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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屠村不是疑似,而是真的。
    当时萨恩斯立刻远召励琛,励琛并非没有心理准备。其实“黑天鹅”早就敏感察觉有人在调查他们的行动,只不过碍于是萨恩斯的人,大家都随它去。也正如励琛的预料,这趟“应召”确实没什么好果子吃,至少他自己被契约整治得死去活来了一周,弗德希和阿克耶被分别脚骨骨裂和手臂脱臼。
    励琛知道反正难逃一劫,解释也就懒得再带求情或推卸的色彩,来去只是一句话“这个村与独狼关系千丝万缕,说是独狼分部也不为过”。
    萨恩斯镇压北地的时候死伤人数其实比“黑天鹅”的肃清多得多,他也不是对这个数字生气。只是他确认了屠村行为之后就心里腾起火,又正值夏天——励琛称为“海妖之歌”旧病复发时段——三个首当其冲的“黑天鹅”负责人自然就很惨烈了。
    萨恩斯在励琛面前情绪波动掩饰得少,因而励琛的下场尤为悲惨。若不是管家、护卫队长及远道跑来救火的肖恩轮流找了点事儿给萨恩斯分神,只怕励琛的结果会直追当年被萨恩斯折腾的醉雀。不过比较出人意料的是管家对励琛的“狠辣心性”似乎并不意外,甚至还在给萨恩斯递安神药的时候提醒了一下药方的来源。
    这来源还是励琛。当年端狼窝的时候阿克耶“杀敌一时爽”,还没问出什么来就把独狼首领结果了。励琛听了这情况,眼睛一眨就找人把尸体解剖——或者说是解析,别说皮肤被过了各种药水以确认是否有隐形刺青,连骨头都被泡水烧火以求验证。反正最后没别的好消息,只发现这独狼首领也中过“海妖之歌”。励琛脑子一转,就连着验了好几个独狼的死人,发现大多都有沾染的反应。也是,独狼自己恶意播撒“海妖之歌”,哪有光别人中招他们就闻不着花香的道理。既然有群体暴躁的可能,那一定有镇压暴躁的解决办法。励琛带着岩鹰的后勤部门——那是弗德希还是后勤部门的负责人——把独狼里能查证的炼金信息捋了一遍,终于捋出了一个针对“海妖之歌”的安神药方。
    药方一出,励琛就立刻呈献到萨恩斯面前了。萨恩斯属于“万事靠自己”的脾气,也就偶尔在确实感觉压制不住、影响行动的情况下才用。
    管家将此药方定义为“解剖了很多尸体才得到”的东西,也就从此管中窥豹,重新刷新了对励琛这小孩心性的认知。他提醒萨恩斯药方的来源,也就是提醒萨恩斯“励琛的个性其实一直如此”,至于该如何决定,那就看萨恩斯自己了。
    萨恩斯也不知在想什么,火降下去确实停止了折磨人的行为,但也没说接下去怎么处理,只是直接带人从塔丹回神殿之都。还“挺尸”在塔丹里的励琛默默望天,过了两天认定自己被冷处理了,于是带着另两“残疾人”摸回黑天鹅。
    不过,岩鹰不知从哪得了消息,半道上把这三人接进大本营去了。
    夏罗还在岩鹰里,一看到惨烈三人组就神经质发作,直接在病床前发火:“他是不是有病!要不是肃清,他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这个小孩以前又端着虚伪的贵族范儿又崇拜天赋卓绝的学长们,从独狼走一趟回来却变得阴沉且神经质,只差没人格分裂了。卡加对此挺头疼,励琛却比以前看他顺眼些,因而即便夏罗的表现尖锐又刻薄,励琛还是有点耐心去安抚的。
    “你当他不知道?”励琛安抚夏罗的方式挺特别,走的是以“阴阳怪气”治“暴躁易怒”的路线,“他要是不知道肃清挡掉了多少袭击,只怕我们早就阴阳两隔了。就因为他还想得起这回事,才留了我们的小命。”
    肃清之事处理不妥当,就会对萨恩斯的形象造成不可磨灭的负面影响,一个残忍的萨恩利希永远不可能登上纯白之色的家主宝座。励琛知道这一点,因而每每肃清都一定会扯着佣兵工会的悬赏令,至少被追查起来不缺动手的理由。屠村是个意外,但励琛回想起来也没怎么后悔。那个村虽然很小,但和独狼的关系怎么说都摘不清,还在附近落得个“恶魔窟”的名声。就算公然对证,他也能拿出关于这个村的悬赏令来。即便悬赏令本身并非要求屠村,但那村落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难道还有人能拖出个尸体来证明那不是悬赏令上的人?
    不过显然萨恩斯似乎觉得这事儿依旧很不妥当,超出了他的限度,因而对擅作主张的“黑天鹅”明显表达了不满。
    “肃清的对象是独狼。难道纯白之色的关怀友爱还想播撒到独狼身上?”夏罗冷笑一声,“如果他真这么天真,我倒想看看他会在夺位之战里摔得多惨!”
    “夏罗,我很高兴你面对敌人时半点不会动摇,不过这事儿你得再琢磨琢磨。”励琛也笑起来,“他整治我们,对外是表明了不赞同滥杀无辜,但他自家的事儿他自己处理,轮不到别人置喙的态度;对内则是代表此事就此揭过,不得再用来编排。”
    当然,这还包括了敲打“黑天鹅”的意思。不过主要被敲打的就是自己,励琛就不打算说明了。
    夏罗怀疑道:“真的?这是你自己的臆想还是确实为他的意思?”
    励琛并不正面回答他:“动点脑子,夏罗。如果这不是他的意思,我怎么可能会被接来岩鹰?”
    夏罗反驳道:“接你来是我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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