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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后我成了万人嫌(13)

    唔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往日里并不算沉的被褥却好似突然灌了铁浆的沉重,将我沉沉压在底下,无法动弹,甚至连抬起一根手指也变得百倍的困难。
    难受
    我嫌盖住身上的被褥沉重憋闷,拧着眉头去推身上的被褥,我以为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实际上却连在被褥上留下一个手印的力气也没有。
    全身的肌肉都是酸软的,整条脊椎乃至全身的骨头都是酥的软的,像是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揉碎成粉末。
    酸,疼,涨我的手指徒劳着攥紧手边唯一能够触碰到的布料,用力到骨节凸出,为什么会这样疼?
    不是发热
    我急促地喘息着,连呼吸都带是着炙热雾气的难受。
    我究竟是
    怎么了?
    我的心中既是迷茫又是惶恐。
    救我本能地想要开口求救,可我的喉咙却发出一声虚弱的呜咽,不救,救
    师尊,师尊师尊!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被高热与疼痛搅成一团乱糟糟的浆糊,只剩下一个声音在我的识海里回荡
    师尊救我。
    只有师尊能救我,也只有师尊会救我。
    我咬着自己的唇肉,想要借疼痛来换取清明,可那一点的疼痛实在是太不起眼了,我骨骼隐隐作痛,心口混乱而剧烈地跳动,连带着我的太阳穴也突突地疼。
    身体的不舒服到了极致,我努力地蜷缩自己,仿佛那样子就可以稍微不那么难受了。
    好难受
    我恍然有一种错觉,就仿佛我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从每一个血管,到每一寸筋脉,沿着我的四肢百骸蔓延生长。
    像是有什么被一直压制着的东西在试图突破枷锁挣脱出来。
    疼
    好疼!
    我疼得冷汗涔涔,几乎将自己的牙齿都咬碎了。
    怎么会那么疼
    仿佛被打碎了全身骨骼进行重组,时间变得漫长起来。
    我是不是要死了?
    是虫毒复发了吗?
    我的脑内一片混沌,凌乱的念头在我识海乱窜。
    难受
    我悲观地感觉自己要熬不过去了。
    我会死吗?
    我错了
    晚晚知道错了,晚晚不该不听师尊的话
    我小声地啜泣起来。
    救救我
    师尊
    整个脊背因为痛苦而弯曲着,胸腔肺腑燥热不堪,每一寸的血肉都传来仿佛百蚁噬心般的酥麻与刺痛。
    隐约间,我似乎又闻到了一股幽幽的香气。
    带着某种勾人心弦的甜腻。
    这股气息算不上陌生,在数月之前,在我同样被高热折磨的夜晚里,短暂地出现过。
    像花香,更像某种果子熟到了极致,馥郁到了顶点的甜香。
    我嗅着着股香气,愈发得感觉热了。
    那香气比之先前尤带青涩的甜,有多了几分百转千回的甘,仿佛能够勾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我闻着这香气,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好似要沸腾了,迫切地想要做什么事情。
    比如掀开将我包裹的被褥,撕开将我缠缚的衣衫,然后然后跳到冷水湖里好好泡个一宿。
    我皱着眉,心浮气躁地想到。
    真的要死了
    在混乱的意识里,我突然发觉,那股奇异香气的来源,竟是我自己。
    疑惑还未来得及失去就被身体一阵又一阵的热浪挤到了识海深处,我在苦难熬成的海里沉浮,不知何时才能得到拯救。
    忽然,我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室外的凉风从开启的门扉涌入,使得我获得了一瞬的清明,我颤着身子,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帘看向来人。
    可不知是不是氤氲的水汽,所以的东西在我的视线里变成了一团朦胧。
    我听到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那人慢慢地走近我,在我的床前停下。
    熟悉的带着霜雪的气息随着那人的俯身传来,我艰难地抬起头,看见烛火下一身白衣的洛无尘。
    仿佛在发光。
    师尊我从痛苦的漩涡里挤出一丝清明,我想要爬起,想要抓住他的一片衣角,可我的身体酸软得要命,头昏脑涨地使不出半分气力。
    晚晚。洛无尘干燥的掌心贴上我滚烫的脸颊,将我黏在脸颊的汗湿乱发捋到耳后,喂我服下了一粒灵丹。
    师尊我努力地从不受控制的喉咙里挤出声音,朦胧着眼,泪眼婆娑地看着洛无尘:我会死吗?
    洛无尘声音低缓:不会。
    我恍惚地呢喃,师尊会救我吗?
    洛无尘的手指一顿,清冷的声音突然变得渺远,会。
    真好我得了师尊的允诺,便什么也不怕了,一直强撑着不肯松懈的精神放松下来,虚弱地笑了一下,便安心地放任自己陷入昏暗之中了。
    意识昏沉中,我感觉到洛无尘望着我的沉沉视线,似怜惜,似悲悯,久久不曾移开。
    经过这一次,我算是长了教训,好久都不敢同师尊再提练剑的事情。
    我是真的被吓到了。
    蝼蚁尚且偷生,我自然也是想活下去的。
    可我怎会想到,与我而言,连活下去竟都是奢望。
    第35章 谢晚,你是剑尊的情劫。
    假使我遇到过一二真正善意,也不至于将虚情错认成真心。
    那夜的高热在次日清晨退去,疼也好,酸也罢,也都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淡去,可不知怎么我的心头却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
    就好似我的脖子上悬了一把看不见的利刃,我的性命危在旦夕。
    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我实在害怕,便去找师尊寻求慰藉。
    可一对上洛无尘好似什么也装不进去的眸子,我却又感觉是自己在大惊小怪。
    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害过我的苏涟漪都被师尊赶出了内门,我身上的虫毒也被师尊用灵丹压制着,虽说仍是无缘修行,但至少不再像从前那样惶恐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因为虫毒而身陨了。
    我这样同自己说。
    可我还是怕,于是我一遍又一遍地同洛无尘确认:师尊,如果有人要害我,师尊会救我吗?
    会。
    有了师尊的允诺,我便以为高枕无忧。
    我心中大定,竟有了闲心外出。
    仿佛我身上关系着什么至关重要的大事,却独独只有我一人被蒙在鼓里。
    我没有朋友,也不爱玩闹,素来就不太喜欢外出,也一直抗拒离开戮峰。
    也不知那日我是怎么想的,竟破天荒地离了戮峰,去了藏书阁。
    我在择天宗待了十数年,还是头一次上藏书阁,因为不识路,还走了许多弯路。
    路上间或遇见几个穿着内门弟子服的弟子,看见是我,反应都大同小异,不是自以为隐蔽地看着我与同伴使了个眼色,就是偏过头去与同伴窃窃私语,表情都有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古怪。
    是他啊?
    应该是。
    等我走到藏书阁,还是如此,不论是正要离开的,还是已经在借阅书籍的,我的脚才踏入藏书阁,他们就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我。
    一面打量我,一面与同伴挤眉弄眼。
    我以为他们是在打量我脸上的毒纹,心中自卑,却还是强撑着挺直腰背走进藏书阁,不肯落荒而逃。
    起初只是窃窃私语,等我走到楼梯处,他们可能以为我去了二层,议论的声音就没有继续压制了。
    这就是剑尊的那位?这么小?
    什么叫剑尊的那位。
    我哪里不明白他们说的是我,心中忿忿。
    就这么不肯承认我是洛无尘的徒弟吗?
    哼!不承认我也是师尊的弟子。
    我气呼呼地往二层走,突然又听到一道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
    真是晦气,偏偏遇见了苏涟漪。
    我下意识躲到最近的书架后面藏起来。
    苏师弟,你不用担心,剑尊不过是因为那谢晚的身份才对他有几分宽待,等那谢晚
    等我什么?
    我心里厌烦极了,怎么就知道背后讨论我的是非,真是讨厌。
    那弟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涟漪打断。
    师兄,勿要如此。
    苏师弟,你就是太善良了,那谢晚这样害你,你何必再顾忌过去的情分。
    虽然苏涟漪语气模糊,可他也曾是我的好友,如今他我又如何能坐视不理。
    我在旁边听得直皱眉,他们说话怎么有上句没下句的,我在旁边听了半天还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到底能有什么事,他们一干外人知道,倒是我自己竟什么也不知道,
    我被勾起了好奇,另一边的交谈也在继续。
    能全剑尊的道,那是他的福分。
    可苏涟漪说了一半,幽幽叹了气,或许一无所知,与他而言才是幸运。
    我最厌恶苏涟漪的惺惺作态,忍不住呕了一声。
    师兄?你怎么在这?苏涟漪微讶看我。
    这话应该问你才对,你不是被逐出内门了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高傲看他:择天宗有一条宗规,非内门弟子,不得无故出入内门,违者
    你不要得寸进尺!
    说话的是刚才说我福分的那个弟子,我不记得具体是什么身份,好像是哪个长老的直系。
    这位仙二代见我欺负他的心上人,登时为苏涟漪打抱不平:是我带苏师弟来的,出了事有我担着,轮不到你这种人来扯着宗规说三道四。
    他有长老族亲,我有师尊。
    我半分不惧,挑起眉梢,不以为然地哦?了声。
    师兄,你不要为我枉生争执,苏涟漪温言劝说那弟子,眼睛却直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怜悯。
    又是怜悯。
    又是这种眼神。
    当初慕礼来找我,我以为只是慕礼犯了病,才一副藏着什么难言之隐的郁郁模样。
    可后来,我发现,不仅仅是慕礼。
    上至宗主长老,下到普通弟子,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如出同源一般的淡淡怜悯
    一如,苏涟漪眼中的那种怜悯。
    你看什么看?我被苏涟漪看得心中发毛,色厉内荏地喝道。
    苏涟漪摇了摇头,答非所问地问我:剑尊对你可好?
    我茫然了一瞬,牙尖嘴利地拿话刺他: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苏涟漪身边的那位仙二代指责我:苏师弟那么关心你
    苏涟漪关心我?
    笑话。
    苏涟漪拍了拍那位仙二代,似是安抚。
    也不知苏涟漪同那那仙二代说了什么,那仙二代犹豫地看了看他,竟走下楼梯离开了。
    于是就只剩下苏涟漪与我。
    我戒备看向苏涟漪,不知道他又起了什么坏心思。
    苏涟漪看着我轻轻叹息:师兄可知,剑尊修的是无情道?
    什么无情道?
    我心头一突,本能得感觉苏涟漪说的好像十分重要,却仍是嘴硬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苏涟漪又是叹气,好似被我的蠢笨惊到,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细细讲解:那你可知剑尊与飞升只隔了一道劫。
    我怔了怔,不太明白苏涟漪说这个做什么。
    你不知道呀?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苏涟漪勾起唇角,温温柔柔地笑了起来,声音带着再真切不过的恶意。
    蠢得连我都有些可怜你了。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我心中不安愈深,
    我只是觉得你被蒙在鼓里,实在可怜。
    苏涟漪只是笑,语气轻飘飘。
    谢晚,你是剑尊的情劫。
    第36章 知晓真相
    情劫?
    我像是被人砸了头一般的呆立在原地。
    什么情劫?
    这同他们古怪的态度又有什么关系?
    我打了个哆嗦,颤抖着驳斥他:你这样胡言乱语
    究竟有什么目的?
    路见不平之事,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我又不是傻子,如何会信他这冠冕堂皇的说辞:虚伪。
    苏涟漪摇了摇头,眼中似笑非笑:你啊
    我心中古怪愈盛,冷冰冰道:你笑什么?
    笑你,苏涟漪看着我:随便给一点敷衍的关切,就巴巴地贴上来,廉价好骗。
    明明吃了一次教训,现在还上赶着去剑尊那再吃一次苦。
    藏在袖子下的手指倏地捏紧,好久,我才勉强接了一句: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你以为什么人都像你一样无耻?
    苏潋奕只是笑,宽容似的看着我:是吗?
    你以为剑尊大人为什么会对你另眼相待?
    你以为择天宗是为什么会容忍你一个废人借着剑尊的威名狐假虎威?
    还不是因为你是剑尊的情劫,关乎剑尊飞升的大事。
    苏涟漪的语速并不算快,却咄咄逼人得将我砸得几乎无法稳住身形。
    我白着脸,斥他妖言惑众。
    我怎么肯信他。
    怎么敢信他。
    你以为只我一人知晓?苏涟漪仍是笑,笑得我心生寒意,整个择天宗都知道你是剑尊的情劫,只要你一死,剑尊的情劫便算破了。
    你猜,有多少人盼着你死?
    我想要不屑地嗤笑他胡言乱语,但我嘴角僵硬,实在笑不出。
    我的双脚始终冰凉,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
    我不想再听苏涟漪说话了。
    他肯定是骗我的。
    对,他在说谎。
    苏涟漪是什么样的人,我又不是不清楚。
    他嘴里从来没有一句真话。
    不要信他。
    我勉强说服了自己,叫自己的心慌不至于从内里跑到外边去。
    苏涟漪却不肯放过我。
    你要是觉得我是骗你的,大可以自己去查一查,古往今来修无情道的修士是如何对待他们的情劫的。
    他一把抓着我的手腕,把我往书架的方向按去:你自己看看,我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剑尊依着你顺着你,也不过是为了让你爱上他,用你的性命证他的道罢了。
    滚开!我的身体都在战栗,猛地一把推开苏涟漪,咬牙切齿地恨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师尊如何,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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