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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引路人绾绾兔免费阅读(138)

    小少爷说着说着,尾音清扬,甚至可以想象他嘴角翘起老高的表情。
    宝乐突然道:你爷爷调不调皮我不知道,不过他一定是个家庭主义者。
    沈忘言愣了一下:怎么说?
    小姑娘煞有其事道:因为沈月筝也好,你也好,你们都是家庭主义者,想必你爷爷和你爸爸也差不多。这有可能和从小的家庭环境有关,也有可能就是你们老沈家血脉里带来的传统。
    家庭主义者?这说法倒是稀奇。
    沈忘言,宝乐带着鼻音,认认真真喊了一次小少爷的名字,你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想要摆脱天授,想要和正常人一样长寿。其实不是的,不然你也不会在计划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选择牺牲自己,这与你想要活下去的初衷相悖,不是么?
    我
    要是姜凝和李谙在这儿,她们只会觉得,那是因为我对你是特殊的存在,宝乐摇摇头:我不否认有这方面的缘故,但我想更多的或许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要一个大家都美好的结局。有父母、有奶奶、有君之、有我、有姜凝、有沈三、有省心甚至还有沈六沈七沈八。
    所以你其实并不是为了自己活下去而谋划了一切,你只是想你爱的人都能爱你,希望你爱的人都好好的活着。
    一路走来,宝乐声音有如一汪清泉。她平平淡淡的说着,沈忘言安安静静的听着。就像宝乐一开始对他的印象那般,他再厉害,再算无遗策,终究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少年。
    良久,沈忘言深深叹了口气,轻笑道:你太厉害了。
    那当然,宝乐自豪道,就像你擅长算计谋划一样,我擅长洞察人心,咱两术业有专攻,半斤八两好吧。
    但有一句话沈忘言没有说出来,他的确有很多在乎的人,为了他们他可以做任何事。可是姜宝乐又是他们中最不一样的那个,这是从一开始就不一样的。
    沈忘言回过神,将话题引到正事上来:都在说我的事,你昨晚是有什么收获么?这么着急出门,这条路是去找沈云芙的吧。
    宝乐摇摇头:不是昨晚有的收获,只是这次入梦之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你是李谙,会把一切的希望都赌在一个人身上么?
    沈忘言那么聪明,宝乐只是点拨了他一句,便彻底反应过来:不会,所以她一定留了后手。
    没错,小姑娘又道,我虽然比你入梦要早,但入梦这么久以来,梦里的世界并无异常除了一个人。
    沈少爷眯起了眼睛,几乎脱口而出:君之。
    宝乐颔首:昨日你也听到了,李谙并不知道君之入梦的事情,但我却在梦里见到了同为食梦者的他。而且他的目的也是为了改变沈云芙的命运,和我们几乎是不谋而合。那么问题来了,君之说送她入梦的是李谙的姐姐,我们的相遇若不是一个巧合,这位百年前的姐姐又是从何得知,我们会在百年后进入这一段梦的?
    沈忘言道:只有一个解释,她也得到过来自未来的暗示。甚至很有可能,她与李前辈背后的是同一个人,而你与君之,则互为计划的后手。那人既然如此笃定你俩联手就能达到目的,说明改变沈云芙命运的关键,就在你与君之两个人的记忆中。这么说来,现在不应该去找沈云芙,而是应该去找君
    宝乐打断他:虽然我刚想通这些,但事实上,早在一开始入梦的时候,君之就跟我提过一些,我们不是没有试过交换记忆,只是没有什么用。记忆这种东西,过于庞大,因此更加需要一个关键点,来让一切变得有效率。所以不如现在放一放这事儿,我还是想从李谙与她姐姐的书信查起。
    哦,所以你要去沈家的陵园。
    小少爷一语中的,毕竟从李谙当时给的一些信息推断,沈、园二字第一联想到的地方就是沈家陵园。要开沈家陵园的大门,自然要去请沈云芙这位当家,宝乐这么急着出门倒是可以解释了。
    两人赶到软香居,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传来。
    仔细一听,竟然是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君之在和沈云芙谈话。
    沈云芙一边支着脑袋,一边随手翻着手中的账本,声音带着很浓的鼻音,故而有些瓮声瓮气道:你把这个给我看做什么,家里的账一直都是阿筝在管,我信他,不用查。
    账不对,君之道,这四笔支出,对不上。
    沈云芙看他在账本上圈出的红圈,低头笑笑:看到了,不过也不是多大的数额,对不上就对不上吧。
    君之不想被她忽悠过去,不过就在他打算继续追问的时候,沈云芙打断了他。
    沈当家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开口:比起账目,之前提的那件事如何了?
    不可能。
    院子里过了一会儿又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似乎是沈家的管家之类,他替君之解释了一番:当家,君爷的意思是恩惠路本来就是英国人的地盘,想要买下老教堂修建学堂,英国人是不可能答应的。
    沈云芙合上账本,手指轻轻敲击着封面:不用买,和教会商量一下,在教堂里面,合办一所女子教会学院。我们可以出资支持教堂的翻新和教会学院的建设,学院的讲师也可以由我们提供,学生们亦可在教堂进行礼拜。但我有条件,入学只凭成绩,不论家世。
    又是一阵沉默。
    之后沈云芙想起什么,又继续补充道:学费就收正常学堂的一半,亏损的部分,从我的私人账户里补上。
    沈云芙这句话把老管家逼急了,没等君之说什么抢先道:家里名下的学堂,这是第六个,每年要补贴的钱已经远超纺织厂的营收,这样下去再多的钱都要耗不住。
    嗯。
    只这一声嗯沈云芙便不再多言,结果到头来,老管家担心的事依然没有解决。宝乐在院门口,瞧着老管家垂头丧气的出来,忙往边上让了让。兴许是气的不轻,这位老人直到离开,都没注意到院外有人在偷听。
    宝乐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再没听到对话的声音。
    想想也是,君之那个脾气,本来就寡言。小姑娘整理了一番衣服上的褶皱,深吸了一口气,在大门上敲了敲,然后一脚踏进软香居的院子。
    沈云芙很意外看到她:姜小姐?
    我来是有事相求,宝乐道,时近清明,我想去祭拜一下亲人。所以可否请大当家帮忙,打开一下沈家陵园的大门。
    沈云芙震惊,盯着小姑娘的脸瞅了半天,才看向另一边坐着喝茶的君之她来我家祭拜她的亲人?不是,君之你和她说了什么
    宝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赶紧道:不是,沈当家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祭拜我姜家的亲人。
    谁家都沈云芙突然咬到自己的舌头,等等,你说你是哪家的人?
    沈当家忘了,您刚刚还称呼我为姜小姐。
    沈云芙皱起眉,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结果站起来的时候,动作有些猛了,还没完全站稳,人就向后倒去。宝乐当时离她最近,眼疾手快的接住人,近距离接触才发现沈云芙额角细细密密有一层汗。小姑娘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果然火烫的。
    她在发高烧,宝乐朝赶过来的君之道,全身都好烫。
    其实不用她说,沈云芙今天一天的脸色都很白,之前说话还有鼻音,自然可以猜到是发了烧。君之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电话,转了几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是我,请廖医生来一下老宅,云芙又病了。
    宝乐注意到君之打电话时说的是又,可在她的印象里,沈云芙一直是个身体不错的姑娘。
    所以,属于她的天授轮|盘,已经开始转动了么?
    云芙病了?
    沈月筝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他赶来的稍微比医生早一些。看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无血色的沈云芙,他像是想到什么,摇了摇头:怕是昨天早上在庄园等我的时候受了凉,是我不小心,该让下人提前给她准备姜汤的。
    这句话沈云芙听到了,她虽然闭着眼,其实只是晕了一小会儿。
    已经三十一岁的沈家大小姐,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正在给她掖被子的沈月筝,轻声抱怨了一句:爸,我才不喝姜汤,又辣又难喝的
    沈月筝愣了一下,后来只当她是烧糊涂了。
    第179章
    沈家陵园占地很广,但是能保管东西的地方只有中心的一间祠堂小屋,那里供奉着长明灯和沈家世代家主的牌位。
    宝乐带着沈忘言从祠堂出来,手里空空如也,因为什么都没找到。不要说李家的家书了,连沈家的家书都不见一封。小姑娘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脑袋:我们在找李谙的家书,干嘛跑你们沈家的祠堂来?你们老沈家的陵园,一年也就开两次,就算李谙和沈云芙关系再好,也不会把东西放在这儿吧。
    他们听着沈、园二字就觉得是沈家陵园,未免有些过于先入为主。
    宝乐决定先去还个钥匙,之后再慢慢从长计议。
    早上离开前,软香居里只有君之和闻讯而来的沈月筝,他们走的时候,连医生都还没到。如今软香居前面的小路上,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大多是家里的佣人,听闻家主病倒了,都很担心,聚在门口久久不愿离去。
    这么大阵仗。
    宝乐摸了摸下巴,寻思着要不要从后门溜进去。当然后门也不是没人堵着,可相较于正门的人数,还是要少不少。主要是因为后门的门锁常年拴着,周围的围栏均是两米高的砖墙。哪怕就站在门口,里面什么样是一点儿都看不到。
    小姑娘在后门遇到个熟人。
    暮曲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了一圈,确认周围没人后,跳起来扒住砖墙的顶端,想要爬上去。不过正常人没经过训练,哪有那么大的臂力,果然就挂了两秒,小孩儿原地摔了下来,跌了个屁股墩。
    他听到有一阵莫名的笑声,睁眼一瞅,只见宝乐放大的脸出现在他头顶。
    鬼
    他那销魂的啊字还没喊出来,宝乐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随后四下张望了一番,感觉比他还像在做贼。
    嘘!小姑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顺便问他,看清楚了我是你姐,你在这儿做什么呀?
    暮曲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看清了,果然宝乐拿开手后,他也没有怪叫。只是这孩子一双眼睛水润润的,像是随时能哭出来,着急的不得了道:听说先生生病了,我想进去看看,但他们不给,我就想试试能不能从后门溜进去。
    宝乐高兴道:可以啊少年,咱两英雄所见略同。
    暮曲一听她这么说,赶忙提议道:那我们叠罗汉,你把我送上去,等会儿我拉你!
    这傻孩子连自己都拉不住,鬼才相信他能拉住比他还要重一点的宝乐。宝乐摇摇头,四下又瞧了一圈儿,伸出食指来比了个NO的手势,她老神在在道:翻墙多难看啊,咱走正门。
    正在睡懒觉的火球球被强行唤起出去打工,起床气很大的飞进院墙,一把火烧断了后门的锁。
    宝乐在少年人震惊与崇拜的目光中,气定神闲的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软香居。
    不过他们刚进软香居没多久,就被里面的人发现了。
    一个宝乐从没见过的老妈子,可能是沈家管后勤的,看到她与暮曲,想必也是从未见过他们。再加上发现他们来的方向是后院,于是笃信他们是翻墙进来的。插着腰,提着扫帚,就想把他们赶出去。
    暮曲眼睛都红了,央求着老妈子:您就让我进去吧,我就看先生一眼,一眼就好!
    想见当家的人多了去,你凑什么热闹。去去去,别打扰她休息!
    眼瞧着她挥舞着扫帚,势要把他们撵出院子去,宝乐抬头冲着二楼的方向喊了一声:君之!
    她的声音不大,怕吵醒了还在睡觉的沈云芙。不过以君之的耳力,这个音量完全可以把他叫出来。
    果然她才刚喊这一声,二楼的珠帘很快被人从里面撩开,不过出乎意料的,出来的不止君之一人。
    沈云芙披着一件白色的外套,扶着二楼的栏杆,笑着看向他们的方向。记忆中的沈云芙,一直梳着民国那个时候很时髦的发型,很少这般长发披肩,不施粉黛。
    张妈,让他们上来吧。
    软香居的二楼,除了沈云芙与君之外,还有一个人。不是沈月筝,事实上沈月筝这会儿并不在软香居中。楼上那人,那是一位白发银须的老人,低头正在捯饬一个木箱子。木箱子里装着不少瓶瓶罐罐,看起来像是个药箱。果然他捯饬半天,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副银针。
    黎老,我就是风寒,没必要扎针吧。
    沈云芙坐在桌边,笑的有些勉强。
    老先生瞪了她一眼,摸着自己的胡子道:你这丫头,从小就怕扎针,可也没瞧见你爱护自己的身子。我不拿针出来吓吓你,你会听话么?
    黎老就会开玩笑。
    哼!黎老又拿出一盒印着全英文的药片放在她面前,早晚各一粒,用水送服。
    这倒是个稀奇事儿,沈云芙把玩着桌上的药片,难免心生疑惑:黎老,这是西药吧,您还开始研究西医了?
    黎老收起药箱:西医也好,中医也罢,不都是医术,都是治病救人。
    是学生多此一问了。沈云芙低声笑笑。
    姓黎的老先生皱起眉头:我怎么感觉,你这是烧糊涂了脑子,当真不需要我给你扎上一扎?
    沈云芙差点没给自己呛到,赶紧拒绝道:真不用,我早就退烧了,您方才不是也看过了,真就是普通风寒。
    那你找我来做什么,普通的伤寒杂病小廖就足以应付,老先生吹胡子瞪眼睛,大老远让我过来,到底为的什么事,快些有话说话,不然还是要扎你。
    咳。
    沈云芙尴尬的看向宝乐的方向,看的小姑娘一脸茫然。
    我这有个孩子,沈云芙朝宝乐身边的小少年招了招手,暮曲过来,见过你黎爷爷。
    原来她虽然看的她的方向,却不是在対她说话,宝乐放下心来。
    我给您送个学徒,您要不要?沈云芙道。
    黎老先生耸耸肩:你都往我那儿塞了十多个孩子了,不差这一个。不过医术艰涩难懂,没有资质,不感兴趣的半道出家,还是别学了,纯属浪费时间。
    他不一样。
    沈云芙坐着,暮曲站着,他只比她高一点点。
    暮曲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冲着黎老行了个大礼,认认真真道:黎爷爷您带我走吧,我喜欢医术,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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