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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拿错反派剧本了免费阅读(48)

    肃王是贵妃身边的人,太子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未必就那么蠢到明面上去动贵妃的人,那么很有可能,肃王失踪是贵妃这边自导自演。那么,配合贵妃的是谁?肃王是生是死,如今身在何处?
    不是初夏対楼厌心存偏见,他这个人实在是行事诡谲,捉摸不透。初夏很难不想到,那个暗中配合贵妃、导演肃王失踪的幕后主使就是楼厌。一面拿捏着贵妃,一面想把她的儿子变成傀儡,如此狠辣无情,分明就是楼厌的风格。
    这么说来,这次真的冤枉太子和林愿了,难怪林愿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奉剑山庄。
    这些都是初夏的猜测,她没有和苏回说。宫廷里的夺嫡斗争,江湖上的风起云涌,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就是一条苟着小命偶尔被迫走走剧情的咸鱼。
    翌日,林愿向祝长生辞别,带着谷青容启程回侯府。
    小医仙与侯府大公子的三角恋,加上个千机楼的楼主搅浑水,这段狗血风月已经衍生出无数个版本,新欢旧爱重聚一堂,不少人都暗中期待着打起来,偏偏这几人天天见面,居然相安无事。如今林愿要走,还是带着谷青容一起走,不知道小医仙和戚楼主会是什么反应,于是一早就有不少弟子等着看热闹。
    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阮星恬和戚迹压根就没有前来相送,就如阮星恬対谷青容说的那般,还她一命,一刀两断。
    本该暗流涌动的一天,就这么平平无奇的结束了。
    上次的竹林幽会着实闹了点不愉快,初夏虽极力表示,不生穆千玄的气,到底还是在两人之间留下了疙瘩,初夏找借口回屋,那时的穆千玄明显恋恋不舍,还想再温存。初夏承认有那么一瞬间,被他吓着了,只想着回屋睡觉,失了耐心,生硬地与他分别。
    穆千玄送她到门口这一路,脸色始终不大好。
    被欺负的是初夏,他自个儿先耍起脾气了。初夏也生气了,不想搭理他,好在这两天主导穆千玄身体的是黑色人格,初夏不用面対他。
    被视为黑暗人格的楼厌,确实感觉到了初夏的疏离。她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见着他就躲,像是在避讳着什么。
    楼厌尚不清楚,初夏躲着他,是记住了他作为楼厌时対她的警告,不敢与穆千玄往来,还是这具身体作为穆千玄时,又哪里得罪了初夏。
    若是前者,他自然很高兴,要是后者,更是喜闻乐见。
    反正这两日楼厌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初夏越是不搭理他,心情越是好得快飞上天。
    *
    暖风和煦,落英缤纷,空气里都泛着股幽淡的香气。一弯清亮的弦月,镰刀似的高悬天幕。阮星恬走到芙蓉居院门前,从戚迹手里取回自己的药箱,说:到了,你回吧。
    你就没有别的话同我说?戚迹无奈摇头,恬儿,我今夜就要走了,你真不肯跟我回去?
    阮星恬神色冷淡:粗鄙之人,不敢践踏楼主宝地。
    最终,戚迹灰溜溜地走了。
    把阮星恬劫回千机楼那几日,他处处羞辱她、折磨她,如今这是自食恶果,天道轮回。要不是千机楼抽不开身,他肯定是要多留几日,好在林愿已经走了,最大的危机解除,往后的事不急,细水长流,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祝文暄已在芙蓉居内等候,见了阮星恬,上前为她托住药箱。
    虞思归的病寻常大夫治不好,阮星恬着手成春,已初见成效,昨日她清醒过来,开始认人了。
    想起祝笑笑的死和祝长生的负心,虞思归心灰意冷,拒绝吃药用膳,祝文暄苦口婆心劝了大半天,都未能得到回应。
    阮星恬坐在床畔,手指搭上虞思归的腕间:祝夫人,您感觉如何?
    虞思归两颊凹陷,皮肤干枯得像是皱了的老树皮,包裹着嶙峋的骨头。听见阮星恬的声音,她慢吞吞地掀开眼帘,黯淡的眼底渐渐汇聚光芒,声音如同砂纸磨着桌面:是你,阮姑娘。
    阮星恬温声道:祝夫人能认出我就好。
    文暄,你出去,我有话和阮姑娘说。虞思归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断断续续,语不成调。
    祝文暄听话地走了出去,却未走远,他站在窗扇下,背対着屋子,迎风而立。
    屋内,虞思归抓住了阮星恬的手。
    阮星恬道:祝夫人,您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十八年了,你长这么大了,阮姑娘,我一早就认出你是阮大夫的独女,如今我痛失笑笑,已了无生趣,有个秘密不想带进棺材里。
    您还记得我爹?阮星恬听戚迹说,她爹与奉剑山庄有些交情,常来给祝夫人的女儿看病。
    笑笑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生病,偏她脾气好,爱笑,就算身上难受,我一抱她,她就咯咯対我笑个不停。那日,我请阮大夫来给她看病,很不巧,是陆承师弟审罪台受刑的日子。
    虞思归长期病重的缘故,说话不大利索,基本上说两句就喘口气,阮星恬没有打扰她,静静听着她说,哪怕她心里有许多关于阮大夫的话想问。
    虞思归继续说道:陆承和楚绣绣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师父师伯们大发雷霆,命祝长生将他带回来。祝长生答应陆承,只要他主动回来受刑,就能脱离奉剑山庄,此后,无人再过问他和楚绣绣的事。陆承师弟信了,他以为他熬过腐骨钉之刑,就真的能和楚绣绣长相厮守。祝长生骗了他,师父师伯们压根就没有打算放过他,用刑时,只要稍微施点手段,没人能活着从审罪台上下来。
    那时我很爱我的丈夫,我们的女儿才五岁,楚绣绣这个妖女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我担心陆承死在审罪台上,楚绣绣会迁怒祝长生,就想到了个主意。
    虞思归提到祝长生时,嘴里说着爱,浑浊的双目里却是一片苍凉。
    我知道陆承受刑前,把他和楚绣绣的孩子交给了一个熟识的老嬷嬷照看。我找到老嬷嬷的家,偷走孩子,但是老嬷嬷发现了我,我只能杀人灭口。
    或许是报应吧,我不该动这样的歪心思,我想伤害别人的孩子,却赔上了自己的孩子。虞思归低声笑着,眼角沁出了泪,也是在这天,祝长生去见了林小芙,把生病的笑笑丢给阮大夫夫妇。等我赶回去时,阮大夫夫妇已经被发疯的楚绣绣杀了,而我的笑笑趴在血泊里,身上多了道掌印。
    阮星恬早已从戚迹的口中听到,自己的父母是被楚绣绣所杀,再次听闻,依旧满腔愤懑。陆承惨死,与她父母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这么多无辜之人陪葬?
    阮星恬忍不住道:楚绣绣那个孩子在哪里?
    血债血偿,由来如此。虞思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捉住阮星恬的那只手用力地握紧,穆千玄、穆千玄就是楚绣绣那个贱人的种,我抚养他长大,把他囚在墓室里十八年,教会他最精妙的剑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能亲手杀了楚绣绣,他们母子相残,我才快意哈哈。
    饶是阮星恬対楚绣绣恨之入骨,听见虞思归这个酝酿了十八年的残酷计划,还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我如今是等不到那日了,阮姑娘,你姿容出众,蕙质兰心,那穆千玄自幼被我圈禁,不谙世事,你只需稍加亲近,他就会成为任你玩弄的棋子。你将他推上神坛,再将他拽下神坛,岂不是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痛苦百倍千倍。
    阮星恬挣脱虞思归的手,霍然立身:你要我去诱哄他杀了楚绣绣,受万人追捧,再公开他们母子相残的真相?
    他如今功力不及楚绣绣,要是有了心上人,心上人受难,定会激发他的潜力。
    万一他被楚绣绣杀了呢?
    结果是一样的。虞思归要的是他们母子相残,谁痛苦,没有区别。
    是啊,都是母子相残,留下来的那个,必定痛不欲生。阮星恬瞠目结舌,半晌,讷讷道:杀人的是楚绣绣,当年的穆千玄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孩,冤有头债有主,祝夫人,穆千玄他是无辜的。
    他的身体里流着楚绣绣肮脏的血,楚绣绣的儿子生来就是有罪的,阮姑娘,你觉得他无辜,当年楚绣绣发疯杀人时,可有觉得你父母无辜?虞思归激动得拔高了嗓音,牵动浑身的旧疾,趴在床畔,弓着身子,剧烈地咳嗽着。
    阮星恬被问得哑口无言。
    穆千玄无辜,她的父母何尝不无辜,那些被楚绣绣杀死的人何尝不无辜。
    与这所有枉死的无辜者相比,穆千玄一人又算得了什么,怪就怪他投错了胎,偏生在楚绣绣的肚子里。
    他们母子流着一样肮脏污秽的血,只有他们的血,才能冲洗这经年累月的仇恨。
    楚绣绣的儿子,生来就是有罪的。阮星恬想起自己惨死的父母,悲愤涌上心头,喉头一甜。她用力咽下那口腥气,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这句,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芙蓉居。
    明月洒下千里清辉,枝叶张牙舞爪地印出斑驳光影。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月色里,身形摇晃得厉害,随时要跌倒的样子。
    阮姑娘。站在树影里的祝文暄追了上去。
    阮星恬和祝文暄走后,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虞思归的房内。
    虞思归手中捏着帕子,堵住自己的嘴巴,闭着眼,不住地咳嗽着。她的身体透支得厉害,似乎已经看见了死去的两个笑笑在朝她招手。
    感受到一道刀子般的视线落在身上,她猛然掀开双目。
    楼厌阴沉着脸立在床畔,黯淡的烛光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影,凝出的轮廓幽灵般地挡住她的视线。
    满室的光晕都似凝固了起来。
    他眉目与楚绣绣有几分相似,又穿着楚绣绣年轻时常穿的绛紫色衣衫,虞思归神思恍惚,以为自己看见了楚绣绣。
    我来探望师娘。楼厌在床畔坐下,笑得温文尔雅。
    烛光重新流泻,跌落虞思归的眼底,虞思归面容刷地白了,孱弱的身子骨风中落叶般颤抖起来:你都听见了。
    想不到这一世,师娘还是这么恨我。
    什么意思?虞思归满眼惊疑。
    我送师娘的大礼,师娘可还喜欢?楼厌倾身而来,嗓音压得极低,眸底流转着妖异的光芒,比当年的楚绣绣还要蛊惑人心,杀人诛心,这可是师娘教给我的,凝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是你逼死了凝香?虞思归牙齿打颤。
    不,逼死凝香的是你。楼厌唇畔弯出嘲讽的弧度,从踏进奉剑山庄,做笑笑的替身那一刻起,凝香就死了。你用了十八年,没有换回来笑笑,反而杀死了凝香。虞思归,纵使你被辜负,你就真的清清白白,什么错都没有吗?
    你、你!虞思归翻着白眼,目光发直,狠狠地瞪着楼厌,咬牙切齿你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能骂出口。
    一口血混着浓痰堵在她的喉咙里,她张着唇,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楼厌站起身来,转着指间套着的戒指,目光中透着残忍:这只是开始,祝夫人,想必你已无福消受了。没关系,等将来祝长生与你九泉下相聚,他会告诉你真相的。你们夫妻恩爱一场,死后合葬,算是我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虞思归自从知道林小芙的存在,就打心底里恨毒了祝长生,恨不得上穷碧落下黄泉,与他生生世世不复相见,哪里还愿意与他合葬。
    她气得面颊青紫,锤着身下床榻,挣扎着起身想要追回楼厌,奈何一口气上不来,仰倒在地,血从嘴角涌出,糊了满脸。
    楼厌头也不回地步下了石阶,背影消失在月色的尽头。
    微风徐徐,摇曳着枝头花影,湖水如墨色翻涌,倒映着一弯皎洁的月影。楼厌踩着细碎的月光,闲庭信步,停在湖畔。
    他垂眸望去,与水中的人影,形成一幅対称的画面。
    俊秀的面庞,颀长的身段,披垂至腰畔的墨发,扬起的绛紫色衣袂,湖面映出的倒影凝出另一个自己,隔着波光粼粼的水纹,隔着两世光阴,遥遥与他対视。
    你会消失的,因为,总有一天,你会变成我,不是吗?
    楼厌対着湖中的影子说完这句话,弯下腰,握着宽大的袖摆,捡起一枚石子,扔在了湖心。
    波光层层荡漾,晃碎了月影,也晃碎了湖光里那抹不染尘埃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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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浩瀚长空, 月明千里,倏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两朵乌云,遮住冷月清辉。
    侍候虞思归的侍女拎着刚烧好的热水, 踏进芙蓉居,抬眸赫然发现虞思归躺在地上, 连忙丢下木桶, 扶她起身。
    虞思归的身体已经僵硬, 婢女白着脸去探她的鼻息, 下一秒跌坐在地上, 张皇失措地喊道:来人呐,夫人她、她没气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虞思归病故的消息,很快就送到了祝长生的手上, 祝长生惊得一个趔趄, 扶住桌角, 跌坐在椅子上。
    窗外月痕淡淡, 一树海棠开得正好。祝长生闭上双目,当初那个泼辣的姑娘, 又似挥舞着鞭子,站在海棠树下, 将他抽倒在地,脚踩着他的小腿,一脸张扬明媚的笑容:你生得好看, 就是武功差了些,这样吧, 你给我做小郎君, 我罩着你。
    而后来,洞房花烛夜, 他对她说:你名思归,真做了我祝长生的娘子,以后,可不许思归。
    祝长生长长叹息一声,良久,疲惫地说:我知道了。
    祝长生与虞思归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年少时的话语,虽是一时冲动,未必就没有动过真心。遗憾的是,虞思归临走前,他已许久未踏足过芙蓉居,她对他只也剩下了满腔的恨意,再无期待。
    祝长生照着丧葬的礼仪,给虞思归操办了丧礼,风风光光,抬进早已为二人准备好的夫妻陵寝。
    虞思归是病故,在虞思归的葬礼上,却传出了些风言风语。虞思归病重期间,是小医仙阮星恬为她诊治,虞思归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也是阮星恬。虞思归缠绵病榻已久,这么久都没出事,为何偏偏阮星恬诊治就出事了。
    虞思归与祝长生夫妻离心,祝长生谋害发妻一事,早已人尽皆知,臭名远扬,因此流言猜测是祝长生授意阮星恬,害死了虞思归,否则以阮星恬的手段,不可能医死虞思归。
    这些流言对阮星恬的名声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好在阮星恬大受打击,许多日子没有出门,加上祝文暄的刻意维护,这些话没有传到她的耳中。
    江湖上最不缺乏的就是新鲜事,虞思归之死,没过多久就成了一桩旧闻,被人遗忘在脑后。
    楼厌对虞思归去世一事,反应淡淡,自始至终,都是照着弟子该尽的礼仪,配合着这场丧事的进行,反而是沉睡已久的穆千玄初初醒来,惊闻虞思归去世的噩耗,伤心得两日没有吃饭。
    他前后判若两人的反应,落在外人的眼底,算不得异常。人有多样,多的是葬礼上有条不紊,私底下悲恸大哭的,更何况三公子本身就是个怪胎。
    因穆千玄那种怪病初夏是知道内情的,穆千玄的暗黑人格对虞思归的不闻不问,初夏归结于他的暗黑人格是在虞思归夫妇十八年的囚禁下衍生出来的,他仇视虞思归,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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