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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夏至林光曦-春潮夏至免费阅读(25)

    刚才中断的音乐声继续响起,林壑右手肘搭在中控扶手上,听着自己哼唱的歌词,却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好心情。他从口袋里拿出烟,接连抽掉了好几根也没能缓解压在心头的烦闷,直到回到酒店房间,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再将自己浸在满是莫吉托苍兰的香气中,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垂着头任由淋浴的水帘不断浇下,林壑在脑海中回忆着昨晚的宋清尧。
    不是在床上被他抱得停不下来的宋清尧,而是在昨晚的出租车上,会让他抱着,让他靠着肩膀睡觉,还会悄悄地握住他的手的宋清尧。
    抬手关掉出水阀门,林壑抹去脸上的水珠,走到洗手台前拿起手机。
    现在距离他们分开还不到一个小时,但是林壑发现,自己已经克制不住地想要见到宋清尧了。
    他点开宋清尧的微信窗口,按住语音键说:学长,你还要多久才能忙完?我想马上见到你。
    听到林壑这条语音时,宋清尧刚走出诊所大门,距离语音发送的时间已经超过四十五分钟了。
    按下电梯下行键,他点开屏幕打出一行字:【我这边刚结束,你在哪?】
    消息发送出去不到一分钟手机响了,看着屏幕中间的学弟两个字,他走到旁边接起,林壑说:你下楼来,我就在刚才你下车的地方。
    宋清尧正好站在窗边,闻言就隔着玻璃看了眼,确实看到自己的车停在原地。
    坐电梯到了一楼,他跟着前面几个人跨出大堂的玻璃门,看到了斜靠在驾驶座门边,正歪着头在抽烟的人。
    林壑回去洗了个澡,不但把额头露出来了,还换了身之前没见过的打扮。
    亚棕色的格子风衣敞在身体两侧,白衬衫松松地塞在驼色修身裤里,九分的长度刚好露出一截脚踝,搭配的白色球鞋干净得不染微尘。
    感觉到他的视线,林壑转过来,对着他笑出了酒窝。
    宋清尧还没反应,走在他前面的两个年轻女白领倒是齐齐顿住了脚步。
    两人都看着林壑,宋清尧打量着她们小声议论的背影,忽然听到林壑叫他:学长,过来。
    那两人纷纷回头看,宋清尧不想被这么打量,便大步走过去,绕过林壑坐进副驾。
    林壑打开驾驶座门,矮身坐进去后将抽了一半的烟掐在灭烟器里,伸过来牵他的手。
    车子贴着防窥膜,即便宋清尧能看到不远处那两个女孩仍旧站在原地观望,但是明白她们看不到车里的景象。
    他没有抽回被牵住的手,只是在林壑仍旧看着他笑时忍不住转开脸,对着窗外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本来不高兴的,林壑把他的左手手指撑开,和自己十指相扣,看到你就高兴了。
    盯着地面上随风微微摆动的树影,宋清尧觉得车子是不是在太阳下停久了,否则空气怎么会这么闷。
    按下自己这一侧的车窗,他想系安全带,林壑帮他,臂弯伸到面前时,一阵淡淡的香草菠萝与雪松混合的香气钻进他呼吸里。
    这味道偏冷淡,又因为夹杂着若有似无的烟草气息而多了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站在春末夏初的海边,感受着翻滚的浪花扑上脚背的清凉感,身上却沐浴着炽热的阳光。
    有的味道只需要闻一次就会喜欢上,宋清尧看着林壑的侧脸,脑中正回味着那已经消失的香气,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林壑发动车子,透过后视镜开始倒车,他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犹豫过后还是按下接听键。但他叫出林院的称呼时,旁边倒车的人沉下脸,踩住刹车盯着他。
    林海沧说:小宋啊,昨晚林壑是在你家里休息?
    对。
    好,是这样,林海沧解释道,他妈妈不在身边,托我关心一下,他昨晚有喝得很难受吗?会不会没睡好?
    听到林海沧问林壑昨晚在他那睡得好不好,宋清尧有点尴尬,不过还是解释道:他酒量不错,昨晚睡得也挺好。
    那他早上几点走的?昨晚是不是麻烦
    不等林海沧问完,电话被林壑拿过去了,宋清尧看着他冲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句你问这么多干嘛?接着按了挂机键把手机还给自己。
    接住被林壑抛到大腿上的手机,宋清尧看着他不耐烦的表情,想起了他和林海沧不为外人知的关系。
    入职中山医院三年多,即便平时不怎么跟院长打交道,宋清尧也清楚林海沧的老婆叫刘文钰,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林舒,是家里的独生女。
    宋清尧也是在小时候就失去了父亲,虽然家庭关系没有林壑那么复杂,但是这种时候多少能体会到林壑的感受。
    他把手伸过去,握住林壑放在中控扶手上的胳膊捏了捏,在林壑转过来时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你说想吃海鲜,我找了两家。林壑的语气还是不太好,不过伸手去掏手机想给他看。
    按住林壑的动作,宋清尧看着他又问了一遍:我是问你想吃什么?去吃你想吃的吧。
    在去万象城的路上,宋清尧一直让林壑牵着手。
    他不擅长安慰人,但在听到他提议要去吃自己想吃的东西时,林壑只愣了片刻就笑了,伸过来牵住他的手:真的可以吃我想吃的?
    嗯,宋清尧不疑有他:你想吃什么?
    似乎就在等他这么问了,林壑把一个你字说得干脆又直接。这次轮到宋清尧怔住,林壑赶紧捏住他要抽掉的手:开玩笑的,别生气。
    宋清尧看着窗外,林壑则看着他起伏得有些急促的胸口,弯起嘴角靠近他说:学长,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
    宋清尧依旧不理他,不过被他发现了开始泛红的耳朵。林壑难得没有再出言挑逗,松开手继续倒车,等汇入主路的车流后又伸过来牵他。
    和煦的春风吹散了胸口郁结的闷气,宋清尧也从在意被牵着手的状态里过渡到了习惯手心的温暖。他始终安静地看着窗外,林壑不时地看一看他,就这样持续到驶入万象城的地下停车场。
    车子熄火后,宋清尧解开安全带下车,林壑从另一边下来,走到他身边想牵,这次他往旁边退开一步,提醒道:这是外面。
    哦。林壑瘪了下嘴,学长,吃完饭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没有。宋清尧如实回答,林壑又问:那你以前跟杨霆巍在一起都是怎么约会的?
    忽然听到不想听的名字,宋清尧的脚步停了下来,林壑好像一点也不觉得提杨霆巍会扫兴,还在等答案。
    摸不准林壑到底在想什么,宋清尧蹙起眉:为什么问这个?
    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林壑两步走到他面前,垂眸认真地看着他:把他跟你做过的事都做一遍,这样以后你想起约会就满脑子都是我了。
    第34章 醉了有你
    虽然宋清尧说要选林壑想吃的,但还是被林壑拉去了之前看好的一家评价很不错的蒸汽海鲜馆。
    两人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就是在青岛的海鲜大排档,现在坐在这家装修雅致的海鲜馆里,林壑脱掉外套挂在椅背上,看他垂着头在翻菜单,便起身坐到他旁边一起看。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店里依然有不少客人。宋清尧觉得两个人坐一排怪怪的,想让林壑坐回去,林壑卷起衬衫袖子,也不跟他辩解,直接指着第二页的大龙问他想不想吃。
    店员就在旁边等,宋清尧也不便多说,好在林壑懂得收敛,只是有两次翻菜单时不小心摸到他的手指。宋清尧还从没试过在店员眼皮底下偷偷摸摸的,等到店员终于去下单了他才放松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水喝。
    林壑看了眼桌角的啤酒牌,问他想不想喝青岛啤酒。
    他没有喝酒的习惯,何况现在只是中午。林壑把牌子拿给他看,说这里有卖原浆。
    提到原浆,他想起了那家音乐餐吧,便同意喝一点。等酒拿上来后,林壑给他倒了一杯,在他喝了一口后靠到耳边问:一次是事前喝,一次是事后喝,哪种味道更好?
    第二口啤酒还没碰到嘴唇,宋清尧先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转脸去瞪林壑。
    林壑一点也不心虚,目视前方喝着自己的酒,看了片刻后指着前面的那桌问他:学长,你以后会想要小孩吗?
    宋清尧看向前方,一个刘海微卷,大概三四岁的可爱小女孩正坐在对面桌啃螃蟹肉。大大的眼睛盯着桌上的食物,嘴角挂着一颗米饭,鼻尖上沾着橙黄色的蟹膏。
    小女孩的母亲正在旁边喂弟弟,这桌再没其他人了,宋清尧收回视线说:没想过。
    是因为不喜欢小孩?林壑问。
    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他只是觉得自己这种性取向要孩子有什么意义。
    见他没回答,林壑说:其实我挺喜欢小孩。
    解锁手机的动作一顿,宋清尧的目光继续停留在屏幕上,回答道:那以后找个人结婚就能生了。
    林壑摇着头,视线从小女孩脸上回到他的侧脸,右手搁在桌面托着下巴说:跟你没法生啊,以后我们去领养两个好不好?
    国内不好领养,可以回荷兰办手续。
    林壑自说自话,又去看那个小女孩:一个女孩一个男孩,你跟我一人抱一个去公园散步,多温馨啊。
    宋清尧没办法再专注地盯屏幕了,他转头去看林壑,发现林壑也看着他,还笑着问:学长,你是不是觉得我想太多了?
    宋清尧想点头,可是昨晚那个把脸埋在他怀中,固执地说着自己没家的林壑与眼前这个笑容爽朗的林壑重叠在了一起,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目睹父亲去世的自己,以及后来整整两年都不愿跨进父母房门的原因。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最需要爸妈疼爱的年纪里失去至亲的感受。他对家庭的渴望没那么强烈,一来是性格够独立,二来是叶荷给了他足够的爱来弥补缺失的部分。但林壑没他这么幸运。
    今早林壑没有多提,不过说出的只言片语已经能构筑出一个压抑的童年了。
    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对他笑出了酒窝的傻样子,宋清尧的手指动了动,拿过酒杯将剩下的原浆一饮而尽。
    菜还没上,这么喝容易醉。林壑提醒道。
    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他端起来和林壑的杯子碰了碰,低声说:醉了有你。
    林壑怔了一下,随后靠近他问:你刚说了什么?
    宋清尧没有复述,这次喝了两口被林壑截下杯子:学长你干嘛?突然心情不好了?
    没有,宋清尧笑了笑,左手肘支在桌面上,手掌抵着侧脸看林壑,心情挺好。
    林壑被他这种像是醉了一样的说话方式整得有点蒙,这时服务员把他们点的海鲜端上来了,想起调味料还没弄,林壑提醒他等一下,自己去去就回。
    看着林壑快步走向自助调料区,宋清尧的视线回到了桌上的蒸汽大锅中。
    海星墨鱼螃蟹大虾有序地排列在一起,这几样是他们在青岛时点过的,林壑又点了一遍。冒着腾腾热气的大虾一看就很肥美,宋清尧用筷子夹起一只,想到了林壑帮他剥虾时说过的话。
    右手虽然戴着护具,但是经过一周的休养已经好多了,手指用力也不再是问题。
    撕开一张湿巾擦手,他拿起虾吹了吹,开始剥虾头和虾壳。
    林壑端着两碗酱料回来,正想跟他说今天调的可能没有那天的味道,就发现自己的碗里放着几只剥好的虾,还有一只剥了壳,蟹膏肥美的螃蟹。
    接过一个酱料碗放到自己手边,宋清尧继续夹虾来剥。林壑坐在他身边,看他右手不太灵活的动作,便拿了张湿巾擦自己的手,再把他的右手拿过来,换了张干净的给他擦拭手指。
    四周的位置都有人,宋清尧觉得尴尬想抽回来,谁知林壑抓着不放,还提醒他:别又用力拉伤了。
    这话一说,宋清尧就知道林壑不会放了,只好等他擦完。见林壑又拿了一张想继续擦左手,他立刻接过来说自己可以。
    林壑没坚持,但把他的碗和自己的碗对调了一下。
    宋清尧说:这是给你吃的。
    我知道,林壑剥着一只虾的壳,这些是你专门剥给我的,我肯定要吃。
    那干嘛调过来?
    因为你要喂我。林壑一脸理所当然的态度,还举了举自己的双手,凉了会腥,现在我在给你剥,腾不出手吃了。
    在耍嘴皮子的功夫上,宋清尧远远及不上林壑。他也不反驳,用筷子夹了一只虾沾了沾林壑调的酱料,在林壑张开嘴等着他喂的时候送进了自己嘴里,咀嚼完咽下去才看向林壑:这个酱的味道不如那天的。
    林壑好处没捞着,反而被他吃掉一只虾,赶紧把碗换回来,免得剩下的都不保。
    看林壑这么幼稚的举动,宋清尧却没了从前想吐槽的念头,只觉得这家伙有时候还挺可爱,明明是个成年人了,却会在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上斤斤计较。
    事实证明林壑是真的会计较,一直到吃完了还在念叨那只被宋清尧吃掉的虾。而且因为宋清尧没有再给他剥过,他时不时会拿欲言又止的眼神看过来,看得宋清尧无可奈何,等大龙端上来给他夹了好几筷子才勉强罢休。
    这顿饭是宋清尧请客,林壑不跟他争,出来后提议晚饭自己请,宋清尧说今晚不行,得回去陪母亲吃饭。
    林壑还不了解他家里的情况,便趁着他买咖啡的功夫聊了起来。
    得知宋清尧也是从小就没了爸,林壑的表情有点愧疚:对不起学长,我不该问的。
    宋清尧的反应坦然多了,边看咖啡师做单边笑道:没什么,事情过去很久了,其实我都不太记得。
    身旁的林壑安静了片刻才问:那你母亲一直是一个人养大你?
    嗯,提起叶荷,宋清尧叹了口气,视线回到林壑身上,她很爱我爸,也怕我受委屈,所以什么都自己扛着,身体都落下了顽疾。
    林壑说:是什么问题?
    去年动了场手术,后来康复了,但是一直有睡眠不好的毛病。
    林壑在脑海中搜罗着学过的与失眠有关的知识,宋清尧继续说:我上午去见的朋友就是她之前看的心理医生,明天还得带她去复诊。
    想了下自己明天是大夜班,林壑说: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接过咖啡师递来的冰美式,宋清尧插上吸管吸了一口:不用了,我陪她复诊之前还要先去南普陀上香。
    南普陀?林壑也从咖啡师手里接过冰拿铁,和他并肩往店门走去,是什么地方?
    一座寺,香火很旺盛,我妈和纪乾每个月都会去上香。
    宋清尧不过是随口提到了纪乾,林壑却脚步一顿,又大步跟上:明天纪乾也会去?
    不会,宋清尧解释说,他最近在忙一个项目的收尾,没那么多时间。
    那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高中就认识了。
    他是直的还是弯的?
    宋清尧停下来,回头看向咬着吸管的林壑。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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