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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厂会计(86)

    从松田阵平、水无怜奈和安室透依次看过去之后,目光落在悬挂在客厅墙壁上景光的一件外套。
    解救他人的善意、从未获得的友情、重新释然的敌视。
    还有这份让她陷入轮回的爱。
    川合里野有些诧异:你、你们你们相信我说的吗?
    雪融化之后是回春的暖意。
    这个世界在某种悄然间万物复苏。
    他们三人露出不置可否的轻笑,呈现出一种冰雪消融的笑容。
    相信啊。
    第119章 119:背德
    白天和公安部的诸伏景光闲谈几句。
    神代源的第六感告诉他, 公安们对他的家庭似乎有些格外在意。
    可是为什么?
    他的家庭也不说多么出彩吧,但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让邻居们羡慕的程度。
    温柔而又善良的母亲,高薪而又和蔼的父亲。
    一家三口之间从未有过争吵的时候,哪怕是斗嘴也是玩笑的形式。
    在别的孩子从小会因为调皮或者不听话而被责骂的时候, 父亲只会摸着他的头轻柔的告诫和言语的教育。在别的夫妻之间因为家长里短柴米油盐争吵不断的时候, 他的父母只会彼此相视一笑互相妥协然后继续在婚姻的道路上携手前进。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事一直都引起了公安们注意话。
    那就是最近警视厅诸多同僚们疑似被恐怖袭击伤害事件。
    可这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呢?
    神代源坐在自己家的客厅前, 手里捧着母亲烹制的苦丁茶,手边放着他的那只金丝边框眼镜。
    清澈的茶面荡漾着一眸清冷至极的双目。
    如果有人要拆散他的家。
    他绝对不会轻饶那个人。
    我回来了。父亲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神代源收了收视线, 伸手摘过旁边的镜片重新带回鼻梁之上回首冲着正在换鞋的父亲说:您回来了?
    啊,是呢。艾莎子呢?父亲把手里的鱼篓递给神代源。今天运气很好, 掉到了好几条你爱吃的比目鱼,
    妈妈在后院铲雪, 今天下雪东京湾开放了吗?
    只开放了浅水区, 所以掉的也都是浅海鱼,炖汤口感会差一些但是如果做寿司的话最合适不过了。
    神代源顺手想要帮父亲拿一下鱼竿盒, 但是却被父亲推开手,他和父亲相视一笑:好吧, 忘记您不喜欢别人捧自己的鱼竿, 会影响手感对吗?
    父亲伸手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知道就好, 喝点酒吗?我去酒窖拿一点。
    神代宅的后院里有一个非常小的酒窖,是在神代源出生那年父亲一个人一锤子一锤子砸出来的地下酒窖,里面珍藏着许多父亲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名贵酒糟。
    我去拿吧。神代源起身去拿酒窖的钥匙。
    莫名人影在院子外的围墙飞过, 闪过一道影子。
    神代源下意识地跟了过去, 没有看到人影。
    院子里面的雪被母亲扫的很干净, 也看不到任何来过的脚印。
    母亲正在外面倒雪回来, 见到神代源站在院子里往外张望, 奇怪的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呀?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母亲, 您刚才看到有人进入院子里吗?神代源问。
    母亲放下手里的簸箕,摇摇头:没有啊,我刚才一直都待在院子里,就出门倒了一会儿雪,前后不到5分钟,没有看到有人进来。
    神代源没说什么,下了酒窖去拿酒。
    酒窖有很多木箱,都是被父亲用特制方式尘封起来的库存。
    父亲平时除了喜欢钓鱼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品尝威士忌酒。
    尤其是麦芽威士忌酒。
    有的木箱上面并不经常打开,但是父亲也会时不时的过来打扫。
    里面还有一个内嵌的小仓库,空间非常窄小,听母亲说是父亲特地为了储存自己珍爱酒酿的地方。
    他和母亲都没有进去过,平日里也用父亲的小银锁特别锁住。
    但是今天那个小银锁的朝向似乎有些不太对,神代源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看了一眼锁眼,好像有些松动。明显是刚刚被人开过的样子
    是父亲来的吗?
    家里的一些事莫名其妙开始变得奇怪,神代源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有一种自己的领域被人冒犯了的意味。
    一切都来自于那些公安们莫名其妙的调查。
    阳光把薄雪照耀的有些发白。
    温度在不经意的时候开始逐步升温,冷飕飕的风吹扬了不远处树下的一个青年耳畔黑发,他伸手摘下遮住了面容的黑色口罩,露出蓄着胡渣的下颚线和微微紧抿的唇角。
    他的手上戴着一双黑色手套,将踹在口袋里的照相机收回到背包里之后直奔日下。
    *
    组织这段时间跟警视厅的警员们宣战也并非是完全性的胜利。
    很快那群被boss认为是废物的警察们居然迅速做出反击,有部分组织成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警方抓捕,根据泰斯卡提供的情报应该是日本公安。
    然而,这种和组织拉扯式的斗争最后弱势的肯定是明面上的那一方。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更大的火神武尔卡藏匿在日本的长野县诹访湖内。
    爆炸的时候附近所有许多无辜的居民。
    火焰滔天的浓烈星光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猩红色。
    映入远处高架桥上的瞄准镜内。
    它站在高架桥最上面的位置,附身看着街面上发生的一切,看着一个个被担架带走的受伤人群。瞄准镜内在那诸多混乱的人群里面开始寻找自己的猎物,最后在一个刚刚从远处行驶而来的白车之中找到了。
    瞄准镜内出现的那个人,留着被整理十分儒雅的撇胡,气宇轩昂、高视阔步的拨开围观人群,进入警戒线内。许多人都围了过去,从口型来判断称呼他的是诸伏警官。
    这一次的爆炸要远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恶劣,受伤的人员和程度都要更加恐怖。
    附近有一座砖造建筑物因为被爆炸波及,而导致震动崩裂和易燃物质与空气中产生第二次爆破。
    到处都有隐藏的火种,在看不见的地方窜动着火苗。
    它拉动枪栓,手指勾动着扳机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中看到正对面一个虚晃的身形。
    那个身形用一个栏杆遮挡住的自己的半个身体,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不会看出来。
    但是狙击手的动态视力要比普通人都强很多,所以能看到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细微末节处。
    不能再等了。
    现在它的身份越来越危险。
    不管是组织还是白道,都因为自己这些年重心摆在家庭方面而逐渐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危险。
    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自己头顶上一个支撑着的电缆被子彈打穿。
    天!
    好准!
    它的头上戴着一顶意大利进口的防爆头盔护住了最关键的地方,还找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架桥支撑点当掩体。一个老练的狙击手能够完美的融入到四周环境之内,但还能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放黑枪。
    但是那个人不仅发现了自己,而且还想了一个别的办法。
    就是射穿自己头上的电缆,然后让电杆失去支撑点直直的落下。
    它躲闪不急,被整个儿栏杆砸中了后肩。
    颈椎仿佛都被掉落的电杆击碎,它闷哼一声后强忍着疼痛踩着自己因为钢筋贯穿了的肩胛骨滴落的血渍而逃。
    等到风见裕也赶到时,只看到了满地残留的血渍和仓皇离开的脚步。
    风见裕也大喜过望,赶紧让人采集血液然后自己给远在另一边的人打电话:诸伏警官,我们没有找到那人,但是它在现场遗留了血渍我想能通过DNA鉴定锁定嫌疑人。
    诸伏景光收起自己架起的狙击枪,通过瞄准镜确定自己哥哥没事之后用蓝牙耳机说了句:好的,收到了。这个DNA鉴定交给捡视系的神代法医负责。
    哈?风见裕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您不是一直怀疑他有问题吗?为什么还要把
    风见裕也问完之后自己也反应了过来:我明白了,您是想引蛇出洞吗?
    正有此意,就先这样,辛苦了风见。
    电话挂断之后。
    薄雪被冲天的火光消融,变成了融化在暗蓝色瞳孔深处的某种凝重。
    耳边受害者们的□□声,全部都化成了地狱的乐章,在子彈滑动的五线谱上跳动。
    诸伏景光背着自己身后的贝斯盒,踏在骸骨之上。
    警视厅内的第二天出了两件大事。
    第一,检视系的神代源在进行DNA鉴定的时候,因为小失误而导致血液受到污染无法鉴定导致自己被暂时停职。
    第二,有人向警察厅实名举报,警视厅公安部诸伏景光先生私自藏匿恐怖组织成员,警察厅警备部已派出专员调查。
    外部的事情还未解决。
    警察厅、警视厅的动荡不比外面世界来的小。
    川合里野在听到安室透所说这件事的时候,她站在窗边抬头望向遮住太阳的冰云,有一种与光相悖的背德感。
    果然还是要面临这种选择啊。
    hiro。
    第120章 120:走了
    神代源被停职停得莫名其妙。
    这是第二次, 他的鉴定结果被公安们怀疑了。
    因为父亲的影响,他从小到大对待任何事情都会非常严阵以待并且做到极致。
    血液污染?
    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低级错误?
    思绪万千,萦绕心头。
    神代源坐在书房的案板上,这里是他和父亲的地方母亲偶尔只是会过来打扫而已, 父子俩人会在书房里探讨学业上面的内容。
    父亲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在去之前父亲还去警视厅内找了一趟神代源, 告诉他因为最近接受了富山大学的授课, 要以这方面权威专家的身份前往给部分研究生授课大概一个月左右。
    当时父亲的状态有些奇怪,在等待结果的时候非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 结果出去之后又只是说自己要暂时离开东京一个月,让他照顾好妈妈。
    父亲的身体开始变得疲倦, 尽管身上还穿着笔挺的西装, 但是一种上了年纪的无力感和沉重让神代源忽然反应过来, 这位曾经救助过无数病人的医生也开始逐渐步入到老龄化的年纪。
    而神代源已经长成了当年自己刚出生时期, 父亲的年纪。
    父亲来的很匆忙、走的也很匆忙。
    连跟母亲说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自从上一次公安部让自己去检验一个嫌疑人的DNA时,神代源就觉得公安那边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会避开自己。
    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 公安部竟然主动要求让他来进行检验。
    神代源坐起来的时候,身上的温度低得吓人。
    难道公安是故意的吗?
    *
    风见裕也把自己私人出资在黑市上购入的监视器从检视三系的DNA鉴定所取了回来, 前往诸伏景光所说的那个河湾旁边进行交接。
    河面上泛起了浅薄的冰面, 但是轻轻一碰。
    还有一种易碎的感觉。
    在水深处有非常隐晦的鱼群在游荡, 好像和岸上的两个人隔河相望。
    风见裕也用的是目前还没有正式上市的款型,也是目前所有设备都查不出来的最新型设计。而且这个芯片型监视器自带吸附功能,可以完美的隐藏在花草植被之中。
    但也有缺点, 就是无法储存备份只能放入到犹如一个拇指大小的卡片芯片式的监视器摄像头内。
    风见裕也感觉自己快要像是个间谍的了。
    一个堂堂正派公安竟然也开始要去黑市上面, 要学着像匪徒一样去交流购物, 而且还要偷偷的去安装监视器和偷拍以及违法搜证。
    想必安室透和诸伏景光, 在卧底期间也会经常做出这样的行为吧。
    但是风见裕也十分汗颜。
    如果在警视厅内偷偷私藏监视器被发现的话, 他也会被停职的
    诸伏景光之前还为了调查潜入过神代宅内, 查看他们家酒窖里的东西。
    情报组的任务也不外乎就是这样了,他潜入的不留痕迹。
    诸伏景光一点都不当回事儿,但是风见裕也吓得不行。
    诸伏先生,像这样未经上级允许窃录的东西,是不能提交给检方当证据的。风见裕也知道他肯定明白这件事,但还是要提醒一句,别是因为在组织呆久了忘记这件事。他站在诸伏景光身后,看着诸伏景光眺望整个海面的背影,隐约感觉到了他的心情不是很好。神代源已经被停职了,那个匿名举报的人警备局的领导还没有下达最终指令。
    风见裕也这句话实际上是想要安慰一下诸伏景光。
    意思就是,上面的人并没有真的要来调查诸伏景光的意思。
    但是基本也差不多要准备开始行动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形式就糟了。
    这也意味着,诸伏景光之前调查的那些东西都不会被检方列为证物,更不可能出现用于指控组织罪状。
    诸伏先生,您和长官在那个地方所负责的任务不就是搜集那里人物的犯罪证据吗?如果这些证据最后根本都不能列为呈堂证供的话,那么
    他们卧底这么长时间,出生入死,将毫无意义。
    诸伏景光没有回头,问风见裕也:你在海水里看到了什么?
    风见裕也说:有未结成块的冰?
    诸伏景光轻笑一声,让风见裕也脸有点热。
    还有从深海里面涌上来的气泡。诸伏景光说着,眼睛里面充满了深海。
    都是海底生物随着生命呐喊出来的,穿过了深海与地下,仿佛堕入诸多的生命线之中变成了如歌般的流动。
    实名举报诸伏景光的人,Zero去调查过。
    但是并没有调查出来什么结果,警备局的领导们口风很紧也是为了保证实名举报人员的安全问题。
    安室透说,组织已经知道了川合里野的位置,但是还没有明确的找上诸伏景光就是因为那个人或许还想给川合里野留一点生存机会。
    知道川合里野在他身边的人不多、知道了还不告诉boss的人更不多。
    举报诸伏景光的人,大概率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千面魔女,启用了自己的变声术模仿某一个警视厅或警察厅的人员。
    至于泰斯卡
    风见裕也询问道:诸伏先生,您确定就是他了吗?
    确定。诸伏景光没有回首。
    十五年前的那所救治川合里野的医院早就已经倒闭了,但是公安们调查了半年左右还是查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当初的那所医院地皮被沙赖组收购,建造成了一个酒馆。
    泰斯卡和沙赖组的信息渊源极深,有各种经济往来和常年合作。
    但并不是沙赖组里面的人。
    再加上上次川合里野的DNA被换,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人了。
    风见裕也感觉到了一种如冰薄般的低气压感觉。
    他知道降谷先生和诸伏先生都已经锁定了自己的猎物,可是没有证据不能贸然抓人。
    这就是最难受的地方。
    明明犯人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但是却不能动手抓捕。
    让神代源被停职,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目的就是为了断掉组织那边的眼线。
    可是诸伏景光没有想到自己在割去组织眼线的时候,组织也给予同样程度的回击,想要在他的心上也挖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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