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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拿错反派剧本了免费阅读(37)

    祝长生深表同意,宽慰初夏,奉剑山庄会保护她的安全。
    初夏却心情沉重。
    以奉剑山庄的作风,若真的阻止不了楼厌,就会先下手为强,杀了初夏,断绝离火宫的念头。
    当初他们的弟子陆承,想要脱离奉剑山庄,与楚绣绣退隐江湖,却被他们用腐骨钉活生生扎死。
    离火宫下聘的消息,眨眼间就传遍奉剑山庄,势头一度盖过小医仙姐妹与侯府公子的三角恋,被迫卷入舆论漩涡的初夏,也成了众人品头论足的対象。
    流言嘛,是非対错不重要,越是离奇,越是毁三观,越是传播得快。最好再沾上点风月,就更下饭了。
    短短一上午,就有人扒出初夏曾流落离火宫,与楼厌同吃同住、同逛青楼的秘辛。対于楼厌求娶初夏这件事,传来传去,传到最后,变成初夏与楼厌臭味相投,早已暗通款曲,要做第二个楚绣绣和陆承。
    楚绣绣和陆承的结局并不好,一疯一死,背着骂名十几年。
    初夏可不想白白挨骂。她是三公子的徒弟,这桩事还有祝长生压着,那些人自然不敢当面辱骂。
    背地里骂她也不行。
    一张嘴骂不过一百张嘴,打不过,就加入嘛,把水搅得更浑一点。于是经过初夏的推波助澜,流言的版本从暗送秋波、暗度陈仓的风月版本,进化成了两面三刀、杀人灭口的阴谋版本。
    初夏摇身一变,成为离火宫吞并奉剑山庄的棋子,楼厌表面爱重初夏,重聘求娶,实际上树她做靶子,转移视线,实现自己一统江湖的野心。
    风月版本浓情蜜意,更契合情窦初开小姑娘的幻想,而阴谋版本恰恰最是符合离火宫妖人在大众眼里的形象,没多久,阴谋版本的热度就压过了风月版本,并且衍生出各种离谱阴谋论。
    结果无一不例外的,挨骂対象从初夏与楼厌两人,变作了楼厌一人吸引双倍火力,初夏反而成了人人心疼的小可怜。
    初夏这下舒畅了。
    她以一己之力想要扭转乾坤,是很难做到的,这中间多亏了苏回。苏回这人别的没有,就是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大把银子撒下去,那就是活生生的水军,管你黑的白的,鹿都能给你洗白成马。
    楼厌披着风雪回到竹苑时,初夏和苏回支了张小桌子,坐在窗畔赏雪対酌。
    下了几日的雪,天气严寒,初夏拿出入冬前买的红泥小火炉,热了一壶珍藏的石榴酒。
    炭火烧得通红,乳白色的雾气裹着石榴酒的甜香,丝丝缕缕散在了空气中。
    干杯,这回谢谢小师叔了,以后小师叔有难,尽管吩咐。初夏举起酒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呸呸了两句,我信口胡说,不作数,不作数。小师叔平安顺遂,怎会有难,不要当真。
    苏回対这种话不在意。宫闱里长大的皇子,从小到大,谁没有被诅咒过几句。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天天有人盼着他去死。
    楼厌推门而入,抖落衣襟上的雪。他手里拿着一支鲜艳欲滴的红梅,是路过梅园时,顺手摘回来的。初夏喜欢花,先前在感恩寺住着的时候,每日都要摘一支新鲜的梅花放在屋子里。
    那红梅经冰雪一冻,色泽秾艳,香气扑鼻,持花之人更是风流从容,烟霞色相。
    师父你回来了,快去喝杯酒暖暖身子。初夏看见梅花,欢喜得捧着杯盏过来。
    不用楼厌开口,她就知道那梅花是楼厌特意为她摘的。竹苑只有竹子,不管是小黑师父,还是小白师父,常常回来给她带一枝花。
    梅花初开,是竹苑里少见的颜色,初夏把杯盏递给楼厌后,就去拨弄花枝了。
    楼厌一路行来,确有口渴,低头就着手中杯盏抿了口。
    初夏连忙道:等等。
    她拿来的是自己的杯子,楼厌抿的那一口,刚好是她喝过的地方,瓷白的杯口还印着淡淡的口脂颜色。
    她话音未落,半盏酒就已入了楼厌的喉中。
    怎么了?
    没什么。初夏脸颊一阵燥热,幸而一直在烤火,双颊本来就被烤得红彤彤的,看不大出来。
    这事还是不戳破好了。
    说喜欢她的是小白师父,她与小黑师父应当保持师徒的距离。
    好在大多时候她是能第一时间分辨出小白师父和小黑师父的,比如她下药时坑的是小白师父,老是欺负她逗弄她却又很纵容她的是小黑师父。
    那种微妙的不同,尽管加以掩饰,还是有细微的差别。
    确切来说,小黑师父的眼睛里多了点漠然和荒芜,哪怕在看着她的时候,那双眼里的光一日比一日多,还是难掩那漫无边际的寂寂荒芜。
    那不该是鲜衣怒马的年纪里,该有的眼神。
    关于流言一事,楼厌也听说了,虽然自己被骂得狗血淋头,得知是初夏的手笔,他只是哂笑了一声。
    小姑娘的阴谋诡计,于他而言,是些不值一提的小把戏,可以算在两人之间的情趣。
    她爱玩闹,便随她去。
    她高兴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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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赏剑大会这日, 天色放晴。雪后初霁,明晃晃的日光照着封冻的冰雪,折射出刺目的雪光。
    驭龙台由汉白玉雕出, 若从上空俯瞰,一条雪白的玉龙盘卧大山, 龙头昂扬向上, 龙尾抱着个巨大的玉盘。玉盘就是驭龙台, 今日兰幽剑便是在此展示。
    一大早, 穆千玄作为奉剑山庄的三公子, 带着弟子出门去接肃王了。今日来的都是江湖人,人多眼杂,肃王是兰幽剑的主人, 又是朝廷的人, 奉剑山庄看重也无可厚非。
    照规矩初夏本该陪穆千玄一起去的, 但上次离火宫送来黄金帖子后, 为免出意外,奉剑山庄加强了守卫, 祝长生特地吩咐过初夏尽量不要出门,初夏就留在了庄内。
    尽管因芙玉断头一案, 祝长生已声名狼藉,奉剑山庄多年的经营,加上兰幽剑的名气, 这次的赏剑大会还是有不少人给了面子前来。宾客多,人手不够, 初夏就来驭龙台帮忙了。
    她爬上驭龙台的龙头, 把红绸挂上去。宾客陆陆续续都到了,坠星谷的徐蓉儿看见初夏的背影, 高声唤道:初夏。
    初夏张开双臂,从龙头上跳下,步下驭龙台的台阶:徐姐姐,你也来了。
    徐蓉儿点头:我代表师门来的。
    谷主薛明兰是有名的冷艳美人,肃王如此示好,依旧没有出席,但坠星谷派了人前来。徐蓉儿是和师姐师妹们一同前来的。
    当日离火宫一别,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徐蓉儿握住初夏的手,热泪盈眶,还好,我们都平安地活着。
    初夏将荆棘园的事告诉穆千玄后,穆千玄就通知了奉剑山庄,尚是武林盟主的祝长生自是不能坐视不理,出面和庄允交涉。庄允那个卑鄙的家伙,不知道从祝长生这里拿到了什么好处,竟然答应放人了。
    两人许久没见,叽叽喳喳,似有说不完的话。风拂树梢,积雪簌簌落了一地,无数花瓣从天而降,被风送到驭龙台前,犹如下了一场红雨。清冽的香气萦绕着整座驭龙台,眨眼间就堆了满地绯红。
    徐蓉儿伸手接住花瓣,喃喃自语:寒冬腊月的,哪来的蔷薇花?
    能见到这么多蔷薇花,众人也都是惊奇不已,有喜花的女子伸手接住花瓣,指尖一捻,流出鲜红的花汁:是真的花。
    这些花上沾了毒,大家不要碰。人群中有识毒的,立时出言警告。但为时已晚,花瓣上沾染的香气,早已把毒送到各个角落。
    初夏觉得脑袋有些晕眩,浑身亦软绵绵的,没有力气,险些站不住。
    祝长生说:快去请阮姑娘。
    话音刚落,高墙上飞出数道人影,当先的便是令人闻之色变的楚绣绣。今日的她身穿大红罗裙,如同红色的蝴蝶从众人头顶飞过,广袖被风鼓起,袖中装着的花瓣倾泻而下,漫天狂舞。
    所有人都惊骇地堵住口鼻。
    楚绣绣的身影划出道优美的弧线,落在驭龙台上。
    妖女,你来做什么?在场众人无不群情激愤。
    他们当中有不少上年纪的,对于楚绣绣印象最深的是十八年前在奉剑山庄的那场大屠杀。奉剑山庄于审罪台上处置弟子陆承,请了许多人来观刑,楚绣绣赶来时,陆承已承受不住重刑,一命归西。楚绣绣抱着他的尸体红了眼睛,当场发疯,大开杀戒。
    那日,奉剑山庄内血流成河,死伤无数,受牵连的不知凡几。楚绣绣杀完了人,一身纯白的衣裙染成绯红,背着陆承的尸体,踏着尸山血海,步履蹒跚地迎着夕阳走去。
    血和夕辉连成一片,只要见过那一幕,都终生难忘。
    他们对楚绣绣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前几年在江湖上到处游荡,疯疯癫癫的,逢人便问她儿子的下落。收了个义子后,收敛许多,很少在江湖上露面了。
    据说上回还在奉剑山庄扮鬼吓人。
    这次跑来驭龙台,不知又要发什么疯。
    楚绣绣背着手,高高立在驭龙台上,目光扫视众人,昂首说:我来接新娘子。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新娘子。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众人都嫌恶地赶她走。
    楚绣绣扬袖,一面裁得四四方方的红纱从她袖中飘出,被灌了真气,直直朝着初夏飞去。不偏不倚,红纱落下,变作红盖头,罩住了初夏的脑袋。
    初夏中了毒,手脚发软,压根没法躲开。
    眼前罩着一层红纱,苍白的雪,碧绿的树,灰青的瓦,都蒙上一层红艳艳的光。
    这不就有了。楚绣绣飞身而下,落在初夏身前,伸手揽住她的腰身,纵身跃起。
    快拦住她!祝长生到底内力深厚,不受花毒干扰,挡在楚绣绣面前,生生受了她一掌。
    楚绣绣没有直接打死祝长生,因为楼厌说过,这个讨厌的老家伙留着还有用。她准备离开,半空中一道淡青色的人影飞扑过来,呵斥:休走!
    他手里有剑,剑锋颇为锋利,楚绣绣秀眉一蹙,两指夹住剑身,磅礴的内力将持剑的少年郎震得飞了出去。
    苏回一头栽进雪里,再次定睛时,楚绣绣已掳着初夏不知所踪。
    偌大的奉剑山庄,她竟来去自如,众人无不胆寒。
    苏回气得一拳头锤在了地上。
    初夏被楚绣绣劫出奉剑山庄后,塞进了一顶软轿中。轿子里燃着一炉熏香,四面垂下厚重的帘子,抬轿的四人都是轻功卓绝的高手,不消片刻就消失在雪地里。
    初夏倒在绫罗堆里,鼻端萦绕着淡淡的幽香,神志逐渐模糊。等她再次有意识时,已经身在一栋雅致的暖阁内。
    那花毒应当只是致人手脚发软的迷药,药力褪掉后,四肢就能恢复自如。初夏已有些力气,撑着手肘,慢吞吞地爬起。
    四周静悄悄的,连她的呼吸声都能听见,床上垂下的鸳鸯罗帐,墙上贴着的大红囍字,桌上燃着的龙凤双烛,身下铺着的红色被褥,无不在昭示着,这是为新娘子准备的新房。
    初夏初初恢复,身体稍显虚软,刚站起,眼前一阵发黑。她走到门前,拉了拉门,毫不意外,门是被人从外面反锁的。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因此长廊里传来的沉闷脚步声尤为明显。初夏缩回手,回身找着地方藏身,脚步声已到了门前,情急之下,她避无可避,索性钻入床底。
    屋外传来咔哒开锁的声响,接着,木门被人朝两边推开,苍白的月光流泻满地,一双纯黑的厚底长靴映入初夏的眼帘。
    屋门被那人合起,隔绝了屋外的月光。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初夏屏住呼吸,拔出发间的兰花簪,纳入掌心,身体紧绷如弦。
    那双脚停在床前。
    是楼厌。
    初夏认得这双鞋。
    来的的确是楼厌。
    楼厌回到离火宫,就听楚绣绣说已经把他的新娘子给接回来了。
    新娘子三个字着实让楼厌愉悦地翘了下唇角。
    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已经是深更半夜,估算着药力,初夏也该醒了。楼厌叫人做了些吃的,拎着食盒来了。他掀开罗帐,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不由一怔。
    他内力深厚,屋内的动静瞒不过他的耳朵,他凝神细听片刻,笑了,掀起衣摆,在床畔坐下。
    我不想亲自动手,自己出来吧。头顶响起楼厌的声音。
    楼厌见初夏不应,打开食盒,任由食物的香气扩散到屋内的每个角落:我给你做了红烧肉,辣子鸡,花椒鱼,炭烤小羊排,都是你喜欢吃的。
    楼厌不提还好,他一提醒,初夏惊觉自己从早上到现在就吃了几个荠菜肉馅的蒸饺,登时腹中轰轰如雷鸣,馋得口水都要流了下来。
    他早就发现她的所在,再藏下去没有意思。
    初夏把兰花簪塞进袖口,没骨气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为美食折腰,不丢脸。
    楼厌是清楚初夏口味的,挑的都是她最爱吃的,但因是夜宵,在口味上尽量往清淡上靠,尽管这些菜怎么都和清淡搭不上关系。
    楼厌叫人送来一壶清茶,给她解腻。
    红烧肉做得软糯,筷子一夹,就能轻松将肥瘦分开。初夏不爱吃肥的,只捡瘦的吃。楼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初夏的动作,突然幽幽来了句:不怕我在食物里下毒吗?
    初夏顿了下,卡在喉咙里那块肉,不知道是咽下去好,还是吐出来好。
    下毒她是不怕的,楼厌要杀她,动一根手指就行。他这么不要脸,难保他会在菜里动些其他手脚,比如下点不可描述的药。
    看着初夏的反应,楼厌就知道她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闷闷地笑了声:我要对你做些什么,还用不着这么麻烦。
    初夏狐疑。
    夏夏,以我的行事作风,你该明白,我要得到你,强取豪夺更省事些。
    说的有理。
    她现在就是大魔头手里的木偶,搓圆柔扁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想通后,初夏心里的大石落下,先吃饱,有力气才能做其他事。这些食物都是给她准备的,她不再客气,大快朵颐起来。
    楼厌一口没动,只斟了杯酒,也不品尝,托在手里把玩着。
    初夏饿得发昏,考虑到有楼厌在场,吃得还算矜持,双颊鼓鼓的,小口小口咀嚼着,斯斯文文的吃相,落在楼厌的眼里,很像他养过的小仓鼠。
    过了会儿,初夏放下筷子。
    楼厌拎起茶壶,贴心地倒了杯清茶,递给她:饱了?
    初夏捧着杯盏,啜了口,点点头。
    等候在外面的婢女进来收拾残羹冷炙,不一会儿,桌面洁净如新,婢女们推开窗户,燃上一炉熏香,屋内再无烟火气,侵蚀初夏嗅觉的是楼厌身上如出一辙的幽香。
    他每次出现身上都会熏香,那种冷冽的、幽魅的香气,仿佛在掩盖什么。
    楼厌站起身来,把窗户都关上了。屋里烧了地龙,但夜深风寒,脱了衣裳还是会着凉的。
    既然吃饱了,我们该办正事了。楼厌说话间,脱掉了身上的外袍。
    什么正事?初夏跟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
    楼厌在床畔坐下,视线停留在初夏的身上,那种丝毫不加掩饰的眼神,不用他挑明,初夏就明白他想干什么。
    初夏气得浑身发抖,臭流氓三个字险些骂出口了。这是楼厌的地盘,她又干不过楼厌,理智压过愤怒,初夏张了张唇,憋屈地找了个借口:我们还没有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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