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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女主她都不是人全文免费阅读(153)

    展昭心头一跳,一种说不出的悲悯、说不出的同情忽然自心头慢慢地泛起,他盯着那一根用于上吊的绳子,闭了闭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此地也无人。
    那红衣的女子,来到这古宅之后,好似忽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谁也找不到了。
    而这古宅的主人又是谁?这样的宅子为何荒废?死在绣楼里的人又是谁?
    此地距离县城其实算不得多远,县城之中的那些乞丐,又为什么不来这里躲躲雨?无论如何,都比在泥泞的街角缩着要舒服上太多吧。
    这里简直处处都是古怪,古怪到让人的心里都发寒。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自那放置活动楼板的地方一跃而下,轻巧落地。他本是想从窗口跃出的,却不想,这绣楼简直比监牢还要更严酷些,就连窗口也都小小的,人是绝对无法从这窗口上通过的。
    明日去了县衙,还要问问这古宅的事情。
    展昭如是想到。
    他遍寻不到那红衣女子,便打算先行打道回府,等明日调查之时,再走访走访,看看有没有人认得那红衣女子。
    他又路过了那个有废弃湖景、假山奇石的开阔园子了。
    不难窥见,从前住在这里的人,生活一定过的很不错、很富足。
    展昭的步伐忽然停住了,他的神情微变,双眸紧紧地盯着那一片湖景。
    这本身是废弃的湖景。
    废弃湖景的意思就是这里只是一个大坑,坑里没有水,因为西北的干旱与贫瘠,这坑里甚至连寻常废弃湖底会有的淤泥都没有,只有干硬的砂砾铺在坑底。
    可是,现在,这湖里竟已灌满了水,疾风骤雨之下,水面皱出碧色、又被砸下的雨滴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在这黑漆漆的夜里,就着一点点的月光,竟也亮起了一点点的波光,冷寒寒、惨碧碧的波光。
    那红衣的女子正正站在水里!
    她仍背对着展昭,漆黑的长发湿淋淋的贴在身上,那一袭红衣散在水面之上,好似荡开的血,一圈又一圈,她半身都没入水中,却浑然不觉,仍一步一步,往湖的中心走去。
    她在寻死?
    她在寻死!
    展昭心头大惊,身体的反应简直比脑子还要更快,飞身掠起,借着湖中一块露出水面的石头一踩,在水面上连掠三步不落水,伸手就要将那女子抓住。
    那女子的身形却又是一晃,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落入了湖水之中,干干净净、遍寻不见。
    展昭几乎是连考虑都没考虑一下,就飞身入水,沉入湖中,去寻找那红衣的女子。
    他与那红衣女子素不相识,却也绝不可能看着她投湖自尽。
    人命放在他的面前,他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水下的能见度很低,这湖水并不清澈,好在那女子穿着一身血红血红的衣裳,散落在这样的水中,也能窥见一二。
    那件红衣,正在更深的湖底之下!
    展昭朝那地方游去,尽力伸手一抓,就将那红色的衣裳抓进了掌心。
    展昭一愣。
    冰冷而吸饱了水的红衣,轻飘飘的。
    只是一件红衣,没有人,根本就没有人。
    电光火石之间,他已明白中计,展昭心道不好,立刻就要上浮,正在这时,他的后脑勺上忽然覆盖上了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展昭的头发。
    一只匀称柔美、肤若凝脂,却苍白得像鬼一样的女人手。
    这只手竟好似是凭空冒出的。
    女人手恶狠狠地将展昭朝水底压下去,出手就是杀人招,竟是要将他活生生溺死在这寒冷的湖水之中。
    展昭唇边溢出了一串水泡泡,动作却丝毫不曾犹豫,感受到自己的身后有人之时,一个肘击便击了出去,重重的击中了那人的胸口。
    那人一下子张开了嘴巴,因胸前的剧痛而一下子放开了手,她的双手在水中胡乱的抓了几下,似乎想要抓住展昭,展昭的身子却已转了过来,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眼盯住了暗算他的人。
    女人。
    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她毫无疑问,就是展昭今天要追的那个红衣女人,此时此刻,她只穿了一件纯白色的里衣,用一根细细的腰带勒住纤腰,她的腰肢细得让人想到水蛇、想到柳枝,宽大的袖子与里衣的下摆在水下飘起来,或许是因为刚刚展昭那毫不留情的肘击,她的衣襟都已乱了,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她的脸色苍白得要命,眼角向上挑起,又好似用鲜血做的血线来延长眼角,有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媚意,她唇色鲜红,洁白的贝齿紧紧地咬住自己的红唇,脸上浮现出一种痛苦的神色来。
    她要杀展昭,展昭自然不可能手下留情,那一个肘击,只怕是让她伤得不轻,浮在水中,竟是好似不敢靠近他一样。
    展昭眯了眯眼,伸手朝她抓去。
    一切等到了岸上再说。
    那女人见他靠近,神色却忽然又变了,重重朝他挥下一爪,她的纤纤玉指忽然出现了锋利的勾爪,若是被抓上一下,一定就是一个血肉模糊的爪痕。
    展昭早有防备,巨阙在水中一转,只用剑鞘处将她抓来的手击了一下,女子不会武功,哪里有展昭的动作灵巧,刚伸出的爪子被打了一下,一下子就缩了回去,她有些惊慌的张了张嘴,嘴中又是一串咕嘟嘟的泡泡,表情也变的更加的痛苦了。
    水下无法说话,展昭欲先制住她,等上了岸之后,再细细审问。
    可变故却又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有人在他的身后,拖住了他,将他的四肢紧紧地缠起来,往水底带去。
    不,不是人,是衣服。
    是那一件鲜红的衣裳。
    那衣裳好似已有了生命,用两个袖筒缠住了展昭的身体,展昭一惊,下意识的往后一击,却只击中了这件空荡荡、轻飘飘的红衣裳,一种不同于湖水的、冰冷的寒气正顺着他的身体游走,好似是一张细密的大网,要将展昭整个人都网在里面。
    那个只穿着白色里衣的美貌女子捂着心口,正在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展昭。
    刹那之间,那件诡异的红衣,就已将展昭拖下了三四米的水深,展昭高昂着头,脸色已然变得苍白。
    他肺部的空气已空了,此时此刻,他全凭闭气的功夫在撑着,可是人毕竟是人,不是鱼,绝无可能在水下一直存活,他剧烈的挣扎,红衣像是一个呢喃着的情人一般,缠眷着他,将他的窄腰拖住,又像是抚摸一般,轻轻地覆在他的喉结与心口之上。
    他的心咚咚咚得狂跳起来,这不是心动,这是死亡的恐惧!
    他忽然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牙齿,浑身的肌肉也都紧紧地绷了起来,脖颈侧的青筋一条条的凸起,刹那之间,剑锋好似照亮了整个湖底,巨阙宝剑已然出鞘。
    他毫不犹豫,反手一剑,朝自己身后刺去,只听一声刺耳的撕拉声,那一件血红的妖衣,就已被这柄名刃划成了两半,这衣裳真的好似个人一样,被从正中劈开之后,瞬间没了力气,挣扎了两下,松垮垮地放开了展昭,朝湖底沉了下去。
    可这一击,却也已用尽了展昭的力气。
    这血红的鬼衣之上,覆盖着一种非常冰冷的气息,好似可以夺走人的阳气一般,仅在他身上缠了片刻,就已令他气力全失。
    他用了最后的力气斩破鬼衣,却也再没力气往水面之上游了,他只觉得身子很沉、很沉,胸口痛得要命,这是无法呼吸的滋味,脑袋里昏昏沉沉,甚至连眼前也已快看不清楚。
    他往更深的湖面之下沉去
    忽然,有什么东西抱住了他。
    是人,是那个女人。
    她也同样在水下沉了很久,可是她却好似一点儿都不需要呼吸似得,双眼仍然清明,动作也依然灵活,她看了展昭好一会儿,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得,朝他游了过去。
    然后,这女人没有丝毫心理障碍似得,将自己鲜红的嘴唇贴在了展昭苍白的薄唇之上,为他渡一口气。
    珍贵的空气,在唇齿之间,被渡给了展昭,虽然只有一点点,也足够让近乎昏迷的展昭活过来,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双手却忽然伸出,本能版的抓住了这救命的稻草,一串水珠从他们的唇间荡出,女人眯了眯眼,伸手去抚他的嘴唇。
    展昭霍地睁眼,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伸上去,扣住了女人纤细的腰肢。
    她的腰真的很细。
    只可惜此时此刻,在这鬼气森森的湖泊之中,无论是谁,都绝不可能升起一点点的旎绮心思的,展昭此举,不过是为了带着她回到水面之上。
    女子似有些惊慌,挣扎了两下,只可惜展昭的手稳稳当当,力度适中,不叫她难受,却也绝不可能放她离开,刚刚经历过濒死的瞬间,展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本是一个相当温柔的人,此时此刻,他的侧脸看上去却多了几分冷酷之色。
    只看这样的神色,谁若是他的阶下囚,那日子一定不会太好过的。
    女人的眼角垂下来,有点可怜兮兮的,她作势要推展昭,展昭的手却牢牢的卡着她,带着她向水面之上浮去。
    片刻之后,他们湿淋淋的脑袋终于从湖面下浮了出来。
    雨竟然已经停了。
    除了他们浮出水面所发出的那一声水声之外,整个古宅静悄悄的,寂静得好似坟墓。浮云散去,月亮重新挂在也夜空之上,格外的高远,却也格外的冷漠,冰冷而皎远的月光落在了湖面之上,让漆黑的湖面也泛起了一点点银光。
    月光还落在了两个人的脸上,展昭此时此刻,才有心思去看这个女人的脸。
    美,实在是很美。
    她实在是个美人,眼睛微微上挑,即使没什么感情、没什么意思的时候,只肖稍微眯一眯眼,眼波就从她的眼中荡开,从眼角流出一种缠眷之意来,十个男人见了,倒是有九个都要被勾走魂魄。她的唇并算不得太薄,也算不得太厚,像是樱桃一样丰润。
    此时此刻,她苍白且狼狈,月光撒在了她的身上,她漆黑的头发凌乱的贴在她的脸上,被湖水浸透的白色里衣十分单薄,贴在她极其富有女性美的曲线之上,寒冷的夜风吹过,她忽然簌簌地发起了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要挣脱展昭的桎梏,甚至想要重新跳回湖水里。
    展昭一言不发,抿着嘴,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一般来说,他不愿做出什么违背女孩子意愿的事情。
    但不是现在。
    一开始,是她引诱他跳下湖水之中,抛出那一件红衣,诱他往深处游,又是她忽然伸手,紧紧拽住他的头发,将他往水底下摁,若不是他那一肘,怕不是现在早做了水鬼了。
    可是,她又的确救了他,在那一件红衣鬼魅般的缠上来的时候,若不是她给他渡的那一口气,展昭现在恐怕还是水鬼。
    她是谁?她为什么要做出如此矛盾的行为?还有那一件血红的鬼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被她穿上?
    这一切都是迷。
    这个妖媚至极的女人簌簌地发着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唯有眼角那一抹鲜红的血线,与她如樱桃般的嘴唇为她增添了几分颜色,她还在挣扎,展昭忽叹了口气,沉声道:莫动,先上岸。
    女人歪了歪头,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她杵在原地,像是一株杵在淤泥之中的荷花一样,完全不打算配合展昭的工作。
    展昭抿着唇看着她,忽然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姑娘,得罪了。
    他的手本来已放开了女子的腰身,此时此刻却又不得不再贴上去,他的手修长而有力,扣在她的腰上时,简直就好似是一件挣脱不掉的枷锁一般,他稳稳当当地带着这女子,游到了岸边,双手一托,就将她托上了岸,他手一松,女子就挣扎着站了起来,一看就是想跑。
    展昭如何能叫她跑?
    他一借力,整个人便也踩在了岸上,身形一闪,拦住了她,女子簌簌地发着抖,赤着双脚,简直连站都站不住了,她盯着展昭,不自觉的一步步后退,一言不发。
    这样子,倒像是展昭欺负了她一样。
    眼见她又要掉回湖水之中,展昭当机立断,伸手抓住了她,修长双指一晃,已将她周身大穴悉数封住,这美貌女子瞪大了双眼,直挺挺地就倒下了。
    她绝不会倒在地上的,因为展昭已扶住了她。
    她的身子简直比她的嘴唇还要更柔软。
    展昭早在扶住她腰肢的时候,就已感觉到了,她的腰柔软纤细如柳枝,却又好似比柳枝更容易折一样,只叫人觉得,手上只要稍微用上那么一点点的力气,就能将她拦腰折断。
    此时此刻,她浑身也好似一点力气都没有、一点骨头都没有一样,展昭为了制住她,不得以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却只见她软绵绵地倒下,他伸手去接,怀中便多了一点点的重量。
    她好轻,轻得简直不像是一个人的重量。
    忽然,又是一声雷响。
    月亮又被乌云遮了起来。
    冷风更冷,树叶的响动也更加密集,这一场雨竟没有结束,又一滴一滴的落下了下来,沉重非常。
    此时此刻,不宜留在室外。
    展昭忽叹了一口气,他的神色已放松了些,一双黑眸如水玉一般,此时此刻,他已恢复了那一种温润的气质,身上多余的杀气,也已烟消云散了。
    他只又道:姑娘,得罪了。
    说着,双手微微一使力,竟把怀中这位又轻巧、又美丽的女子给横抱了起来,抱着她找地方躲雨去了。
    展昭并非见色起意之人,也根本无意占女孩子的便宜,他虽抱着这个女人,但双手却绝没有一丝不规矩之处,而眼睛也绝没有朝不该瞟的地方瞟去。
    但他的怀中毕竟有一个女人。
    她是一个非常富有女性美的女人,湿淋淋的头发上带着一股冷香,却和他在追逐她的时候闻到的那种味道完全不同。她的身子软到像是云朵,贴着他的胸膛,却又冷到好似一块冰。
    这块冰在接触到男人充满炙热血气的胸膛之时,忽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倒吸声,好似是被烫到,展昭下意识去看她,却看到了她眼角的那一抹血线。
    眼红得刺眼,像是要流出血泪来一样。
    她也正在看着展昭,一言不发,在展昭和她的目光对上的时候,她忽然勾起嘴角,轻轻地笑了笑,她的眼角眯起,一点点的眼波都好似要从这里荡出去,溺死所有胆敢看她一眼的男人。
    这的的确确是一个美人,是一个世间罕见的美人。
    即使是展昭这样的男人,在见到这笑容之后,还是被晃了一下,神情有瞬间的停滞,片刻之后,他抿着唇,移开了视线,抱着她掠了几步,落入了古宅荒废的一个屋子里。
    他闪身进来的时候,外头已又开始风雨大作了。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带来瞬间的白昼,让展昭看清了这屋子里的构造。
    这是一间三进的屋子。
    不是年轻小姐的闺房年轻小姐的闺房应该是角落里那一栋监牢般的绣楼,这看起来更像是少爷的屋子,三进的屋子,有正厅、有卧房、有书房,开阔得很,也豪华得很。
    真是讽刺,同样都是骨肉,女孩子住在阴暗逼仄的绣楼之中,好似坐牢,而男孩子住在这三进的宽敞屋子里,地上铺着花砖、墙上挂着书画,处处都是巧思、处处都是贵气。
    他忽然就觉得有些不舒服,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
    怀中的女子也知道自己跑不了,将头靠在展昭的肩膀之上,有些恹恹的,又显得多了几分乖顺,见展昭站在这里并不走动,她轻轻地道:左边是卧房。
    她的声音有几分沙哑。
    不是女孩子的轻灵,而是一种成熟女子所散发出的慵懒她好像有点累,声音里带着一股倦意,这种倦意却也带着媚意,像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一样,随时随地都在引诱着人,就连声音,都好似是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轻轻地自人身上抚过,留下一点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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