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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后我成了万人嫌(61)

    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我放在腹上的手,无意识地一下一下轻轻抚着。
    再过一个月,我的孩儿便会降世,我要让它活在爱里,而不是被我的陈年旧账连累。
    厚实的被褥围成一个温暖安静的避风港,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跳的声音与呼吸的声音。
    迷蒙睡意若即若离,我一时睡不着,脑子不受控制的七想八想起来。
    方才
    我看了洛无尘有好一阵了吧?
    那洛无尘应该是会有察觉的吧?
    我感觉,他现在应该是醒了的,洛无尘的五感那样敏锐,过去我遮遮掩掩的视线都躲不过他的感知,刚才我这般直白的注视,他又怎么会毫无所觉。
    那他
    如果他醒了,会
    心头有种抓心挠肺的痒,我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指节,忍住自己探出头去亲眼验证洛无尘是否真的醒来的冲动。
    但还是没能忍住。
    借着被褥的遮挡,我咬着唇,迟疑地又朝着洛无尘看了过去。
    洛无尘眉心紧锁,眼睫忽的颤了一下,而后,他掀开了眼帘。
    一个睁眼能消耗多少时间,最多不过一个弹指。
    但对我来说,那一个瞬间却显得格外漫长。
    我的指尖无声蜷起,心中什么都没想,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嗖的一下就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被子里了。
    脸上冒了一些热气,暖融融的被窝一个刹那变成了蒸笼,热得让我无法呼吸。
    我不得不从被子底下探出脑袋,去呼吸被子外面的新鲜空气。
    散乱的视线擦过洛无尘投过来的眸光,我怔了一下。
    洛无尘直直看向我的方向,眼睛眨也不眨的,竟好似失了神一般。
    你
    他凝视了我片刻,倏地垂下眼睫,别开视线,没话找话一样的开口:你有什么想吃的?
    我又是一怔。
    方才我猜了种种可能,猜想洛无尘可能会走,或者不要脸的留下,却没有想到他嘴里竟然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没有,我心绪极乱地垂下眼眸,故作淡漠的回,我不饿。
    洛无尘眼睫颤了颤,嘴唇翕动了下,像是无措,他好不容易扯了一个话题,却被我毫不配合的休止
    你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多谢你,谢你救我,也谢你收留我父子。
    洛无尘嘴唇紧抿,眼眸好似浮起了一层水光,他足足望了我好一会儿,低落轻喃道:我是自愿做这些,并非,贪图你的感激。声音似有哽咽。
    我的手指收紧了一瞬,心头隐隐渗出一种苦酸的感觉来。
    窗外一声闷雷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迅疾雨声。
    莽荒之地天气与俗世大有不同,冬日落雨在俗世罕有,可在这里,短短十日里,能下三四场的雨。
    我本就苦与冬日的寒凉,每下一场雨,都叫做天更添湿寒,若非有洛无尘夜间替我输送灵力驱寒,我现在怕是已经冻得面色发青,人发抖了。
    抱歉,洛无尘神色渐收,方才是我冒失。
    像是有什么在驱赶他一般,他再也待不下去,开口就是一句告辞。
    可这间屋子里除了他,就只要我一只魔了。
    可我又没有开口赶人。
    他做什么一副我不不肯留人的模样。
    真是
    你等一等一开口,我便懊恼地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我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我还要留他不成?
    心底又有另一个声音细声细气地反驳。
    可是,外边下雨了呢。
    下雨我气急败坏地拿话去压那个心软的谢晚晚,下雨就下雨,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一个渡劫期的修士,淋一下雨还能病了不成?
    我拔高了声音,一股作气,把那点心软踢得远远的,三更半夜,孤男寡男,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就不知道该给孩子做一个好榜样吗?
    心底那个声音很不服气,委委屈屈的小声嘀咕,我又没有想留他。
    我的声音明明已经很快就被自己吞到肚子里了,洛无尘还是听见了。
    他脚步微顿,回身望我。目光竟好似隐隐带着期许。
    我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心弦理整齐了,洛无尘这一眼看过来,就又把我的心弦给揉乱了。
    芙蓉糕。
    掩在被褥里的手指紧紧攥着,我咬了咬舌尖,心头又是一阵懊恼。
    洛无尘静静看我,目含淡淡问询。
    我轻声道,语气古井无波,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废话。
    你方才,问我想要吃什么,我明日想要吃芙蓉糕。
    洛无尘的眉心微微舒展,眸中带了温柔暖意。
    好。他轻声应道。
    简单的一段交流后,我便觉疲惫感如潮水汹涌地涌了上来,
    洛无尘颔首低眉,道:告辞。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头那根弦纠结成了一团麻花。
    窗外的雨声靡靡,似有冷意渗过门扉缝隙侵入屋内,我将脸往被褥里一埋,不要想了,睡觉睡觉
    房间再次陷入了沉寂。
    晨曦的微光照在我的脸上,我茫然的睁开眼,缓了片刻,我才发现自己昨夜竟真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我的视线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圈,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床头放着一叠我昨日提及的芙蓉糕。
    目光落在那碟带着余温的芙蓉糕上,我微微失神了一瞬。
    我现在已经不恨他了。
    可我,也不爱他了。
    带着湿冷气息的风拂过脸颊,我的胸口莫名其妙的难受起来。
    芙蓉糕在齿间碎开,花的香气盈了满口,可我却从甜中吃出了一点咸味。
    我抹了抹脸,果不其然抹了满手的透明水渍。
    自这一夜我意外半夜醒来撞见来不及离开的洛无尘起,我又好几日都不曾再见到他了,哪怕我刻意等在卯时,刻意装睡去堵人,也是无济于事。
    我在寒裘里瑟瑟发抖,偏要强撑着不肯闭眼,非要等洛无尘出现。
    但每一次,都没有成功,我总是不知怎么就莫名其妙昏睡过去。
    次日醒来,被褥都是温热的。
    洛无尘每夜都有再来。
    他只是刻意避开了我罢了。
    因为,我说过我不愿意见到他。
    因为,我说过我嫌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恶心
    我感觉自己的胸口狠狠地缩紧了,心里又忽然感觉一阵烦躁。
    我又不是真的不愿意见你。
    声音一出口,我便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说不要再见他的人是我。
    现在又说什么愿意谢晚啊谢晚,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暗骂自己反复无常,说话不算数。
    你总不会真的被打动了吧?
    我故意用尖锐的语气去讥嘲自己,最好把自己骂醒。
    随便洛无尘见不见我。
    他不出现在我的面前才是最好。
    我才不想见他呢。
    当天晚上,我又因为天寒地冻冷得难以入眠,本以为还是等不到洛无尘,却听见一声轻叹。
    洛无尘的灵息渡来时,我蜷起的身子因为暖意驱散寒冷微微舒展。
    我睁着眼睛,心头乱糟糟的,如何也无法静心睡去。
    洛无尘
    他嗯了一声。
    我冒冒失失地喊了他一声,又沉默了。
    因为开口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我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就是突然想喊他,问一问
    问什么呢,我始终没有想好。
    好像问什么都不合适。
    我沉默许久,洛无尘也不催促我,只默默调动灵息徐徐渡与我。
    你能不能给我带一些针线?
    洛无尘不问我要针线做什么。
    我要,他便给。
    好。我背对着洛无尘,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又十分平稳,听不出特别的情绪,但我总觉得他是高兴的。
    除了针线,我的声音微微停顿,我指尖扣着被褥,闷声闷气地作补充:我还要一些布料,要柔软一点的。
    他仍只应一个好。
    次日,我果然又在床头看见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同洛无尘要针线与衣料是有正经的事情要做。
    虽然我不曾学过针线活,但我还是想替自己的孩儿亲手做一套衣裳。
    在我不那么难受的时候,我就会自己摸索着替我腹中的孩儿做小衣裳,小帽子,小鞋子
    当然,因为经验不足,做失败的多,成功的少。
    我也不泄气,只觉坐在阳光里,手里缝制着给我即将诞生的孩儿准备的衣裳,我的心头便被某种柔软的情绪充盈得满满当当的。
    而之后的日子,我与洛无尘就像是做好了某种无言的约定。
    每夜,洛无尘渡我灵力的时候,我也不再佯装睡着。
    只是,我实在不知道现在我与洛无尘之间还能说些什么,总觉得说什么都别别扭扭的。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又觉得一句话也不说,两厢沉默的局面叫人心烦,索性就延续之前几次交谈的话题,同他要些东西。
    有时候是吃的,有时候是用的,端看我说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但无论我要什么,洛无尘都不会拒绝。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又过去了几日。
    第101章 洛无尘:不必叫他知道
    这日,天日正好,我又难得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就着明亮的日光缝起小衣裳。
    练剑难,针线活也难,不过是细细小小的一根针,我却总是使唤不好。
    一不留神,就会被针尖刺破指尖。
    我这衣服才做了小半个月,十根手指没有一根手指的指尖是完好无损的。
    毕竟是摸着石头过河,不熟练也是应该,再一次被针尖刺破手心时,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娴熟地张嘴含住冒血指尖。
    不过是流几滴血,同我以往所受的那些伤来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只是,这些衣裳都是专门为我的孩儿准备,我初为人父,不知该如何爱它才好,只想将我所能给的最好的一切都给它。
    这些小衣裳沾了斑斑血迹,上面针脚又歪七扭八,实在难看,自然不在最好的范围之内。
    但我素来节俭,这些虽然都是有瑕疵的次品,我也舍不得丢掉,而是留下,按照接下来的步骤继续缝制。
    常言道,熟能生巧,我多练练,想来应该能够越做越好,赶在孩子出生前替它做一套漂漂亮亮的衣裳。
    而且这些时日,我虽然没有离开山谷,却也知道外界还没有放弃追查我的下落。
    天底下没有一面不透风的墙,他们很快就知晓我是被洛无尘救走藏匿。
    于是,在寻找我的同时,他们也在打探洛无尘的消息,意图从洛无尘的行动轨迹里找到我的踪迹。
    我从妖灵的口中得知这些消息时,一时默然无语。
    距我逃脱雪无城已过去了一月有余,可正道却仍还没有放弃抓我去做要挟魔尊的工具。
    正道如此执着已叫我百思不得其解,魔域一方的反应更叫我摸不着头脑,就好像是同正道较劲,魔域居然也一直在搜寻我的下落。
    理由比正道一方来得更加冠冕堂皇,说是同为魔族要守望相助,找我是为了救助落难的同族。
    两边都在铆足劲要抢先一步找到我,当然两边都没有找到我。
    外边找我的架势简直是打算掘地三尺,我从妖灵口中听到只鳞片爪,心中已是后怕不已,更加不敢再生任何事端。
    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也为了不要麻烦洛无尘,我手上的每一块布料都要节省着使用。
    毕竟要采购,就一定要与外界接触,一次两次或许不会被发现端倪,但有一句话很有道理,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外边布满了带着恶意的眼睛,洛无尘身为剑尊本身一举一动就已很少万众瞩目,现在又救了我这样一个**烦,更是处处受置。
    他一世不染凡尘,唯一与世俗接触的缘由也只有一个我,万一他外出被发现了,既是他的麻烦,也是我的麻烦。
    我纵是不为他考虑,也要为自己与腹中孩儿考虑的。
    只要熬过最后的一段时光,待我将腹中孩儿平安诞下,我便改头换面,带着孩儿离开修真界,去世俗界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隐居。
    世俗界广袤无垠,任修真界势力再大,也无法完全渗透,总会有地方是他们的势力无法到达的。
    在我还在魔宫的时候,桑落给了我很大的自由,魔宫里的藏书对我敞开,我那时每日都很闲,闲来无事便借阅各种古籍来看。
    其中一本便有记载如何掩藏身上魔气,甚至还可以改变自身的相貌与体型,着实神奇。
    现在想想,幸好那时的我知晓未雨绸缪,心念一动就将上面记载的内容默背了下来。
    所以说有备无患,瞧,现在不就要用上了么。
    也不知洛无尘给我喝的药汤里面放了什么好东西,我喝了一个多月,身子渐好,供养腹内孩儿之后,体内的灵力竟还能有所盈余。
    许是上天还有些许仁慈,堵了我九窍,还给我剩下一窍,我学起这种奇淫技巧来,竟顺利得叫我不敢相信。
    我按照书上教我的法子练了不过三两次,就学会了更改自己的相貌。
    就是改变身形与隐匿气息有些难学,但在近些日子,我也逐渐有些头绪了。
    想来,应当是能够在诞子之前将其彻底掌握。
    指尖细小的伤口很快就不再渗出鲜血,我仔细擦了擦沾在手指上的口水,就着画好的纹样继续绣图案。
    洛无尘给我带的那些布料柔软是柔软,就是有些素,摸着光溜溜的,在阳光底下隐约能够看到繁复暗纹。
    只是,我想着既然是给孩子穿的,总是不能太素的。
    于是自食其力,我先是拿笔在纸上描出想要绣在衣服上的图样,再照着画好的图样一针一线的去绣,虽然还是不太好看,但比我一开始直接上手就绣的作品要好太多了。
    看见自己的进步,我大有动力,渐渐的也能从中品味出些许的趣味来了。
    只是今日不知怎么,小小的一片竹叶图样消耗了我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而耽搁时间的原因是,我绣图的时候,总是忘记自己的手指也在一旁,针往旁边一戳,就戳到了自己的手指。
    我嘴里含着不知被刺中几次的手指,内心突然一阵难言的心浮气躁。
    绣在衣衫上竹叶不知是在哪一次沾了血迹,青绿色中夹杂了难看的红,我试着拿干净的帕子去抹,结果越抹越脏。
    我无法,只能接受这一件小衣裳也制作失败的现实。
    调整好心情,我重新拿起针线,打算将剩下的半片竹叶绣好。
    啊。
    指尖又是一痛。
    我气闷地含住再次冒出血液的手指,这样接连被针尖刺到手指,简直是这枚针在针对我了。
    腹中孩儿像是察觉到我烦躁的心情,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我的肚皮。
    我摸摸肚子,慢慢静心。
    是我着相了。
    我坐了这么久也该起身走动走动了。
    于是,我收起针线,在山谷里闲逛起来。
    长时间的久坐,会对我的脊椎造成负担,而长时间缝制衣物,又会造成用眼过度,我想要长久的陪伴自己的孩儿,想要陪伴它长大,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免要多多在意。
    秦清说过每日适量走动,对日后生产也有益处。
    我虽然对他仍是心怀芥蒂,不敢轻信,但我在魔宫借来的医书上也看到过相应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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