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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拿错反派剧本了免费阅读(6)

    倘若眼前这个人不是穆千玄,他混入盛家,带她们母女离开,目的是什么。初夏毫不怀疑,这个人即使不是穆千玄,和盛家也不会有关系,这样一来,就更麻烦了。
    没有头绪,才是最可怕的。
    脚印已不知不觉消失,初夏抬头,入目是一汪碧潭,淙淙细流,皆注入潭中。那白衣少年大半个身体沉入潭中,抽出斩春剑,拿着帕子,细细擦拭着。
    冬日严寒,潭水更是冰凉刺骨,他仿若未觉,血衣未脱,血水浸入水中,化作丝丝红线,顺着波纹漫开。
    面颊在寒气的氤氲下,显出透明的苍白,薄唇微抿,透着惊心动魄的绯红。
    简直像个山中修炼的妖仙。
    那柄染血的薄剑,眨眼间被他擦得雪亮。
    初夏蹲在一块大石头后,探头探脑地观察着。薄剑刃,雕兰花纹饰,确实是奉剑山庄三大名剑之一的斩春剑没错,身份可以作假,斩春剑作假不得。
    忽的一阵强劲的掌风将她掀了出去,她接连打了两个滚,满身是雪地抱住棵歪脖子树。
    初夏取下面纱,呸呸吐掉嘴里的雪,头晕目眩地站起来。先前磕伤的舌尖,再次漫出血腥味,初夏低头一看,吐出的雪水里,果然混着几缕薄红。她捂住嘴,对上楼厌似笑非笑的目光。
    楼厌并指抹着斩春的剑锋,似乎在试它的锋利程度,看也不看她一眼,口中道:乖徒弟,偷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没有偷窥。初夏脑子转得很快,我是特意过来找师父的。师父威武,我还没来得及现身,就被发现了,怪不得能吊打盛家那七十二个废物。
    求生欲很强的小狗腿子。楼厌心头那些不悦淡了下去,感兴趣地问道:找我何事?
    这潭中有鱼。
    嗯?
    师父受了伤。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楼厌莫名。
    我主要是怕潭中的大鱼将师父叼了去。初夏搓搓冻得僵冷的手。
    楼厌终于抬眼看她。她披着件鹅黄色的披风,像朵漂亮的迎春花,倔强地在这冰天雪地绽放。
    楼厌笑出了声,心情很愉悦地反手一剑,插进水里。提剑起来时,剑刃上已串了条大鱼。
    乖徒弟,你说,谁叼谁?
    初夏心服口服,由衷地赞叹一句:师父好厉害。
    楼厌提着剑,向着岸边走来,初夏自觉地接过他手里的剑,美滋滋。
    有鱼吃了。
    楼厌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稍用了力道,张开她的嘴。
    初夏不明所以,难受地吐着舌头:狮虎?
    那一截粉嫩的舌头,多了个鲜红的血洞,初夏跟他说话时,控制不住的大舌头。楼厌从怀里摸出个药瓶,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摆滴着水,药瓶的密封性却极好,他用手拨开瓶塞,把药粉倒在伤口上。
    药甫一入口,有股清凉之意,压住火辣辣的疼痛。初夏明白那是能治她舌头的药,没有挣扎。
    楼厌松开她的下巴,周身内力流转,将湿衣和湿发都烘干了,沿着原路返回。
    初夏开心地提着鱼,跟在他身后。
    鱼是楼厌烤的。
    萧氏被关了十五年,做饭的技术早已生疏,初夏更别提了,读书的小女生,炒个蛋炒饭不在话下,烤鱼这样的技术活,还是由专业的厨师来吧。
    还别说,楼厌烤鱼的手法,挺专业的。
    调料是初夏离开盛家顺手拿的,餐风露宿,吃的东西没有盐,怎么入得了口。初夏还是个无辣不欢的川妹子,没有辣椒,食之无味。可惜,现在她的舌头受了伤,不能吃辣。
    初夏捧着自己的特制烤鱼,望着楼厌手里的香辣烤鱼,羡慕得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穆千玄爱吃辣,这个初夏是记得的。
    斩春剑,爱吃辣,,这个人真的是男主穆千玄?初夏打消了一点疑虑,决定再观望观望。
    吃过烤鱼,天色已经黑沉,楼厌将车夫打发走,自己驾车,停在一间肃穆冷清的寺庙前。
    长空悬着皎月,清凌凌的月色一泻千里,照出寺前牌匾上感恩寺三字。
    大和尚领着小和尚,提灯打开大门,站在石阶前,如临大敌。楼厌递出斩春剑,住持看了一眼,立马恭敬地双手奉还:原来是奉剑山庄的三公子,里面请。
    奉剑山庄有三把名剑,分别为无名剑、鸣凤剑、斩春剑。无名剑和鸣凤剑,为祝文轩和祝笑笑姐弟所有,斩春剑则为穆千玄三公子所配。
    感恩寺是奉剑山庄出资建造的,表面是供奉香火的寺庙,实际是奉剑山庄在江湖上的耳目。三公子穆千玄出山的消息,他们一早就得知了,斩春剑相当于身份的标识。
    原书里穆千玄离开盛家后,就将盛初夏安置在感恩寺,自己则前往平安镇,捉拿采花大盗千面狐狸,并且在这里遇到了原书女主阮星恬。
    这次他并未急着出发,而是暂时在感恩寺落脚。武功再高,身上的剑伤刀伤都是实打实的,需要时间调养。初夏和萧氏,也暂时在感恩寺住下来。她们两个是女眷,大和尚特地将她们安置一处幽静的禅院。
    院中植有梅林,这个时节,花蕊绽放,灼灼如焰。终日戴着面纱吃喝不便,初夏摘下梅花,烘干了,贴在面颊上,巧妙地妆点着脸上的红斑,倒也恢复了原本的几分美貌。
    萧氏的屋子一灯如豆,昏黄的灯火渲染着素白的窗纸,映出她清瘦的剪影。初夏推开屋门:娘。
    萧氏乍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呆了瞬:夏夏。
    我这样好不好看?
    萧氏一听,眼眶泛红:是娘不好,没有照顾好你。
    她拉着初夏坐下,冰凉的手抚上初夏的眉眼。盛千放人品不说,却生得一副好相貌,有他们两个的美貌打底,身为他们女儿的初夏,自然是更胜一筹,独得上天眷顾。
    初夏嘴上说着不在意,姑娘家的,能有几个真的能不在乎自己的相貌。初夏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搁在寻常人家,已经开始说亲了,她如今这个模样,有哪家的好男儿能做到真心交付。
    初夏知道萧氏是担心自己,忙岔开话题,拿起萧氏搁在身侧的衣服:咦,这是穆千玄的旧衣?
    萧氏无奈笑道:你已拜了人家做师父,怎能直呼姓名。
    他又不在,听不见的。
    这套旧衣是楼厌换下的,衣衫上沾了血,还被刀剑割裂数处,萧氏悉心地洗干净了,破裂处用针线封好,为免针脚难看,绣上秀雅的兰花图案。
    娘,你没必要这样讨好他。初夏明白过来萧氏的用意,心疼地抱住她的胳膊。这套旧衣楼厌命人丢了,萧氏这是特意捡回来,好好收拾的。
    你真的要跟着他去奉剑山庄?萧氏叹道。
    初夏坚定的点头。不去奉剑山庄,她会死的,光是眉心发烧的惩罚,就能折腾死她。
    可你毕竟是个姑娘家,别的姑娘家这个年纪都该出嫁了,穆公子是个年轻男子,孤男寡女的,娘是怕别人会说闲话。
    娘,我不是普通姑娘,我不怕别人说闲话。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管不了的。开心点,不好吗?初夏揉揉萧氏的眉心。萧氏总是愁眉苦脸,自觉亏欠初夏良多。
    萧氏弯起唇角,笑了笑。
    盛家不会放过我们,我去奉剑山庄,是学本事的。等我学好本领,就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母女了。初夏想了想,半是玩笑地说,娘真的担心,我就不拜那穆公子做师父了,我把他骗到手,做您的乘龙快婿,有整个奉剑山庄做后盾,以后我们母女俩就可以在江湖上横着走了。
    你这孩子萧氏知道她是开玩笑,拍拍她的手背。但想到有这种可能,她还是殷切叮嘱,那穆公子确实相貌出众,你若真的动心,拜师之前,最好想清楚。
    初夏对谁动心,都不敢对着穆千玄动心,男主是女主的,跟女主抢男人,她是嫌命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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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翌日萧氏让初夏收集梅花上的雪水,煮了壶清茶,端给楼厌。那雪水浸透梅花的香气,搭配春茶,别有一番风雅。
    初夏偷偷嗅了几口茶香,敲开楼厌的屋门。
    楼厌穿了件雪白的单衣,倚在窗畔,捧着本经书,百无聊赖地读着。他半点不怕冷,窗户大开着,刚好瞥见枝头灼然的梅花。梅花清艳,他长发披散,肤白唇红,比那清极艳极的梅花更惹眼。
    师父。初夏叫了声。
    楼厌放下经书,侧眸看她。她面颊上贴的红梅瓣,引起他的注意。
    师父,我煮了茶,孝敬您的。初夏捧着茶,走到他跟前。
    楼厌的目光从她手中的托盘上扫过。
    她小心翼翼斟了半杯茶,指腹托着盏底,递到他跟前。
    楼厌手指抚上杯沿,并未接过来,突然道:夏夏,我不做你师父,做你的夫君好不好?
    初夏手一抖,险些将半杯热茶都泼进他怀里。
    楼厌好笑地稳稳托住那杯茶,诱哄着:拜师茶没喝,夏夏还有机会反悔。
    初夏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我很好骗的。楼厌再次抛出橄榄枝,有整个奉剑山庄当靠山,以后,夏夏母女可以在江湖上横着走了。
    初夏这下确信,她和萧氏的谈话,都被眼前这个白衣少年听了去。她气鼓鼓道:师父,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对的。
    我只是恰巧路过。楼厌大方地承认。
    初夏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到。男主,你别突然崩人设,这样我会吓死的好不好。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这可是夏夏说的。
    初夏:那是台词,不说会死。
    真的不考虑吗?
    我想过了,你这么厉害,做夫君的话,将来我们床头打架,我打不过。
    楼厌:
    楼厌憋半晌,失笑:焉知你我打架,我不会让着你?
    初夏想了想,摇头。她还想平安无虞地活着,她已经抓到规则的漏洞,只要不得罪男主和女主,男主不杀她,她就能活。
    楼厌遗憾地叹口气,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温柔地说:好了,拜师茶已经喝下,以后,我就是夏夏的靠山,夏夏还是可以在江湖上横着走的。
    初夏捧着空茶盏,犹站在楼厌身前。
    楼厌挑眉:还有何事?
    我听说,拜师后,师父会赠予徒弟能代表身份的信物。我拜了你做师父,从此以后,也算奉剑山庄的人了。
    楼厌会意,抽出束发的乳白色兰花簪子,登时披发如墨,垂泻腰侧。他毫不在意,抬手将兰花簪插在初夏的发间:这兰花簪是奉剑山庄独有,见兰花簪,如见为师。
    谢谢师父!初夏开心地摸摸兰花簪,这回可算是真正有奉剑山庄做靠山了。
    楼厌底子好,伤势养了两日,将近痊愈。他主动提出为初夏逼出毒素。
    初夏毕竟是个姑娘家,说不在意容貌,心底还是在意的,未来的路很长,顶着这张毁容的脸,难免会被人指指点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萧氏听说容貌能恢复,比她更高兴,一大早起来,为二人准备素食。
    楼厌今日着了件浅紫色的袍子,外罩一层蝉翼般透明的纱衣,端的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初夏进屋时,他坐在桌前,手指灵活地摆弄着针具。看见他手里寒光凛冽的长针,初夏眼皮狂跳。
    楼厌指着桌上散发着热气的半碗汤药:喝了,去榻上躺着。
    初夏捧起汤碗,抿抿唇,问:师父怎么会医术?
    书上看的,并不擅长,只是恰巧知道你中的毒怎么解。
    要扎针吗?
    楼厌动作一顿,抬眸,眼底笑意氤氲:你害怕?语气稍顿,别怕,不疼的。
    初夏纠结了。原书里确实未提及男主会医术,角色的展示会受到文字篇幅限制,没提及很正常。以男主的聪明才智,看过一遍,融会贯通,也说得通。
    初夏狠狠心,一口抿尽药汤,去美人榻上躺着。
    那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初夏方躺下,便觉困意袭来。她撑着眼皮,望向楼厌的背影,楼厌挑选出三根合适的长针,放在烛焰上炙烤着,而后,指尖捻着银针,缓步向她踱来。
    还真是毫不设防啊。楼厌的喃喃自语间,黑暗吞噬了初夏的意识。
    初夏:???
    楼厌坐在床畔,目光下垂,眼底柔色淡去,覆上一层阴翳。初夏已经睡着,双目微合,呼吸清浅,浓密卷翘的睫羽,在眼周洒下淡淡一层青色的影子。
    楼厌指尖的银针抵上她微微起伏的心口。
    一针下去,就会要了她的命,就如同前世,她满身狼狈,冲进他和阮星恬的喜堂,被他一剑斩杀。
    空气凝滞。
    阳光穿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楼厌半个身体坐在阳光里,俊美如玉的面庞,一半明亮,一半阴暗。
    片刻后,楼厌移开银针,托着初夏的背,扶着她坐起。
    鬼医将他从乱葬岗捡回去时,他功力尽废,经脉寸断。鬼医被称作鬼医,是因他医术诡谲,为世所不容,鬼医在他的身体里种下了百种奇毒,救回他的性命,续接他的断脉,但此后偷生的两年,他日日剧毒缠身,痛不欲生。
    鬼医临走前,教给他续命三针,毒气攻心时,以银针刺激三个穴位,逼出毒素,可暂时保住性命。他给初夏服用的药方,也是从鬼医留下的医书中学来的,因此不必再如前世那般,千里迢迢奔赴药王谷,祈求那隐居已久的药王一族赐药。
    针刺穴位的手法,他已在自己的身上使用无数遍,万无一失。但初夏毕竟与他当初全身是毒的体质不同,三针下去后,楼厌守在她身侧,直到半夜她呕出一口黑血,将毒素吐出,才放下心来。
    楼厌拿着帕子,动作慢条斯理,擦干净她唇畔的血痕,将她塞回被子里,掖好被角。
    烛火嗤地一声被他熄灭。
    屋内骤然阴暗。
    *
    天色微微亮。
    千山万壑如巨龙盘卧,凝成苍茫悠远的轮廓。雪已停了多日,雪层渐薄,已有融化的趋势,清冽的梅香,混合着斋饭的香气,被清晨的微风送至寺中的各个角落。
    初夏嗅着这股人间的烟火气,在睡梦里翕动着鼻子,缓缓张开双目。
    雾蒙蒙的天光透过薄窗纸,将屋内的光景照得半明半暗。初夏拿起床头的衣裙,披衣而起,趿着鞋子,摸索到桌畔,拿起火折子,轻吹一口气,点燃桌上的油灯。
    昏黄的烛火破开黑暗,填满每个角落。
    初夏口干舌燥,倒了杯冷茶,咕噜噜喝下,过了会儿,她想起什么,起身到处找镜子。
    这是楼厌的屋子,男人的屋子,想要找到一面镜子并不容易。初夏心情急切,端起搁在洗脸架子上的瓷盆。盆中是昨日楼厌净脸留下的清水,初夏摘掉脸上贴着的梅花瓣,深吸一口气,向着水中望去。
    水面波光粼粼,映出她的倒影。那张白净的面庞上,依旧横亘着丑陋突兀的红斑。初夏摸着斑纹叹口气,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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