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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后我成了万人嫌(46)

    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然后逐渐搅碎成泥。
    自始至终,我咬牙发狠,我都没有爱过你。
    你欺我,辱我,伤我,我早就恨透你了,又怎么会爱你。
    我一字一言,每说一个字,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嫩肉便感到一阵刺痛。
    山雀担忧又紧张的握住了我的手,嘴巴张了张,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将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听见没有,我们家晚晚恨你,一点也不爱你,不要再死皮赖脸的缠着我家晚晚不放了。
    山雀将我护在身后,与同族的众妖对视一眼,拉着我的手便要走,晚晚,我们走。
    不,你不能谢晚,我洛无尘死死盯着我,姿态倒是强硬,只是话音却微微有几分发颤,眼周也已经染上了一圈红意,我不准你走。
    不准,不许,必须。
    这样命令式的话,他已经对我说过太多次,多到我都已经数不清,也不愿意去数清。
    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言听计从,到后来知晓真相时的嘲讽,再到之后的悲哀倦怠
    到最后,我只觉得厌烦。
    你不准?我侧过脸,眼睫倦怠低垂,你瞧你,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是这样的
    小腹有些难受,很轻微,所以很轻易就被我忽略了过去。
    我淡淡笑了一下,慢慢将后半句话说出口。
    只知道居高临下的命令。
    连句软话也不愿意说。
    洛无尘,我不欠你的。
    说的时候,我看见洛无尘很轻的皱了一下眉头。
    像是不赞同我说的那些话。
    可我实在是不知道我有哪一句说错了。
    我欠了他什么呢?
    难道就因为我占了他弟子的名头在他的戮峰住了十数年?
    还是前天什么?
    我实在是想不出了。
    算了。
    我有些烦躁的想。
    像他们这种身居高位的尊者,惯是以自我为中心,天底下只有别人捧着他,没有他为别人低头的道理。
    他之所以不肯放手,想来也是因为我没有按照他的心意行事。
    我又笑了笑,没什么滋味。
    算了,谁欠谁也没什么重要的。
    犯不着为了这一个小事在所有人的面前同洛无尘吵个天翻地覆。
    没必要,我真的觉得没有必要。
    那太难看了。
    就算我喉头发热,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就算我真的欠了你,该还的,也该还清了。
    放我走吧。
    洛无尘就像是听不懂我的话,颠来倒去只有一句跟我回去。
    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也不愿意去听。
    他,他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我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像是被海水裹挟时喘不上气的挣扎感。
    唯有心火熊熊燃烧。
    跟你回去?然后再被你罚,再一次清除被你记忆?还是,直接把我弄成一个不会思考的傻子?洛无尘,你凭什么
    我咬了咬牙,急喘了好几口才稳住自己发抖的声音。
    凭什么以为我会跟你走?
    我没有想要罚你,晚晚,我只是想带你回家
    洛无尘还想要再说,可我却只觉得纹身哪里都痛,就连识海也疼,我头疼欲裂,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洛无尘分明是想要追上来的,可当他的目光触及我眼角的湿润时,他却停了下来。
    像是被什么无形间夺走了将我强行留下的勇气。
    我不是洛无尘似乎想要解释,只说了几个字,便痛苦地颦起了眉。
    他的脸色白得像是浑身的血液都流干了那样的苍白,连呼吸都在战栗。
    我这才意识到,他虽然完整的站在我的身前,却也确确实实受了不轻的伤。
    在他角度来看,这件事情是他察觉雪无城是一个陷阱,他好不容易从魔族的包围里脱身,甚至连伤也顾不得处理,便急急的来寻我。
    可当他好不容易找到我时,却发现我同陷害他的魔族站在了一起,并且要将他抛弃
    意识到这点,我的心尖好似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晚晚洛无尘攥紧了他的剑,身形都在颤抖,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因为生疏,又好像是因为伤重。我会改,我不会再叫你难过,我都会改,你
    你别不要我。
    洛无尘多么高傲的一个人,我从来想不到他有一天会对我这样低声下气。
    是的,低声下气。
    我看着洛无尘,心里突然就很难过的疼了一下。
    不行,谢晚,你不准心疼他。
    我的眼皮狠狠一颤,猛地闭上眼睛。
    不能哭。
    你终于摆脱了洛无尘,应该高兴才对,不准哭!
    奇怪,明明结界的入口离我那样近,短短几十步的距离,为什么会这样漫长?
    晚晚山雀看着我欲言又止,模样瞧着有些忧心忡忡。
    他在担心我。
    谢晚
    我的脚步顿了顿,等心口的那点难受淡了一点,勉强朝山雀笑了一下,低低道:没事,我们走吧。
    别走!谢晚洛无尘像是焦急到了顶点而气血翻涌,一张嘴竟生生呕出了一口血来。
    心脏被狠狠的一扯,像是被大力地拧了一下,疼得我几乎迈不动步子。
    晚晚,晚晚,别不要我
    他的面色很白,眼眶却是红的,从来高高在上的剑尊大人,却在此刻这样的狼狈不堪。
    我最后看见的是,洛无尘单手撑着剑,从来挺直的脊背像是积满了厚雪的乔木,太过沉重的重量压在其上,结局不是被压垮,就是玉石俱焚。
    如果不是靠着那柄剑的支撑,随时都会轰塌倒地。
    不要走。
    洛无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看过去的视线正好看见有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涌了出来。
    他
    哭了?
    我心神剧颤,不禁恍惚了一瞬。
    有一颗巨石落到池中,不但发出了巨大声响,余波涟漪也长。
    洛无尘哭的时候没有别的表情,只有眼泪从眼眶滚落,顺着他的脸颊无声无息的落下。
    很久以前,我曾想要看他眼底的霜雪为我融化,但我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眼底的冰霜融化竟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他的爱来得太迟。
    在这个时候,在我与他之间已经没有可能的时候,他喜欢我的事情,只显得不合时宜。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晚晚,你别走
    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弄哭他。
    他就应该高高在上。
    永远不要低头。
    这样,我就不会动摇对他的恨意了。
    有一道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带着我的悲喜无声无息地流下,又带着我的爱恨悄无声息的消失。
    我木然牵唇笑笑,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
    风沙怎么这么大,竟叫我被沙子迷了眼。
    山雀信以为真,连忙从储物纳戒里翻出一个带着罩纱的斗笠,嘴里絮絮叨叨的。
    魔域确实不比修真界山清水秀,这个斗笠晚晚你戴上,等到了我的族地就没有这么多风沙了。
    好。
    山雀跨上灵驹,朝我伸手。
    上来,我带你。
    我终于还是到了魔域,离开了洛无尘。
    山雀领着我回了他的族地。
    晚宴也很热闹,夹到我碗中的饭菜几乎没有停歇,劝说的话语也大差不差,多吃点,多吃点,崽崽你太瘦了,要好好补补,多长点肉。
    别客气啊,就当是自己的家,喜欢吃什么随便吃。
    今天晚宴上所有的菜都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不要客气!
    我知道他们都是好意,可我实在是吃不下。
    闻到酒的味道让我感觉恶心,闻到肉的味道也让我感觉恶心,勉强夹了一块不怎么油腻的菜,才刚一入口,便又被我吐了出来。
    心口的闷痛终于淡去,小腹的疼痛这才露出了端倪。
    不好意思,我捂着嘴,脚步凌乱的向殿外走去。
    晚晚!晚晚?山雀丢了筷子追了上来。
    怎么了这是?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我拧着眉头,艰难地忍着喉间的呕意,抿唇摇头,没有
    山雀哪里会信,满目担忧,你的脸色好难看,老裴,老裴,快过来
    隐隐约约的,我感觉自己现在这个状况有几分似曾相识的熟悉。
    但我实在是太难受了,分不出半点精力去回想究竟为什么会感觉熟悉。
    额角一突一突的疼,我终于忍耐不住,推开山雀的手,扶着树,吐了一个天昏地暗。
    第80章 你有喜了
    像是被一只作怪的手把我的内脏搅了一个天翻地覆。
    我恍然感觉自己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吐了个干净,可隔着水雾朦胧的泪眼,我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地面。
    除了零星几滴酸水,我竟是什么也不曾吐出来。
    小腹不断的筋挛抽搐,一抽一抽的疼,叫我感到不安的是,这股疼痛里透着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不过短短几息,我的内衫便被冷汗濡湿了大半,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眶坠落。
    喉间好像堵着什么无形的物什,咽不下,吐不出,反胃的恶感挥斥不去,我不断的,徒劳的干呕。
    喉咙火烧火燎的疼,胸腔闷疼,小腹也疼,我疼得直不起身子,只能如断了脊骨一般佝偻着。
    扶在树上的手指收紧了,绷出骨质的白。
    晚晚你这是怎么了?
    山雀被我推开,却没有生气,反而他发现我扶着树干干呕,便连忙凑了过来,笨手笨脚的给我顺背。
    力道放得很轻,像是怕把我痛苦佝偻的背给弄折了。
    你吐的好厉害,是因为饭菜不和胃口吗?还是还是水土不服?
    他冥思苦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我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只抛出几个最有可能的猜测,焦急得像一只被丢到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好端端的难受成这样
    山雀给我顺着背,竭力想要叫我舒服一些,却发觉没有半点用处,兔子似的红了眼眶,几乎要急哭了。
    老裴山雀往殿内高喊呼唤,又放轻声音对我询问意见,我让老裴给你看看吧?他是医师,肯定能帮到你
    电光火石之际,我终于反应过来,那股怪异的熟悉感,究竟来自于什么地方。
    是
    在山雀的絮絮叨叨里,我的手迟疑的覆在自己的小腹,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微微睁大了。
    不,不会的。
    我的脑中轰然一声,脸色便彻底失了血色煞白一片,咬紧了唇,本能的否定了那个猜测。
    怎么可能呢我惶然的捂在还在隐隐抽痛的小腹。
    不会的,不会的
    不要作弄我
    我努力运转因为疼痛,以及其他而变作空白的识海,去回想自己过往搜寻到关于魅魔的消息。
    自上一次假孕起,我便将择天宗的藏书阁翻了个遍,尤其是关于魅魔的书籍,更是一本不落,所有的信息都牢牢记在心底。
    魅魔虽是不分男女皆可育子,但也因为其特殊的体质,极难受孕,尤其是男性魅魔,更比女性魅魔难以受孕。
    这个也很好理解,如果魅魔是容易受孕的体质,按照魅魔需要依靠他人精气灵力进修的身子,岂不是要一直都生个不停了?
    况且越是高阶修士,越是难有子嗣,不仅是我身为男性魅魔难以受孕,像洛无尘这样半步踏入飞升的大能修士,想要拥有一个直系的子嗣也是极难。
    毕竟,双亲的修为根骨越好,生下来的子嗣根骨也会越好,也会更容易真正踏入修行之道,修为进涨也会比其他修士来得更容易些。
    这也就是修真界每一个修二代备受优待的原因之一。
    不提洛无尘这种修为,就是择天宗的宗主,与双修道侣结契千年,也只有慕礼一个独子,可见修士孕育子嗣之难。
    是的,先前是我懵懵懂懂,又失了记忆,连自己身为魅魔的事情也一概不知。
    又对修真界的常识一知半解,问了一城的大夫,都说我是身怀有孕,惊惶之下再难生疑。
    只以为是自己出了问题。
    那一次
    我是真的以为自己有了孩子。
    但其实,那只是我身为魅魔因为无法吸收在体内积攒堆积的灵气而造成近似怀孕的假象。
    我蓦地攥紧了手指。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相同的误解,我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不用了。
    我强撑着直起身子,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晚晚?山雀急红的眼忧心看我。
    借着山雀的猜测随意寻了一个借口,我淡淡道:只是水土不服罢了。
    这段时间都在赶路,我缓一缓就好了。我慢慢补充原因,在山雀的手臂上安抚的拍了一下,语气死水一般的平静。
    山雀吸了吸鼻子,眼中浮着一层透明的薄光,轻易便能看出他仍是不放心我,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我不去理会小腹传来的隐隐抽痛,佯作无事的朝他笑了笑,我们回去吧,晚宴还没结束呢。
    哦。山雀迟疑地跟着我一起往回走。
    他最好是心思单纯,我这样说了,他便信了,担忧的看我一眼,没有再追问了。
    到底还是耽搁了一些时间,哪怕其实并没有过去多久,往回走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与裴医师碰了一个罩面。
    裴医师裹在漆黑的袍子里,幽绿的眼瞳在我身上凝了一瞬。
    我说服了山雀,心头却仍是止不住的意乱心慌,念头还没动,便已下意识抢在他开口询问之前解释自己的异常道:先前接连坐了许久的灵舟,又初来乍到魔域,水土不服,叫你们担心了。
    裴医师黑袍微动,白骨敛回袖中,好。
    我不敢多言,恐泄露了自己的心虚。
    只掩耳盗铃一般匆匆走回座位。
    才回到座位,便有脸熟的妖凑上来关怀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脸色好差。
    对于他们的问询,我一概以水土不服搪塞。
    说得次数多了,我竟慢慢地也将自己说服了。
    我毕竟在修真界长了这么多年,突然换了一个地方,会水土不服也是情理之中。
    哦,这样啊,你之前一直都待在修真界,猛地到了魔域,确实可能会不太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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