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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皇叔心头宠免费阅读(29)

    谢老爷子解释道:就是怀明太子的遗孤,长宁郡主啊。
    太子拓跋硕失踪,生死不明,建昭帝悲恸之下,赐了怀明二字。
    谢五娘稍稍松了口气,原来是一对叔侄。听自家祖父这般说,她也不好再推托,让人到城东给长宁递帖子。
    帖子送来时,长宁还蹲在菜园子里。
    她好奇看向老刘手里的拜帖,谢家五姑娘又是谁?
    谢五娘是谢老太爷的嫡亲孙女。老刘想了会儿,又道:大抵是受人嘱托,来看望郡主的。
    长宁喔了一声,继续埋头给刚播种的地方浇水。
    老刘又看向灵霜,灵霜耸耸肩。
    老刘只好轻叹一声,那老奴帮郡主回绝了?
    长宁略一思索,她会管账吗?
    啊?老刘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
    谢五娘乘着马车晃悠了大半个城,终于停在小院前。
    她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凝白的素手撩开帷帽一角,粗略观察起眼前这个门庭狭小的宅子,最终目光落在匾额上。
    清苑?
    嗯,看着是有点清贫。
    老刘听到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便知是谢五娘来了,上前将人迎了进去。
    谢五娘刚踏进院子,四下环顾一圈,长宁郡主在吗?
    老刘去安顿马车了,灵霜正忙着准备晚膳,院子里只有长宁一人。
    长宁闻声转过头,什么事?
    谢五娘美眸微凝,细细打量眼前这个蹲在篱笆后面的小娘子。
    看着小小一只,顶多十岁出头,卷着袖子和裤腿,脸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似乎在忙着种菜?
    谢五娘暗自咽了口唾沫,九殿下这么丧尽天良的吗?居然让一个小孩子种地?
    思及此,她不由生出几分同情,将帷帽揭开,柔声道:我是谢家五姑娘,谢清竹,今日递了帖子前来拜见长宁郡主,不知小娘子可否引见?
    长宁恍然,原来她就是谢家五娘。
    她也打量起对方。
    谢清竹十四五岁的年纪,上着素色细纹罗衫,下套鹅黄色蝶戏水仙裙,身形清瘦,五官不算绝美却端方秀雅,浑身散发着知书达理的闺秀气息。
    长宁放下水瓢和木桶,两条小短腿灵活地翻过篱笆朝待客的堂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用裙摆擦手。
    谢五娘微微福身,便紧随其后。
    到了堂屋,长宁让她随便坐。
    谢五娘本想说没见到主人家就坐下是否不妥,结果就见长宁毫无形象可言地歪在主座上,抄起桌上的茶盅猛灌了一口茶水。
    谢五娘同身后的丫鬟面面相觑。
    长宁见她还杵着,歪了歪脑袋,坐啊。
    啊?谢五娘张了张嘴,哦,好
    她扶着裙裾缓缓坐下,举止端庄,美眸又转向长宁,暗忖这该不会就是郡主吧,寻常奴婢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坐在主人家的位子上。
    可是
    长宁及时印证了她的猜想,主动开口:谢姑娘找我有事吗?
    谢五娘慌不迭站起身,朝长宁规规矩矩地行礼,臣女谢清竹见过郡主,方才有眼不识泰山
    长宁连连摆手,坐吧坐吧,不用费劲了。
    不愧是世家望族的闺秀,礼仪一套一套的。
    见她态度亲和,谢五娘松了口气,忽然觉得九殿下身边的这个小郡主还挺好相处的样子。
    那那九殿下本人应该也
    谢五娘小脸泛起红晕,臣女与殿下也算半个同窗,今日没能及时为殿下送行,颇为遗憾,听说郡主一人在此,便前来拜见,顺便瞧瞧郡主可还缺什么,若是有用得着臣女的地方,尽管开口。
    她虽未入过郡学,但她和萧珩的学问都是谢老爷子教授的,自然算是半个同窗了。
    一听果然是与萧珩有关系的人,长宁便更客气了,笑吟吟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原来是皇叔的同窗。
    对于长宁的举动,谢五娘并未闪避,温柔一笑。
    长宁对她又多了几分好感,将有些脏的小手收回来,仰面认真道:你会算账。
    不是疑问,是陈述。
    谢五娘愣了愣,点头,是会一些
    她自幼丧母,又是家中长房嫡女,十岁起就跟着族中长辈学着主持中馈,算账自然是会的。
    长宁一拍手,那太好了。
    转身将后头的两账本搬到她手边的茶几上。
    第42章 明月
    谢五娘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来就成了她哥口中提过的工具人。
    她起先惊愕,但很快镇定下来,翻开账册扫了几眼,账目很简单,是这些年来的清苑的所有支出。
    略一沉吟,便拿过算盘开始拨弄,核算账目。
    长宁就在旁托着下巴看。
    吴兴沈家虽不似陇西李氏、陈郡谢氏这些名门望族,但也算是豪门,家底丰厚,沈氏未入东宫前,在族中也管着几个商行,后来李姿嫁入东宫,虽是太子妃,但对这些一窍不通,都是沈氏这个侧妃帮衬着料理。
    长宁就曾在沈氏身边耳濡目染,虽不精通,但也领悟得快,见谢五娘一番操作下来,旁观着也学了个七八分,偶尔有不太明白的就及时出声询问,谢五娘都会耐心解释给她听。
    老刘进屋递茶时瞧见这幅画面,一阵汗颜。
    谢五娘反倒心情愉悦,坐在长宁身边轻声细语,甚至手把手的教她,可谓倾囊相授。
    长宁也学得认真,像个勤奋好学的学生,大大满足了谢五娘的成就感和虚荣心。
    临晚膳时分,谢五娘起身盈盈一拜,时辰不早了,臣女先告辞,郡主若还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长宁感激一笑,多谢清竹姐姐。
    这声姐姐叫谢五娘怔了怔,她莞尔道:不客气。
    等出了清苑,她身边的丫鬟才纳闷道:姑娘,这郡主怎么光拉着你算账了。
    想起长宁的举动,谢五娘朱唇微扬,这是好事。
    丫鬟一脸不解。
    谢五娘道:你不觉得长宁郡主这样很好相处吗?这一来二去的,我们就能与她交好,得了她的欢心,也就拿住了九殿下。
    丫鬟大惊,姑娘,您当真看九殿下了?可是他
    九皇子萧珩的传言可是人尽皆知啊,出身尴尬有梁国血脉不说,还生来不详克尽身边人,甚至长相丑陋,论身份、相貌,哪一点都配不上自家姑娘。
    姑娘该不会是和长宁郡主待了一下午,人就被忽悠了吧?
    谢五娘坐在马车里,接过丫鬟递来的清茶,思量着道:毕竟是祖父亲眼瞧过的人,一向懒散的哥哥也因为他选择建功立业,可见他一定有过人之处,加上今日见过长宁郡主,便越发觉得,九殿下或许真不是传闻那般浑身煞气、不近人情。
    而且谢五娘红了脸道:九殿下家中人少,关系简单,少了许多纷争,倒也清静自在。
    丫鬟不由瞪大眸,姑娘,您都想到以后嫁人的生活了吗?
    谢清竹被她看得愈加脸热,美眸转开,嗔道:八字还没一撇呢,等殿下和哥哥都平安回来了再说。
    送走谢清竹,长宁、老刘和灵霜三人围坐在一处用膳。
    萧珩留下的的田庄铺子有不少,账目想清算完也非一日之功,长宁一边飞快扒拉饭碗,一边翻看账本。
    对于谢清竹的来意,长宁猜得出个大概。
    她也希望萧珩能娶到品貌俱佳的心仪女子。
    所以今日她给谢五娘看的只是清苑这些年的支出账目,一眼看下去,便知萧珩此处的清苦。
    但谢清竹的态度并没有太大的转变,耐着性子教了她许多,柔声细语的,人品这一块,她暂时觉得还不错。
    长宁不禁抬头,刘叔,你觉得谢五姑娘如何?皇叔会喜欢吗?
    老刘猝不及防被米饭呛了一下,咳咳,郡主,您此话何意?
    长宁将账册放到一边,我觉得,她是冲皇叔来的。她将声音压得极低,神情格外认真。
    老刘虽不似季风那般日日跟随萧珩左右,但对许多大事还是了解的。
    谢老爷子的心思他心知肚明,只是这些都没向旁人说过,仅凭谢五娘今日登门一事,长宁郡主小小年纪的,就能猜到这个层面上了?
    谢五姑娘的名声在整个陇西郡都是极好的,至于殿下是否喜欢老奴就不好说了。老刘打着马虎眼道: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只有他自己知道啊。
    也是。
    长宁收回八卦的目光,埋头吃饭。
    还是等皇叔回来了再说吧。
    不过在此之前,她倒是可以帮他把把关。
    往后谢五娘隔三差五地登门,长宁都会热情招待她。
    这一日送走了谢五娘,长宁靠在软榻上,灵霜姐姐,你看五姑娘如何?
    灵霜望着谢五娘的背影,思索了一会儿,掰着指头道:家世好,祖父是名动天下的谢绝谢老爷,父亲是文坛大家,门生遍布,母亲虽然早逝但也出身腐书网。
    除了这些,五姑娘本人容貌清雅,举止端庄,才华横溢,性情温柔又识大体灵霜把能想到赞美之词几乎都用上了,最后下结论,莫说在陇西郡了,以谢五姑娘的条件,便是在上京那也是香饽饽。
    长宁颇为认同,最难得的是,她不嫌弃皇叔。
    在她眼里萧珩自然是哪里都好,这世上最好的女子都配得上,但传言猛如虎,谢五娘是她见过的第一个不畏惧传言,对他们态度一如既往亲和的女子。
    如果谢五娘是被迫来的,日常相处中一定会暴露端倪,可她没有,一切的好意与关心都是发自肺腑。
    长宁从软塌上坐起身,现在看来,她配皇叔还挺合适。
    灵霜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下萧珩与谢五娘并肩而立的画面,重重点头。
    但很快她又担忧道:可是郡主,若是殿下与谢五娘定亲,甚至成亲了而忽略你,你怎么办?
    刚要给萧珩写信的长宁一呆。
    握着笔杆的小手无意识的紧了紧,很快又放松下来,语气笃定道:不会的。
    她静下心神,洋洋洒洒了写了五六页纸。
    除了询问萧珩的近况,也将自己身边的许多琐碎小事写了上去,譬如她学会了清账、菜园子里的作物抽芽了、他院子前的红梅树也长出了新的枝丫
    以及,她还认识了谢五娘子。
    她本想拐着弯试探萧珩的心意,可转念一想,他们二人都没正式见过面,忽然问起有些唐突,便歇了心思。
    她将下巴搁在案上,望着面前成堆的账册和话本,有些索然无味。
    也不知道萧珩到哪儿了。
    *
    萧珩谢清纬几人刚到边关西平城。
    西平城是西北边陲的重要防线之一,负责驻守此地的,历来是沈家的威远军。
    在他二人赶到之前,大魏的将士已经和匈奴短暂交战过数次,为防奸细混入城中,守城的士兵对过路的百姓都要严加盘查行囊和路引。
    守城士兵看过二人的路引,急忙派人给军中传话,很快一个体型高大,穿着银色甲胄的中年男人提刀出城。
    殿下,谢公子。他略一抱拳,神色淡淡。
    来人正是西北威远军旧部,沈青云。
    他对萧珩与谢清纬这种勋贵出身的子弟并无谄媚巴结之意,领到军中后便将人安插到青字营,与其余士兵同吃同住。
    夜晚,西平城上空星光璀璨,辉映中天,远处连片的枯黄野草也染上细碎清冷华光,凉风吹过,荒草摇曳,起伏连绵,伴随着呜咽悠扬的羌笛声,一浪一浪朝更远的方向荡开。
    萧珩独坐营帐之内,案上跳跃的昏黄灯光衬得他眉眼如墨。
    到了边关还要读书写字啊?
    谢清纬撩开帐帘,好奇地凑上前去。
    萧珩眼皮都不抬一下,将晾好的信纸对折塞入信封之内,有事?
    有事谁要来找你啊。谢清纬撇撇嘴,这不无聊才过来找你说说话嘛。
    萧珩没有接话,将信封好后,拿起手边的一支小竹笛就要起身,被谢清纬拦下。
    谢清纬年长萧珩一岁,从前在陇西郡学时,他就时常厚着脸皮没话找话,起初因为太聒噪屡次被人打出来,后来在萧珩的拳脚下,他的功夫也渐有长进,他又是个愈挫愈勇的性子,往萧珩学舍跑得更勤快了,一来二去也算熟络。
    如今他们又一路相伴前来边关,谢清纬更是毫不忌讳,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小竹笛,不着调地哇了一声。
    竟是仿着羌笛的模样自己做的。
    上头还雕刻了精致的柳叶纹,瞧着像给小姑娘把玩的。
    他不由揶揄道:你亲手做的啊,这是要送谁家的小娘子?
    萧珩冷着脸劈手将竹笛夺回来,二人简单拆了两招。
    谢清纬被他一掌拍退两步后,理了理身上的袍子,恍然道:难道是给我妹的?
    萧珩稍稍蹙眉,声音冷淡到几乎不近人情,你妹是谁?
    谢清纬默了一下。
    旋即,作为妹控的他跳起来嚷道:你居然不知道我妹?我妹在整个陇西郡那都是数一数二的才女加美女,你居然不认识?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萧珩掏出帕子,把被人染指过的竹笛仔细擦干净,面无表情。
    对自家老头子相中萧珩当孙女婿之事一清二楚的谢清纬,听到这三个字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老头子究竟看上萧珩什么了?
    不解风情。他啐了一口,回身歪到炕上,懒洋洋问:不是给我妹的,那你这玩意儿要给谁?我两认识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何时有了相好的红颜知己?
    话到此处,谢清纬又一次悟了,难道是在上京那些年认识的?所以我才不知道!
    他不依不饶起来,上前推了萧珩一把,逼问道:你快说,究竟是要送给什么人?
    萧珩动作一顿,长睫微颤。
    帐中暖光落进他黑曜石般沉静的眸,如雨落大海,泛起细小的波澜。
    谢清纬震惊地发现,这个始终冷着脸的少年,薄唇扬起淡淡的弧度,连声音也是不同以往的柔和。
    他极轻极缓地道:一个重要的人。
    是孤寂黑夜里,映照深渊的皎皎明月,是他生命里最重要、不可或缺的人。
    第43章 心上人
    完了。
    没戏了。
    谢清纬脑子里只剩这两句话。
    可他又替自己如花似玉的好妹妹不甘心,不由追问:究竟是谁啊?还能比我妹家世好相貌好?比我妹腹有诗书?比我妹温柔体贴?
    萧珩转过身避开谢清纬的唾沫星子。
    谢清纬今天杠上了,逮着萧珩的肩膀,你回来,快说清楚。
    一副蛮不讲理的姿态。
    萧珩陷入回忆,想了想轻声道:家世不明,相貌,在我眼里是好的,不爱诗书不爱写字,只爱看话本。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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