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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木手里拿着先前叶莺手里的手电照了照房间尽头的房门,“只有这扇门打得开,通往走廊的门和刚才楼梯间那个门一样,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所以打不开。”
    沈声顶着因为失血过多有点昏沉的头吃力的点点头,现下大家的目光没有再同之前一样全部汇聚在他身上,他也终于能不再强撑着表现出自己状态尚可的样子。
    “那我现在要准备打开这扇门了。”
    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这次白木后退了两步稍微蓄势,旋起一脚直接踢开了这扇并不算如何结实的木门,老旧的门板直接倒下发出了哐的一声溅起了大片灰尘。
    手电筒的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照到了门内,一干人警惕的守在门口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灰尘逐渐落下,眼尖的叶莺立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尽管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可以大声叫嚷躲到了张玲玲身后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先前的尖叫已经传了出去。
    只是这时其他人也无暇去指责她的冒失了,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说不出半句话,血液都冰冷的仿佛要停止流动,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抗议,四肢沉重到一动也不能动。
    这是一幅怎样的场面啊。
    断裂的骨节就那样暴露在空气里,微微弯曲的手指静静的躺在脚边浸在满是污物的液体中,脖颈以不自然的角度向后折断,空洞无物的眼睛茫然的注视着来人。
    然而这个房间里不止有一具这样的躯体。
    无数人形的残肢被残忍的随意丢弃,相互粘连扭曲的堆砌在一起,光线漂亮的头发因血污而相互缠绕着结成硬块。
    手电筒的光柱不自然的颤抖着,然而无论照向哪里所映出的都是如同人间炼狱一样的场景。
    沈声听到了自己的牙齿控制不住的打战的声音,浓烈的恶意从房间内扑面而来。不用踏进这个房间一步,他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数污秽的低语和诅咒,伴随着无所不在的怨毒和恨意,如同枉死之人生前最后的哀嚎。
    “我感觉到罪恶爬上了我的脊梁。”
    宋颖的声音颤抖着,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但却收效甚微,“这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好玩我说。”
    沈声在医学院学习期间见过不少同样可以说是残忍的照片,但是如此接近的看到这种几乎不可能在和平年代看到的场面却仍旧是恐惧到足足一分钟一动也动不了。
    那是源自人类灵魂深处的不可名状的恐惧感。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幅样子?
    灵感自脑中一闪而过,张玲玲一把抓住了沈声的手腕,“你还好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
    沈声这才注意到他刚才不知不觉的松开了一直扶在江镜肩膀上的手用受伤的小腿支撑着站立,而江镜已经在一边扶着墙吐了个稀里哗啦。
    张玲玲的眼神看起来很关切,她安抚性的拍了拍沈声的手背,淡淡的熏香味钻进鼻腔,“别怕,那些不是人。”
    “你说什么?不是人?”叶莺现在倒是紧紧拉着张玲玲的袖子不放手了,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缩在张玲玲身后自欺欺人的蒙着头,看也不肯看一眼房间里面。
    “嗯。”张玲玲的语气虽然有些迟疑,但大体上却是相当坚定,“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些都是人偶吧?”她说着将手电筒的光向尸体堆那边又照了照。
    沈声立时顺着手电筒的光柱又看过去,视野因为失血而有些昏沉,但好歹是终于看清了那具尸体的关节处竟然有一个球形的零件。
    像是证实了自己的观点一样,张玲玲大着胆子走进了房间里,甚至伸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截断手仔细打量,“果然是人偶没错。”
    听到原来都是些假人叶莺立刻松了一口气,“什么嘛,原来都是假的啊,吓死我了。”
    剩下几人也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尽管这些人偶造型依然十分恐怖,但是既然都是些假的道具,那么自然也没有那么惊悚了。
    只有江镜依然在门口磨磨唧唧的不敢进来,他刚刚吐了一场,眼睛都是红的,脸色苍白的吓人,比沈声这个重伤员看起来都要可怜。
    “江镜你还是不是个男的啊,都是假的有什么好怕的,快进来啊。”现在叶莺的胆子倒是一下子大了,甚至敢去笑话仍在迟疑着的江镜。
    宋颖似乎有些不齿,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一把抓着江镜的胳膊把他拉进了房间里,“我们都在这,没什么好怕的。”
    可能是更怕一个人被留在空荡荡的衣帽间一些,江镜挣扎的动作也停止了,尽管依然怕的不敢去看横七竖八的人偶,却老老实实的跟在了队伍后面。
    沈声此刻正蹲在尸体堆旁仔细打量着这一堆残破的人偶,尽管他已经确认了这一大堆的确都是些已经报废了的道具,但是刚才他感觉到的那种只有人类会有的直刺入灵魂的怨恨却不是假的,人偶真的会让他产生的种感觉吗?
    先前的梦模模糊糊的,只觉得好像很累很痛,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从梦里醒过来。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座酒店从进来开始就没见过几个客人,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在大厅看到的客人其实也模模糊糊的并没有看的很清楚,除此以外他再也没在这里再遇到过任何客人,客人都到哪里去了呢?
    还有他现在的腿,分明刚刚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按理来说别说蹲下了,就算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修养都会痛得要死,现在他这样蹲着竟然都不觉得如何吃力,简直就像不知道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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