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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后我成了万人嫌(9)

    要不是苏涟漪隔三差五都要跑到我的面前身体力行,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巩固我对他的仇恨,那段被我刻意淡化存在的记忆怕是真的会不声不响地成为缺失。
    熬过了最难熬的那一段时间,后面我就得心应手起来,绝望也好,仇恨也好,失望不甘也好,所有的情绪都被我控制得很好,不会强烈到将我压垮。
    只是讨厌入眠的这一习惯却一直留到了如今,虽然到了该入睡的时候,我也同所有人一般洗漱上床,合眼安寝,可却从来没有一次能算得上是好眠。
    哪怕睡过去,我的神经也始终紧绷,醒来后也只觉身体沉重,疲惫不堪。
    在黑暗中沉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洛无尘神色漠然地看我,说我不配习剑,手中拿着的是我的灵剑。
    我的灵剑在洛无尘的手中不断挣扎,却只如困兽无法离开一寸。
    在我的视线里,洛无尘亲手折断了我的灵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不要我猛地尖叫一声,不住地求他,不要
    师尊不要眼睁睁看着断成了两截,我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可洛无尘看我的眼神是那样的冰冷,他将我那断成两截的灵剑扔在地上,不要叫我师尊,你不配做我的弟子。说着,转身离开。
    我踉跄地扑在地上去捡我的断剑,可我的剑却化出细沙从我的指缝落下,我又想要去追师尊,求他不要抛下我,可我的腿还是瘸的,我追不上。
    我就像丧家之犬一样,悲鸣哭嚎。
    等我从长梦中醒来,最先闻到的是幽微的药香。
    我惶然张开眼睛,正好对上洛无尘看过来的视线。
    是与梦境冰冷目光截然不同的温柔。
    第25章 师尊最好了
    做噩梦了?
    洛无尘问,声音似有一抹淡淡柔情。
    师尊我尚还沉浸在先前梦境的无限惶恐,闻言,呆愣地循声望了过去,神色空白地看着他。
    洛无尘轻抚着我的发:莫怕,只是一个梦。
    梦
    我脑子仍是一片懵然,听到师尊的话,也只睁大眼,茫茫然地看他。
    啊
    是梦啊
    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在洛无尘的温柔视线里,我的惴惴不安逐渐淡去,尚未清醒的也意识随之慢慢回到身上,因为梦境高吊的心逐渐落回原处。
    只是一个没头没尾的胡梦罢了。
    暖融融的晨光透过镂空的窗格斜斜照进屋内,我躺的位置靠窗,有那么几缕正好落在我双腿处的床褥上,将那处的褥子照得融融的暖。
    我感觉自己的状态说前所未有的好。
    没有一直纠缠我的疼痛,也没有一直萦绕着我的深深疲惫,醒来后看见的是最想见的人,而不是那些叫人心烦的坏家伙。
    咦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缕不对劲来。
    奇怪,怎么一点也不疼呢?
    我不是
    不是才被秦清峰主治了腿到我睡醒药效应该早就过去了,怎么会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
    难道我的心头一惊。
    我的腿!
    我立刻去掀被褥,急急确认自己的腿是否安好。
    伸出去的手还未碰到盖住伤腿的被褥,便几不可察的停顿了一下,我动作小心翼翼的掀起被褥,呼吸放得很轻很慢。
    我的腿是完好的。
    呼
    我虚虚地松了一口气。
    伤脚被洁白干净的纱布包扎妥当,底下是温软的床铺,身上是干爽的衣裳,被褥底下的双腿只套了一条亵库,脚踝以下都是光溜溜的,乍一失去被褥的温暖,脚趾都瑟缩地蜷了起来。
    疼?洛无尘问。
    我怔怔摇头,不疼。就是因为不疼,我才以为
    洛无尘的目光在我苍白清癯的脚背上停了一瞬,伸手拉过被我掀开的床褥,盖回我的身上:春日苦寒,你身子虚,莫要着凉。
    啊又犯傻了。
    有师尊在呢,我的腿又怎么会出事。
    师尊答应过我会帮我治好的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莽撞,耳尖一热,自是不会反驳,只傻乎乎地连连点头,口中含糊道:知道了知道了。
    还好只有师尊一个人知道。
    还好看见我犯傻的是师尊不是其他什么人。
    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又抬起脑袋,期期艾艾地喊:师尊
    洛无尘微微侧过脸,垂眸看我,何事?
    我知道自己这样问东问西不好,可我就是忍不住,我实在是太在意,太在意自己能不能治好,能不能同不用同其他人不,只要同我还没有发生祸事时那样普通健全就好。
    师尊,秦清峰主有说我的,我的腿我支支吾吾,结结巴巴,舌头几乎打结:我的腿什么时候会痊愈?
    至多一月。
    哦哦,我胡乱地点头,愣住了,啊?
    至多一个月?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有心想要问个清楚,又怕师尊嫌我啰嗦驽钝,犹豫来犹豫去,终究还是忍耐不住心底的好奇,犹犹豫豫地,声音也小了:一个月?
    不过一月。洛无尘本就沉稳,说话时神态认真,更是不像玩笑。
    只要再等一个月,最多也只需要再等一个月,我的腿就可以彻底好了
    想到这,我的唇角便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声音里掩藏不住的雀跃:真的?
    洛无尘微微颔首,看我的眼中带着难得的笑意,道:不必担心。
    我大力地点了点头。
    嗯!
    师尊果然没有骗我,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说至多不过一个月我的腿便能痊愈,到我腿伤痊愈,果然没有超过一个月。
    也不知秦清峰主给我用得是什么药,第三日,我便能下床走动,到了第七日,我甚至能小幅度地跑跳一番,半个月后,我便彻底能跑能跳,脚踩在实地的时候,甚至都不会疼,等到了第二十六日,从我脚踝到我小腿的淡粉伤疤都几乎看不见了。
    我做梦都想自己能同从前那样能跑能跳,不再被伤腿拖累。
    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终于得偿所愿。
    我精神陡然松懈下来,竟不觉滚落了泪来。
    真是我明明是高兴,怎么还哭起来了。
    我大感丢脸,连忙去擦。
    可我越擦,脸上的泪却是越多。
    到最后不但几乎打湿了我整张脸,还将我的衣领都打湿了。
    洛无尘托着我的腰,抱小孩似的把我抱在膝头,我下意识揽住他的脖颈,师尊?
    晚晚不哭,洛无尘拭去我脸上的泪,动作轻柔且爱怜,你不是想习剑吗,今日我便教你。
    听到师尊要教我剑术,我微微睁大了眼睛。
    洛无尘慢慢擦干我脸上的泪:不哭了,我带你练剑。
    我吸了吸鼻头,配合地把眼泪憋住,乖巧点头:嗯!
    在因为重获健康喜极而泣被师尊抱着安抚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这些年所受的苦难与委屈都能够被我彻底淡忘了。
    真好。
    师尊出关后,欺负我的坏家伙也被赶跑了,讨厌的人也不老是跑到我面前烦人了,师尊还带我去找了丹峰的峰主秦清治好了我的跛腿。
    如今我的腿好了,师尊又重新教我习剑。
    师尊最好了。
    我最喜欢师尊了。
    我依恋地抱着师尊的脖颈,毫无防备地交付所有的信任与喜欢。
    洛无尘同那些人都不一样,他对我最好了,也从来说到做到,从来都不会骗我。
    就像师尊允诺要教我剑法,他便真的教我,仔仔细细,一丝不苟。
    自我腿伤痊愈,每日,师尊都会教我练剑。
    只可惜我的资质实在驽钝,被师尊这样日日带着身边悉心教导,却还是进展缓慢,这一招好不容易记住了五六分,那一式就忘了七八分。
    别人是按下葫芦浮起瓢,而我则是既顾不了这头,也顾不了那头。
    我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心想自己果然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好。
    师尊抚我发顶,不必心急。
    第26章 心如擂鼓
    洛无尘自出关后,便一直将我带在身边,他教我练剑,带我历练,对我予取予求。
    我已经习惯被恶意对待,骤然遇到好意,反倒叫我手足无措起来。
    我先是惶恐,再是破罐子破摔,无论如何,我总是不亏的,毕竟我一介白身,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可哪怕我这样安慰自己,我却始终患得患失。
    怕这美好的时光只是昙花一现,更怕这只是我的一场幻梦,等我醒来,只会面临痛苦的真实。
    过去我不敢睡觉,是畏惧睡着之后的梦境;现在我不敢入睡,是害怕一睡过去,醒来就再也无法看见师尊,自己仍然还处于过去,从未有过改变。
    哪怕我已经不止一次地确认过,这一切并不是梦,师尊出关是真,带我治伤是真,教我练剑也是真
    可每一个我同师尊分开,回到房间独处的夜晚,我都是睁大了眼睛,想尽方法保持清醒,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可我终究只是凡人,一夜不睡或许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但两夜,三夜,我便有些熬不住了。
    其实我心里知道的,我没有必要苦撑着不肯睡去,就算睡着了,也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可我就是鬼了迷心窍似的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
    我不敢睡,实在困了,就拎着自己的剑,跑到院子里一招一式地练起。
    从月色凄凄到晨光乍现,我也知晓自己天赋差劲,悟性也低,但我想着勤能补拙,我日夜不休的练习,总该能有些许收获吧。
    可我实在笨拙,哪怕我练到精疲力尽,体力透支,也收效甚微。
    人蠢也就罢了,身体还笨拙,看洛无尘一套剑法行云流水,飘逸出尘,换作自己上手,却连手脚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
    我手忙脚也乱,明明脚伤治好了,腿也不瘸了,可我却还是站不稳,不是左脚绊了右脚,就是右脚踩了左脚,明明是自己的腿,却总是同我作对,一点也不听我这个主人的指挥。
    自洛无尘教我剑术起,我至少摔倒个百余次,往往一招还没结束,人就就稀里糊涂的摔在了地上了。
    我如此不堪教化,师尊却从不嫌我蠢笨,我记不住,他便一遍,又一遍地教我,直到我记下为止。
    好好地练剑,我却连下盘都无法稳住,师尊也不责骂我,只一遍又一遍地纠正我的错处,将一套剑招拆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地教给我。
    在师尊的耐心指点下,我也终于有了些许成效,至少不会再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弄摔倒了。
    可剑术的进展却始终叫我耿耿于怀。
    我都已经在师尊的教导里学了小半个月,却连一招半式也不曾学会,说我蠢笨如猪,猪都要嫌拉低了它。
    由于已经练了太久,又太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我头昏眼花,手脚俱软,尤其是我的双臂,更是沉得难以抬起。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上气不接下气,汗水凝聚成串,沿着我的额头,眉骨,鬓角往下滑,我的视线都模糊了。
    其实,我也发现了,往往我越是想要做好哪一件事,最终的结果往往都是南辕北辙,下场惨淡。
    可我就是不甘心啊。
    凭什么我就注定平庸,凭什么我无论如何追赶都始终是被远远抛下
    我也想被人殷羡,受人敬仰,我也想别人谈到我,言及谢晚,能够说我不愧是剑尊弟子,而不是
    而不是笑话我哪怕拜了剑尊做师尊,也一样烂泥扶不上墙,说我丢了剑尊的脸,不配做剑尊的弟子。
    拿手背蹭了把湿漉漉的脸,我指挥颤抖着的手臂,再次把剑举起来,继续苦练。
    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练得到底是哪一招,哪一式。
    我像是犯了迷怔,神游之际,突然听到了洛无尘的声音。
    晚晚,你在练剑?
    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
    我吓了一跳,手中的剑都差点没能拿稳掉到地上。
    洛无尘看着我眉心微微皱起。
    我彻底从方才的状态里醒来,手足无措地拿着剑,只觉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往剑鞘里塞了好几次剑,才成功把剑归入剑鞘。
    师,师尊,您怎么来了?我懵懵懂懂地看着洛无尘,心口跳得飞快。
    洛无尘不答,眉心蹙紧了一瞬,语气却好似比先前要柔上一点,他问:你练了多久?像是怕将我吓坏。
    我呆了一呆,差点就要被哄得实话实说,可如果说了实话,叫师尊知晓自己因为收效太差,而练了剑整夜的剑,也未免太过丢脸。
    我不好意思说,只结结巴巴地答:没,没多久,睡不着就起来练一会
    洛无尘捉住我的手腕,手指抵开我紧张握起的拳,拧眉看我:一会?
    我随着他的动作,视线也落在自己的手上,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双手握剑太久,手心都破皮出血了。
    对着洛无尘仿佛能将我看透的目光,我支支吾吾地改口:就小半个晚上
    真的没有很久。我急急忙忙地补充。
    洛无尘并未继续询问,指腹轻轻摩挲过我掌心的伤口:疼吗?
    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疼,伤口破皮的疼,汗水浸到伤口里的疼,火辣辣的,疼得我的手指都忍不住蜷了起来。
    洛无尘眼睫微垂,拂袖从纳戒里取出了一个玉白药瓶,细细替我上起了药。
    干燥微凉的指腹沾着洁白凝脂般的药膏轻柔地涂抹我掌心的每一道伤痕。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心传来,我的身体微微颤抖,心跳得很快,似乎有许多繁杂情绪闪过,却来不及捕捉。
    涂好了药,见我还呆愣着,洛无尘伸手一揽,将我搂进怀中,而后一手掐着我的腰,一手托着我的臀将我提起,放在他的臂弯里。
    我低低啊了声,只觉一阵短暂的腾空,回过神来就坐在了洛无尘坚实的小臂上,我的呼吸停了停:师尊?
    抱紧我,洛无尘抱着我,朝我的房间走去:我带你回房沐浴。
    嗯。在擂擂心跳中,我伸手揽住洛无尘的脖颈,把身子靠了过去。
    等等,沐浴?
    ?!
    第27章 有我在,不会叫你被旁人欺负。
    师尊说的是沐,沐浴!?
    我悚然一惊,意识到自己现在身上又是泥又是汗,确实是要好好洗洗干净
    突然,我又想到了什么,揽着洛无尘脖颈的手也僵住了。
    我眼珠微动,悄悄向下望了一望,果不其然,洛无尘雪白的衣袍都被我蹭脏了。
    因为是临时起意,我身上穿着的还是睡时的寝衣,只在外套了一件短衫,一晚上的时间早就被汗水浸透了,水淋淋地贴在身上,只有与洛无尘相贴的地方还有几分暖意,其他的被夜风一吹,冷得叫人直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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