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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后我成了万人嫌(42)

    可他他对我的挣扎与痛苦视若无睹,他欺骗我,隐瞒我,而我
    那时的我,竟愚蠢的再一次重蹈覆辙,爱上了自己的仇人,满心满眼都是他,想着要同他共度一生,甚至
    还甘愿以男子之身为他孕育子嗣!
    哈。
    子嗣?
    我的喉头蓦地升起一股呕意。
    真是恶心。
    识海深处仿佛有什么破碎崩坏,一阵剧痛带着晕眩如潮起,倏忽席卷了我的身体。
    有许许多多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此起彼伏地,不间断地响起。
    最多的,是洛无尘冷然的声音。
    你可知错?
    从来都是居高临下。
    谢晚,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谢晚,我太纵容你了,是吗?
    从来都是自以为是。
    你没有从前乖了。
    我会给你一切,只要你乖乖的,我会对你好
    我需要给你一个教训。
    一月之后,你将同我大婚。
    自己喝下去,还是我来喂你?
    从来都没有理会过我的意愿。
    悲怆绝望、悔恨自轻、愤怒仇恨无数负面的情绪一齐从心底最晦暗的角落涌出,嘶吼着、咆哮着、将我整个人吞吃下肚。
    仿佛整个世界在我的眼前瞬间破碎,化作了虚影消退。
    我眼前的万物被黑暗的色泽覆盖。
    世界寂静无声,片刻后,又突然变得嘈杂。
    我牙关痛苦得咬紧了,头痛欲裂。
    好几次,我都痛苦得几乎临近崩溃的边缘。
    好难受。
    好痛苦啊啊啊啊
    好像被人用铁锤朝着脑袋重重的锤了一记。
    我的脑子一片尖锐的嗡鸣。
    疼痛化作实质,变作带着腥红色泽的字符横贯占据了我的整片识海。
    疼!
    好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想不管不顾地大喊大叫。
    我想要将身体的痛苦发泄出去。
    可事实上,我连呻吟都破碎不堪,微弱得好似濒死的幼兽,几乎无法被人听到。
    晚晚?山雀的声音好似隔了万重山,我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有云屯雾集的画面,在我脑海飞快地闪过。
    过往十五年里所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
    全部都清晰无比的呈现在我的眼前,就如解开束缚的卷轴,在我这个观众面前,逐一展开。
    四岁时,我先是经历了故国覆灭,双亲殉国而死,在异国他乡流浪街头的时候,我遇见了负责择天宗收徒事宜的顾临。
    顾临带我来到择天宗,将我带入修者的世界,而我人生的轨迹,也至此发生了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择天宗生活的十五年,我每一日都是寄人篱下,惶惶如丧家之犬。
    我受尽欺凌,却撑着不愿离开,满心以为等到洛无尘出关,便能得到救赎。
    却不知,我苦苦等来的是更深的绝望。
    师尊的冷漠,师兄的抛弃,好友的背叛,以及无处不在的谎言
    我将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逐一体会了一遍。
    拜师时的忐忑,修炼进展缓慢时的苦恼,被人排斥的伤心与不解
    以及发现自己只是洛无尘为了成全他的道而豢养的情劫,从未有过片刻是被当作弟子看待时满心的绝望与无助。
    过多的,繁杂的情绪,不顾我是否能够承受得住,争相挤入我的脑海。
    我疼得冷汗淋漓,只一刹那,身上的衣衫便已全部被冷汗濡湿。
    在极致的痛苦之中,我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不似梦境中那样模糊虚幻,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发生。
    初至择天宗时,尚还年幼,天真懵懂的自己,被师尊冷漠对待而失落伤心的自己,独自一人刻苦修行的自己,被孤立时失落不解的自己
    好不容易等到师尊出关以为自己苦尽甘来,却发现自己只是洛无尘的情劫,所有坚持破碎,绝望无助,主动跳下诛仙台的自己
    想要逃离,却又无法逃脱,被洛无尘强行带回择天宗,苦苦挣扎的自己,
    还有,最后的,逃脱失败,再次被洛无尘抓住,被灌下洗前尘,清除记忆的自己。
    所有的所有,我全部都想起来了,没有丁点遗漏。
    欺骗,隐瞒
    师尊?
    夫君?
    不
    他不是!
    我咬着牙齿,冷汗浸湿了我的鬓发。
    洛无尘
    洛无尘!
    你欺骗了我。
    又一次,又一次
    骗了我!
    第74章 离开择天宗
    所有的一切如潮水退去。
    我再次恢复对周围的感知,风嗡虫鸣,尽数入耳,而我最先听见的是山雀焦急的声音。
    晚晚,你怎么了啊?山雀的声音难掩关切,你,你不要吓我啊。
    我看向他,只见
    像张开翅膀护崽的母鸡那样,山雀满脸忧色,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护在我身侧。
    但并没有直接的触碰,而隔了一小段的距离。
    就好像我是一尊欲言又止的瓷器,他怕我摔碎想要扶,却又畏惧瓷器的脆弱易碎,生怕不小心碰碎了弄坏了,而畏手畏脚不敢去碰。
    如此珍视,近乎谨慎的态度,是我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
    心头漾开感动的涟漪,我慢慢将自己从过去的梦魇里拖拽出来。
    回忆如烟雾散去,只剩下肉体的痛楚,始终清晰如昨。
    尤其是,被强制小产的痛苦
    那滋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恢复记忆之后,我再度回想,只觉所有事情的真相都一目了然。
    秦清所说的话,只是为了糊弄我,误导我以为自己同洛无尘之间其实是有情意的。
    秦清和洛无尘。
    一个满口谎言。
    一个缄默欺瞒。
    他们是一丘之貉。
    不,洛无尘更可恶。
    是他养我做情劫,将我逼得无路可退,只能主动跳下诛仙台求死。
    是他强行将我带回择天宗,不顾我的意愿锁住我的丹田,剥夺我的自由,给我灌下洗前尘,抹去我的记忆。
    更是他在我假孕之时,强行逼我小产
    当时我心如死灰,不愿相信那是假的,而现在我却只觉得庆幸,幸好那只是假孕。
    幸好
    我没有真的替洛无尘孕育子嗣。
    晚晚,晚晚
    我一时陷入陈年旧账,一时恍惚,听见山雀带着焦忧的声音,我攥紧手指,疼痛叫我清醒。
    晚晚?山雀的唇抿着,眉头也皱着,满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看山雀这样的担心我,我想了想,朝他浅浅笑了一笑,告知了自己的安然无恙。
    我没事。
    我的声音十分平静,只是因为疼痛的余韵,我的嗓子还有几分的发紧。
    听见我这样说,山雀的神色反而愈发忧愁。
    晚晚,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伤啊?
    我摇摇头,有些意外他怎么会这样想。
    但山雀却没有信我,而是困扰的自言自语起来。
    怎么办啊,我不会医术。
    山雀,我真的没事。
    大脑晕眩的余韵尚未散去,太阳穴处仍是突突作响,我微不可察地颦了一下眉头,嘴角微微带着上扬的弧度,开口道:我只是想起来了。
    什么都想起来了。
    在山雀反应过来之前,我继续道:对了,你知道洗前尘吗?
    什么洗前尘?山雀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像是没怎么听明白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呆滞了片刻,山雀的眼睛突然惊愕地瞪得浑圆,等等,晚晚你是说
    那个清除记忆的洗前尘?
    我点点头,就是这个前尘。
    我之前失忆,便是因为被灌下了洗前尘。
    灌山雀的声音陡然拔高,他给你灌了洗前尘?!
    山雀没有追问我既然被灌下洗前尘忿忿不平,啊啊啊!!!他,他,气死我了,什么人啊!太欺负魔了!
    其实,在我不算漫长的生命中,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无枝可依。
    在被洛无尘带回择天宗的这段时间里,我更是自暴自弃,感觉世界已经抛弃了我,再不会有人会在意我的死活。
    没想到
    耳边是山雀气愤的怒吼叫骂。
    还有人会这样真心实意的为我抱不平,我心头微暖。
    我这就带你走!
    山雀越想越气,拉着我的手就要走。
    我不清楚他怎么突然就要带我走了,但我也不挣扎,顺从的被他牵着,跟着他往外走。
    可步子还是没能迈出去。
    明明来时,山雀已经穿过了戮峰的禁制,可当他要带我走时,那道仿佛沉睡着的禁制突然亮起,将我与山雀都困在了其中。
    哎呦!山雀的脑袋撞在禁制时,还拉着我的手。
    他不信邪的拉着我尝试穿过禁制,毫无疑问,失败了。
    怎么回事?
    山雀懵然看我,我也不解看他。
    不应该啊。
    来的时候我也没被挡住啊山雀挠了挠他,松开我的手,你看看,能不能走出去。
    我依言迈步,禁制并没有挡我。
    穿过禁制后,我便停下来,回身看向山雀。
    山雀愈发困惑了,他试探的向前伸手,被禁制点得吱哇乱叫。
    我明白了。山雀往自己发红的手指吹冷气,眼泪汪汪的,原来是这样。
    我不解看他:是什么?
    是我的问题。山雀叹气。
    我真是昏头了。
    说着,山雀颓丧的耷拉了脑袋,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
    这择天宗的结界太多了,山雀说道,像是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满脸为难,晚晚,我今天不能带你走了。
    这些禁制会限制我的进出,先前我偷跑进来,是因为我变成原型,禁制判断我不是妖,才放过我。
    要想一起离开择天宗,我就必须变回原型,可我变成原型,就没办法保护你。
    你现在没法动用灵力,要是半路被择天宗的臭道士发现了,到时候打起来,我怕你被误伤到我的崽崽,那么漂亮的崽崽,就是掉一根头发丝我都会心疼的呜呜呜呜呜呜
    山雀说着,悲从心起,眼泪刷的掉了下来。
    对于我来说,这种情况才是常态,要是山雀真能够就这么把我带离择天宗,反倒奇怪。
    所以我倒是没有那么失望,还有闲心去宽慰山雀,没事没事,我知道的,这也没办法。
    晚晚,你等等我好不好,等我把择天宗的结界研究好了,山雀挎着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同我保证一样般说道:我就马上带着你,人不知鬼不觉,逃出生天,潇洒痛快。
    我点点头,嘴角弯了弯,语气不禁又柔和了几分,好。
    山雀吸了吸鼻子,眼泪汪汪的看我,晚晚你怎么这么好啊,你好温柔,好体贴,谁要是娶你作老婆,一定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都什么有的没的,我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谢谢你这么夸我。
    我说真的。那人族剑修不知好歹,咱们不要他。
    嗯嗯嗯。
    又说了一会,山雀便要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山雀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气,哎
    不知怎么,明明他现在已经化作了人身,我却感觉山雀就像一只被淋湿羽毛的落汤鸟雀。
    要是他现在还是原型,我想他全身的羽毛都会写满垂头丧气。
    好晚晚,你再忍忍,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山雀同我保证之后,变回原型,飞走了。
    他的原型也就小小的一只,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野尽头。
    我又站了一会,收拾好心绪,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回头,我便又是一惊。
    只见半开的门口站了一个人,见我走来,目光冷冷投向了我。
    洛无尘?
    他怎么在这里?
    他站在门口做什么?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有没有听到我与山雀之间的密谋?
    我的脑海一瞬闪过数个念头,纷杂凌乱,叫我一时有些愣神。
    洛无尘站在门口,脊背挺直,面色疏离冷淡。
    晚晚。洛无尘走到我的身前。
    也不知他是去了什么地方,身上满是冰凉冷意,我被他身上的凉意激得浑身一颤。
    我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听到我同山雀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他是否知晓了我已经恢复记忆,但在他挑明之前,我绝不会主动暴露
    强压下被吓得砰砰狂跳的心跳,我沉默看他,身体暗自戒备的绷紧了。
    只见洛无尘冷漠上前,手臂一抬,手腕一翻,在我不解地目光里,他递了一柄灵剑给我。
    我原本还以为他又要对我做什么,下意识退了两步,想要躲开。
    见此情状,我脚步微滞,目光从那柄灵剑上缓缓滑过,默然无语地看向洛无尘:?
    洛无尘见我不动,便直接抓着我的手,把那灵剑往我手心里塞去。
    他强塞给我,我本是不愿手下,可我的手指却在触碰到灵剑的那一瞬,下意识攥紧了剑身。
    不知怎么,我第一眼看见这柄灵剑,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好似这灵剑天生与我契合,天生便合该属于我。
    可我的灵剑早就遗失在诛仙台。
    更何况
    无论是洛无尘还是我都心知肚明,现在的我身上连半点修为也无,又不曾习过剑
    他把这剑拿到我跟前,是想做什么?
    给我的?我试探开口。
    洛无尘颔首。
    怎么突然给我这个?我的心中疑惑,不由纳罕地望了洛无尘一眼。
    无声献殷勤。
    我心里虽然很是喜欢这柄灵剑,却又因为是洛无尘给我的,感觉拿着烫手。
    洛无尘没有解释,只说,三日后,我将离宗。
    啊,我若有所思,而后了然点头,这样啊。
    魔域的情况我也知道,倒不是我有多么关心,挨不住择天宗的人主动凑上来,非要告诉我。
    说是一开始探查的结果不够准确,事实上魔域的结界破损了至少三处,从缺口跑出来的魔修也不下百数。
    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但从他们的态度来看,大概是挺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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