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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引路人绾绾兔免费阅读(123)

    宝乐本来也应该走的,但她好奇心很重,所以选择了留下来,好在她的太姨婆也没有赶人的意思。
    反倒是姜凝一开始还不在意,后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细细打量起被绑起来的男人。兴许是这男人被揍的太抽象了,就连姜凝也花了好久才认出来,震惊的看向姜兰舟。
    他是
    姜大当家坐在对面的一张椅子上,那椅子上面还铺了虎皮,看来是她来刑罚看行刑时惯坐的椅子。
    你猜的不错,姜兰舟道,他就是你一直要杀的那个男人。
    男人也认出了姜凝,虽然口不能言,但拼命挣扎着,呜咽声吵得人烦。姜凝还没来得及开口,她的太姨婆目光一冷,从狐裘下伸出手,将一件物什扣在了放满刑具的桌上。那声响,吓的男人一愣,在看清放在桌上的东西是枪后,更是不敢造次,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姜凝皱起眉:你为何
    姜兰舟温柔一笑,可给人的感觉却并不那么温柔。这笑容似曾相识,但不应该出现在太姨婆面上,倒像是一百年后已经做鬼的姜凝时常会露出的表情。
    她道:你不是一直想杀了他么,人我给你绑来了,动手吧。
    这下连姜凝都傻眼了,愣愣的没有动作。
    姜兰舟轻轻叹了口气:你还年轻,总想着拿命去拼,可你想想这么个人渣真的值得你与他玉石俱焚?更何况,就你这手段,指不定你死了,他会不会和你一起死呢。
    话糙理不糙,如果不是太姨婆出手,姜凝已经死了,而这人还活蹦乱跳。
    美人低头,沉默不语。
    姜兰舟也不急,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紧,她看向宝乐,目光柔和了一些:你呢,你今日为何会在码头?
    小姑娘打起精神,但是姜凝在场,她也不好直说,便回答道::查点东西。
    她的太姨婆点点头,也不瞒她,毕竟没有意义,宝乐不是他们年代的人:想必你查到了。
    不错,宝乐道,所以太姨婆,您和日本人做生意,是为了套他们的情报?她没有讲的很明白,但是她得让姜凝知道,她的太姨婆是个好人,并不是她以为的为了钱良心都不要的人。
    姜凝听到她的话,果然惊讶的望向她们。
    差点误了事,不过好在圆过去了,姜兰舟深深瞥了一眼姜凝,幸好那时我瞧见了你,可若我未发现你,会有什么下场,你想过么?你死了不要紧,我筹谋了一年多的计划将付之一炬,很多人将因你而死。
    姜凝浑身一颤,看起来,像是已经开始自责。怪不得她怕太姨婆,这简直被她太姨婆吃的死死的。姜兰舟知道她不怕死,所以从不说废话,她的格局要比宝乐,比当时的姜凝大很多。
    对不起。姜凝低头了,细如蚊蚋般低声道歉。
    姜兰舟摇摇头,将桌上的枪递了过去,目光重新落在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身上。
    她冷冷道:我们来说说他吧,你不是一直想找他寻仇么?那日你在医院见着我,是不是觉得我与他是一伙儿的,所以今日才追我到码头,想看看我是不是和日本人真的狼狈为奸了?
    宝乐寻思,太姨婆你这可是冤枉她了,姜凝是偷听了她的对话,追着自己去的。但她肯定不能在这时候承认,她不承认,姜凝也不可能多这句嘴。总归是姜凝自己不相信的姜兰舟在先,还险些误了她的大事。
    姜兰舟见她不接枪,便继续道:我找他,是因为他终究不能死在医院这样的公共之地。可若他自己出了医院,在哪失踪,又在哪死的便没有人关心了。他对于日本人来说不过是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棋子。一个这样的小角色,根本不应该引起大家的注意,也不应该在报纸上引起这般舆论。
    小姑娘听着这番话,突然信了,他们老姜家在这个年代,真的是黑白通吃的。她的太姨婆,简直是个狠辣的角儿!
    那时在医院,我说要请他在外面吃饭赔罪,刚好约的今天。今日我与三泽那厮有个生意要谈,去之前顺便将人绑了塞在后备箱里,你瞧他这都失踪大半天了,医院也好,日本人那边也好,可又有什么动静?如今便是他死在我这儿,也不会有人想起来的。所以,动手吧。
    姜兰舟又将枪往姜凝的方向挪了挪。
    姜凝看着桌上的枪,有些犹豫她这辈子都没用过枪,更别提用枪杀人。但在姜兰舟的注视下,她颤抖着举起拿枪的手,对准男人的脑门。
    她是真的不会开枪,甚至不知道枪要拉保险,就闭上眼睛,硬着头皮去按扳机,自然不可能按的动。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自行松了绑,他一看就知道姜凝不会开枪,所以从凳子上一跃而起,想要夺枪。宝乐当时离得太远,来不及救离得最近的姜凝。就在她心里一惊,寻思完了的时候,离得不远的姜兰舟拍案而起,一手揽着姜凝的腰,一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枪,拉开保险。
    嘭
    男人被爆头,血浆和脑浆溅在姜凝与姜兰舟的脸上,空气中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饶是宝乐现在已经不晕血了,却还是觉得想吐。
    姜凝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吓得魂飞魄散,靠在姜兰舟肩头不停地颤抖。
    小姑娘的太姨婆是当时唯一正常的人,她拿出一张洁白的丝帕,轻轻擦拭着姜凝脸上的血。
    阿凝,宝乐听到她轻声安抚着怀里的人,你是个好孩子,我希望你明白,你的命并不比谁的低贱,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这个世道对女人本就苛责,你就要对自己更好一些才行。像这样的人渣,我不想让他们污了你的手,可若真的非死不可,你要答应我第一是就是你得活着,若做不到也一定要在一击必杀时才能出手,如若都不行,就不要动手,听到了么?
    姜凝深吸了一口气:我答应你。
    宝乐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识到,姜凝这个名字是姜兰舟给她取的,而姜兰舟似乎很喜欢喊她阿凝。
    恍惚间,她想起还在雅安那时,姜凝同她说阿凝不是你叫的。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姜凝是不是通过她想起了这个年代的姜兰舟,毕竟她与太姨婆是血亲,长得也有所相似。可那个时候,姜兰舟应该已经去世许久了。
    第160章
    所以我猜呢,宝乐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电话,梦主人十有八九是沈月筝没跑了,我的镯子对他有反应。对了这镯子就是李谙送的,她说可以帮我完成时空跳跃。君之,你那边现在有什么线索,还有你的织梦者给你留下什么东西了么,镯子玉佩项链之类的?
    君之思忖片刻答道:没有。
    看来是因为她初次入梦,对庄周晓梦之术毫无建树,李谙才特地给她开了个后门。君之就没那么好运了,送他入梦的人也不够贴心,甚至一点提示都没给。
    小姑娘撇了撇嘴,又问道:那沈月筝会不会也是你那边的梦主人?
    不会,君之这次回答的很快,我试过他,他不是。
    宝乐听明白了:这么说,我们不光织梦者不同,梦主人也不一样,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同一场梦里相遇了。而且现在可以确定,梦主人只能由自己的食梦者叫醒,就是说,即使你也是食梦者,却不能对沈月筝这个梦主人造成影响。
    君之也是这么想的,认同道:目前看来是这样。
    先不说这个了,宝乐道,这趟来苏州,我查到了一些事。苏州码头周围几个日本的商会,借由江浙沿海航线,以中日贸易为幌子,私自进行地下人口买卖。他们还带走了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进行某种人体实验。我怀疑这是细菌战的前哨,按这样的情况来说,苏州沿岸一定有他们私设的生化工厂,专门用来做实验的。
    君之震惊,没料到还有这层的关系,眉头紧锁,半晌未曾说话。
    宝乐继续丢下另一颗炸弹:沈月筝知道这事,是沈思维授意的。
    怪不得。
    以君之的智商,一下就能相同前因后果,这句怪不得,想来和宝乐自己估算的大差不差。虽然她答应沈月筝不把这些事告诉别人,可现在的君之毕竟也不是1914年的君之,他必须知道这些,从而想办法去改变他想改变的过去。
    很遗憾,她想陪他一起面对一切,但他们终究不是在做一场梦,而她的时间不多了。
    小姑娘抬手看了眼表,有些不舍的嘟囔了一句:君之,我这场梦的时间快到了。上次没经验,乱说话把世界都毁灭了,这次倒是可以寿终正寝。不过这样一来,你与我大概率就不是同一个时间离开,也不知道下一场梦还会不会继续见面,即使能见面也不知道要隔多久
    这话虽然是实话,却给她说的委屈巴巴,君之还没想好如何去安慰她,就又听小姑娘自顾自说了一句
    我好想你呀,君之。
    她的声音柔软而缠绵,像只猫爪子,在听的人心上轻轻挠了一下。
    破天荒的,不那么会吐露心声的人,脱口而出道:我也想你。
    宝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要是放在一百年后的君之身上,他们毕竟同生共死那么多次,说上一两句情话是正常的可这是一百年前的君之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她就知道自己魅力无限,专克冷冰冰的沈家家花。
    沾沾自喜的小姑娘被手腕上的镯子烫了一下,赶紧回过神,抢在镯子碎裂前,留下了最后约定。
    君之,我们说好了哦,我先去下一场梦等你。
    好。
    雷声滚滚,骤雨将至,田埂上归家的行人越来越多。
    彼时耳边,是雷声,是雨声,是池塘上的蛙声,是远远牵来的水牛声,是孩子受惊的啼哭声,是门前娘子的叫唤声,是丈夫回来后的关门声,是一家人围坐桌前的吴侬细语。
    宝乐站在茅屋的房檐下避雨,已经盯着右前方的一个小院子看了许久。
    苏州乡下不怎么发达,村里的房子都很老旧,大多都是石墙直接堆砌而成的。唯独她盯的那个,是烧好的青砖所建,还刷了白色的粉漆,一看就是老房子最近翻新而成。
    那样一个下着大暴雨的午后,所有人都待在自己的家里,只有那间院子的主人,叫了一辆马车,赶着要出门。宝乐注意到,从院子里出来的男人手中抱着一个婴儿,孩子一直在嗷嗷的哭,男人嫌烦,便把他塞到了身后的奶娘手上,自己率先上了马车。
    倒不是她想盯着他们瞧这么久首先她认识这个抱孩子的男人,其次她认识他们出来的这间院子。
    火球球探路归来,落在她的肩上,日常让她猜他看到了什么。
    重黎。
    小姑娘玉手一指,傻傻的毕方鸟这才发现面前的马车,他听自家主人如是说道:你猜我刚看到了谁?
    火球球疑惑:谁?
    白蘅,我的太爷爷。他身后那间屋子,是我老家,宝乐笑道,对了,刚才他还抱着一个孩子,你猜那是不是我爷爷?
    什么?要是这会儿你爷爷才刚出生,那说明离上一场梦应该才过去了没多久。
    明明才刚过中午,周围却黑的像是黄昏,宝乐抬头瞥了眼像是漏了一般的天空,意料之中的灰蒙蒙,什么也看不清。不过即便现在下着雨,体感温度也依旧不低,周围蛙声阵阵,又刚过插秧的季节,所以她猜测,现在绝对是夏天。以当时太奶奶的怀孕月数推算,若马车上的真的是她刚出生的爷爷,今时今日应当是1915年初夏,五六月左右的时节。
    离她上一场梦,过去了一年又一季半。
    江南夏日的雷阵雨都不持久,马车没走多久,雨就停了,乌云消散,天一下子又亮了起来。阳光洒在水汽充盈的田间,空中出现一轮光晕,远远看去就是七色的彩虹。
    走吧,小姑娘从茅屋下面出来,将冬天的外套脱掉,这么一会儿功夫,她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我们还有事要做。
    火球球扇了扇翅膀,歪着脑袋不解道:去哪儿?
    宝乐白了他一眼:先找李谙更新一下时空跳跃的镯子不,这里是重黎,我们先回姜家看看。
    重黎村与苏州城内的姜家所去甚远,他们也没有马车或者汽车作为代步工具,如今便只有一种方法了。火球球眼皮一跳,奶凶奶凶的威胁道:骑我可以,不许揪我的毛!
    小姑娘瞪他,毕方鸟委屈的啾了一声。
    凤鸣过后,原本只有鹦鹉大小的毕方,身上迸射出金光,在光晕中身体膨胀了数倍大小。他的翎羽也由手指长短,变成了一片就有两个手掌大小的长羽。凤爪落于地面,一爪能按一个大坑,爪前方锐利的钩刺,据说能活剥百兽之王。毕方太子羡阳的原型,随着他的年龄和主人能力的增长,其实是越来越大的,尤其是在梦里。如今他的完全高度,有一座三层小楼那么高了,至少有七八米。
    这样一只通体火红的神鸟,雄赳赳气昂昂,虽尚未展翅,却已经吓哭了周围农舍拴着的所有猪牛羊。
    鸡窝里的公鸡被他凤目一睨,纷纷开始打鸣,要说还是母鸡更绝,激动的像是见到了偶像,一个接一个的下蛋。
    差不多行了!宝乐爬上他的背,在他众多翎羽间薅了一把,看给人小母鸡吓得!
    火球球扭头,用带着泪花的眼睛控诉道:不是说不许揪我的毛嘛!还有怎么就是吓得了?它们那是看到我太激动了,毕竟我族与凤凰同源,凤凰你知道么,禽鸟之主,百鸟之王!
    哦哦哦,那鸡王先生,我们能起飞了么?
    小姑娘敷衍的没心没肺。
    一人一鸟从苏州城的上空飞过,随着离姜家地盘越来越近,处处都透着一股不对劲。
    宝乐最终选择在离姜宅还有一条街的地方降落,等她双脚落地,空中盘旋了两圈的火球球也变小了,停在了他习惯落的位置上。小姑娘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自己看错了,姜家大门口贴的囍字,没有因为她揉眼睛就消失不见。
    小姑娘与火球球面面相觑,良久,才同时问了对方一句谁要结婚?
    你也不知道谁要结婚?宝乐难以置信,可是你涅槃不是不会失忆么?
    火球球没好气道:我是不会失忆,可这个时候我还在白家,不对说不定这个时候我的主人已经死了,我正在火神神殿里待着。而且时间过了那么久,我虽然不会失忆,也记不清了好么!我没和你说过么,你太爷爷和爷爷都不能召唤毕方,到你爹这代你知道的,他的毕方是凤吟。要不怎么说,民国这段时间,我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火神神殿里,全靠凤吟休假的时候来给我讲讲八卦。
    宝乐摸了摸下巴:那我们猜猜是谁结婚?
    按理来说,姜家的二少爷姜兰玉娶了梁家的小姐,即使是纳妾也不会这般锣鼓喧天,火球球眼珠子一转大惊道,难不成你太奶奶终于看不下去你太爷爷,要纳新的面首,所以你太爷爷才抱着你爷爷远走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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