什么奖,谁谁谁的父母又奖励了什么昂贵的礼物,谁谁谁订了上好的娃娃亲等等。比来比去发现都不如蒋盛两家的孩子过得气派,大家便都努努嘴灰头土脸地转移话题。
    盛乐为有自己的一圈子朋友,盛铭跟他们聊不来就自个儿一个人站在露台上喝着果汁。
    他手里一直提着准备良久的礼盒袋,里面装的正是去年蒋绍叙忘记带走的西装外套。
    人群正中央,一直有颗闪耀的星星。
    因为是在蒋家的地盘,作为东道主的蒋绍叙还请了更多朋友,他被小孩儿们簇拥在中间,随口几句话逗的身边的人哈哈大笑,前俯后仰,简直比盛乐为还更受欢迎。
    蒋绍叙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优秀,样貌也是个顶个的好。
    盛铭踌躇不前,被盛乐为看出了异样。
    怎么了?不敢去吗?你们不是朋友吗?
    盛铭也不知道他跟蒋绍叙到底算不算朋友,只是今天看到众星捧月的蒋绍叙,突然觉得蒋绍叙对待每个人似乎都是如此,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他只跟蒋绍叙相处过一天而已,比不上那些常常和蒋绍叙待在一起的人。
    反正只是还衣服而已,你要是不确定的话就等人少的时候再去吧。盛乐为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跟着好哥们去打桌球了。
    冷风呼呼往盛铭身上吹,期间有不少女孩儿被他吸引过来找他谈话,都被他的沉默劝退了。
    随后盛铭又婉拒了几个男孩的邀约,没有去玩儿全息游。
    其实有许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位高冷俊帅的男孩,只不过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着实让人望而生畏。
    好不容易等到蒋绍叙一个人往悬浮梯走,盛铭连忙追了上去,顿然引起一片目光的扫视。
    蒋绍叙似乎注意到了身后有人在追赶,回过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小孩儿,正目若星辰地看着他。
    你好?
    他不知道自己是语气拿捏的不对还是不该说这两个字,他明显发现这个小孩儿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盛铭提着礼物袋的手变得僵硬,同样回了两个字:你好。
    对方好像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这个念头的产生让盛铭的身体有些颤抖,脸上的笑容瞬间坍塌。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盛铭摇摇头。
    蒋绍叙微笑着看向他: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们一定会让客人心满意足地离开的。
    好。盛铭声音嘶哑地应了声,提着袋子转身落荒而逃,脸颊上却残留着温热的水珠,一颗一颗地顺着尖尖的下巴往下掉。
    他之前就有忐忑地猜想过,却没想到事实发生的时候竟然威力巨大,胸膛那处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人偷掉了一样空空的,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像个失败者远远地躲在露台的布帘后面,透过缝隙看向宴会大厅,蒋绍叙已经回来了,正自然地跟身旁的人交谈,灿烂的笑容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
    没错,即便是在假想飞船那里,蒋绍叙从始至终都没有将他和自己摆在同一位置上,只是将他当做弟弟一般的弱者,完成许诺和责任而已,并不是因为他是盛铭。
    盛铭顿悟,他们之间其实并不算是朋友,因此蒋绍叙在自己面前从没开怀大笑过。他刚才突如其来感到的恐惧来源于自己真正明白,是他需要蒋绍叙,而不是蒋绍叙需要他。
    这样的需求,会使他们的关系将永远不会对等。
    他也将永远心甘情愿地属于弱势一方且上瘾般地甘之如饴。
    第51章 比赛前
    宴会还未结束,盛烨安排的教官就已经赶到,接下来盛铭还有其他行程的特殊安排,需要立即离开,在此之前盛铭都没能再跟蒋绍叙搭上一句话。
    盛乐为看出自家堂弟的闷闷不乐,旋即诧异地看着堂弟手里的袋子:没有还回去?不敢吗?
    盛铭用指腹捻了捻礼品袋的边缘,微微一笑:他说送给我留作纪念。
    这话骗骗其他人就算了,盛乐为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弟弟一定是吃了闭门羹,心下觉得这蒋绍叙平时看起来心高气傲,没想到竟目中无人到这个程度。
    我去会会这位蒋绍叙,名字听说了这么久可从来没打过交道,我倒很想认识一下他。
    说罢盛乐为就转身要往蒋绍叙的方向走,被盛铭一把拉住了手腕:哥。
    盛乐为回头,看见堂弟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只好无奈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盛铭很快松开了手:陆枊马上就来了,我要回去进行加训。
    又是兽变训练么?你不是还没有分化吗 ?我听我那些朋友说,还没有分化之前开始进行兽变课程极为耗损身体,严重的可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二伯怎么会放任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在盛乐为一直以来的印象里,自己这位堂弟在这方面非常刻苦,生活枯燥单调,每天重复进行各个课程的学习,可以说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插曲。因此他发现堂弟对蒋绍叙格外关注不禁觉得有些新奇。
    嗯,哥,陆枊到了,我先走了。盛铭看到信号灯轻微一闪,点头示意后转身往外走。
    你不跟二伯和二伯母打一声招呼吗?盛乐为在后面问道,但堂弟头也没回便消失在拐角处,只好叹气道:好吧,那我去打招呼。
    这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又能见面。这样的特训在一整年中常有发生,他们兄弟俩见面的次数也是能用两只手数过来的。
    偌大的祖宅里就只剩下他一个孩子,偶尔下午茶会,林霏和阿尔梅闲谈时他坐在旁边,常常听到二伯母说想念小铭,每当这个时候他的母亲就开始安慰道:孩子嘛,总有一天会离开父母的,我们当父母的要开始习惯别离了。
    盛乐为的印象里,二伯母说话柔柔的,是好说话的软性子,也不喜欢得罪人,总是迎合别人,尤其是他的母亲。
    这个时候二伯母就会忧愁地轻轻应一声然后将话题引到别处去。
    随着年纪的增长,盛乐为明显感觉到自己跟盛铭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话题了,以前盛铭年纪还小的时候就不太喜欢黏人,也不会像其他家的弟弟一样找哥哥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最多只是不争不抢地用那双蓝幽幽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盛乐为没体会过逗弟弟的快乐,每每看到别人家弟弟被逗趣的憨厚样心里就一阵酸唧唧的羡慕。可惜他的弟弟平时少言寡语,生活上开始逐渐跟他产生了一层壁,似乎他们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林霏告诉他,他跟盛铭未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不需要去烦恼,天高任鸟飞,总有一天那只羽翼丰满的鸟会回到盛家。
    但没人告诉他,盛家圈养的飞鸟,终其一生脚上都会戴着沉重的镣铐。
    陆枊,能不能先送我回去一趟。盛铭第一次打断行程安排,让陆枊有些惊讶,还没等他回答,盛铭补充道:不会耽误太久。
    这当然可以。陆枊点头:没什么不可以的。
    盛铭回去是为了将衣服重新放进橱柜,锁芯陡然扣住,灯光莹莹发亮的壁橱渐渐被一层黑布拢住。
    盛铭的目光像是被黑色的漩涡深深吸进去了般,许久才从沉寂中回过神,因为他知道,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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