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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太子是我前夫(17)

    不咸不淡地叮嘱了两句,她也不打算在书房多呆,转身欲走,顾长晋却叫住了她。
    等等。
    容舒一顿,才下了嘴角的笑又挽了起来,郎君可还有事?
    顾长晋注视着她,喉结上下一滚,道:今晚,我回松思院歇。
    夜里顾长晋从书房过来时,容舒已经歇下。
    他在书房里早就沐浴过,是以回到正屋,直接脱下外裳便上了榻。
    一上榻便看到了床上散落着四五个半人大的月儿枕,容舒怀里抱着一个,其余几个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都放在了床的中间,生生将二人隔出了道天堑来。
    顾长晋放下幔帐,刚躺下,一丝甜甜的若有似无的酒味儿不期然钻入他鼻尖。
    这姑娘睡前大抵是吃了酒。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倏忽冒出一个念头
    她不能吃酒的。
    刚这般想着,躺在他身侧正背对着他的小娘子倏地转过身来,睁开了眼。
    见他在这,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霍地坐起了身,抱着个月儿枕歪头打量他。
    顾长晋与她对视。
    小姑娘眸子很亮,正一瞬不错地盯着他看。
    须臾,她恍然一点头:我知道了,我又在做梦,你是我梦里那个嘴儿特别坏的顾允直。
    可我怎地又梦到你了?不该呀,不该这样的。
    容舒脑仁儿昏昏的,可她本能地就知道她不该再梦到他。
    概因她不喜欢他了。
    她不喜欢顾长晋,也放下他了,是以不该再梦到他。
    哦,我晓得了,一定是下午你太无礼了,我心里有气,这才梦见你。
    她一个人自顾自地碎碎叨叨,好似真的将他看成了梦中人一般。
    顾长晋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不知晓这姑娘是搁这装醉呢,还是真的醉昏了头。
    黑暗中他的目力依旧很好,眸子紧紧盯着她的脸。
    小姑娘自言自语了几句,便扒拉开横在二人之间的月儿枕,靠过去,一字一句地同他道:顾允直,你一定不知晓你为何又会出现吧?
    顾长晋嗯一声,放轻声音,顺着她的话问:我为何会出现?
    容舒嘿嘿笑了声,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儿,细长的手指掐住了顾长晋右侧的脸颊,往外狠狠一扯
    自然是因为你下午的行径太无礼了,知道么?顾允直,你怎么可以当着一个姑娘的面儿说她胖呢?知不知晓什么叫做看破不说破?嗯?
    随着那声嗯?落下,手又用力地往外扯了扯,力道比之前又大了些。
    顾长晋被她扯得好一阵疼,这下是彻底知晓她不是在装醉,而是真的醉了。
    他心里冷笑一声,下意识便要挥开这小醉鬼的手。
    瞧着瘦瘦弱弱的,手劲儿还不小。
    可他这头还未动呢,容舒便十分及时地松了手,懊恼道:不能,我不能因为梦里你没有还手之力,就欺负你。而且你是顾允直,不是顾长晋。
    说着便摸了摸他被掐红的脸,继续道:不过也没事儿,反正你说过的,在梦里你是不会痛的。可是顾允直,呃她肩膀轻轻一跳,打了个酒嗝,你放心,欠顾长晋的,我都会还给他的。但我以后不想再梦到你了。所以,顾允直,你就别再来找我了,成不?
    少女皎月般的小脸枕着臂膀里的月儿枕,问完这话,双眼一闭,仿佛累狠了一般,像个支在地上没了依仗的冬瓜,咚一声倒入褥子里,彻底睡死了去。
    屋子里一片死寂。
    许久之后,幔帐内传出一道嗤笑声,听着还带了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顾长晋便起来准备上值了。
    容舒听见他下榻的动静,长睫动了动,在装睡还是起来给他更衣之间天人交战起来。
    她也不知昨个夜里顾长晋是何时进屋的。
    因着想早些睡着,她睡前特地吃了两杯果子酒。
    她自小便是如此,只要吃了酒,很快便能睡着,睡着后也不闹,安安生生地睡,乖得很,就是偶尔会做点儿梦。
    昨儿也是如此,吃了酒她早早便睡下了,睡得还蛮香,醒来后颇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容舒天人交战了半盏茶的功夫,到底还是起了床,心里琢磨着等他走了,她再补个回笼觉。她昨夜穿得极密实,小衣、里衣和中衣俱都穿了,眼下披件外袍便能下榻。
    郎君要去上值了吧,妾身这就去给你取衣裳。她温温然道。
    他的官服昨儿盈月已经挂在一边的黄梨木架子上了,容舒下榻后便往那木架子行去。
    顾长晋一瞬不错地盯着她的后脑勺看。
    要搁往常,他自是不会劳烦她去取官服的。
    可这姑娘昨夜发酒疯,对他又掐又训的,醒来后却一脸的若无其事,连一句道歉与解释都无。
    这是欺负人了便想要装不知晓么?
    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
    身后那深炯的目光容舒压根儿没注意到。
    她不打算伺候顾长晋换衣裳,取好官服后便恭恭敬敬地把官服放在榻上,温婉笑道:郎君先换衣裳吧,妾身出去唤人打水,顺道让小厨房的人把汤药送过来。
    说着便绕过屏风,往房门去。
    顾长晋盯着她款步离去的背影,不知想到什么,眉宇微蹙。
    换好官服,又洗漱好了后,顾长晋接过容舒递来的汤药,慢声道:夫人酒量不好,日后还是少喝点儿酒。
    容舒愣了愣。
    他这两日是怎地了?
    又是说她胖了,又是跑来松思院睡,这会还提她吃酒的事。
    从前他可没管过她吃不吃酒的,偶尔还会让她陪着吃两杯呢,何曾这般多事过。
    妾身有认床的毛病,昨儿回来怕睡不好便吃了两杯酒。吃完后便睡下了,一直睡到刚刚才醒。容舒迟疑道:昨个夜里,妾身可是说梦话了?
    说起来,她昨儿好像又做梦了,只那梦朦朦胧胧的,她压根儿记不起来梦到了甚。
    顾长晋掀眸看她。
    她洗漱过,却尚未梳发,一头绸缎似的长发用根黛青色绣福纹的发带松松绑起,斜放在右肩上,瞧着很有些出水芙蓉的清丽。
    此时清澈的眸子露出几丝不确定,好似真的在认真回想着她昨儿究竟有没有说梦话。
    顾长晋何许人也?
    他这人最是擅长从蛛丝马迹里寻求真相,此时此刻自然是瞧明白了,容家这位姑娘,他名义上的夫人,醉酒后会耍酒疯,耍完后自己还半点儿都记不住。
    也就是说
    他,顾长晋,昨儿被这姑娘白欺负了。
    男人盯着容舒看了须臾,忽地扯了下唇角,淡声道:没,夫人昨儿睡得很安稳。就是身上酒气太重,熏着我了。
    说完便将手里的汤药一口闷下,起身,大步出了屋。
    容舒再次一愣。
    她就只吃了两杯果子酒,怎地就熏着他了?前世她吃过那么多回的酒,也没见他第二日埋怨她熏人的。
    顾长晋离开后,她下意识抬起手臂,鼻子凑过去嗅了嗅。除了清清爽爽的梨花香,也没甚奇怪难闻的味儿。
    盈月,盈雀,你们过来闻闻我身上可有奇怪的味儿。
    方才顾长晋说的话盈月、盈雀自然也听到了,这会听见容舒的话,便低下身,在容舒身上嗅了两下。
    盈月先回答道:奴婢只闻到昨日熏的梨花香,没闻到旁的味儿。
    盈雀点头如捣蒜,附和道:奴婢也没闻到什么怪味,会不会是姑爷自个儿身上的味儿呢?昨儿姑爷到了子时才来松思院的,也没见他用净室,说不得就是他自个儿臭。
    自家姑娘惯来是个香美人儿,盈雀可不喜欢方才姑爷说的话了,下意识便把脏水往顾长晋身上泼。
    被泼了一身脏水的顾大人刚刚踩上马车,他身旁的常吉见他眉眼舒展,好生纳罕。
    主子今个的心情怎么好起来了?
    早两日金氏在刑部大牢昏过去后,主子的心情便阴了两日。以常吉对自家主子的理解,他的心情大抵还得再阴几日的,因为金氏的身子撑不了几日了。
    大理寺与都察院虽然复核好了许鹂儿案的新判牍,也将那判牍送进了文渊阁,但还不知晓那位首揆什么时候将判牍送进内廷呢。
    常吉一直没敢问这事,怕惹得顾长晋心情愈发不快,眼下见他似乎是阴转多云了,便壮着胆子问道:主子,可是许鹂儿案有进展了?
    顾长晋目光落在窗外,淡淡道:今日或者明日,内阁应当会将那份判牍送进内廷。眼下上京所有朝臣与百姓都在等着这案子的最终判决,司礼监那大掌印不敢私自扣住那判牍,最迟七日,金氏与许鹂儿应当能离开大牢。
    常吉动了动唇。
    七日呢,也不知晓金氏撑不撑得到那一日。
    想问又不敢问,方才他问了许鹂儿案的进展后,主子的情绪显然又差了些。他觑着顾长晋,忽地目光一顿,道:主子的右脸是怎地了?瞧着竟像是红了一块。
    又十分纳罕道:莫不是被什么虫儿咬了?可凭主子的身手,连只蚊子都挨不着您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顾长晋唇线抿直,微微眯起了眼。
    的确,凭他的身手,旁人想近他身都难,更别提在他脸上掐上这么一道了。
    昨夜他有心想看那姑娘要做什么,便纵了她挨过来。然而,当她的手掐上他的脸时,他不应当一动不动地定在那受着的。
    就好像他在故意让她撒气一般。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事,他仿佛做了无数次。
    顾长晋按了按胸膛,里头那颗不安分的心,从昨夜他进了那拔步床后便疯狂跳个没停。
    他是个喜欢寻根究底的人,凡事都喜欢寻出原因,继而定下应对之策。
    于是闭上眼,似个旁观者一般,抽丝剥茧地分析着昨日在书房以及在拔步床里,自己与容舒相处的每一刻。
    他回松思院,便是为了弄清她对自己的影响究竟能到何程度。
    离她越近,心就跳得越快,但也仅此而已,昨儿他躺在她身侧,没有半点想要与她翻云覆雨的旖旎心思。
    只要不想她不靠近她且不探听与她相关的一切,他这颗心就会恢复如常。
    顾长晋睁开眼,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马车不知不觉抵达刑部官衙的大门,常吉下去开门,例常问何时来接。
    酉时来接,另外顾长晋顿了顿,不紧不慢道:去松思院说一声,年前刑部事多,我以后还是宿在书房。
    对顾长晋回去书房歇这事,常吉是一点儿也不奇怪,甚至觉着这样才正常。昨儿知晓主子主动去松思院过夜,他差点儿没接住自个儿的下颚。
    应了一声,便回梧桐巷去了。
    孙道平一走,他与横平又回去倒座房住。放好马车,刚行至屋门前头的廊子,便见一人立在那。
    那人着了条松花绿的马面裙,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圆髻,唇角紧抿,面容严肃,不是安嬷嬷又是谁?
    常吉心里一凛,忙挂起个殷勤的笑,热情道:哟,安嬷嬷,您怎么来了?可是夫人那头有甚吩咐?
    夫人没甚吩咐,是我自个儿好奇来问一句:昨儿少主宿在松思院,怎地你与横平都没人来同我说一声?
    常吉心里暗道不好,面上的笑容却愈发殷切,弓着腰连连告罪:横平这几日在忙主子吩咐的事,自是没得空。本该由小的同您还有夫人禀告一句的,这事是小的疏忽了,保证下不为例。
    他这些日子其实也不闲的,横平不在,顾长晋身边就他一人伺候,自然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可常吉打小在安嬷嬷手里讨生活,当然知道说什么样的话能让这黑心嬷嬷心里舒坦。
    安嬷嬷听了常吉的话,面色果然好了些,我看你最近是骨头松懒了,下回有事不禀,我便同夫人说一声,送你回济南好生练骨去。
    不轻不重地训了几句,安嬷嬷又状似无意地提起横平:方才你说横平得了少主的令忙去了,可知是忙什么事去了?
    常吉挠了挠脸,苦思了半晌,方用不大确定的语气道:小的只知是与东厂有关,具体是何事,主子没同小的说。大抵是让横平去盯着那杨公公罢,毕竟金氏也没几日活头了。
    安嬷嬷瞥着他,淡淡颔首:少主可有说今夜宿在哪儿?
    常吉道:主子说刑部年前事多,以后都回书房歇。
    安嬷嬷闻言,提了一整夜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回到六邈堂,恰巧遇见正往外走的林清月,眉眼一冷,斥了声:往哪儿去?
    林清月绞着手里的帕子,只糯糯地喊了声:姑婆婆!却是死活不说她要去哪儿。
    安嬷嬷心知肚明她想去哪儿,也不再问,只冷冷道:夫人马上要醒了,你去厨房烧点儿热水。下回再让我瞧见你在府里乱窜,仔细我打折你的腿!
    说罢也不看林清月,顺了顺气,推开主屋的门。
    徐馥已经醒了,安嬷嬷上前搀她坐起,道:清月那丫头去烧水了,三姑娘今儿想吃什么早膳?
    徐馥没答,只笑看了安嬷嬷一眼,道:嬷嬷去寻过常吉与横平了?现下可是安心了?
    安嬷嬷自知瞒不住她,笑道:到底还是三姑娘您了解少主,方才常吉说了,少主今儿回书房歇。
    徐馥挑眉,这般快?还以为砚儿能坚持个三四日呢。
    在徐馥看来,容舒一走走十日,心里头到底是有些在意自个儿夫君的冷淡的。
    不同她圆房,又不与她同寝,整日里一张冷脸子,哪个小姑娘会不难过?尤其是,那姑娘还深深喜欢着顾长晋。
    顾长晋昨儿宿在松思院,大抵也是为了安抚容舒。徐馥还当他能安抚得久一些呢,没曾想不过一日,他就忍不了了。
    安嬷嬷给徐馥斟了杯热茶,笑道:少主定得住心,老奴自是放心了。
    虽然三姑娘一再同她说,少主不会喜欢容氏。
    可每次想起容舒那张比她母亲还要勾人心魄的脸,安嬷嬷就不放心。昨儿知晓顾长晋宿在松思院,她那心里七上八下的,简直是彻夜难眠。
    当初那位不就是败在了美色上么?
    少主是那位的儿子,她是真怕少主随了他父亲这点。
    但眼下看来,少主到底是三姑娘养大的,脑子清醒得很。
    徐馥道:嬷嬷不必日日盯着松思院了,等过了年,我还得劝劝砚儿回去那儿歇。现下他受了伤,刑部的事又多,歇在书房还说得过去。年后还这般行事,沈一珍那头该有意见了。
    安嬷嬷鄙夷一笑:她能有甚意见?!不过一蠢货,连个男人的心都拢不住。
    徐馥垂下眼,唇角的笑意淡了些。
    总之松思院那头的事,嬷嬷放宽心便是,就算哪日砚儿与容舒圆房了,你也不用惊慌。食色性也,尝过女子的滋味儿了,他日后才不会被美色迷了眼。
    再者说,我要的不是个只会唯唯诺诺的悬丝傀儡。砚儿如今大了,也该自个儿闯闯的。这次放手让他去办许鹂儿的案子,他便做得极好。嬷嬷记住,不能再拿他当从前的小孩儿看待。砚儿现在已经有了自个儿的羽翼,再不是小时候的他了。
    第二十二章
    九月十三, 嘉佑帝亲自执笔在许鹂儿案的新判牍里批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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